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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侠请用茶!”
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使季豪猛然惊醒!
接着便见季豪满脸通红,口中呐呐的道:“你
你这样成什么话!”
“咯咯咯咯!”
四妹未语先笑,然后将粉颈凑近季豪耳边道:“唐伯虎的古画,你懂吗?”
这样打趣的说着,把话一顿,又低声道:“不要大惊小怪,这是此地的规矩!”
“天底下还有这种怪规矩?”
“唉!是的,幸而遇到我,假若换上我的任何一位姐姐,便非栽在此地不可!”
四妹的态度很怪,语气中不但对季豪十分关心,且含有幽怨责备之意,使季豪听得十分不解?
这并不是说季豪傻,因为他总是个大孩子,对于男女之间的事,知道得实在有限,他之所以不住地对四妹看,完全是基于人的原始本能所使然。
况且女孩子最隐秘处,季豪在有生以来,也未开过这种眼界,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但令人喜爱,且有一种神妙之感?
至于为何喜爱?喜爱之后又该如何?则不尽了然。
四妹虽说聪明,但她对于季豪以往的一切,丝毫不知,把他当成普通男人看待,所以才发出感叹。
但是季豪听后,即不相信的道:“她们的功力还能高过范守清?”
“以功力来说,自难和范守清相比,不过她们也有她们的另一套本领,是范守清所难望其项背的!”
“另一套是什么?”
“这”四妹仅这了一下,下面的话尚未出口,便脸泛桃红,呐呐地无法说出。
良久,方将樱唇凑近季豪耳边,极轻的道:“还不
是女人们的看家本领!”
“看家本领?”季豪不解的重复一句,又问道:“什么样的看家本领,能否说清楚一些?”
“你是明知故问呢?还是真的不懂!”
“知道还问你干吗?”
“傻瓜,就是她们的身体,明白吧!”
四妹说着,随伸出一个食指,在季豪的额角搐了一下,就陡然站起身来走开。
“哈哈哈哈!”
季豪突然一阵大笑,顿使四妹茫然的停住脚步,不自觉的问道:“你笑什么?”
“这还不值得可笑吗?”
“什么地方值得你发笑?”
“她们既非铁打铜浇,凭身体又岂奈我何!”
季豪豪迈的说着,陡然将掌扬了一扬,继道:“本少爷就凭一双肉掌,要看看你们‘姊妹谷’的众姊妹,究有什么了不起的惊人功夫!”
四妹听至此,真是既想气,又想笑。
原来季豪把四妹所说“她们的身体”误以为姊妹谷中的人,都不怕打了,怎不令四妹生气?
所以当四妹听后,即惋惜的一叹道:“人家说顽石也有点头的时候,不想你看似聪明,实际比顽石还不如!”
“废话少说,言归正传,你所说的场子在那里?”
“你真要走那条路吗?”
“这倒透着新鲜,不走那条路,跟你来干吗?”
“好心不得好报,这你可害苦我-!”
四妹说着,便嘤嘤啜泣起来!
此情此景,看在季豪眼内,神情不禁一呆,暗忖: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未动手,自己倒先哭起来,莫非另有鬼计,想故想拖延时间?”
他心内如此想着,不禁朝洞内一阵打量,只见静悄悄,冷清清,除锦帐绣枕,以及一切用具之外,却看不出一点异样!
忖想着,便走近四妹跟前道:“女孩子们真没出息,自忖打不过人家,便用哭来遮羞,算啦!咱们的过节取消,本少爷要走了!”
话落正欲转身,四妹突然止住哭声道:“说的轻松,恐怕已不容你离开此洞了!”
“凭你还想把人留住?”
“我并不想留人,只是去路已绝,除非你会飞!”
“你们的唬劲倒不小,我偏走给你看看!”
季豪这份天生傲气,确实令人佩服,你说做不到的事他却偏要试试,口内说着,脚下便大踏步朝洞口走去。
及到了洞口往下一瞧,不禁有些发起呆来!
原来洞口深垂的几根葛藤,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收去了,仅余遮掩洞口的一些,顶多也超不过五丈。
如些局耸的悬岩,且寸草不生,就是武功不弱,要想顺利下去,实感没有把握,但大话已经说出,不下去实在是件丢脸的事。
下去吗?实在又有些距寒!
在进退维谷之中,忽然又想到被范守清等打下悬岩的事,又不禁胆气为之一壮,随找出自己的宝羽暗道:“宝羽呀宝羽,能否给我帮忙,又要看你的了!”
暗自叨念中,即握紧宾羽奋身而下!
季豪方纵身跃起,便闻四妹一声惊叫:“弟弟使不得!”
话虽如此,仍然迟了一步,只见季豪的身子,宛似星丸下泻般,直堕而下!
正在季豪不顾一切,奋身下降中,猛觉红影一闪,四妹的一个娇躯,却先他而下不说,且是头下脚上!
季豪虽说豪气沛然,且恃有宝羽在身,但内心里却很明白,上次在玄冰峰,是茫然无知中得以幸生。
侥幸的事,是可一而不可再,假若宝羽不灵,岂不要落个粉身碎骨?
因而在他跃下之后,即身形在空中一翻,便将身子紧贴岩石之上,准备观察一下地势再取决行动。
不想就在他微一停身之际,忽见红影一闪,在一声惊叫之中,直堕而下!
他对红影虽未看清,可是那击惊叫并不陌生,正是发自四妹之口。
季豪虽象一匹无羁的野马,但天生一种至性的性格,见到这种情形,连念头都来不及转,便跟踪那团红影,猛扑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将及地面十余丈高时,季豪陡展虎臂,一把抓住了四妹的腰带。
不想带刚入手,便闻“嚓”的一声裂帛音响,四妹的一个身子,竟赤裸裸往下坠去!
这可使季豪慌了手脚,忙鹰扑而-下,就在落地的刹那,被季豪拦腰抱了过来。
若是如此,也把季豪惊出一身冷汗!
这且不说,最妙的是在季豪刚将四妹抱住,脚下一个践踏,披四妹那股下冲的劲力,压倒于地。
“咯咯咯咯!”
季豪惊魂未定,忽然又从耳边传来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顿使季豪大吃一惊,忙推开四妹翻身跃起向四下一打量,在自己身前不足三丈处,并肩站定两位少女,在向季豪挤眉弄眼,兼有几分嘲笑意味。
季豪不看犹可,这一看,可气炸了肺,怒喝道:
“贱婢,本少爷此番不能再饶你们!”
“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知道我们四妹还是‘原封未动’,道道地地的处女吗?”
“这样便宜给你,姊妹谷还没先例呢!”
尽管季豪在发怒,这两位少女仍然在讽刺。
这两位少女正是四姊妹中的老二和老三。
季豪怒喝着,两只神目在四周巡视之下,唯不见大姐的影子,于是诧然道:“大妖妇哪去啦?”
“说话客气点好不?什么大妖妇二妖妇的,大概在你的意念中,只有四妹可比天仙了?”
三妹失态可掬的说着,两只眸子却不停的在季豪与四妹身上来往流转。
季豪只顾怒骂,早把四妹的情形忘了,现在听她们这一说,才想到自己起来这久,四妹怎么未动呢?
他是想到就做,忙到四妹跟前一看,不禁怔住了。
尤其在光天化日之下,更是纤毫毕现!
不仅一沟一壑看得明白,高低起伏瞧得清爽,甚至由于面朝天,四肢平摆地上,摆成一个“大”字形状。
季豪虽对男女之事,尚不十分了解,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大孩子了,对此妙景,怎能无动于衷?
就在他呆看之际,二姐又娇笑道:“傻小子,快点吧!四妹已列阵以待了!”
季豪尚未尽明了二姐话中之意,三妹即吃惊的道:
“我看事情有点蹊跷,以四妹平素拘谨的样子,绝不致如此大胆!”
她说着,即俯下身去查看,谁知伸手往四妹鼻子
上一摸,即惊叫道:“不得了,四妹已断气啦!”
这一来,不仅二姐和三妹吃惊,连季豪也不例外。
甚至他还有些不解,不知四妹为何会晕死?
其实他怎会知道,四妹在季豪跃下悬岩之际,便晕厥了,不然,也不会坠落悬岩下!
原来季豪为了不愿在女孩子面显出畏怯懦弱之态,所以涌身而下,可是跟在他身后的四妹,可没这个胆量,见状之后,先是一声惊叫,继即双腿一软,两眼发黑,立刻晕倒地下!
她站的本在岩边,故身子一倒,便堕落岩下。
由于她是在晕迷中实蹋蹋堕下,致使季豪拉裂衣
服,也未能拉住,不然以练武的人,不要说已拉紧,就是稍有一点藉力,便可把身子稳住!
再者也是季豪经验不够,否则不待落地,即应该发现情形有异了。
所以说,练武的人,自己功力修为固然重要,但江湖经验,也是不能缺少的。
不然,就象季豪现在一样,自己本身虽具有至高的功力,无奈不明白使用,以致处处都感到不能得心应手,凭添不少麻烦。
这是四妹堕岩的情形表过不提,且说季豪听说四妹断了气,吃惊之余,忙推二姐和三姐喝道:“滚开,让我来!”
二姐和三妹被他愤怒的一推,竟推出丈余之远,以惊怔的目光,直盯住季豪不放,不知是惊?抑是怒?但季豪并不理会她们,陡然力贯双掌,在四妹白皙的身上,不住的一阵点、拍,最后将一掌按于四妹“百汇穴”上,给她输力导气。
“嗖!”
“当!”
正当季豪细心输力之际,忽见一点白光,照定季豪前胸,疾劲而至!
季豪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就陡起一掌,迎向那点白光劈出,反应之快,的确令人心折!
所以随着劈出的一掌,便闻当的一声,一把明幌幌五寸不到的匕首,被击落于地,停留在乱石丛中。
季豪见是一首,即怒喝道:“什么人暗算你家少爷,有种就出来让少爷看看,究竟是啥变的?”
就在季豪的话音方落,从悬岩上跃下两条人影,疾向季豪跟前射来!
季豪抬头看去,只见除姊妹谷的大姐之外,另有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妇人,均以愤怒的目光,逼视着季豪。
季豪仅注视了一眼,便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暗算你家少爷?”
那老妇人并未答,却自语道:“难怪你小子敢来姊妹谷生事,能避过我这一击,大概手底还有几下子,但要想脱出手去,除非是做梦!”
“嘿嘿!你大概是吃了灯草灰吧,怎么放出屁来也如此轻巧?”
“好小子,你敢骂老娘!”
“骂,还是看得起你!”
“可恶,看招!”
老妇人被季豪顶撞得发了怒,故喝叫中一掌劈出!
季豪见状,忙闪身避过并不屑的道:“你那几根老骨头,想是发了痒,少不得就拆下来给你数数,看究竟是凭着什么不讲理?”
“气死老娘也!”
老妇人叫着,忽然从腰中解下一幅绿绫,随手一抖,竟有丈余长短,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就向季豪卷来。
不要看仅是一幅柔软的绿绫,但经老妇人一抖,竟笔直宛如一根棍子,运用起来呼呼生风。
仅由这点,已知老妇人的功力,实在不可小视。
季豪本是聪明人,可也知道利害,待绿绫打来,忙随手封出一掌,脚步一错,又避了开去。
并在避招的同时,已将“宝羽”拔掣在手。
谁知那老妇人的变招奇快,季豪刚刚避过,第二招又接踵而至!
不过这次他却不再避闪,随手一挥,一记“走投无路”随手而出,照定老妇人的绿绫中间削去。
老妇人见状,干瘪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冷笑,大骂一声:“你是自己找死!”
同时在喝叫声中,又加重了几分功力,右手将后一带,不避不闪,猛袭而下!
季豪见她硬拚,也激起了傲性,大叫一声:“不见得!”
手中一紧,中途变招,一式“含垢忍辱”脱手而出!
两人这一硬拚是各有所恃,老妇人欺季豪年幼,并自认功力深厚,假若连一个黄口雏儿,都拾不下,如何还在江湖扬名立万。
一个是仗着宝羽锋利,不相信以自己的宝羽,会削不断一幅绿绫?
因为他现在虽自感功力较前有进境,却不敢有自信,故欲以宝羽取胜。
刹那间,两人一触即分,老妇人的脸,立刻抽搐得难看已极,两只深陷的眼,象要喷出火来,直勾勾的盯住季豪怒视。
先从季豪脸上,再看到他手中的宝羽。
再从宝羽又看回到季豪的脸上。
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点门道,而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实,岂只是她,即连目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全算上,能知道“宝羽”出处的,实没几人。
季豪见她拚过一招之后,即停下手来怒目而视,随大笑道:“老婆婆,不认识少爷是不是?”
“狗小子,老娘和你拚啦!”
老妇人在喝叫声中,即虎扑而上,尚余一丈长短的绿绫,舞得呼呼生风,直向季豪逼来。
季豪看她发疯似的扑来,即道:“老泼妇,你不要在少爷面前卖狂,假若真活得不耐烦,这就送你上路!”
现在季豪所用的,正是卫长风所教的“冷心剑法”
中的后四招,其威势之猛,可想而知。
由于这套剑法,系卫长风归隐后所创,故在江湖上均不知有这套剑法,所以连走了几招,老妇人越打越觉得心寒!
因为不但季豪的兵刃怪,连招式也非常奇特,令人没法摸清他的底细。
才打时,老妇人虽进攻不易,但尚有力自保,及走过四五个照面之后,老妇人竟被逼退有七八尺远。
老妇人在惊骇之余,便大叫一声:“住手!”
季豪闻言,忙后退了两步,停下手来道:“你敢是怕死了吗?”
老妇人并不答话,却转向三姊妹喝声:“摆阵!”
三姊妹闻声,忙各自站好方位,将季豪围在中间。
这时老妇人才泛起一丝冷笑道:“今天若拾不下你,江湖上算没有我‘芙蓉仙子’这一号!”
“哈哈,好美丽的尊号,也不撒泡尿照照,不要污辱了这两个字眼!”
“不要卖弄口舌,你要仔细了!”
“就是你们四个一齐上,本少爷也不在乎?”
“哼!”芙蓉仙子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即从袖中摸出一支碧玉短笛,就近唇边吹了起来。
那支玉笛,仅不过六七寸长短,但吹出的声音,却非常宏亮。
才开始,犹如鬼哭,其声刺耳难闻。
继即转趋低沉,宛似荫妇夜啼,悲切中兼有几分凄凉意味!
转至第三段,其声悦耳动听,俨若百鸟争鸣,而她的三位弟子,也随着韵律徐徐脱去外衣,几乎成了一丝不挂的赤裸现象,仅每人手中持着一幅粉红绫子。
接着,便腰肢扭动,绕住季豪转了起来。
这时三个人,除扭动腰肢之外,手中的红绫,也随着音节挥舞不止。
季豪见状,突然大笑起来道:“这算什么阵势,大概黔驴技穷了吧?”
其实,他那里知道,芙蓉仙子的“无遮艳舞阵”
在江湖上也是称为一绝,无奈季豪心地纯洁,故仅看到好玩,并不起大的作用。
约有顿饭工夫,季豪越看越乏味,而芙蓉仙子及她的三位弟子,却一个个累得挥汗如雨,若再不停止下来,可能就要仆倒了。
正在季豪感到不耐,而欲离去时,忽闻一阵哈哈大笑,那笑击非常响亮,顿使季豪一怔,芙蓉仙子也立刻停止了吹奏。
接着便见走来一位约三十余岁文生大夫道:“诊病要对症下药,对付一个不解事的大孩子,竟用出这种‘无遮艳舞’,就是把你累死,人家也不过觉得好玩而已!”
季豪见人家说他是大孩子,即怒道:“你是什么人,竟凭空跑来饶舌?”
“哼!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问!”
“本少爷却偏要问!”
“不告诉你又该怎样?”
“看掌!”
季豪说着,便一掌劈了过去。
那人似是想不到季豪会如此强横,所以迟滞了一下,忙闪身让过。
季豪大概看不惯他那大刺刺的态度,一掌击空,第二掌又连环劈出,同时人也随着掌势扑了过去。
“咦!”
那中年文士见季豪的身法奇快,不禁发出一声惊咦,而后忙问道:“你是谁的弟子?”
“谁的弟子你管不着!”
“好杂种,竟在大爷面前撒起野来,若不教训你一顿,真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哩!”
那中年文士的话声方落,便闻:“啪!啪!”两声脆响过处,即着着实实的挨了两记耳光!
这可真是阴沟里翻船,那中年文士做梦也想不到,会平白跑来挨两记耳光,而且打的还真不轻!
你道为何季豪会轻而易举的打人家两个耳光?原来他见连劈两掌,均被中年文士躲开,随即心下一动,用出了“烟云步”果然立即见效。
那中年文士被打之后,一时也怔住了,不自觉的用手摸着面颊,楞望着季豪出神不止。
季豪得了便宜,却道:“两个锅贴还够味吧?”
“啪!啪!”中年文士刚骂了一半,即觉人影一花,又挨了两记耳光,这两记较方才的更重,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接着便听季豪道:“再也没遮拦骂人,就把你耳朵拧下来!”
至此中年文士才明白自己挨打之因,皆由于两声“杂种”而起。
但他也是成名人物,那能吃下这口气,就听他怒不可遏的道:“好!敢情还是高人之徒,既然如此,书生爷偏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口内喝着就从袖内掏出一把折扇,然后继道:“亮你的兵刃吧!”
“瞎眼贼,本少爷不是早亮着兵刃吗?”
“欺人太甚,书生爷再不济,他不会看不出那是一根鸟翎吧!”
“这就怨你少见多怪!”
“就算我少见多怪,进招吧!”
“师弟注意!”芙蓉仙子在旁道:“不要错看为鸟翎,较之宝剑其锋利尚有过之!”
“哦!有这回事!”
“师弟不信,请看我的带子。”
芙蓉仙子说看,就把手中的那幅绿绫展了开来,可不是已短了三尺多是什么?
这一来,那中年文士不禁暗自吃了一惊,随道:
“谢谢师姐指点,我会注意的!”
说着,又转问季豪道:“本书生爷今日有幸,能会这位少侠,也算不虚‘姊妹谷’一行!”
“少-嗦嘛,进招吧!”
“好,看招!”
中年文士叫着,手中折扇一挽,疾向季豪“乳泉穴”点来。
季豪待他点近,方脚下一错避开来势,右手挥羽,左手进指如刀,急向中年文士手腕切去。
中年文士似乎也不敢大意,招未递满,即迅速撤招,改向季豪的“曲池穴”点来!
两人你来我往,疾打急攻了十余招,谁也未把谁怎样,成了个不胜不败之局。
经过几次打斗,已至日薄西山,季豪心内忽然急躁起来,于是心下一狠,竟硬架硬接,专找那中年文士的要害攻袭。
那中年文士大概也打出了火,陡然一声厉啸,招式立变,折扇一开,咧的一声,三根扇骨,以品字形疾向季豪胸前射来!
两人本来距离很近,这一突然之变,顿使季豪吃惊不小,仓促中步走“烟云”已避过三根扇骨,到了中年文士身后,然后功贯左掌,叫了声:“快报名号来!”
已猛向他后背上急袭而出。
他这一掌,用的是“冰谷老人”的天合掌,所以掌势刚发,那中年文士即踉跄向前栽去!
芙蓉仙子见状大吃一惊,忙纵身上前,用手扶住,极为关心的问道:“师弟可受伤吗?”
那中年文士借芙蓉仙子一扶之势,方勉强拿桩站稳,但刚想开口说话,便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芙蓉仙子忙从身边取出个小瓶,倒出一粒碧绿的丹丸,递向中年文士面前道:“师弟快服下调息一阵再说!”
中年文士摆了不手,不耐烦的道:“你少在我面前讨好吧!”
说着也不理芙蓉仙子,转向季豪道:“小儿听着,老夫‘风流书生’包毕常,这一掌之仇,老夫早晚要向你索回!”
“狗东西,既要讨账,少爷索性再奉送两耳光!”
风流书生听说再奉送两耳光,就忙用手去护脸,不料手还没有抬起,便闻“啪啪”两声脆响!
接着便听季豪愤然道:“象你这种人,杀之也不为过,今天暂时饶恕你快滚吧!”
“你可敢留下名号?”
“少爷季豪,有本事只管找来。”
“好,我们后会有期!”
风流书生愤然说着,也不理芙蓉仙子,便掉头不顾而去。
季豪看着风流书生去后,即向芙蓉仙子道:“老妖婆,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我们的过节永没有完!”
“那就现在一齐了断吧!”
“现在救治‘绿儿’要紧,无暇跟你多-嗦!”
“何必假做作,早先为什么不救治?”
“早先没有时间!”
“呸!现在有时间吗?”
“这”芙蓉仙子本是推拖之辞,但经季豪毫不放松的一阵追问,立刻感到辞穷,无言以对了。
谁知芙蓉仙子正呐呐无法出口时,忽见红影一闪,大姐已横身上前怒喝道:“不要恃技凌人,以为我们真对你没办法吗?”
季豪见状一怔,旋即大笑道:“阵败的鹌鹑,斗败的鸡,还有什么拿手的玩意,就一齐用出来吧!”
“真是欺人太甚!”
“就欺侮这一次又该如何!”
“我要和你拚命!”
大姐说着,正欲前扑,芙蓉仙子立刻喝道:“桃儿住手,就让他去吧!”
季豪听呼大姐为“桃儿”随道:“刚才对小的称绿儿,现在呼大的为桃儿,应该将芳名报来听听,才比较合理是吗?”
“你以为不敢吗?”
“谁说你们不敢,正想要你们说出来听听哩!”
“我称大公主碧桃!”
“你呢?”季豪指着二姐问。
“二公主艳红!”
“我称三公主春柳!”三妹抢着答。
“你们的四妹一定是叫什么绿!”
“猜得不错,她名黛绿,现在该走了吧?”
这是三公主春柳的答覆,显见她是想叫季豪快点离去,免得再生枝节。
不料季豪却摇头道:“对你们这些女孩子,我不愿多作计较,只是老妖婆的话,尚未交代清楚,恐怕日后会赖账!”
“黄口孺子,那有这么多-嗦,老娘生长七十岁,向谁赖过账?”
“但愿你能言出必行才好!”“什么事快说吧,不必绕弯子!”
“从现在起,今后江湖上,永远没有‘芙蓉仙子’这个名号,可对吗?”
“谁说的?”
“呸!难道刚才的话算放屁!”
芙蓉仙子刚才是在气头上,所以说话便欠思考,
现在被季豪一说,不由神色一滞,良久答不上话来。
“看样子是要食言了!”
“笑话!”
“那为何不说话?”
“我是在想,想我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
“是否需要我再复述一遍?”
“用不着!”
芙蓉仙子说话中,忽然发出一声短叹,继道:“我即凤珠自出道数十年以来,从未栽过这大跟头,想不到临老了却栽在一个娃娃手内!”
“大概还有点不服是吧?”
“一点不假!”
“不要不识好歹,以你那点功力,较之范守清和钱余赞以及无定洞主阮中陵等人怎样?”
“一对一我老婆子毫不在乎!”
“假若三个齐上呢?”
“以混世尊者那等人物,难道那会群殴?”
“你把他们看得太高了。”
“我却不信!”
“信不信由你,假若想食前言,我们不妨再来!”
“此次过节,总有清理的一天,但不是现在。”
“人家说女人说话不算话,诚然如此!”
“不要无中生有,难道我的弟子不能替师报仇吗?”
“当然可以!”
“那你去吧!我老婆子绝不找你就是,再不济,也不会在小辈面前留下话柄。”
“但愿永守斯旨,我们再见啦!”
季豪说完,即转身而去。
谁知尚未走出十丈,大公主碧桃忽然怒骂道:“狗小子,快给我滚回来!”
季豪闻声止步,陡然一个转身,脚尖轻点,已到了碧桃跟前,气势凶凶的道:“这话是你说的吗?”
碧桃不自觉的退后两步,始道:“为什么在四妹身上留下手脚!”
“我季豪虽幼,但暗算人的事,尚不屑去做,从什么地方断定,说我在她身上留下手脚?”
“为何真气流畅而不醒转呢?”
“有这回事?”
季豪十分诧异的说着,就忙拉起黛绿玉腕,微一诊视,即哈哈大笑道:“交给我吧!”
说完,即俯身拾起黛绿的破衣,往她身上一裹,狭在胁下,迈步住谷口走去。
碧桃欲加阻拦,季豪怒喝道:“我的独门手法,岂能让别人偷瞧!”
这一喝,真使碧桃怔住了,只得依言停下身来,茫然的瞧瞧师父,又望望众师妹,显得犹豫和不安。
但武林中确有不少禁忌,很多独门武功,都是不愿外人窥视的。
可是又担心季豪劫持师妹,故显得内心不安。
且说季豪心下可明白,知道黛绿在故意假装,只是假装的目的为何,他也不甚了解,不过当着芙蓉仙子之面,不便指明而已。
所以当他走至谷口,便在黛绿的腋下用手轻轻捏了几下,直搔得黛绿吃吃娇笑不止。
于是季豪便双手一松道:“死妮子,累死人啦!”
季豪本想摔她一下,谁知黛绿也刁滑得很,就在季豪的手还未松开之际,黛绿已紧抱住季豪道:“人家一个姑娘家,任你搂抱,这还不是便宜!”
“又光又滑,象是一条黄鳝,谁喜欢抱!”
“喜欢抱的人多着呢!”
“那就去找别人抱吧,我可没这兴趣!”
“我喜欢的人,才有这份幸运,不然,哼!不要说抱,想碰一下我也不高兴!”
“说真的,你为什么装假?”
“傻瓜,还不是为你!”
“为我?”
“也为了我自己!”
“为你自己可能是真,若说为我,可没有道理!”
“那就算我的寸心之私吧!”
黛绿说至此,樱唇在季豪脸上亲了一下,始站在地上十分庄重的道:“其实,在救治时便已醒啦,由于不愿和你为敌,最后的办法,只有装假了!”
“假若被你师父察出来怎办?”
“她根本就不大关心我!”
“要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犯了欺师大罪!”
“我不过是她的寄名弟子,另外还有师父!”
“哦!难怪!”季豪恍然道:“另外那位师父是谁?”
“现在不能告诉你!”
“八成也不会是好东西!”
“不要随便骂人好不!”
“好好,就算我失言,总可以了吧?”
“本来就不应该背地骂人嘛!”
“天色不早,我要赶路了,再见啦!”
“到什么地方去?”
“回中原!”
“你是中原人氏?”
“听口音也应该知道,何用多问!”
“说话请柔和一点好吗?好象已把我看成世仇大敌!”
“哈哈,言重了,在下并无此意,假若真把你们当成敌人,不要说你,就连你师父说上,早就没机会和我说话了!”
“唉!但愿你言行相符!”
“怎么?使你伤心啦?”
“心早就碎了,岂只现在!”
“听你之言,莫非尚有难言之痛!”
“以往的事,何必提它,小侠珍重吧!”
黛绿话音刚落,即以袖掩面,转身朝谷内走去。
季豪见状,突然生出同情之心,忙唤住道:“姑娘慢着!”
黛绿迟疑了一下,方停住脚步道:“小侠可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倒不敢,只是却有一事请教!”
“那就快说吧,再迟大姐会起疑的!”
“姑娘的身世能否说出来听听?”
“时间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吧!”
“可以简单点说!”
“不行,假若她们对我起疑,事情就麻烦了!”
“了不起和她们再打一架!”
“谢谢小侠的关怀,很多事不是以武功可解决的!”
“姑娘既然坚持不说,在于也不便追逼,那就请告诉我此地归哪里管辖?”
“你是迷路到此?”
“也可以如此说!”
“这里归‘和靖县’境,位于天山腹部,往中原去有两条路可走,看你是想走南路呢?还是走北路?”
“南怎说?北路又怎讲?”
“北去朝东北,约三百里不到,便是迪化,从迪化东下,由木垒河经哈密,直达甘肃,称为天山北路!”
“南路呢?”
“往南走,约百余里便到焉耆城,走尉黎,东南至若羌,再转东行直达敦煌便是天山南路!”
“那条路近呢?”
“两条路差不多,只是北路多山,南路多水与沙漠!”
“就决定走南路好了,赶天黑可以到焉耆!”
“小侠多保重,再见啦,恕小妹不便远送!”
黛绿说完,即转身隅隅而去,并不时的回头向季豪看看,一种依依之情,已充分表露无疑。
季豪望着黛绿的背影出了一阵子神,始黯然道:“真是一株出水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