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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形乍分便合,石剑田面色凝重,宛如碰上平生大敌,不得不沉着应付,他在剑术
上果然有惊人的造诣,是以利剑出处,鬼哭神号,在使人为之震惊。
这等高手拚斗,差之毫日,便谬以千里,龙野先机一失,全盘皆墨,石剑田抖撇精神,
运剑如风,脚下如行云流水,刷,刷,刷一连数剑,没谲云危,辣无匹,把龙野连退退寻
丈。
龙野一阵冷气值冒,暗想虽说自己先招一失,但对方一上手,便如魔附剑,大露锋芒,
直教自己难以招架,这种剑术,这等功力肖莫怪他横闯天下,所向无敌了。
想到这里,念然内心一凛,心想:“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大义灭亲,维护天地间浩然之
气啊”登时面容一整,一派严肃容貌,蜈蚣剑自然而然动浮出盖世神威,如司剑之神,
一剑在无,剑气凌云。
石剑田陡然感到磅礴正气,沛塞周遭,不禁魔志消沉,只觉面前一片正义样光滚滚而
来,锐不可当,不由缓缓后退。
龙野这一运剑,心中顿然大悟,神情更是乘正守诚,毫然一丝杂念,敢情这时陡然领悟
出一些诀窍,一时剑光盈空盘绕,剑气势重万钧,有如万雷交错潜响,周际地面沙飞石趟,
漫天断草,飘荡空中。
三百招眨眼即,石剑田越来越觉不支,绕场退到山弯处。
这时龙野的剑术有如日月长辉,万里俱照,但过了三百招,只见他双目含威,舌绽春
雷,大喝一声,脚下一错,一记“西山炎阳”宛如奔雷击电般击中敌剑,石剑田但觉耳呜心
跳真办枯,竭东注剑震荡开去,虽然不会撒手,但已户门大开。
天色陡然大变,一道眩目闪光一幌即逝,一声霹雳猛雷四山俱震。
却见龙野面悲愤肃穆,浑浑剑光一敛,化为一道长虹,剑射石剑田敞开的门户。
石剑田立时亡魂俱冒,急提残余真气,连忙使出东海流星的“云泼幻变”身形极古怪
地转了一个方位,避过凶锋,他本想施出三个方位,再换口真气,使出剑膺帮与敌俱亡的剑
路,谁知这刻内力已竭,是以仅能拉开一个立位,便觉双脚如负千钧,难动分毫。
龙野喝叱一声,一记“剑冲泰斗”如影随至,直取咽部,说时迟,那时快,石剑田陡
然厉喝一声,利剑随手扔出,划出一道锐啸真冲龙野,双掌更孤注一掷,扫出剑鹰帮食誉一
时的“气三千”绝命掌,顿时四周风力潜激,径向对方猛撞。
他武功本深高,这两着又是孤注一掷,所有余劲残力俱皆运于剑掌,其势不但迅速绝
伦,而且妙在恰值龙野递剑劲力将尽于际,也就是,一招之间身形最迟滞的时刻。
龙野去势绝猛,冷不防他尚有此玉石俱焚的绝招,连忙脚下旋个方位,勉强避过迎胸射
至的东洋剑,但觉那袭来劲风,刚烈中并有阴险的味道,令人有些魂失魄之感,龙野猛沉胸
前微微一窒,神志倏然一楞。
经此一来,手臂不觉坠落将尺,蜈蚣剑直取咽部,陡变为刺向对方小腹之上。
只见利剑过处,血光暴现浅,剑鹰帮主石剑田向前跌撞几步。
真目厉声道:“你这就算胜利了么?”
龙野强运一口真气,强自镇定体内纷乱陡变的神志。石剑田满身都是鲜血,那对眼珠几
乎要突出眶外,仰天厉吼一声,厥状惨至,猛沉眼前一黑,一时支持不住,跌倒地上,惘考
我云腾涌的天空,一切的理想和追求,终于变成了空洞。
前面是一片黑暗,石剑田挣扎似地厉声一叫,声音凄厉已极,使人不禁毛骨耸然。
这叫声直如一把利剑,迎胸射入龙野的心房,他也如响应,闷吼一声,踉跄可退一步,
神情账惚,如痴如呆,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轻风凄凄如泣,衬托着石剑田的喘息,沉重的吟呻声,周际更显得一片凄凉。
阳光眩目,再加上痛苦的呻吟是多么单调与恐布。
石剑田挣扎断续的哺哺自语,有如幽冥地俯发出的声音道:“这样的死,我难道就
这样的死了?但我死得不瞑目怎样也不甘愿正义正义我领偿了它的内
幕就是充满血腥”
声音甚是弱微,龙野离他虽近幸尺,却听不清说些什么。
石剑田陡然挣扎起来,面色阴冷酷寒得豪无人色,踉踉跄跄地逼来,龙野莫名所感地
“蹬蹬蹬”退了三步。
石剑田双眼里布满血丝,悲愤地视瞪着龙野,陡然凄厉地干号一声,如牛嚅怪嗥,龙野
神魂随之一动,他动牙切齿地道:“你们姓龙的胜利了”
忽然一声推金山倒玉柱似的巨响过处,一代盖世魔王就此倒在汩汩鲜血之中,黄叶飘
飘,阴气沉沉,令人心中有一股茫然若失的怜惜感觉。
龙野望着石剑田的尸体,痴痴地出神,目光更变得朦朦糊糊,渐渐移向沾满鲜血的蜈蚣
剑,喃喃地道:“血!血!
那是父亲的鲜血,我我终于杀了他!”
激动的情绪,已使内力在不知不觉中松驰起来,石剑田临死前那一记“气三千”绝命
掌,逐渐循环血液,浸腐神经,因此渐沉头晕目眩起来。
他东歪西幌,摇摇欲倒地后退,突然仰面望天,疯狂的大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他?
大义灭亲?但世上谁能丝毫没有过错?我为什么不加以规劝,请他悬崖靳马,我可以给他一
线生机呀,这就是大义灭亲么?”
他痛苦地道:“我错了,我错了,想不到我龙野,做事居然糊涂冲动到这种地步?”
他喃喃地叫着,再也无法抑制这情感的激动了,翻动的血潮有如巨浪排空,冲激心岸,
于是他疯癫地大笑着,笑声响亮壮悲已极。
天空陡然传来一声霹雳雷声。
龙野心神等时为之一震,仰天狂呼道:“神明震怒了,天那!我我究竞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又是一声崩地裂般的雷鸣过处,数股焦火冒起,一棵合抱松树断折成两截,挟着
火花直砸下来,却压在石剑田的左腿侧,树梢在龙野膝前直扣,危机仅仅一鸿之沟。
龙野脑海蓬然一响,眼光露出惊异之色,这几次怒雷忽发,倒不知是之了自己大逆不
道,仰或是为了石剑田恶重罪深。
雷声忽然中断,四野一片死寂,正如龙野心头一般,万念俱灰,漫天黑云,把一切尽皆
笼罩起来。
这对在山弯凹陷处,突然有一对无限怨毒的眼光,炯炯地凝视着渐渐后退,如痴如呆的
龙野,额角上爆出根根青筋,手上紧拿一把剑光眈目的短剑,不断地颤抖。
这时龙野身躯距离山弯凹陷处,顶多不过五尺左右,那人只顾跨大一步,短剑连臂递
出,剑尖便能深深插进龙野的背心。
那双怨毒的眼光,愈来愈深,最后显然压不往愤怒的火焰,于是忍耐不住,悄悄移动身
躯,拿准时机剑尖全然戳出。
龙野宛如大理石塑像般岸然而立,生像全然不知背后一柄百练青铜剑,悄悄掩至,事实
上他这时神志晕乱,情感如怒潮澎湃,确实不会发沉外界的一切变动。
虽然以他这时功力,纵是一流高手也难欺近三丈之内,可是此时精神怅惚,如痴如
呆龙野陡觉背颈一阵寒气砭骨而至,倏地一惊,疾然一旋身,但见精光闪处,一把尺余
短剑迎胸一划,裂帛一声,喝前衬衣裂成两半,红光溅射鲜血如注中,一束温暖芳香的捏
草,亦削成二半悄悄飘落。
说时迟,那时快,龙野但觉胸口一阵冰凉,已知遭受暗算,而且伤热不轻,一把短剑几
乎全柄而人。
这一惊非同小可,看亦不看来者是谁,大吼一声,四野俱撼,左掌疾如电风驰般地反扫
出去,这是全力一掌,结结实实地扫来人前胸之上。
在接实真力欲止的那一刹那,倏地听到一声惊惧惨叫,尖亢清脆,显然人尚好年纪小,
龙野收里一惊,把真力撤回大关饶是如此,仍有开碑裂石之力,那小孩怎能承当得了。
一声尖叫,晕绝过去。
龙天翔与郎仲奇,两人俱都是武林上顶尖高手,眼光敏锐,利比似隼鹰,他们虽在丈余
外夜过手招,但龙野这边的情形,却看得清清楚楚,丝毫不爽,龙天翔眼见爱孙身遭不测,
悲吼一声,直冲已来,郭仲奇忽睹此蛮,倒不好再向龙天翔进攻,收羽立在一旁。
龙野强忍巨痛,低首一看,只见自己那滩汩汩鲜血中,陈卧着一个骨格粗壮,年纪极轻
的小孩,这虽已晕绝过去,嘴角犹然挂着一丝傲然与倔强的笑意,龙野认得是北城郑外,酒
店里相遇的华服小孩。
陡然眼前一晕,站立不住,向前一倒,连忙以蜈蚣剑柱地支持,他痛恨华服小孩下手过
于毒辣,但却不明白自己跟他素昧平生,生冤无仇,何以他却如此对付自己。
龙野想狠狠再给华服小孩补上一剑,但一念用及,小孩天真无邪,易受恶徒扇动欺骗,
就再也不忍下手,同时也佩服华服小孩的这份胆量。
胸前伤口,血流如注,溅洒地上,染红一大片,一朵阴暗云翳迎面飞来,龙野又是一阵
天晕地眩,这是流血过多。
体力亏损太甚,而且将近捏竭的征象。
龙天翔约看到那陌生的国土上,一个身躯槐梧强壮的少年,举步向死亡走去,举止凝重
从容之极,大有龙行虎步步之象。
他暗自欢口乞,忖道:“罢了,自古至今,谁人无死?只不过是早晚之别而已,扪心自
问平生没有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但剑鹰帮何等厉害,普天之下,谁不闻风胆寒,而今
被自己一举戳灭,而且奉天仗义,完成灭亲除鬼的大责,为江湖造福,还有什么遗憾事?”
一想及此,豪情顿发,陡然横剑平胸,圈指一弹,一阵龙吟起处,直澈云霄,余音袅袅
不绝。
仰天沉声吟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
雄。”
歌声悲壮凄凉,豪气奔放,直使闻志向凛然起敬。
吟声未歇,龙野已渐渐支持不住,星目缓缓闭承,龙天翔已如陨虹泻似地飞纵而来,骇
然间吼一声,铁臂一伸,把他拦腰抱住。
龙野晕迷的神志,陡然受到刺激,星目射出无以形容的光辉,唇角凄然一笑,正因是此
一更使人觉得心酸悲枪。黯然欲泣。
北神龙天翔老泪纵横,心中哀痛至极,幸亏他久历沧桑饱尝酸,遇事当能自节哀痛,控
制情绪,不致神志迷乱,先骄指点了龙野的晕穴,再将他的身躬平放在地上,动作轻微,不
教龙野身上任何部他受到震荡与刺激。
龙天翔极小心地抽出受插龙野胸口的短剑、迅速地撕下自己身上何青衫,紧裹着龙野的
伤口,以免因流血过多而致无法挽救。
带结击紧之后,龙天翔陡然盘膝坐于地上,立即运动内功,将体内残余零碎的三味真
人,紧缩一点,运到指掌上,骄指虚虚向龙野胸前伤口周围的穴道经脉点去,指风锐烈,宛
如有形之物,击在他胸前穴道经脉,光凭这点三味真火,龙野这三天内身躯不要受到激烈地
震荡,伤口便不致于破裂也不再流血出来。
龙天翔不敢妄自浪废时间,脸色极是苍白乏疲地站起,将蜈蚣剑归鞘,双臂缓缓平抱起
龙野,忽地但沉血气微浮,四肢乏力,一阵跃踉,几乎摔跌地上。
原来他强运身上三味真火的威力,与郭仲奇撕战一夜之久,精力亦已耗损殆尽,一身软
弱无力,忙闭目一会,稍为恢复元气,龙天翔忽长叹一声,这一刹那间他发沉自己窿竞是苍
老多了,当年神勇壮烈的雄志,随着韶光流逝,已不再重现。
这位古稀剑术宗师,平生只有一子一孙承传香火,满腔雄心均害托于这子孙身上,如今
逆子罪恶盈贯,已遭天谴,孙儿奉天行义,不幸身受重伤,生死危在旦夕,顿感一切俱属空
虚,也更感着身世的孤寂凄凉。
放目望去,远山平芜,丽日虽缓缓破开乌云,照射大地龙天翔但觉满腔枪哀,无能解
慰,不禁仰天长啸,声如老龙清啸,气壮山河,万里俱闻,然而壮烈悲枪之味,回肠九天历
久不绝,比之巫山猿啼,秋夜鹤戾,来得更凄惨万倍。
啸间回荡中,龙天翔抱着龙野,跃跃踉踉而去,在这一刹那间,他魁梧毕挺的背影,已
露出驼躯苍弱之态。郭仲奇惘然望着龙天翔去向,呆呆出神,心中大为龙天翔祖孙的壮烈所
动,心想上天竟然给他们如此悲惨结果,委实有欠公平,不觉摇头叹息,深表惋惜。
阳光照映着地下二柄利剑,发出万缕银辉,在这荒静的山谷中,宛似无主孤魂,哀然无
依。
郭仲奇又是摇头惋惜,轻声啼哺的道:“瓦片不离井不破,将军难免阵中亡”
陡然随风传来数声沉痛的呻吟声,郭仲奇然惊讶,锐利如隼的眼光,凝定在寻丈之外,
那二具陈横泪泪鲜血中的尸体,忽然自怜地轻轻自语道:“这是怎么捣的,真是活见鬼,今
日我的性情与情绪,恁在违反常规”
陡然眼光暴射,霍然凝定在那位华服小孩的身上,缓缓.走去。
一阵微弱地挣扎,那位华服小孩身躯触动一下,发出一声细长的呻吟,竞悠悠醒来,他
倔强地挣扎一下,把身躯翻转半圈,朝脸向天。
只见天空阴霾俱消,丽日冲着他微笑,于是他原自挂在嘴角那一丝微笑,逐扩大,终于
充满着整个脸上任何一处细小的部他,大有骄视天下,唯我独尊之势,但眉头一皱,又渐渐
归口寂然。
要知他乃是身无半点武功基础的牧童,这次能够一剑予龙野以致命的伤害,纯靠天时的
恩赐,并且也归于他那份倔强勇断的信心,始能如愿。
原来华服小孩谢弓,他在铁铺购买得短剑之后,便沿着龙野所住和方向,追踪而至,只
因他聪明机智超异常人,自知凭身上几点蛮劲,想跟敌人正式拼命,不过陡自送命而已,他
等待着暗算的良机,终于不负所望。
不过他这次凶险之极,只因他暗算的对像龙野,武功神奇绝世,适才的一掌,如不是龙
野听到他失声惊叫,心起怜悯,把真力撒回七八成的话,谢弓纵有三条命,也难免应掌而
亡,虽是如下此,不但胸左肋骨被龙野震碎三根,体内五脏六腑也被震得挪翻了位置。
他眉头紧皱,沉重地闷哼一声,自知伤势极重,离死不远,但神志并未完全昏迷,心中
仍有着一股倔强之气,又使得自己强忍着浑身伤疼,一个念头在支持着自己,不能就这样闭
目死去,还须要艰难地支撑下去,只因他一家三代六口的血仇,今日才侥幸戳刃一位男的,
还有一位美丽的女仇人依然逍遥法外。
又给他挣扎地翻个身,因苦的以双掌抵地撑起上身,忽地伤口震动一下,痛澈心脾,浑
身抖战,一阵晕眩,又倒地不起。
他渴望有一辆马车由此经过,纵然是一个行人亦可以,但四野只有过空寻食的鸟儿,一
切的渴望终成幻想,而他所受的伤势,还在孱孱用力和情绪的震荡下,变得更力严重。
死的念头渐渐占有了所有的心思。
“其实我何必作这等无谓的挣扎?我纵然能够勉强走到,人迹较多的地方,但那时恐怕
早已登鬼录了,与其零碎受苦,倒不如死了干净。
以前曾听隔村的廖阿伯说过,一个人如果枉死去,必然变为厉鬼报仇,我今生虽然愧对
九泉之下的祖父母,爸妈以及弟弟们,但死后也可以变为厉鬼去索捉女仇人”
“廖阿伯是一位秀才先生,一定不会欺骗我!”他终于坚定地相信自己身虽死,但还能
亲报血仇。
誓言既然有所依托,心神便进渐安祥宁静下来,静待死神降临,如此伤疼倒反觉得好受
些。
由于心神宁静,感觉器官便比较灵敏,渐渐发沉出轻风飘送之中,隐隐浮动着异样清
香,着意搜寻时,却又似乎消失掉。
不过身上痛苦,居然舒服了一点。
他惊讶地勉强扭头四顾,忽然一阵激动,倏地胸口一闷数日热血冲口而出,洒在身侧龙
野所吐下的泪泪鲜血堆里,原来当他四顾一看,并没有看到仇人龙野的尸体,忽知龙天翔急
救龙野时,谢弓仍在昏迷境中,故此总认为龙野已横尸当场。
“他难道没死!?”谢弓心情大为震动,愤怒地自忖,这真是死也不能瞑目之事,要地
眼光凝定在身侧那一大堆泪泪鲜血上,安慰的自言自语:“不,这是不可能的,想他既非铜
铸浇的身躯,鲜血流得这么多,走也未必能走多远!”
这一销接近鲜血,便又臭到那阵若有若无,令人心神大为舒爽的异香。
他呆了一下,细细分析出那阵异香,有二种差别,一种微常血腥味,却有点清香,断定
乃是那堆鲜血所发出的,另一种便是能够减少身上伤疼的淡淡芳香,但却不知是何种物品发
出的。
当下精神一振,细细瞪口查找,只见那堆泪泪鲜血之吕,半束枯草插其上,四周鲜血惧
皆往外凛结,枯草形状奇特,活似半个人心,而且色泽虽已枯黄,却显然有超然出尘之概。
谢弓自幼在穷乡僻野之中长大,整天饲牛牧羊,见过不少奇形怪状的野生草木,未瞧过
这半个超凡绝俗的枯草,同时那种清幽淡芳的香昧,更加独特奇异。
当即伸手却取枯草,只感触上温暖,肺腑俱舒,真是柔软温怀,一时之间竞不忍释手。
这一拿近面前,顿感口鼻芬芳,沁人心脾,头脑更加澄明清澈,使得谢弓忘其所以,将
这半个枯草凑近鼻孔,狂吸不辄。
这当儿,一条细长的人影,徐徐走来,陡然静默不动,身影长长地斜映在谢弓的脚之
上。
静寂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谢弓浑然不知的将那半叶枯草向唇皮上。
艳阳当空,斜映在那条细长的身影,原来却是天鹅怪老郭仲奇,却见他注目凝视着谢
弓,眼中闪耀着一种惊疑之色。
一阵细嚼声过后,谢弓已将那半叶枯草服下,初感满口清香,痛苦全失,四肢百骸,登
时舒畅无比,跟着一股热流从丹田直升而起,灸热无比,片刻工夫,他已出了一身大汗,但
那股热流却有增无减,难熬之至。
谢弓脸色大变,心中忖道:“糟!难道是中了毒不成?爷爷常说,有些草花固然是美丽
芬芳,而它的体上常有毒极的汁液,会引至咬食的动物中毒”
谢弓愈想愈惊,不敢继续想下去,这时侯他自感如处身在满穴烈火熊熊之中,难于支持
得住。
但他并不呻吟出声,那倔强不眼的性格,永远支撑着他陡然脑中浮出清波荡漾的小溪,
精神顿时一振,喃喃自道:水!一里之内,定有小溪”
急急爬起身来,东歪西晃,摇摇欲倒的往前走去,这刻工夫,他除感体内灸热无比,难
熬之外,却并不感到其他痛苦。
一条修长身影,悄没声的跟着蹑步随至。
愈走体内热流愈炽,热得谢弓浑身大汗淋淋,眼睛里直可冒出火来。
眼前一片昏暗,全然无法抵抗“蓬”的一声,跌倒地上。
“水,水,我不能这样就死他没死,我绝不甘心就此死”
灸热熏烤,已使他头及迷糊起来,心里想到口里就不自沉的说了出来,声音虽然弱小,
但背后的开鹅任老郭仲奇耳目甚是灵敏,忽然觉得这位华服小孩身上,似乎有一股常人掘发
不出的气魄,虽然倔强得有点过份,却勇为得甚是可爱。
郭仲奇此刻直觉地感到,忽然甚为喜爱这个倔强的小孩,已有收入门下之意,事实上谢
弓所服下那半叶枯草,仍是无价之王“霭芳幽心草”的半束,已为他在步功上奠下良好的基
础,若再经这位步学精绝的郭仲奇细心琢教,不难成为一朵武林奇葩,为天鹅湖发出一道光
辉。
谢弓近时所感到体内灸热难耐的原因,便是幽心草药力发作,而他又不知调息吐纳之
道,将药力引穿经脉融会吸收,以致积涌丹田,无处消受所致。
郭仲奇心念一动,面色肃穆,骄指遥空封闭谢弓的晕穴,然而伸臂平抱起来,面上流露
出异样光辉,如而去。
在郭仲奇带走谢弓之后,山腰中浮现出四五个人影,如星飞丸泻而下,为首一男一女,
俱年逾古稀,正是极毒门人韦恨天,韦菊花,随后他二个壮年汉子。
极毒门昨夜在陆家出现.不讨后来看看到会的人,全是轻易惹不得的高人.他们往次参
加本劫宝之役,并无多大重要性,仅不过想占些便宜,若运气好,取得幽心草,当可增加本
身实力,但并不想付出相当代价去火拼,故此觉得此战不宜参加,便闪至一旁,只放一把墨
天火逞威而已。
其后,那几次惨烈鏖战,他们都立于一旁静观其美,企图来个坐收渔利,到现在总找不
到取巧之机,不得已才跃下,其实在龙野被暗算而幽心草裂成二半掉落时,他们因距离遥
远,树影掩目,故此没有瞧到,否则若猝然而出,幽心草已归他们所有,也不致错失良机
了。
四人,泻而下,停足战场。
韦菊花埋怨地说道:“你既然不想出手,何必由陇右跑到这里来呢?”
韦恨开摇头叹道;“出手?你平心想想,剑鹰帮这四位高手,那个不是武林中顶尖人
物,尚且全军覆灭”
韦菊花冷笑道:“韦家若人人都像你这般懦弱怯敌,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
韦恨天被他这一耻笑,不禁微微羞怒,韦菊花又冷冷的道:“亏你还周游列国,并且挣
得东海总盟主的大座,却如此临陈畏却,惧怕那”
韦恨天恼羞成怒,双目如电一瞪,韦菊花心头一震,缩口下语,韦恨天颓在道:“愚兄
的心境你还不晓得么?如果姑母所说的本门绝艺“神毒合壁法”让我学会,那还惧什么劲
敌”
韦菊花摇头道:“神毒合壁法乃是本门绝艺,不传心法,当年先祖独立开创本门派,功
力何等精纯?尚且无法炼得,而且还差儿走火人魔,一怒之下,将神毒合壁法的秘本锁闭在
万太峰山巅的绝穴之内,避免后人想炼这种功夫,反而惹人自焚,姑母纵然能够开启绝穴,
取得秘本,但冲你目前功力,恐怕难于获得这等不传心法”
韦恨天年逾古稀,却偏激好胜,闻言放声骄笑,道:“妹妹太轻看了愚兄,你等着,兄
终会胸成神毒合壁之法!”
言词说得坚定异常,一望而知绝非信口雌黄。
韦菊花为其坚定所镇,不禁哑然。
这时周遭复归静寂,轻风带着啸声,隐隐可闻,韦恨天陡然嗅到阵阵极其轻微的血腥味
中,有点清香之气。
韦恨天心头一震,逆风走去,须知他乃是极毒门常门人,浸淫毒物门凡半甲子有余,自
幼训练得能忍受任何毒物,并世嗅觉极是敏感,诸孩各种毒类味道,只闻其味,便知其物,
轻轻不的异味极细微,若有若无,但片能隐瞒得过这位毒界名家。
走到龙野被谢弓暗杀的地方,蹲身屈腰,算端凑近那一堆泪泪鲜血,细细嗅辨。
韦菊花也有所惊觉,跟着走去,只有那二门人经验还没到家,呆呆地瞧着,惊奇之中夹
着狐疑,不知他们玩弄些什么玄虚。
韦恨天细嗅一阵,站起身来,虽然极力压制住外表神情,犹自保留掌门人凝重的度,心
中却充满快乐与兴奋的情绪。
韦菊花经验不如乃兄精深,茫然问道臂:“哥哥可有何发现么?”
韦恨天沉声道:“真想不到那天缕派的小子,不但吞食了蛤枫蛙真体,而面已将丹田灵
化为血液,用以增加本身真元之气”
当下故意矜持一顿,藉以平压心中激动,才继续道:“这些鲜血之便夹有一分蛤枫蛙丹
灵元气”语作仍有着无比兴奋。
韦菊花闻言大喜,急叫那二位门人将这堆鲜血装回去,须知蛤枫蛙已是炼毒道中人心目
中的宝贝,而其丹灵更是绝世珍品,比之幽心草更贵重不知多少?是以韦恨天两兄妹突然发
现这种珍品,心头狂喜不言可知。
那二位壮汉奉命走过来,不由面面相观,望着地上出神,俱感束手无策。
敢情那龙野受伤之时,体内鲜血随然流出许多,洒了一大片,但因时隔太久,再加上艳
阳当空,山风劲烈,那些鲜血已由液体变成有面而无质的干物,加之山地于燥疏松,更与地
面干凝成一体,勉强还略似液体,浮动地上的只是中央那分,可是最多亦不过五六点而已。
可是要在沙地上装盛起这几滴鲜血,是何等园难?恐怕连粘瓶口也不够了!
韦菊花一瞧他们呆立不动,先是温然不悦,继面自己望鲜血,登时又怔又楞,在她一向
自负聪明盖世,也无法将之装盛。
韦恨天见他们果若本鸡,微晒道:“怎么了?妹妹,莫非连你也想不出办法么?”
韦菊花被他这一取笑,不禁面红耳赤,尴尬笑道:“好说,咱们的东海总盟主必有妙
方。”
韦恨天声如洪钟般仰天大笑起来,道:“当然了!你若先从那几滴鲜血着想,那就请菊
花公主不用白花心思了,因为我们所要的全部啊!”韦菊花眼睛一转,道:“你可是想连土
带血一齐掏取?事实上这是最笨拙香方法。”
韦恨天得意地笑道:“亏你一向聪慧过人,却被这种浅肤的试题弄晕了头脑,来,还是
愚兄点醒你吧?”
“正像你所说,先对所有粘血那他的泥土掘出。置于备好的盛满清水的桶中,桶形以细
长者为佳,然后充他楼拌,务使土块粉碎成浆状,凝血与土他离,才让其静宜澄清,其时泥
土定沉方桶底,而血则和水溶合成一体,浮动与泥土之上,韦恨天歇了一下,又遭:“这时
必须注意到一点,便沉淀时间不能过之,应以泥土完全沉淀,而且则未与水分离为度。”
那二个壮汉之一,忍不住茫然问道:“师父,这是什么原因?”韦恨天哂道:“因为人
血的重量比泥土轻,这是人人晓得的道理,但他却比清水重,如若静置时间过久,不介但泥
土沉淀,即是人血也一水分离,而沉淀于泥土,如此前功岂不是尽弃了么?”
众人一听当真有理,可来却仍想不透这是什么原理?即是韦恨天本人亦只会这般说,至
于这是那种定理,也无从胡皱。
韦恨天得意的又道:“再将桶中血水混合物用纱布过滤过另一小桶,以陈去杂物,静置
一昼夜之后,底下使是纯血,纵然其中尚有水气,却无大碍。
众人不由大赞这方法妙极,韦恨天乐得放声大笑,大有这种难题除他之外,任是天下最
有本事的人,也无法解决之意。
那二个壮汉不待命令,便拨脚如飞往十里梅园那边驰去。
须臾,已偷来一个木桶。
四人得意的互望一眼,抽剑出鞘,轻轻挑起瞬血的泥土,置人桶中,韦恨天一时不查,
竟连谢弓吐的那口鲜血,也一同挑去。
那消片刻,已掘得片滴不存,装满一桶,才扬扬而去,极毒派有这等意外收获,该归功
于谢弓。
不过一切该是天命早有注定,由于这种意外收获,过于巨大,致使他们不敢过分奢望,
而致忽略了立足数丈之外,有半片活似人心的枯草,随风微微浮动。
山风不断地吹,那半束枯草断断续续飘晃,终于被石剑田的头卢挡住,晃动不已,却不
能再进。
艳阳徐徐移动,渐渐主西方沉没,暮色笼罩大地,然而那半束枯草吐出的淡芒,依然继
续不断,味道虽然极其轻微若有若无,但功效却灵验无比,石剑田的身躯居然徐徐蠕动起
来。
事实上龙野那一剑由于心神激动,只戳刺入石剑田的小腹,并不是致命部位,石剑田所
以晕绝的原因,是内伤发作加之流血过多,体力虚脱所致。
虽然如此,若不是那半束枯草,否则就是有仙丹妙药,石剑田恐亦将回生乏术。
不久工夫,已有微微呼吸之声传来,这时一钩新月初上,夜暮低垂大地,淡白色的月
光,洒落在这山谷中,宛如穿着一件银白色的轻纱。
淡芳的香气不断飘动,一声低沉的呻吟过处,石剑田疲备的睁开双眼,眼前星点点,皎
月清丽,一切是那么熟悉而平静。
他模胡地眼睛,迷惑的缓缓起身,但这一用力,伤口裂痛如割,不由地“啊”的一声,
又仰翻地上,昏迷的神志却突然清醒过来。
一切说明他已从死里逃生,未完了的事仍可继续奋斗下去,石剑田不禁面露笑意。
一时欢欣若狂笑将出来,面上起了一阵痛苦的抽搐,敢情笑声用力搐动触及了伤口。
喘息了一阵,撕破衣服,围腰札紧腹部,以防伤口烂裂恶化,并且敷上生肌止痛伤药。
石剑田努力振作坐起,他自小练武,平生不近女色,功力精纯,故此还能抵抗得住。
慢慢的运气一试,全身蓦然一阵巨痛,四肢面骸都好似散脱了一般,一口真气竟然提升
不起。
他失望的叹了口气,仰望苍天,两行泪顺颊垂滴下来。陡然夜风然吹动,游目四顾,果
见地上半叶色清丽出借,形态宛似人心的枯草。
他那颗心“冬”地一跳,脱口叫道:“蔼芳幽心草!”这一喜非同小可,欢呼一声,一
把将幽心草塞进口里。感觉一股暖流从丹回升起,真冲天阙,石剑因心闭目运气调息,一口
真气居然畅流全身经脉,早先的巨痛颓丧,登时完好如常。
他睁开眼睛,轻松欣尉地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呼出之气,香气极浓,敢情服下的幽心
草,香气弥而未消亦即是药力尚未完全融吸引穿经脉,当下又闻目缓缓调息。
这时万籁寂静,石剑田灵台净明之极,猛然间似觉山中有人朗朗吟道:“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行,下则为河狱。
上则为日星,于人日浩然,沛乎塞苍冥”
正气歌,悲壮煌烈,直有干气凌云之势,石剑田忽地身躯一震,蓦地睁开眼睛,双目凝
视着在八里外的一座高峰,这座高峰是在浅山连绵之中,也即是十里梅园之后。
银霞生辉,明月柔和,那座山峰高巅之上,站着一位短悍强壮的少年。
本来距离甚远,平凡人最多只能看出一点身影,石剑田乃剑鹰帮第二代高手首座,功力
精纯,眼光锐利,不但看得分明,甚且连峰顶少年的面貌也依稀能辨出八九成,不过山峰上
的人,因山峰林立无法看到他。
那位少年背挂长剑,面目淳朴,端正壮重,见他目光昂视皎月,复有一番威凛义态,绝
非武林中泛泛之辈,可比,只见他屹立在八里之外的山峰上,雄壮歌声却能逆风传到这边,
功力之深,可想而知。
石剑田失声不由喃喃道:“意,是他!黄勇!飞她十三侠的徒弟。”
缓缓垂首,汗水涔涔滴下,被山风吹得好远才落他上。夜凉如水,寒气砭肤,山峰顶上
的黄勇,气概昂轩地,继续朗诵着正气歌,歌声慷慨激昂,气壮山河。
石剑田一生之中,情感从来就没有这么脆弱过,只觉歌声有如万重物,字字扣击在他心
弦之上,不禁为之惶悚不安,夜,深了,泛首丝丝寒意,冷寂中带着点凄清,石剑田懒散的
站了起来,眼光然忽触及三具陈卧在沙地上的死体,正是剑鹰帮三位堂主,于是,恻然叹
道:“这三位堂主生前与我同地练武,同床共眠,亲比骨肉兄弟,却想不到竞从此永
别”
皓魄微舞,苍穹澄静,斜照着黄勇立足的峰脚下,一幢气派不凡,巍峨高大的屋宇。
这座屹立于翠山环抱,风景清幽中的宏伟屋宇,乃是光林派俗家最成名子弟,神棍鹰掌
孙堂晚年息影的家园。
大门当中是一排石阶,两旁列有一排石栏雕柱,柱上各有一只石狮,这种气派,当可看
出神棍鹰帮掌孙堂的雄威。
这时一位儒巾书生缓缓走出,轻风过处,人影连晃,儒风轻柔灵活地揉升上峰,悄然落
在黄勇面前,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稳练之色。
“兰人静,月明风流,在此舒喉高歌,黄兄的雅兴当真不浅!”朗朗悦耳的歌声中,蕴
含有一种壮重肃穆的力量。
黄勇这才像从梦中惊醒一般,闻言接道:“孙兄何时到来,兄弟竞然毫无所觉,真是惭
愧!”
儒生微笑道:“黄见正陶醉在这大自然的书色中,当然不知小弟会在此时到来。”
黄勇面上浮起一片痛苦之色,长叹一声,道:“孙见好有这份福气,兄弟一时思及十七
位恩师遗志,至今仍茫无头序,自感惭愧,无地自容,只好以歌声抒发内心结怨,聊以自
慰。”语音微带凄凉。
但陡然虎目一睁,鬓发俱张,大声道:“只要让我黄勇杳出仇家,定以满腔热血刷洗师
辱,声如洪钟,冲破四周的岑寂。
儒生闻言心弦起了一阵波动,陡然仰天长叹一声,心想宇宙虽大,却难逃血腥的魔掌,
连黄勇这等胸襟阔达的人,一提起师门血仇,尚且冲动不克自制以至于此,自己重担于身,
不知将何以处之?”
两人相对默然,儒生的确十分伤感,他乃是神棍鹰掌孙堂的次子孙大真,天性淡漠,于
人无争,从未介入江湖之中,但自从嵩山少林寺第三十三代掌门方丈天心禅师,于断肠古寺
惨死于剑鹰帮诡击之后,雪血仇,朱邪恶,维护人间正气的重务,再再都落在他的肩上。
孙大真到少林寺后,达摩院长老天沉大师,果然遵照天心排师遗论,恳求三十二代硕果
仅存的尊元一老,传受少林县山神法“达摩内功心法”给孙大真。
要知尊元一老自幼即有神童之称,佛门神功为全寺之冠,称得上少林派三百年来一朵奇
葩,可是最普通的武功,却总难登堂人奥,于是他在五十年前,便退修后洞,不理世事,精
知专心搓磨式学大道:“至今已身集少林寺的武学大成,臻于登堂入室之境。
这尊元一老虽然已是位心如止水,超然物外的圣僧,但得此恶息,也得微动嗔念,视孙
大真为唯一能雪此深仇的传人,倾囊传授本门心法,佛门神功,而孙大真又是根骨奇佳,聪
慧过人,虽仅短短数月,却已尽得真传,只不过经验火候稍左而已。
这一时期中,不但孙大真受益许多,就连黄勇也获益不浅,因为他是飞她十三侠唯一传
人,尊元一老爱屋及乌,诚心帮助他异日能够洗雪师仇,是以点授了不少武功给他。
两人功成圆满,辞出少林寺,联袂重人江湖,寻找剑鹰帮与那位杀害飞她十三侠的蒙面
大汉,今日路经此地,一则天色已晚,二则孙大真久别家人,渴想回见,故此在此略宿一
夜,只因他两今晚才到,是以不知附近曾发生过惊天动地的血战。
二人有少林寺中,尊元一老虽然痛借师侄天心禅师的惨列,但他到义不愧是一个道行高
深,超然物外的高僧,不论在做人做事抑或临阵对敌,讲究的是心平气和,谦恭有礼,孙大
真虽然和他处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太长,但这等观念的薰陶,却极深,同时孙大真对佛门神功
颇具心得,慈善为情,方便为门的信条,在他心目中更树立起牢不可拔的根基。
由此之故,孙大真心情柔盾之极,一方面希望早点碰着剑鹰帮,来个殊死决战,但另一
方面却怕瞧到血腥味和数人濒死前的惨状。
过了多久,黄勇伸手折断一枝松枝,微微一划,愤然道:“世上就有这么多无赖汉,事
情作过之后,便像鸟龟般缩起头来,那蒙面大汉既然教向先师挑战,为何未曾闻过他重现江
湖?连剑鹰帮这许多日来,也不见他们出现”
黄勇小为一顿,陡然问道:“孙兄,小弟有点疑问,尚请指教一番!”
孙大真还往谦虚,黄勇已接下说道:“不是兄弟自夸,光师飞驰十三侠在生前威名颇为
卓著,在江湖上人人怕不都谦让三分,而那蒙面大汉却教独力挑战,显然来历极人!为何竟
此消扶江湖秀难道他那武功是专为对付先师而学的?”
孙大真微一沉吟,道:“据小弟看法或许是:一则那人因某种原因而凭一时意气冲动行
事,事、心理深深感到懊悔无脸重见江湖朋友,故此隐惹起来,二则惧怯正义人土联袂报
复,从此不敢使用那套摇山震岳,风雷交加的剑法,若是这样那人虽迢遥于江湖上,但黄兄
就难以知晓了!”
黄勇听了,同意的点点头,这两种原因他早已经想过几次,这时山下闪出一条黑影,宛
如鬼魅一般,悄没一丝声自地掩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