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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廿五年前的某一天。
少林、武当、黄山、终南、华山五位有着极高成就的掌门人,突然同时接到了一封密函,其内容,只有两点:
要他们检查他们的掌门信物还在不在?
希望他们于某月某日,单身前往某处一谈。
密函所定日期,各有先后,相约地点,也各不相同。
当时,各大门派掌门人第一件事,自然是检查掌门信物有否失落,不幸的是,各大掌门人的信物,都不翼而飞。
兹事体大,各掌门人为了个人职责和声誉,哪敢张扬,便独自一人,按照信上的要求,前往赴约。
要知道,这五大掌门人一身艺业,已是睨视江湖,极少敌手,自然也无不因此自恃自重,放胆独行。
当时,五大掌门人并不知五人遭遇相同,各行其是,各自奔向了指定地点。
到了指定地点以后,都是由一位十一二岁的灵秀小童引入梵净山一处秘谷之内。
五位掌门人,差不多同时到达梵净山区,五人相见之下,说起经过,无不完全相同。
那时,他们被集中在一座石洞之内,那些小童也一个一个借口离开了他们。
一晃三天过去,了无音信。
在第四天的早上,五位掌门人正在运功坐息之际,华山掌门人出云子突然面色大变,道:“我中毒了!”
华山掌门人发觉中毒最早,是因为他功力在五人之中较弱,首先被毒药所击倒。
接着,终南、武当、黄山三位掌门人也先后有了中毒现象。
其中只有少林掌门人功力最深,为五人之冠,毒性尚未发作。
当时,他们勉强压住毒性,各将本门掌门人独传武功心法录出,公议少林掌门人携同各门心法突围逃走。
随即,他们也就昏倒了。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黄山、武当、终南、华山四大掌门人醒来时候,便已处身在这炼狱之内了。
说到这里,古到秋目光闪动道:“少林掌门人了了禅师逃脱了没有?”
黄山左暄道:“后来据至尊说,少林掌门人先他到达之前,自劈天灵盖以身殉道了。”
微微一顿,沉声叹道:“想必是了了禅师未及离开时,便已毒性发作,他佛门弟子生死念淡,比我们高出一筹,作了断然决定。”
古剑秋道:“家师巧得的遗书,想必是少林掌门人了了禅师安排的了。”
终南张出尘道:“少侠此论极有见地。”
古剑秋道:“各位老前辈,后来查出了中毒的关键没有?”
武当紫虚道长道:“当时,我们虽各恃武功,但也曾防范被人下毒,饮食等物都经详细检查,然后食用,后来也查不出毒从何来。”
古剑秋道:“各位老前辈一来,就被安置在这里?”
黄山左暄苦笑道:“二十五年来,从没有出洞一步。”
古剑秋道:“就为练这福寿膏?难道他对各位老前辈没有别的要求?”
黄山左暄道:“你道这福寿膏是容易炼的么?一要功力火候到了老夫等人境界,二要心念纯一,不为福寿膏所诱惑,才能始终如一,无止无休,替他完成梦想。”
古剑秋道:“老前辈当知他练此福寿膏的目的了?”
黄山左暄道:“那至尊自然不会把他们的用心向我们披露,可是二十多年来的经验,我们已大约能测知他用意所在了。”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接道:“我等用本身真元内力发出三味真火,提出福寿膏精气,注入洞顶一所密不透风的石室之内,年深月久,石室之内福寿膏精气,外压内挤,又化气为实,结成硬物,此物集无数福寿膏精气而成,其毒性之大,更甚福寿膏百数十倍,如果用来为恶,那就骇人听闻了。”
古剑秋剑眉微耸道:“老前辈既明知其害,何以竟甘心助恶?”语气之中,有了责备之意。
黄山左暄苦笑一声,道:“老夫等苟且偷生,只为想留下一口气,揭穿那至尊的阴谋,好叫世人有所警惕。”
古到秋肃然道:“晚辈失言了。”
武当紫虚道长接道:“目前那毒物深藏洞顶数十丈深石室之内,就是有心毁也毁不了,当然,我们更希望留此余生,伺机毁去他一生梦想。”
终南张出尘道:“我等失踪之事,必然轰动江湖,我们就此一死,岂不永无大白之日,实在心有所不甘。”
华山出云子叹息一声,道:“总之,我们如不能出一口怨气,死不瞑目。”
古剑秋目睹这四位老前辈身受诸般苦难,而心中时刻不忘己身责任的精神,不由振臂道:“晚辈不能除此至尊,为天下除害,誓不为人。”
久久,黄山左暄道:“少侠,现在该说说你自己了。”
古剑秋当这四大掌门人面前,毫无隐藏地,把他一生经历,详细告诉给他们。
四老听了,又是一阵嗟叹和钦佩。
蓦地,古剑秋忽然摇头道:“不对!不对!其中只怕还有别情!”
四位老人同时一惊,齐声道:“少侠说什么?”
古剑秋满脸困惑道:“老前辈觉得顶上石室之内是不是已有了炼成的毒物?”
四人异口同声道:“当然早就有了,那只是多少而已。”
古剑秋道:“那是说他随时可以用来以遂私愿了。”
四人“哦”了一声,道:“我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照说应该毫无问题。”
古剑秋道:“可是,目前江湖上,自五位老前辈失踪之后,虽然天下武林已为四大霸主所把持,但各大门派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正派武林仍保有延残喘的局势,并未见那至尊发动过激行动,难道那至尊会有什么顾虑,不敢使用那毒物不成?”
四人一愕道:“对呀!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接着,武当紫虚道长又道:“目前江湖上,自贫道等五人被他控制之后,他应该无所顾忌了,莫非那原因是基于洞顶之上的毒物?”
说话之时,他抬头注视着洞顶,以加强他的语气。
古剑秋道:“老前辈等平时注意过洞上石室毒物增加的情形没有?”
除武当紫虚道长外,其他三人齐声道:“我们没有注意过这情形。”
古剑秋见武当紫虚道长这时正蹙着双眉,似在凝神联想,知道他一定有所发现,未敢惊扰他,默默静侍一旁。
过了不久,武当紫虚道长长吁了一声,道:“过去贫道也从未注意过洞顶石室内毒物积存情形,不过在上两个月前,我却发现了一个现象,不知值不值得一提?”
古剑秋道:“什么现象?”
武当紫虚道长道:“最近三公八老前来相助增加压力之后,贫道似觉石室之内的毒物,减少了很多。”
古剑秋道:“会不会是他们取了很多?”
四老齐声道:“不会,石室之内的压力,于老夫等心息相通,上面如果有人打开石室门取物,压力必然顿弱,老夫等决无不知之理。”
古剑秋蹙眉道:“这倒是值得费心思!”
话声刚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黄山左暄道:“是至尊的脚步声。”
古剑秋猛震道:“如果那童侗也来了,晚辈突围要紧,不能兼顾各位老前辈,请各位老前辈自重。”
接着,迅快地戴上了人皮面具,吸了一口长气,力达四肢,作了最坏的打算。
脚步声原来有四个人,到了室外,停下了三人,只走进至尊一人。
门外三人,是否有童侗在内,颇叫古剑秋难以猜测。
古剑秋处身两难之间,一颗心差不多要脱口跳出腔外。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宁可逃不出去,也不能轻举妄动。
这种决定,在古剑秋脑中一掠而过,在时间上,简直没有丝毫间隙,至尊一踏入室内,古剑秋正向他行礼下去。且恭敬地道了一声:“属下参见至尊!”
至尊先向他脸上瞧了一眼,扬眉道:“你到外面去等本座。”
要出了毛病,至尊绝不会放他出去,古剑秋暗吁了一口长气,一颗心定下来,应了一声:“是!”退出室外。
室外随行的是三公,果然没有童侗在内,他们在外面,听不出至尊和四大老掌门人谈话内容,但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至尊一脸笑容出来。
想必是他和四大老掌门人的谈话,非常满意。
这时,至尊兴致极好,向他们四人点头道:“你们一同到本座南宫去坐坐,本座有话给你们说。”
古剑秋随着至尊来到一处他从未去过的小翠谷。
这小翠谷原来是一条长达数十丈隧道的另一端,地形奇特,四周皆山,天如悬镜。
谷内苍松古柏,盛翠叠绿,其中间以四时花卉,清香宜人。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翠绿丛里,高耸着一座红楼,那就是至尊的南宫了。
宫前,一丛绿草如茵,一十六位古装武士,分别在宫门两侧。
至尊入宫时,竟然鼓乐齐鸣,气势非凡。
古剑秋看得只是暗暗好笑。
他们进入一间大小适中的厅堂,至尊南面正坐,古剑秋和三公的座位,下首相对。
至尊双目凝光,向三公脸上一射,道:“你们三位可记得进谷多久了?”
张公代表其他二人欠身答话道:“属下来谷中整整二十年了。”
至尊道:“本座记得我曾承诺你们二十年期满之后,立即送你们三人出谷,与家人团聚,现在既然约期已满,理当如约欢送三位出谷。”
三公简直做梦也想不到,至尊叫他们来,是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这时,他们竟被这消息震惊得楞住了。
至尊瞧着他们只是微笑,静静地等他们回话。
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三公才压制住满腔的惊喜,三人同时离座欠身道:“多谢至尊!”
至尊哈哈大笑道:“来人。”
一个比天仙还美的少女,用托盘送进来三杯美酒。古剑秋但觉闻到那股酒香之后,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只可惜那美酒只有三杯,没有他的份。
那少女并不马上把那三杯美酒送到三公手中,慢条斯理向至尊一福,便静静地站在至尊旁边。
至尊面含微笑,道:“三位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三公齐声道:“请至尊见教。”那是表示他们答不上此酒名称。
至尊呵呵一笑,道:“三位在本座谷中,当知本座酿有一种奇酒”
话声未了,三公双目毫光陡盛,接道:“福寿仙露!”
至尊道:“各位当知此酒的贵重。”顿了一顿,又道:“三位在本谷辛劳卓著,老夫无以为酬,以此寿福仙露略表老夫心意,并祝三位一路平安。”
这时,那少女才轻点莲步,托着福寿仙露慢慢飘到三公面前。
三公久闻福寿仙露每酿一次,非十年不可,而且每次为数不多,就他们这种身份,也只听过,而没有口福,这时已被那香气,引得心痒难忍,一阵哈哈大笑,谢了至尊。
古剑秋眼见他们酒杯到手,像是几十年没喝过酒似的,一仰而干。接着,脸上现出比吸过福寿膏还过瘾,还满足的舒畅表情。
正当三公飘飘欲仙之际,至尊轻喝一声道:“童侗,陪本座送三公出谷!”
三公微微一震,清醒过来,齐声道:“不敢有劳至尊,属下告退。”
至尊一挥手道:“不用客气,今日一别,再见难期,三位请!”
这时,人影一闪,走进四个中年大汉,向三公一礼,道:“三位老前辈的行李,已有人替老前辈送往谷口相候,三位用不着回去了。”
这是至尊考虑周到,一片好意,可是三公却面现无奈之色,不敢再说什么,又向至尊一礼,道:“至尊亲身相送,属下万万不敢当,属下就此拜别。”
至尊一笑道:“那么童侗你代老夫送他们一程!”
古剑秋领命陪着三公,随在那四个大汉之后,转来转去,走的全是地下隧道,行约半个时辰左右,隧道尽头出现一片天光。
走出隧道,原来是在一座峭壁的半腰之上。
上不见人,下不见地。眼前是白蒙蒙的云雾。
四个大汉左右一分,道:“三位老前辈请!”
三公注目投向雾中,找了半天道:“路在哪里?”
那四个大汉之首,冷冷地道:“路?你们的路已经走尽了!”
三公一震,道:“至尊不是要你们送我们出谷么?”
那为首大汉阴笑一声,道:“这里不是已经出了谷么!”
三公见那汉子不可理喻,转向古剑秋道:“童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古剑秋眼看着这三个被利用完了的可怜虫,却不能因小仁小义而误大事,只好硬起心肠,双目一瞪,道:“三位,装什么聋,做什么哑!”
张公首先发出一声厉笑道:“你又耍什么威风!先叫你探探道再说!”右手猛然一挥,疾向古剑秋扣去。
古剑秋实在不忍心亲自出手置他们于死地,晃身让开。
他没出手,可是那为首的大汉已一指点在张公精促穴上,随之大喝一声道:“老狗,你是自讨苦吃!”
他话声出口,接着只见张公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古剑秋暗中一皱眉,忖道:“那张公一身功力极为深厚,躲不开那大汉一指,已是怪事,即使躲不开那一指,也不能这样不禁碰,难过那汉子比我还厉害不成?”
他-念未了,又见李公、周公暴喝一声,伸手直取那伤人的汉子。
古剑秋有心让那汉子遭报,又退了一步,袖手旁观。
那汉子好大的胆,不避不让,也不出手,任由李公、周公抓住他的肩头,接着,双肩一摇,笑道:“你们道福寿仙露是好喝的么!”
李公、周公抓在那汉子肩头上的双手,如遭蛇噬缩手不迭,接着也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古剑秋这才恍然大悟,并不是那汉子功力过人而是毛病出在福寿仙露上。
古剑秋见这情形,只怕他们三人还有活罪好受,当下一念不忍,装出恼怒至极的神态,双眉齐飞,怒骂道:“老匹夫,胆敢偷袭与我!”挥袖向三公扫了过去。
张公他们三人,被古剑秋一扫,平地飞起,滚落悬崖深壑之下。
回到南宫,见过至尊,略约报告了处理三公的经过,他因心虚情怯,怕露出马脚,不敢久留,便待告退。
至尊忽然一挥手道:“且慢!”
古剑秋只好提心吊胆,极力保持镇静,躬身道:“至尊还有什么吩咐?”
至尊示意要他坐下,道:“最近你和那菊子姑娘怎样了?”
古剑秋早就看透了至尊把菊子姑娘接进来,其用心不会仅是向他表示好感,他只叫菊子姑娘向童侗身上下工夫,却没想到童侗也是奉命向菊子姑娘下工夫的,因此,他不免微微一震,脑中迅快地想出一种应付的话,先摇了一下头,然后轻轻一叹道:“姐儿爱俏,属下属下”
至尊莞尔一笑道:“你的真功夫更好啊!”古剑秋也不知菊子姑娘和童侗的关系到底怎样了。但听了至尊的话,不由一阵难过,同时内心之中也确然暗吃一惊。
如果菊子姑娘真和童侗发生了关系,只怕他这个叫人失望了的叔叔,便再控制不住她的芳心了。
结果,算人者为人算,那才冤枉透顶。
不过,听至尊的语气,那童侗的诡计,似乎还没有成功,他只有冒险从这方面措词,道:“可是可是属下还没有机会叫她认识我的真功夫。”
至尊眉头忽然一皱道:“老夫上次交给你的福寿仙露,你难道还没有用?”
古剑秋只好胡扯道:“用过了,不料正在属下要下手的时候,古少尊突然撞了回来”
至尊面色微微一变道:“古剑秋起了疑心没有?”
古剑秋道:“还好,属下应急得快,借故把古少尊者拉走了,金莲银蓬也很能干,马上替菊子姑娘把药力压下去了。”
他说谎的本事确有一套,至尊没有多想,点头道:“那福寿仙露还有没有?”
古剑秋随口道:“没有了。”
至尊马上又吩咐下去,给了古剑秋一小瓶福寿仙露,说小瓶,却是小得不能再小,只和小拇指大小差不多。
古剑秋辞别至尊,回到自己洞府附近,先恢复了本来面目,这才一面大叫着:“云儿!
云儿!”向洞内走去。
闻声先出来的是那一对侍奉他们的丫头,她们迎着古剑秋,一人替他拂灰,一人送上一条香巾,给他抹脸,有这片刻时光拖延,洞里很多事都该有所回避了。
古剑秋象往常一样,从容整理一番,又叫了一声:“云儿”走入内洞。
内洞原来也分作二部,最里面是一间内庭,内庭之内才是卧室。
这时,内庭摆着一桌酒菜,杯盘狼藉,用了大半以上。
童侗依桌而睡,口中“呼噜!呼噜!”发出沉重的酣声。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抑或临时从卧室之内跑出来装佯,那就令人费解了。
菊子姑娘懒洋洋地靠在卧室门上,幽幽地道:“你回来了?”
这种情景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古剑秋眼中,过去他是以设计人的心理,欣赏着这幕表演。
可是,他自至尊口中知道了童侗的表演,不仅是被动,而是同样属于主动地位,这时他的心里却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苦恼。
他脸色不大愉快地进入菊子姑娘卧室,疾迅地搜索着房中的异状,总算房中的一切,没有火上添油的可疑之处,他自宽自慰地吁了一口气,靠在洞壁一双锦墩坐了下去。
菊子姑娘见到剑秋神色有异,怔了一怔,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小叔叔,你今天怎么啦?”
古剑秋被她这样一问,自己也觉得太沉不住气了。暗自好笑,忖道:“我好没来由,自己寻这种苦恼做什么。”
此念一生,心中也就舒畅了不少,脸色迅速恢复了正常,摇头苦笑道:“今天好险,我几乎出了毛病。”
菊子姑娘吃了一惊道:“碰见了什么事?”
古剑秋道:“至尊回来了。”
菊子姑娘道:“你不是把重侗的一切,早就摸得清清楚楚,谅那至尊也看不出你的本来面目。”
古剑秋道:“最怕的,就是怕童侗撞回去。”
菊子姑娘忽然玉容一戚,不答话了。
古剑秋一怔,道:“云儿,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菊子姑娘幽幽地长叹一声,道:“小叔叔,我心里很难过。”
古剑秋道:“你不是好好的么,是不是生病了?”
菊子姑娘恨恨地瞄了古剑秋一眼道:“你何必对我还来这一套!你要不相信我,实话实说,我也不会怪你”螓首一垂,凄凄楚楚又道:“谁叫我出身下流,就是想做好人,在人家眼里还不是下贱!”
古剑秋苦笑道:“你把话说到哪里去了!”
菊子姑娘秀眉一挑,突然扬首道:“说到哪里去了?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对我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叫人想起来好不伤心。”
古剑秋拗口否认道:“哪里的话,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存心!”
菊子姑娘娇嗔道:“你还说没有哩!你明明把童侗交给了我,却又怕误了你的事,你这不是对我不相信吗?”
古剑秋想起原先那些多余的担心,说来也实在对不起菊子姑娘,不由歉笑一声。
菊子姑娘说得火起,柳眉一飞,不让古剑秋有答话的机会,声音一扬又道:“小叔叔,你不要看云儿出身下五门,一生以色相示人,其实我的人格也和别人一样,答应了的话,誓死必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意犹止,长叹一声,又道:“谁又知道云儿至今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之身!”
古剑秋慨然一声道:“云儿,你不要再说了,我要没有看出你善良可靠的一面,我也不会把你视为心腹了。”接着,一叹,又道:“不过在这龙潭虎穴之内,相信是一回事,你应不应付得了当前的环境,又是一回事”
菊子姑娘冷笑一声,截口道:“你就这样看不起我?我十三岁起,就在江湖上张艳,色狼色鬼不知遇见了多少。可是又有谁占过我一丝一毫便宜。哼,何况童侗只是一个土包子,对付他还不轻而易举。小叔叔,你不见他还乖乖地睡在那里。”
古剑秋摇头沉声道:“你这样掉以轻心,过去能不出事,那是万幸了。”
菊子姑娘不是糊涂人,听了古剑秋的话,加上印证重侗的态度,微微一怔道:“难道他也别有所图?”
古剑秋点头道:“不错,他正在你身上下功夫。”接着,他一面把至尊那里听来的话告诉菊子姑娘,一面暗中留心着注意姑娘脸上神色的变化。
只见菊子姑娘娇躯一颤“啊”了半声,便低下了螓首。
古剑秋一震道:“云儿,你怎么啦?”
菊子姑娘半天半天,娇啼出声,道:“我我已经落进他的圈套里去了!”
古剑秋一愕道:“你,你,已经吃了他的亏?”
刚才菊于姑娘明明表明她仍是女儿清白之体,古剑秋由于从至尊口中获悉了童侗的阴谋,不免有了先入之念,是以还是朝坏的一面想了下去。
菊子姑娘扭腰红脸道:“不哩!你想到哪里去了。”
古剑秋道:“那你上了什么当?”
菊子姑娘道:“我已经不能一天没有福寿仙露啦!他如果以此控制我,我我真不知能不能抗拒得了?”
古剑秋剑眉一蹙,沉吟不语。
菊子姑娘讪讪地道:“我我怎样办呢?”
古剑秋双目精光陡射道:“我们杀了他!”
菊子姑娘全身一震道:“我们脱得了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