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宣大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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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派名列九派之一,开宗数百年,八百里秦川口碑载道,自幼好武的刘青鸾对自己刘瑾侄女的身份并不在意,颇以行侠仗义的华山女侠自诩。“不入流的门派。”慕容白面露不屑。刘青鸾顿时柳眉倒竖“辱我师门,撕你的嘴。”

    左手呈鹰爪之姿骤向慕容白面门抓去。慕容白冷笑一声,玉腕翻转,指如兰花,直拂刘青鸾脉门,逼得刘青鸾匆忙回腕撤招,惊疑不定地看向慕容白。

    “区区”鹰蛇生死搏“,也敢出来卖弄,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慕容白一脸戏谑。“这这是我的鹰爪功学艺不精,不是你的本事高!”

    眼角余光一瞥,看到竖在车厢角落的一柄长剑,刘青鸾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目光大亮“你也用剑?”“怎么?不可以?”慕容白不甘示弱反诘道。“有本事咱们比剑。”刘青鸾扬眉挑衅。

    “怕你不成。”慕容白可不会弱了气势。宋巧姣暗暗头痛,早跟爷说过,刘二姑娘性子不宜与慕容白同在一辆车上,爷偏是不信,如今在厢车内上演起全武行,若是伤了哪个,怎么与爷交待。

    其实丁寿也有自己苦衷,有蓬的厢车就这么两辆,每辆车三个人还可勉强挤一挤,四个人绝是坐不开的,刘青鸾那倒霉性子,怕是月仙和小桃哪个都忍受不得。

    本来将刘家姐妹与宋巧姣安排在一处是最佳之选,偏小慕容也不是个善茬,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仅限面对丁寿,哦,还有个之前的司马潇,长途漫漫,若是一个不小心她再原形毕露,本就对自家睡徒孙颇有微词的嫂子不定会唠叨成什么样子,拢共两个篮子,六个鸡蛋里有两颗是定时炸弹,挑来拣去也只有刘家姐妹一车一个的安排了,好歹宋巧姣与刘青鸾有旧,当日也曾“姐姐长”

    “姐姐短”的称呼过,量来不至于有什么大乱子,如果车厢里动刀子算小事的话眼见二人兵刃在手,一触即发,宋巧姣忽地掀开车帘,疾呼道:“大人!”队伍中的丁寿催马上前,见宋巧姣猛打眼色,转目问道:“怎么小慕容,可是有何变故?”

    “没有,太师叔,白儿听话的很。”慕容白甜甜一笑,手中那柄长剑早已藏到盘曲的长腿之下。眼见慕容白前倨后卑,装出一副乖宝宝模样,刘青鸾“嗤”地冷笑,带着几分鄙夷道:“惺惺作态!”

    “又出了何事?”另一边白少川跨马经过,探头询问。“无事,白公子,春寒料峭,你要保重身体啊。”

    刘青鸾转身笑脸相迎。慕容白恍然大悟状“太师叔,原来”惺惺作态“是作此解啊,今日领教,多谢刘姑娘以身示例。”刘青鸾恨得银牙暗咬,丁寿无奈扶额,自个儿造了什么孽,赶上这俩“活宝”!

    “那个刘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商。”“有话快说。”白少川已然过去,刘青鸾懒得再作戏。“许是受了风寒,在下身子有些不适,想与姑娘换个位置,在车上歇歇。”丁寿难得这般轻声细语对刘青鸾说话。

    “你看这车上哪里还有位你是说换换?”醒过味儿的刘青鸾目泛异彩。“请姑娘成全。”“换换换!这就换!”刘青鸾一跃下车。委屈你了。

    苍龙驹,丁寿心中默念,撩袍蹿上厢车。眼见刘青鸾乘着苍龙驹向白少川背影追去,宋巧姣心忧地放下车帘道:“爷,您不是担心青鸾姑娘在外惹祸么?”

    “左右都是惹祸,让他去外面祸害白老三吧,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丁寿枕在慕容白弹性十足的大腿上,蜷着身子打了个哈欠。“就是,那女子不通礼数,在眼前晃着便让人生厌。”慕容白帮丁寿松着肩膀,随声附和。

    “可她若是”宋巧姣还不放心。“放心,有白老三镇着,她闯不出什么祸来。”丁寿嘿嘿怪笑“爷也好借机疼疼你们啊”火热大手伸入裙底,宋巧姣低低发出一声呻吟“爷,这儿不行,外面有人”松开罗带,丁寿手掌探入裤腰,贴着凝脂肌肤,指尖已触到萋萋芳草,淫笑道:“车夫的都在前面牵马呢,怕什么,来吧!”咚!“太师叔!”“爷,您没事吧?”“他妈的,哪个杀千刀干的活计,车厢造大点会他娘死嘛!”

    好在之后行程还算顺当,为求早点甩掉这几个烫手山芋,丁寿一行人马入京穿行西直门,直抵刘府。早有前哨快马通报刘瑾,队伍到时刘瑾已率人在府门外迎立。

    “兄弟!”弟兄二人多年未见,如今俱是两鬓苍苍,刘景祥情不自禁老泪纵横,语带哽咽。“大哥一路辛苦。”少见动情之态的刘瑾同是眼眶微润,感怀万千。

    “见过二叔。”刘家姐弟上前行礼。光阴似箭,见几个后辈俱已长大,两个侄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刘瑾感慨之余,欣慰不已,人总算安全送到,丁寿也涎脸上前卖好:“公公,小子此番幸不辱命。”

    “你啊,差事办得不错,祸也闯得不小,西北算是让你折腾成一锅粥了。”刘瑾略带不满:“让你整肃官场,谁让你去亲冒矢石了?”“是,小子多事,为您老添烦了。”刀丛剑雨里闯了一阵还没落好,丁寿暗觉委屈。

    从上到下仔细端详了一番,刘瑾点点头道:“人平安就好,你的事回头再说。”“哎,换个时间,咱们再好好比试一番。”刘青鸾进门前不忘向马车内的慕容白下战书。

    “练好你的功夫,随时候教,如果只是嘴皮子厉害,恕不奉陪。”慕容白反唇相讥。“你”刘青鸾作态翻脸。“小妹,不要胡闹。”刘彩凤牵住妹妹衣袖低声呵斥。

    “这是何人?”刘瑾在府门前望着那两个斗嘴的小辣椒问道。“小子回程去了趟宣府,此乃家中内眷。”丁寿可不敢实言慕容白师承来历,莫说魔门那摊烂事,便是天幽帮也是黑道帮派,拿不到人前说口。

    “你呀你呀,老谷说你命犯桃花,果然不虚。”刘瑾指着丁寿一番揶揄,忽然见车厢内倩影一闪,一个丽人拉着慕容白贴耳轻言。“那女子又是何人?”未等丁寿接话,刘二汉已施施然道:“那是丁大人的相好,宋巧姣。”

    “郿县告御状的宋巧姣?”刘瑾眉头微挑,他对宋巧姣是只见其状未见其人。“可不就是那个傅鹏的婆娘,”刘二汉不理老爹拉拽,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真不知羞耻!”

    “大哥,你与孩子们且先入府安顿,”刘瑾紧蹙庞眉,斜睨丁寿道:“你随我来。”没好气地瞪了刘家混账崽子一眼,丁寿唯有乖乖尾随进府。“二汉,额们一家性命还是靠丁大人才救下了,怎能编排他的不是?”刘景祥对幸灾乐祸的刘二汉一通埋怨。

    “哪个胡乱编排了。不过对二叔实话实说而已。”刘二汉不服气道。刘府后堂。“说吧,怎么回事?”刘瑾端坐在罗汉床上,眼神不善。

    “山西才送回来一个玉堂春,陕西又带回一个宋巧姣,你内宅女人还嫌不够么,非要搜罗涉案女子!”自己府里的事老太监倒是知道的门儿清,眼见隐瞒不过,丁寿索性将事情原委从头到尾道了一遍。

    “简直混账。”刘瑾拍案。“是,小子混账。”丁寿低头认怂。“没有说你,”刘瑾瞥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小子“咱家说的是傅鹏,卖妻求荣的腌臜事都干得出来,无耻之尤。”吁了口气,刘瑾语气放缓“此女你打算作何处置?”

    “小子想将她收在府里”“胡闹!大明律条你不是不知,旁的女人你尽管十个百个的招进宅中,没哪个多事管你,宋巧姣是在两宫那里挂上号的,你明目张胆纳入府中,就不怕百官弹劾,圣人降罪!”刘瑾厉叱。

    “小子知晓身负皇命,如此行事殊为不妥,可那宋巧姣既然失身于我,面对那狼心狗肺的傅鹏已是心存死念,若就此弃之不顾,岂不枉害她一条性命。”丁寿声情并茂,据理力争:“小子情愿陛下降罪,也不能做此忘情薄幸之人,凡此种种,请公公体察。”

    “你倒是个多情种子,”刘瑾哼了一声:“咱家若再言其他,岂不是逼你做负心之人了?”“小子不敢。”丁寿躬身垂首。刘瑾默忖片刻,长叹一声道:“也罢,此女昔日独身入京冒死投状,足见是个重情之人,纳入内宅想也不会无端多事,便宜你小子罢。”

    “谢公公成全。”丁寿喜道。刘瑾招手,待丁寿凑近低声道:“朝中物议咱家都可以替你挡着,陛下和太后那里你还须有个交待才好。”“小子省得,劳公公费心。”“咱家便是个劳碌命,整日为你小子擦不完的屁股。”刘瑾笑骂。

    “实话说,小子还真有几桩事要继续劳烦公公。”丁寿陪着笑,从炕几上捧起一杯茶递与刘瑾。

    “蹬鼻子上脸了不是,”刘瑾低头抿了一口茶,随意道:“说吧,咱家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丁寿将文贵请银重修墩堡之事告知,刘瑾细细品咂口中香茗,不言不语。

    丁寿小心观察刘瑾神色“小子知晓太仓贮银不丰,可在西北时眼见只要防守得宜,几百鞑虏也不能奈何数人守卫之墩台,此法确实可行,如若朝廷一时筹拨不齐,小子可暂行报效,不过还要烦公公与户部先行打个招呼,最好能出具份文书。”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了宣大边防,丁寿可以忍着肉疼先出点血,却不想平白给自己招祸。“你不要命了?”刘瑾乜眼道。“公公何出此言?”丁寿一愣。

    “陕西为阵亡将士祭灵已是出自你的体己,如今又要用私产输边,不怕人给你安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刘瑾伸出手掌在丁寿颈间轻轻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