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狈有计之前的安排是,上山的流民不必进城,就在城外找平地安置,满一千人作为一批,送到木鱼坪,由乌静思统一送往下游,一体安置。猪黑子带着吴不赊和颜如雪两人出城,只见城东的空地上,聚集着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之前那猪头妖兽正把人往羊圈里引,他不是强赶,而是让几个妖兽抬着装有大饼的筐子守在羊圈边上。他站在羊圈门口大声喊:“进来,进来!每人先领两个饼子,小孩、老人减半。满一千人下山,右相的规矩,一千人一村,到时统一分地,分种子、粮食、农具。大家不要挤,不要挤啊!都有,都有…”
他挥汗如雨,喊得嗓子都嘶哑了,但人实在太多,前面的还好些,后面的人挤人、人推人,叽叽喳喳,乱得像一锅粥。
这时人群中忽地起了騒动,却是两帮人打了起来,好几个汉子厮打在一起,估计是亲帮亲、邻帮邻。人挤得多,这一开打,四下乱推乱挤,顿时叫骂声、哭喊声乱成一片。
猪黑子在吴不赊面前失了面子,大怒:“这些家伙,妖怪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猪?”一声狂吼,“都住手!”
他这嗓门大,场中数千人,顷刻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向这边看过来,却不知谁叫了一句:“妖怪发怒,要吃人了!”
这一句炸了场子,数千人齐动,跑的跑、逃的逃、哭的哭、叫的叫,比被捅的马蜂窝还要乱上十倍。猪黑子没想到一嗓子会弄出这么个结果,顿时傻眼:“狈相国说,初进山的人不摸底,最不能吓,还真说对了。这下怎么办?”
吴不赊一时也有些傻眼,他也想不出办法,总不能再把嗓门扯大些吼两嗓子吧?人群已经慌了神,越吼只怕越乱,可若任由人群这么乱下去,你推我挤的,只怕不少人会被活活踩死。一时,两人全无主意。
颜如雪这些天跟在吴不赊身边,娇憨痴缠,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傻丫头,全无半分昔日圣女的形象。这种时候,她久经大场面的智慧、经验便显了出来。她双手往脸上急急一擦,又反手把头发放了下来,随即飞身而起,道:“大家不要乱,听我说!”
她悬空而立,衣袂飘飘,容颜如画,声音虽不高,带着玄功的音量却穿透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温柔的声音便如春风拂过,所有人心头的慌乱霎时便消去了大半,再看她如仙子临空般的身姿,一时再无人作声,也没人再乱跑乱动,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颜如雪抓住机会,道:“大家不要慌,不要怕。饼还有很多,田地、种子、农具也准备得非常充分,每个人都可以分到。现在分两路走,以那只虎为界,左边的去左边领,右边的往我这里来。猪将军,麻烦你抬些大饼过来。”
真是玉旨仙音,所有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就照她说的,以那只傻呆呆的虎为界,左边的人仍进羊圈里去,右边的人便往她这边来。两路一分,减了一半的压力,尤其她绝美的微笑,如春风化雨,化去了人们的急躁慌乱,竟再无一人推挤叫骂。
猪黑子狂喜,立叫小妖抬了饼子过来,颜如雪亲自发放。最先领到饼的是一个四口人家,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一个老人、一个小孩,领了饼子,一家四口一齐下拜:“多谢仙子!”
颜如雪忙扶他们起来,只叫“不要拜”,后面的人却纷纷下拜。更有议论声起,一人道:“不是妖怪,是仙子临凡!”
另一人道:“我就说嘛,妖怪哪有那么好心?果然是仙子化身,拯救万民。”
“那这些妖怪是怎么回事?”
“你傻啊你,当然是仙子以**力点化了妖怪,所以妖怪才跟着做善事了。”
“原来如此。”
这些人似乎恍然大悟。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悟了。
吴不赊傻了半天,苦笑摇头:“得!狈有计他们费了老半天的力气,结果白费了。”
吴不赊帮着计数,总共三千多人,不到一个时辰,大饼便分发完毕。猪黑子派小妖带吴不赊和颜如雪去木鱼坪,临走前,所有人一齐给颜如雪叩头:“多谢仙子!”
“人长得漂亮,就是占便宜啊!”吴不赊在颜如雪背后感叹。颜如雪也觉好笑,得意地道:“人家就是漂亮,怎么着啊?”
“漂亮也是我媳妇,越漂亮越好。”
颜如雪小鼻子一耸:“哼,算你会说话。”却又格格笑道,“你的狈相国他们,若知道忙半天最终被我摘了果子,只怕要气坏了。”
“有可能。”吴不赊笑道,“其实这样也好,更利于人心的稳定。我倒有个主意,我出兵的这段时间,你可以沿着娄江所有村寨巡视一遍。就照他们的说法,说我这个妖王其实是被你这仙子收服了,之所以有此善举,都是因为你这仙子的善心。”
“真的这样说啊?”颜如雪格格笑着,眼波妩媚地斜睇着他,“你这妖王真的被本仙子收服了吗?”
“服了,绝对服了。”吴不赊用力点头,“颜仙子石榴裙所至,吴妖王生死相随。”颜如雪格格娇笑,看呆了满山的狼头猪脑。
下午,狼妩媚几人先回来了,拜见了吴不赊。吴不赊又介绍了颜如雪,狼妩媚几人以主母相称,颜如雪也含羞应了。狈有计和乌静思却是晚间才到,短短十来天,两人竟都瘦了一圈。精神倒还好。尤其狈有计这妖怪,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支配着,脸颊上潮红片片,如三月里的桃花开到了脸上。
“忙死了,忙死了!”拜见了吴不赊、颜如雪,不等起身,狈有计便是一迭声地叫,“乌相之前说要到明年春荒才会有一百万人,这估计绝对错误。照这几天的人流量,我可以肯定,最多三个月,过年之前,上山的流民就会超过一百万。”
“辛苦两位了。”吴不赊安慰一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是不是这两天多些,后面会少下去?”
“后面会不会少下去我不知道。”狈有计一面摇头,一面却偷眼看颜如雪,“反正这几天的人是越来越多,今天一天上山的人已经超过一万了。从流民反映的情况看,追风寨分田土、管饱饭的消息还在风一样传播。上山的越多,跟风的也就越多,这话是乌相说的。乌相你跟大王说句实话,你估计,到底会有多少人?”
狈有计在偷看颜如雪,乌静思其实也在偷偷观察颜如雪。颜如雪清丽无俦,但最罕见的,是她那种空灵纯净的气质,这种气质,对人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对妖也是一样。倒不是两人敢起se心,狈有计想的是:“大王果然了不起,竟然把天上的仙子娶了来做压寨夫人,这要一亮相,我追风寨可就太有面子了。”
乌静思的想法却又不同,他对吴不赊非常佩服,也是真心替吴不赊做事,但在内心深处,仍觉得自己是人而吴不赊是妖,存了一个人妖之分。颜如雪这样纯净如仙的女孩子竟然嫁了吴不赊这妖王,他心里未免就有些遗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可惜如此美女,却委身妖怪。”
“啊?”乌静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拱手道,“大王见谅,我之前的估计确实大有失误。赵国下手太辣,也可能是准备不足,又裹带了几个属国的军队。人越发多了,军资便缺得厉害,对沿途楚国的属国竟是一路横扫过去,见人杀,见东西抢,家破人亡的百姓太多。还有,大王十税一的消息也恰在这个时候放了出去,所以上山的人特别多。”
狈有计、乌静思偷瞟颜如雪的眼光,吴不赊当然注意到了,也不在意。男人拥有漂亮女人,就一定得忍受别的男人对自己女人的各种眼光。这种眼光既可以让你恼怒,也可以让你得意,关键看你的胸怀了。吴不赊心中有的就是得意,不过这会儿他没心思得意,满脑子担忧,道:“乌相估计最终会有多少人?”
“我同意狈相的看法。”乌静思略一沉吟,“年前至少会有一百万人上山,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还会有个大爆发。最终的人数,我想最少不会少于一百五十万,多则,有可能翻倍。”
“翻倍?”吴不赊失声惊呼,“三百万?别的什么都不说,光一个吃,每人每天就算半斤粮,一天也要一百五十万斤。天爷呀!”他在鸣凤镇救过灾民,最头痛的就是灾民的嘴。当时靠卖威阳丸撑了过去,可那时才有几个人啊!三百万,真真吓得满嘴牙齿翻跟斗。
乌静思道:“不仅是要吃,还要住,田地好说,种子和农具尤其要命。还有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春秋两季都是疫病多发季节,这人一多,要是发起疫病来,简直不得了,所以还要准备大批葯材。”
吴不赊头都大了一圈,咬牙道:“实在不行,那就封山,让后面来的流民去其他地方。”
“那怎么行?”狈有计、乌静思竟是齐齐摇头。
狈有计道:“流民能去哪里?眼见入冬了,流民无衣无食,一下雪,不知有多少人死。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呢?”
这语气里,透着十足十的悲天悯人,这还是妖怪吗?吴不赊眼珠子瞪得有冬瓜大,狠狠地瞪着狈有计,却硬是看不出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乌静思道:“大王三思,人多有人多的害处,可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只要撑到明年夏收,这片地,这些人,就是大王的基业啊!大王给了他们吃,给了他们住,给了他们田土、家园,这是活命之恩啊!他们会以最诚挚的心感谢大王、支持大王。只要撑到明年夏收,我们就可沿江立国,追风寨完全可以改名追风国,大王这称号才真正实至而名归。”
他这么一说,吴不赊也是怦然心动,挠头道:“可也要撑得到明年夏收才行啊!”
“大王莫愁。”乌静思之前愁,眼见吴不赊更愁,他反倒安慰起吴不赊了,“说是三百万人,其实只是估计,不一定就有这么多人。就算真有这么多人,也不是一下子就会全拥进山来的。我估计会分做两个高峰期——一段是打仗这段时间,来的人会比较多。但仗不会永远打下去,一立冬,最迟一下雪,赵国即便不撤兵,战事也会稳定下来,那时流民会减少。另一段是明年春末夏初,青黄不接的时候最要命。但这中间有几个月,有这几个月时间,前面进山的我们也早就安置下来了,缓了口气,再接后面的,不至于太吃力。”
他这么一说,吴不赊吁了口气:“依乌相这么说,我们好像还真能撑下来?”
“十有**,应该是可以的。这些流民,不会让他们白吃饭。”乌静思扳起手指,“虽然入秋,山里气候相对温润,还是可以种一点东西的,能收多少算多少。然后可以安排流民烧荒积肥,先把田地平整出来,水利要修,沟渠要齐备。各家各户,凡壮年男子都不能闲着,出力的就记工,当场给粮食,不出工的每天只给一顿粥。另一项就是开矿,娄山矿脉不少,既然人多,那就多开矿。有了矿石,冶炼、百工就都要人。女子也不能闲着,山里兽多、皮毛多,可以让她们织布裁衣,也是收入,不至于吃白饭。另外我们羊多、牛多,南方粮多而牲畜少,我们可以组商队,去南方以牛羊换粮食,自己要造船,这也安排不少人。总之一句话,绝不会让一个壮年汉子闲着。”
“若照你这么说,安置这些灾民好像也并不难啊!”狈有计一脸怪异地看着乌静思。之前乌静思对着他时,可从来没说过这些,他的话,一个字:愁。两个字:愁。三个字,还是愁。
乌静思微笑不答,只是看着吴不赊。狈有计算是妖怪里的异类,可还是差着点儿火候,他就没去想,乌静思说了这么多法子,都是空中楼阁,最底层要有个支撑,就是启动的钱粮,没有钱粮的支撑,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而前期投入的钱粮,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追风寨会被掏得干干净净,甚至有可能要从兽兵口中夺食。狈有计他们热心安置流民,到最后难道还要自己饿肚子?没道理嘛!所以,乌静思不能说,要等吴不赊拍板。不过要吴不赊支持,可不能吓着他,因此乌静思在狈有计面前说难,看吴不赊也说难的时候,他反过来又以立国诱惑吴不赊。只要吴不赊进了套,不愁流民不能养活。乌静思其实还有个打算,真正撑不下去的时候,那些兽兵是可以给人吃的。虎狼吃人,人也可以吃虎狼肉嘛,不但肉可以吃,兽兵还可以进山帮着打猎。娄山东西三千余里,南北最宽处千里,最窄处也有百十里,山中多少野物啊!若有妖怪配合打猎,还怕养活不了人?不过这些得一步一步来,若一口说破,吴不赊和所有妖怪都会反对。
不过他这种算计,能不能瞒得过吴不赊,或者说,能不能套得住吴不赊,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看吴不赊眉头松开,他心中一喜,忽觉有一道眼光落在自己脸上,却是颜如雪在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清纯如水,可乌静思无由地却有些发慌,急忙低下头,心中暗暗打鼓:“这王妃好像并不简单呢。”
颜如雪心眼虽失,再不能对人的心思产生玄妙的感应,可她曾是云州遗族的圣女,有着丰富的民政经验,只一眼就看穿了乌静思的心思。不过以她的聪明,当然不会现场说破,而以她善良的本心,即便看破乌静思在这中间另有心思,她也会鼓动吴不赊接受。吴不赊肯定会有难处,但她会和吴不赊一起承担。
不过吴不赊可不是个傻瓜,若说到经济之道,便是颜如雪也远不如他。乌静思话音一落,吴不赊马上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道:“乌相大才,这些都是妙法。不过无论是修整水利还是开矿或者经商,前期都不会有收入,这投入可就大了。如果入冬前以一百万流民计算,需要多少钱粮,乌相算过没有?”
“具体没有算过。”乌静思躬身,他知吴不赊胸怀宽广,是妖怪中的异类,没想到如此精明,迟疑着道,“臣下大体估了一下,这两年山中丰收,寄税多有富余,百姓也有余粮,且一百万流民也不是一下子拥进山的,这么算下来,前期的安置应该是够了,但后期恐有不足。”
他只说不足,不说不足之后的办法,吴不赊也没去多想,心中算了一下,道:“山中的钱粮,杨慎独那里也在买粮,方轻舟每个月还有至少两万银子,我袋子里还有几十万两金子,真要撑,还是可以撑得下来的。”但想着钱从自己袋子里哗哗地流出去,却又肉痛,而且还要打一仗,虽然不开饷,消耗的肉食却不会少。想到打仗,他眼前忽地一亮,道:“寨中寄税积蓄的钱粮,以每天进山一万流民计,乌相估计能支撑多久,一个月够不够?”
“一个月没问题。”乌静思不知吴不赊心中想法,疑惑地看着他,“但是一个月之后…”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大王是说到南方买粮吗?一个月的时间只怕不够。”
“买粮食多费钱啊!”吴不赊笑着,看着狈有计道,“三日之内,可以调集多少兽兵?”
狈有计一愣:“大王要开战吗?开战耗粮啊!”
“谁说开战耗粮来着?”吴不赊笑眼看着他,“上次扶风城外那一战,打于承,你是亏了还是赚了?”
狈有计狼眼放光:“大王的意思是说,咱们抢敌人的军资?”
“是啊,买粮多费钱,哪及得上抢啊!”
“好哎!”群妖一时大呼小叫,个个喜形于se。乌静思脸se却有些不好,道:“不知大王是要跟谁开战,若师出无名,可就败坏了我追风寨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于大王的基业有损。”
他在救流民一事上算计吴不赊,这话却是真心。不难理解,吴不赊的基业,便是他一生的功业,吴不赊成功,他也荣耀,救活数百万人,即便屈身事妖,他也敢挺起腰杆子面对天下人。可吴不赊若不成功,他可就真的成了为虎作伥的卑劣小人了,毁了自己不算,还辱及先人,所以他着急。
吴不赊当然明白他的心理,不答反问:“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数百万流民?”
乌静思愣了一下,有点儿明白了:“就是因为赵国无端挑起战火攻打楚国,所以才造成了这无数流民…大王是要攻打赵国?”
“不是赵国,是攻打赵军,把赵军赶回去,同时抢他们的军资赈济流民。”
“好主意!”狈有计狂喜。
乌静思也是一脸喜se:“赵军害苦了无数百姓,大王吊民伐罪,消息传出,必得万民感戴,我追风寨名声更响。大王之智,臣下拜服。”脸上又微现忧se,“不过我听说赵国出兵三十万,加上几个属国的军队,多达四五十万人,这个…”
“乌合之众耳,有什么怕的?”狈有计一口打断他,向吴不赊抱拳道,“大王,三天之内,寨中可调集虎兵五千,猪兵五万,狼兵十万,大王若觉不够,稍延时日,还可多调。”
“狈相不可忘了我兄弟三个。”象白牙三个齐跳起来。金毛狮抱拳道:“大王,三日之内,小的至少可以调集一千狮兵,请大王允许小将调兵出战。”
象白牙也急道:“大王,小的可调集至少一千象兵。小的象兵力大无穷,闯关冲阵,最是有力,也请出战。”
牛八角道:“三天之内,我可以…”
“牛兵就算了。”吴不赊止住牛八角,“数百万流民,正少耕牛,牛兵一个不调。”见他嘟起嘴一脸沮丧,又道,“但你可以出战,到时就做大军的先锋官吧。”
自己可以出战还得了先锋官,牛八角又高兴了,抱拳大声应诺:“多谢大王,八角必不辱命。”
狼妩媚、猪黑子诸妖均跃跃欲试。吴不赊略一沉思,道:“赵国联军多达四五十万,我们出兵就不能太少。我命令,调集一千狮兵,一千虎兵,一千象兵,五万猪兵,十万狼兵,所有兽兵三天内必须到位。”
“谨遵大王之令!”众妖齐声应诺。
乌静思只知追风寨妖兽狼虎极多,却也没想到多到这个程度,一声令下,竟可调集十数万虎狼。他心中既惊惧,又兴奋,想:“大王帐下有如此虎狼,再要得了数百万民心,大业如何不成!”他脑子一转,道:“大王,我有一策,十数万大军出征,粮草不是个小数目,可在流民中征集十万民夫,既替大军送了粮草,又给了他们饭碗,免得吃饱了闲着生事。”
“这一策不错。”吴不赊击掌,“民夫征集交给你,我知道你忙。狈有计,你总督粮草,送粮的事就不必麻烦乌相了。”
“是,大王尽管放心便是。”狈有计应命。
一切安排完毕,众妖散去。乌静思连夜赶去木鱼坪,征调民夫。寨中钱粮尽在狈有计手里,又是寄税的,他也要连夜拿出方案,调集出征的粮食,一时忙得四脚朝天。倒是其他几妖略清闲点儿,象白牙、金毛狮赶去鬼哭原征调象、狮兵,牛八角无事也跟了去;狼妩媚、猪黑子一声令下,狼奔猪跃,齐往追风寨赶。
真正清闲的是吴不赊,俏婢服侍着洗了澡,来寻颜如雪。颜如雪也已洗了澡,换了宽松的晚装。见了吴不赊,她却顽皮,矮身道:“臣妾迎接大王。”遂又抿嘴笑道,“一声令下,数十万虎狼立至,臣妾今夜可真是被大王吓坏了。”
她也是开心,吴不赊之前说有办法,可以用兽兵攻打赵军逼赵炎退兵,她还是有些担心。今夜见吴不赊调兵,虎狼之众竟多达十数万,简直不可思议,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让她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吴不赊见她俏皮,也笑道:“哦,哪里吓坏了,孤王看看?不是吹,孤法力无边,不论哪里坏了,一摸准好。”
“只是吓着了,没真个坏呢。”见他se手伸来,颜如雪忙娇笑着闪开。她一袭淡黄晚装,明媚轻笑,红烛之下,说不出得诱人。吴不赊心中一荡,这几天因颜如雪身上有伤,一直没有亲热,这会儿只觉腹中火热,不过还是有些担心,道:“你身上伤好了没有?”
颜如雪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霎时间透耳根子通红,摇头道:“没好,哪里就好了。”
吴不赊倒信了实:“真有那么重?我看看。”伸手搂住了颜如雪。
颜如雪大羞,双手推着他胸膛:“不要看,我没事。”
“不行,这么多天了还没好,我一定要看看。”
吴不赊把她往床上抱,颜如雪羞坏了,只得求饶道:“真的不要看,我骗你呢,已经好了。”
这话坏了,吴不赊把她往床上一压,嘿嘿笑道:“已经好了吗?那就更要看了。”
“啊呀,你好坏。”颜如雪双手撑着他胸膛,哪有什么力气。吴不赊压下来,早已吻住了她红唇。颜如雪身子发软,魂儿飘飘,再不知拒绝,宽松的晚装很容易褪去,冰雪般晶莹的身子露出来。颜如雪的声音恍若梦中:“哥,先…先把蜡烛…熄了。”
“不…”吴不赊语音含糊。没办法,嘴中含着东西呢,他偷空把颜如雪的手拉开。颜如雪羞得声音变调:“不要看,不要…”双腿却还是打开了,忽觉一股火热贴上来,她“啊”的一声叫,魂飞天外,飘啊飘,再也不肯落下来…
颜如雪这样的极品美女,吴不赊第一次得到她,却是稀里糊涂,这一次当然不会重蹈覆辙。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初哥,腹中虽热,并不性急,细细品尝,韵味十足时才狂嚼大咬。风暴初歇,美人慵懒处,如雨后鲜花绽放,另有一番风味,又慢慢赏玩。颜如雪被他翻来覆去,无一处可以遮掩,羞到了极处,却也是美到了极处,整个人似乎就成了初出锅的酥糖,又软又糯,再没有半丝力气。
红烛到头,慢慢地熄灭了,床上两具光光的躯体却仍在交缠颠动,时高时低的呻吟,绵绵如潮,招摇整夜,直到将近天明时,才总算风平浪静。
吴不赊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也不知什么辰光了。颜如雪偎在他怀里,四肢交缠,像一头八只脚的章鱼。吴不赊心中舒爽,颜如雪身子虽不够丰艳,却是精致绝伦,昨夜这一夜,品尝着这个美人,实在是把他爽到了极点。虽是一夜癫狂,他全身上下,却无半分疲态,反觉得每一个指尖,都是说不出得空透爽利。
“她该是累坏了。”吴不赊倒是担心颜如雪,想要轻轻起来,尽量不惊醒她,低头看时,却发觉颜如雪眼际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这丫头在装睡。”吴不赊立刻就明白了,大是惊喜,诡计暗生,故意出声道,“这丫头倒是睡得熟,正好,昨夜推来推去的没看得爽利,现在可以从容观赏…”
颜如雪确实已经醒来了,只是害羞,不敢睁眼,盼着吴不赊先起床她才好起来呢,不想被吴不赊看出破绽。这大坏蛋竟说什么要趁着人家睡着了偷看。颜如雪大羞,急睁开眼睛,把吴不赊一推,身子便往被子里缩:“人家早醒来了呢,你是大坏蛋。”
“好啊,原来是装睡,看我怎么收拾你。”吴不赊一脸淫笑扑上去,一床被子里,能往哪里躲,晚上还好点儿,这大白天的,颜如雪羞得不得了。奈何吴不赊脸皮厚,求也好推也好,死缠上来,最终只能如他所愿。这一缠又不知多少辰光,真个起床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终于是起了床,梳洗毕,这会儿才起来,颜如雪可不敢出去见人。她在小房里吃了点儿东西,见吴不赊一脸贼笑,大大地抛他一个白眼:“哪有你这样的,好像前世都没见过女人,还看!”
吴不赊大笑,摇头晃脑地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然。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看了看自己手臂,他一惊一乍地道,“啊呀,好像真的瘦了呢!”
好好的一首词,却被他怪腔怪调弄得淫秽不堪,颜如雪咬着银牙,却是被他气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