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中文网 www.45zw.cc,最快更新黑白道最新章节!
“”
司马玉龙刚才在驿亭内茶桶盖上所见到的,便是上面这个记号!
他看得很清楚,记号系由手指甲所刻成,收笔之处,另有一点,完全跟毒妇在岳阳楼上所订的规定相符。
记号的尖尖儿顺着官道南指,好似指向下一座驿亭。
“求援?”他不安地想:“谁又在求援?”
要知道,此次赶往九嶷的人物,全是当今各派中的一流高手,如非迫不得已,谁也不愿轻易地留下这种记号来的。换句话说,这种记号一经发现,使即表示事态业已相当严重,刻不容缓!
现在是白天,这儿是官道司马玉龙不禁有点困惑起来。
他抬头望望天色,此刻约莫申牌时分,尤其在这种昼长夜短的三伏天,距离日落,尚还早得很!
司马玉龙见官道上前后均是空荡荡的,阒无一人,心念一动,便欲施出轻身术,往前赶去。
但继而一想:不对!
他现在保留着的,是他的本来面目,在他自己而言,他并没有什么顾忌。可是,他不知道他这次前去支援的是什么人,所以他觉得还是以稍微化装一下为妙。
司马玉龙想定之后,立即游目四顾,见前面不远处的水边上,长着一排密密的桑树,心下一动,便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扑通一声,一只长方形的轻便书箱逐浪而去。同时,自桑树背后大步走出一个背背褡裢,身穿皂白竹布衣裤,脚踏多耳麻鞋,重眉大眼,翘展露齿,肤如古铜的彪壮庄稼汉来。
司马玉龙知道,除南海一枝花或毒妇那等人物,现在,能知道他就是司马玉龙的,大概没有几人了!
他拿出了全副精神,前后察看,觑视无人,便施出大移挪步法,如蜉蝣戏水,一步均在丈许开外。就这样,不消片刻工夫,又一座驿事业已在望。
远远地,他看到驿亭外面拴着好几匹马,约略一数,五匹。
起初,他还以为是华山五剑一朵梅,但随之一想,不对,五剑加梅男,六个人,五匹马怎生乘坐?
他放缓脚步,换了一种蠢重步伐,故带喘息地向驿亭走去。
司马玉龙向驿亭走过去这时,亭内却先后走出五个人来那五人,均是一身黑绸长衫,身后斜背着一只长长的青布布会。
咦,那不是华山五剑是谁?
五剑的神态从容之至,先后飞身上了马,各加一鞭,扬尘驰去。
司马玉龙皱着眉头走进那座驿亭,亭内空无一人。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游目查察,可是,说来也怪,司马玉龙几乎将整座驿亭找遍,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事实上,他这种细心实在是多余的,如果五剑留下暗号,当然是在最显目的地方,需要穷找的暗号,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司马玉龙完全糊涂了!
刚才发现的求援暗号,很显然地,不是五剑留下来的。再看五剑的从容神态,更可以知道,五剑这一路很平安,在他们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五剑这儿歇脚,可能是为了马匹见汗,而这座亭子恰又空无一人的缘故。照这种情形看起来,五剑绝没有在刚才的那座驿亭停留,他们对于求援暗号可能毫不知情!
依此推断,司马玉龙知道,求援的,另有其人!
可是,问题又来了。
那种求援暗号既然指向这座驿亭,为什么到了这座驿亭却又中断了呢?
难到说求援者在两座驿事间的途中出了变故?
不,不可能,决不可能!
第一,那两道指甲刻痕很新鲜,茶桶盖不断有人摸触,只要过了顿饭光景以上,就必然为汗渍或茶水所浸污,而绝不可能保持那种木屑犹在,略呈白色的新鲜痕迹。
第二,五剑走到他前头,如果事情发生在两座驿亭之间,就算他没赶上,五剑却没有看不到的理由,瞧五剑那份安闲,又哪像是遇过事的模样?
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这,当然不会有人拿了这个来开玩笑那么如何解释才合情理呢?
这一段官道,右傍湘水,左边则是一片延绵不断的水田,一路上,没有半条岔路分歧出去,要说是求援者被迫改了方向,也不可能!
想着想着司马玉龙有点怒恼起来。
他恨恨地暗忖道:这位求援者如果不遇意外,他倒真想请教请教他,他既能在驿亭内的茶桶上留下暗号,可见得他当时的处境尚未濒临生死关头,既未陷入生死关头的危境,他为什么不在出了驿亭之后再留下几个?
而他,将暗号留在茶桶盖上,他怎知道后来者定会进去喝茶?
就说他司马玉龙吧,如果不是那位好心的老人如果不是那位好心的老人嘿,问题原来就是出在这里!
问题,定然出在老人身上!
他,司马玉龙,这一次,算是栽到家了!
不是么?想想看!世上事,哪有这等巧法的?
他们陌不相识,他喊他,又强他用茶,然后,在桶盖上发现了那个暗号唉,他想:
“我真是太粗心了!”
可是,那老人是谁?
是敌?是友?
是友怎不相识?如系受人之托,既然知道了他是司马玉龙,怎不明示?是敌的话,他的用意何在?他又怎知我方的呼应暗号的?
事情看起来好像是有点眉目,其实,详究下去,依然是一无所知,一无所获。
司马玉龙又想转回那座驿亭看看,可是,他明白,路虽不远,但如果他没有疑错,那位老人,说什么也绝不会仍旧等在那地方。
最后他想:“宝贵的是时间,一重要的是未来,犹疑,是成事的最大克星!”
于是,他走出了第二座驿亭。
虽然他很奇怪梅男为什么没有跟五剑走在一起,但关于这一点,五剑的神色令他安心。
他想:所有的疑虑,暂且放下,先追上五剑再说。
于是,他放步急走,落日时分,行抵衡州府属的白茅镇。
白茅镇。
晚炊四起,家家灯火。
过了本镇,便是不湘南山区。行旅客商抵此,多半歇下脚来,不是换车乘马,便是换马乘船。
所以,白茅镇虽然不大,却是热闹非凡。
司马玉龙进镇走没多远,便在暮色中见到一家客栈前的马槽上,一字拴着五匹踢蹄昂嘶的骠马,心中想道:“五剑歇在这里了!”
他走过去,大声问道:“伙计,有空房么?”
一个正在替马上料的伙计连忙抬头应道:“有,有,客官里面请,小的这就来了!”
司马玉龙道:“不忙,不忙,有房间就行。”
“唔,好俊!”他赞道:“我真希望有一匹这样的马伙计,这批乘马的客人会不会在这儿换船?”
“那批老爷们刚到不久,还不知道呢,客官。”
“他们几位住在几号房?”
“现在还没决定看样子,他们也快回来了!”
司马玉龙暗吃一惊,但仍强作镇定地笑道:“他们不是刚到么?怕不是去接洽卖马换船的事儿吧?唔,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真够可惜”
“不,不会的,”伙计忙着摇头道:“这儿的规矩,换马换船,客人多半委托店家办,您老有意,有的是机会。”
“那么,他们几位”
“可能是碰上了熟朋友,”伙计道:“他们说,如果回来得晚,还要小的等门呢!”
“哦那就好了真是这样的么了”
“当然,”伙计讨好地道:“小的眼睛又不花,这怎会错?”
司马玉龙紧接着道:“什么样的朋友?不会是马贩子吧?”
“不会,不会!”
“何以见得呢?”
伙计嘻嘻一笑道:“马贩子?嘿,马贩子在这儿是赚大钱的行当呢!那位朋友嘿,不是小的狗眼看人低他会是个马贩子?”
“当然罗,伙计,谁还能逃得过你们这种行家的眼光?”
伙计听了这种赞语真快活。
“哪里,哪里,”他道:“客官,您好说不过,那位朋友也太没个人样子了你看他,又黑又瘦,只剩下一把骨头,十指长如鸡爪,眼皮似睁还闭,活像个鸦片鬼,嘿,这儿的马贩子有副什么神气,您老明儿总有机会看到的”
司马玉龙心里暗喊道:“不好,那是黑手天王!”
他知道,毒妇的看法没有错,天地帮自冷面金刚以下的四位金牌香主,在这一段期间里,绝对不会分散开来。黑手天王出现了,其他三位,则必然隐伏在后。很显然的,他们首先选择了华山五剑!
五剑虽说是当今的一流剑术名家,但由于金龙三绝招最近始由碧虹剑的复壁而发现,是以欲与冷面金刚等四人相较,似乎仍逊一筹。”
这次,天地帮推由黑手天王出面邀斗五剑,实在是相当毒辣的一着。
上次,天地帮突击华山。在华山金龙厅上,四剑符义,五剑柏云,都曾折在黑手天王的手里,因此之故,华山五剑对天地帮几位香主的仇恨,以黑手天王为最深。如今既是由黑手天王出面邀约,以五剑们的那几副傲骨,即令面前排的是刀山油锅,又岂能阻止得了他们五个?
至此,他不禁又想起梅男来了!
梅男怎会离开五剑的?她到哪儿去了呢?
假如今天的五剑是在他们的掌门人率领之下,那么,情形可又不同了。以梅男在金龙剑法上的成就,以及她那两柄千古奇剑,碧虹与紫霞的锋利,再加上她那过人的沉稳和机智,如果仅是冷面金刚等四人,好坏就不足以为忧了!
现在,他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他忙从裤褡中取出一块碎银,塞在那个店伙计手上,又哈哈笑道:“伙计,你也真是话一到你嘴里,就特别有趣起来等刽替我弄点酒,现在可不忙伙计,刚才你说他们哪儿去了丁”
伙计将手擦了又擦,这才满脸堆笔地接过银子,同时以空着的左手,曲肘往身后一指着:“那边,南门!”
司马玉龙索性将裤褡卸下,交给店伙计道:“这个也交给你,替我放在我的房间里,我要出去遛遛。”
“好好,”伙计看在银子的情分上,忙不迭地道:“没有关系。您老只管请便,小的替你备酒留门,什么时候回来都方便。”
“那就费心了!”
司马玉龙敷衍着,脚步业已挪开。
他一面快步向南走,一面疑忖道:“日间驿亭里的那位老人,他之所以示我以求援暗号,难到说是他业已事先预知华山五剑将有今日之危乎?”
设若如此,则那位老人的来历,就大大的值得推敲了!
因为,如要获得前途的预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他要先将天地帮香主们的行踪和企图查探得清清楚楚。其次,他必须知道走在五剑后面的人是否有能力为五剑解危?他更须知道那人距五剑多远?什么时候行经什么地方?
在时间上是否来得及?
一个控制不得宜,便会弄巧成拙!
仅就这几点。司马玉龙自忖绝对无此能耐。
也就是说,那位老人单就轻功一项而言,就已比他司马玉龙高明的很多很多!
那位老人既具这种罕见的身手,那么,他是谁呢?
他无法再想下去总之,愈向九嶷山迫近,怪事和危险,也就愈多而现在,唯一的应付办法便是走一步算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出得南门,天已大黑。”
司马玉龙运开神目,他见官道至此,已略显狭窄不平。右边去湘水渐远,而左边,代替水田的,是一条条曲折蜿蜒,愈盘愈高的山路!
起更了!明月半现。
白茅镇东南,黄巢岭,叠尸谷中。
一个可怖的场面,正在逐步展开
五位身材瘦小,手捧金光闪耀的长剑,身穿黑衣的老人,背对背,成五角形凝神平视而立。
黑衣五老的四周,约距一丈五六,各立一人。
东面站的是个大和尚,矮而肥,双耳均缺,双眉夹心处,有着一颗极其显目的朱砂红痣。西面站的是个三旬出头的英俊中年人。五官端正,只是双睛翻滚不定,显示着一派阴毒诡谲。南面的一个身长脸黑,双目如电,脸上冷冰冰地,没有丝毫表情。北面的一个,枯瘦短小,十指长若鸡爪,眼皮下垂似睁还闭。
这时,站在西面的那个英俊中年人,诡谲地阴笑道:“岳阳群英,你们五个是走在最后的一批人了,唉。往者已矣,后来无人大剑客们,你们可知道你们此刻已陷于一种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绝境中么?”
五位黑衣老人,神色不动。
中年人阴笑着又道:“大剑客们,难道还真的要我们几个费上一番手脚不成?”
西向的那个黑衣老人突然冷冷地道:“姓孙的,你自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嘿,一条无耻的淫虫罢了!”
被骂的中年人,怒极狂笑道:“王奇,你的骨头果然硬,叠尸谷中有了你,黄巢可算有了一位得力的部下啦,哈哈哈哈哈哈!”
西向黑衣老人容得对方笑毕,冷冷地又道:“笑吧,姓孙的,笑过这一阵子,哭的日子,也不远了!”
中年人还等再说什么,南面那个身长脸黑,双目如电,年约五旬上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汉子,这时不耐地大声喝道:“这批三流货色,不见棺材不掉泪,孙香主,别费时间了,动手吧,快点收拾了,好办正经!”
冷面汉子喝罢,第一个探马扬掌,劈出一股既刚且劲的掌风,径奔向对着他的那个黑衣老人!
跟着东西北三方,同时发动四股掌风,直如四股狂飙,猛向中心围去。
就在同时,黑衣五老,齐一动作,剑身竖立,在胸前端挽半圈,然后剑柄友送,剑尖右倒堪培平肩,倏地右带,剑光如闪电飞驰,各在身前划开一道横空长虹!身随势走,原本并拢一处的五角形骤然迸开,像一朵引发了的烟花火炮,炸向五方!
抢攻的四人,为这暴展的剑阵的威势所逼,身不由己,各个向后门退。
持剑的黑衣五老,既将进逼的敌人迫退,复又同时发出一声清啸,人人侧身游走,首尾衔接,连成一道创环,气势完整,无懈可击!
围攻的四人,虽然不断地分于四方奋身扑出,但均无法抢人如灵蛇吞吐,金光闪耀的剑阵之内。
就这样,顿饭光景过去了,剑阵威势,不减分毫。
就在这个时候,占据南方的那个冷面汉子;突然飞身向西,奔向占据西方的英俊中年人,英俊中年人星目微转,立即振臂拔身,纵向正南,二人擦身而过,迅速地交换了攻击的位置!
冷面汉子于正西方落脚之后,双掌攻势,突趋猛烈。这冷面汉子的武功,很显然地远驾于其他三方诸人之上,只见他,步法奇诡,身形飘忽,双掌轮番探拍,或抓或劈,每发一招,均有强烈的掌风带出,威势无比!
而黑衣五老的剑阵,差不多也均以这位冷面汉子为主。
这时候,由于冷面汉子的攻势猛增。剑阵立即适应地往中心遽然收缩,而迅速地朝冷西汉子现在站立的西方盘旋贴近。
就在剑阵作奇诡莫测的开合,渐有将冷面汉子卷入剑阵之内的趋势一刹那,随着一声诡谲的阴笑,一点蓝光闪闪的寒星,出自由西转南,不以黑衣五老剑阵所重视的那个英俊中年人之手,如闪电地,急射剑阵之中。
一声哎哟,黑衣五老中,一人突然扑地栽倒。
因有一老突遭意外,剑阵阵势,立显零乱。
这时,黑衣五老中,突由一老发出一声凄厉长啸,接着,三老并肩跃出,以三支长剑织成一道纵横交错的光网,暂将敌人挡住。另外一老则迅速俯身将那受伤的一老抱起,在剑网掩护下,向背后岩壁奔去。
三支剑织成的剑网与五支剑组成的剑阵相比,威力差得太多了!
在四股掌风的猛攻之下,三老迫不得已,只有节节后退。
片刻之后,护伤的一老,眼看大局不妙,咬牙舍下伤者,飞身向前加入战阵,而凑成四四之局。在黑衣诸老这一方而言,虽因第四支剑的加入而稍稍振作了一点,但那也仅属回光返照之象,于事无补。
现在黑衣诸老方面,业已面临大势已去,岌岌可危的险境,眼看着最多再有盏茶光景,就要落个剑折人亡的悲惨结局了!
一见诸老已成强弩之末,那个英俊的中年人,不禁重又阴险地大笑起来道:“怎么样,大剑客们?当初本香主因见怜你们华山五剑均为一派耆宿,一旦动手分了胜负不好看,好心叫你们自己死在自己的金龙剑下,落下英烈之名,你们不肯,现在如何?哈哈哈哈哈!”
四老睛赤如火,目皆尽裂。
那家伙意犹未尽,阴笑着又道:“你们华山出来的,就是这点不讨人欢喜你们总以为你们的金龙剑法了不起,无往不利现在,大剑客们,你们总该明白了你们的金龙剑法并不足恃吧?”
就在这时候,诸老身后的岩顶上,一个浑雄的声音冷冷地接着道:“金龙剑法不足情么?不见得!巫山淫蛟,今天让你开开眼界吧?”
语音甫歇,一条修伟的身形已自岩顶激射而下。
事出意外,双方均是一惊。
天地帮的四位香主,无一不是久临大敌的人物,他们仅从来人的语音上推断,便已深知来者绝非泛泛之辈!连狂傲不可一世的冷面金刚韩秋,在这种情形之下,也仅微一怔神,一便即飘身后退。
韩秋一退,另外三人自无不退之理。
华山四剑则分向两侧跳开,来人便在这时纵落于双方腾出的空地上。
月色下,只见来人约莫三十出头,重眉大眼,翘唇露齿,身穿皂白竹布短衣裤,脚踏多耳麻鞋,其貌不扬,两手空空。
在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之后,天地帮的四位香主,华山五剑,所有的敌我双方,均觉来人眼生之至。
五剑眉头微皱,四位天地帮的金牌香主则一致露出了鄙夷之色。
巫山淫蛟不禁哈哈大笑道:“本香主还以为又是那位什么司马玉龙来了原来竟是这么个朋友您一向在哪条道儿上得意?”
这种语气,好不失酸刻薄!
只见来人毫不动容地冷笑道:“巫山淫蛟,你不认识我,无甚要紧,只要你认得金龙剑法的厉害也就够了!”
来人说着,手探腰际,一按一带,龙吟声中,”宛似灵蟒吐信,自腰间抽出一条三尺七八的金黄匹练,金光闪处,匹练应手而直,竟是一柄可曲可直,形式奇古的长剑!
来人叠指一弹剑身,昂然冷笑道:“谁先上?还是干脆四个一起来?”
天地帮四位香主很快地交换了疑讶的一瞥。
以他们几个在武林中的地位,他们几个,自然识得对方手上宝剑的名称。
可是,众所皆知的,盘龙剑是武圣潜龙子当年的传家之宝,自武圣去世之后,此剑足有二百多年下落不明,而今天,这件武林奇珍竟会在这个貌不惊人的人物身上出现,宁非异事?
这方面,华山五剑的感觉,亦复相同。
因为他们都是当今罕见的一流剑术名家,比起天地帮的四位香主来,对于各种名剑以及剑术的知识,只有更熟!
而令五剑分外感到惊讶的,是来人自称精于他们的华山绝学,金龙剑法!
是他们恩师梅叟另外收了门人呢?抑或华山派另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支脉?
因此之故,五剑对来人分外留神起来,他们想察看来人所使的金龙剑法,是否属于他们华山绝学的正宗。
这时候,巫山淫蛟早狂笑着答话道:“朋友,虽然我们不认识你,但你总该知道我们几个是谁哈哈你身后那几位华山来的朋友便是好榜样,如说阁下精于金龙剑法,阁下难道还会强过他们那几个不成?哈哈假如你想凭一柄盘龙剑的声势来胡乱吓唬人,那么,朋友,你可给自己骗啦!哈哈哈哈哈哈!”
来人冷冷地道:“姓孙的,这个你大可不必操心,现在,本侠只要求你们先排排顺序,告诉本侠谁是送死第一号也就行了!”
“阁下与华山派是何渊源?”
“这一点,本侠的宝剑自会告诉你!”
“不报个万儿么?”
“屠狗居士!”
巫山淫蛟脸色一青,勃然大怒。上身一挫,探手自双腿腿肚上抽出一对长约一尺七八,乌光打门的精钢判官笔,笔分左右执定,脚下金鸡独立,左笔盘肘竖笔当胸,右笔扬肘平举齐后,双目平视。以判官笔把最严谨的一招“云里悟空”亮开门户。
果然是名家身手!
“朋友,请!”巫山淫蛟阴声一喝,众人目光立即射向了那个身穿竹布衣裤的中年人。
只见那人分向华山诸剑颔首一笑,旋即敛容凝神,深吸了一口气,剑交左手,右手捏诀现阳掌,剑身平贴左财之下,左肘平胸,剑柄右指,剑尖沿肘向左外吐,双目偏向左上方,微微仰视
巫山淫蛟脸色一紧,华山诸剑则发出一声低微的惊呼。这一招起手式,正是金龙剑法中有名的“金龙曝鳞”!
当下,巫山淫蛟嘿的一声,更不打话,双笔猛于胸前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铿锵之声,再迅速分开,左笔指地,右笔直天,以一招“指天划地”探步进招,其疾无比地分向对方“华盖”和“章门”两大重穴疾点过去。
“好笔法!”那个身穿竹布衣裤,自称屠狗居士的中年人,讽刺地喊得一声,原式不动,托地拔起三丈来高,就势闪开巫山淫蛟的第一招。
现在,一个起在半空,一个盘踞地面,正好成为一条直线!
巫山淫蛟盘马仰头,见对方正向自己当头落下,心中一喜,认为机不可失,立即双笔齐举,猛迎着对方双足的“涌泉”穴点去。
涌泉穴,是人身七大麻穴之最,也是人身百穴之会,一经点中,任你再高身手,也必将功夫尽失,瘫软如醉
那位身穿竹布衣裤的中年人,于原处笔直上升,于原处笔直下落,对于巫山淫蛟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的举笔上迎,浑似未觉。
看到了这种情势,天地帮的香主们微笑了华山五剑们也微笑了
香主们微笑,是因为那人将重创于巫山淫蛟的判官笔上!
五剑们微笑,是因为巫山淫蛟将丧命于那人的金龙剑下!
两种微笑,含义相对。
原来,在金龙三绝中,有一招叫做“金龙戏水”其姿式便是直升四丈来高,然后于半空来个陡折,头一低,从自己双腿中穿出,向身后反射,而同时就势合剑扫劈!
这一招,是整套金龙剑法中最难练的一招,也是最精绝的一招。
由于这一招的变化奇特,常接施于败势之后,出人意外,故当之者,除非身负绝世功力,万难幸免。
华山五剑是个中人,自然一目了然!
所以,敌我双方,一方衡量现势,一方忖度未来,各喜其所喜。
以是之故,双方都微笑了
说时迟,那时快!华山五剑们的笑容,宛若昙花一现,旋即消失,而代之而起的,是满脸的狐疑,惊惶和忧虑。
五剑们看到了些什么呢?
原来依金龙绝招“金龙戏水”的要求,施展这一招时,最少要拔起四丈来高,而同时必须在上升之势一顿,往下飘落之际,立即展开低头转折。因为一个人,再加上兵刃的长度,最少也在一丈左右,下落的速度一般都较上升为快,如空中转折过迟,一旦落入敌方伸手可及的势力范围之内,再想按势变化,那就未免太过危险了!
现在,那位身穿竹布衣裤的中年人,原先拔升的高度就不太够,而他,飘落,飘落,再飘落,由三丈而二丈五,二丈一,一丈五直至双足已离判官双笔不及三尺左右,仍无丝毫变式迹象,这,哪能令五剑们不疑,哪能令五剑们不急?
老实说,五剑们是完全灰心了!
因为,就轻身术而言,上乘者,高度较高,速度较快,姿势较为轻灵美妙而已。至于说什么右脚尖在左脚背上一点,又能再升多高多高,实在未免有点欺人。所以,在那人的高度愈降愈低,终于降至无法再生出俯冲反射的变化的时候,五剑们心中均是一冷,凄然阖目低下头去。
这时,巫山淫蛟判官双笔与那中年人足掌之间的距离,已由三尺一编而仅有五寸左右了。
就在五剑凄然阖目之际,一声惊耳提神的清啸,促使五剑又一齐抬头注视。
只见那位中年人,双足足掌上,有如生着一对眼睛,就在与判官笔堪堪相接的那一刹那,上身猛向后倒,双腿上翻,姿式与方向虽然完全相反,但头部仍是打自己双腿中穿过。
五剑们失声惊呼!呼声中,充满了惊奇与喜悦!
与五剑们呼声的同时,巫山淫蛟发出一声惨哼,惨哼声中,一条身躯摇晃不定地往后踉跄跌退,只见他,血流满面,一只挺直的鼻子,业已不翼而飞。
中年人一招得手,落地一个大盘旋,一个箭步,追上巫山淫蛟,骄指探手,遥向巫山淫蛟肩井穴上一点,巫山淫蛟木然垂手定身,中年人再跨一步,以闪电手法自巫山淫蛟腰间草囊中掏出两个药瓶,丢向身后,由五剑中一人伸手接住。
中年人这才将巫山淫蛟一拍一推,哈哈笑道:“华山五老不过是心地仁厚罢了姓孙的金龙剑法足恃不足恃?”
巫山淫蛟羞惭着恨声而退。
中年人将宝剑向腰间一盘,笑道:“如何,你们看到的,本侠刚才如要结果你们那位巡按堂香主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本侠之所以没有那样做,第一,他还没有到死的时候,死在这种地方,不太适宜。第二,你们那位护法堂的和尚香主,两耳光光,煞是不雅,现在替他找个缺鼻的伴儿,也好显得贵帮什么人才都有哈哈哈哈”
伏虎尊者,勃然狂怒,怒吼一声,抡掌便欲纵出。
冷面金刚冷喝道:“朱香主止步,萧香主上去将他拿下!”
在冷面金刚而言,他这一措施,完全正确。
他冷眼看出,来人的金龙剑法,功力上比华山五剑高出甚多,如听令伏虎尊者出面,只有多赔一场。从这一点上看来,冷面金刚之能赢得同辈香主们的敬服,并不是偶然的。
同时,由这一安排,也令我们看出了当年横间少林寺三十六座经堂,如入无人之境的黑手天王萧昆,其在天地帮中分量不轻。
黑手天王,依言缓缓踱出。
他那睡眼不睁的生相,以及那种半死不活的神态,实在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他踱至场心,半偏起头,撩起眼皮,哑而阴沉地发话道:“朋友,刚才你那一招,很绝,姓萧的佩服姓萧的不太爱说大话,姓萧的确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剑招
不过,姓萧的敢说一句,那决不是正宗的金龙剑假如是,也必是最近不久才研拟或发掘出来的这一点,朋友在使那一招时,华山五剑们的脸色告诉我们得很清楚如说金龙剑法的变化会令华山五剑感到惊讶,那便是天大的笑话了!”
五剑听得一怔。
中年人点点头。
黑手天王略为一顿,又道:“因此之故,姓萧的知道,阁下虽然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但与华山并无深厚的派系渊源。”
中年人点头微笑道:“不错,送字第二号,如果还有话,可否说快点?”
黑手天王并不生气,依然慢条斯理地道:“底下的话,简单得很,请阁下在下一场暂时别用剑!”
中年人大笑道:“可以,可以本侠用剑,只是为了让你们几个见识见识金龙剑法在毫不保留时的真面目而已,现在,阁下既已对金龙剑法寒了心”
黑手天王摇手道:“朋友,你错了!”
“哦,我错了么?”
“是的,朋友,你错了!”黑手天王语气一成不变地继续道:“姓萧的意思,跟你阁下所想的,完全相反。”
“这是动人的借口,但愿贵二号能附加一个动人的说明。”
黑手天王听了这话,居然微笑起来。
他微笑着道:“如果说华山派的金龙剑法能令黑手天王闻而丧胆,这话,随便传到哪里,姓萧的也不担心会有朋友相信。不过,话虽如此,姓萧的以为,解释一番,仍有必要。
说得明白点,朋友一身功力,绝非一套金龙剑法所能完全发挥,朋友如受着金龙剑法的限制,说什么,也将奈何我姓萧的不了!”
中年人大笑道:“这很新鲜照这样说来,贵二号岂非在想尽方法输给我?”
黑手天王阴阴地道:“假如阁下果有那份自信,不妨尽往好处想,但姓萧的以为,如欲阁下在语言之外将门派见告,这该是唯一可行的一种办法了!”
中年人颇感兴趣地笑着又问道:“本侠若是仍然不以本门武学跟你动手时,又将如何?”
黑手天王自负地阴笑道:“到时候由不了阁下自己呢!”
中年人大笑道:“好,好,那就来吧!”
黑手天王嘿了一声,旋即双臂下垂不动,笔直地朝中年人行云流水似地走去,近身五尺,右手猛举,五指屈张如钩,疾如闪电似地抓向中年人耳下藏血穴。
中年人,一笑避开。
黑手天王果然不愧当今少数巨魔之一,只见他,原式不变,口中一声喝,右臂暴长尺许,仍向对方耳下藏血穴抓去。
中年人依然以毫厘之差避开。
黑手天王两击未中,眼中凶光陡射,脚尖一点,身躯离地五尺,朝前激射。右手五指仍然维持先前姿式,但左掌业已暗中翻起。待得迫近,左掌猛扬,一股阴嗖嗖的无形劲气,疾如贯矢,径奔中年人乳下腹结血穴。
这一招如果打实,轻者成痨,重则当场喷血而亡。
中年人喝一声:“好狠毒,留下左臂来!”
中年人口中喝着,身躯却挺立于原地,不动分毫。
外行人看起来,中年人如此发喊,颇似虚声恫吓,但这种情形看在冷面金刚韩秋眼里,可就不同了。
只见他,脸色一白,大喝道:“萧香主,退!这人就是上次浏阳地面的那家伙!”
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厉害。
这话由冷面金刚急迫喊出,就不由得黑手天王不惊了。
可是,吃惊是一回事,要想撤招抽手,却业已迟了一步。
中年人话出口,右肩微微一抖,黑手天王立即有如中魔似地,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飘飘荡荡地退了下来。再看他脸暗如灰,左肩垂落,一条左臂,业已废去。
冷面金刚忙取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入黑手天王的口中,低喝一声走,四人即便相继腾身,其疾无比地出谷而去。
中年人哈哈一笑,并未追赶。
待得天地帮的四个香主去远之后,中年人这才回身向五剑走来,一面皱眉问道“受伤的可是三剑王老前辈?”
四剑点点头,同时迅速地互望了一眼,各个露出一脸惑然之色。
中年人走近一步,又道:“现在怎么样了?不碍事么?”
一剑杨雄越众抱拳一揖道:“王老三中的是两尖毒芒,在右肩,多亏适时取得独门解药,不碍事了,大侠再造深恩,杨老大谨代表我们五个无能老朽,这厢叩谢了大侠如何称呼,不知在下几位弟兄有幸与闻否?”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杨老前辈,难道连您老竟也认不出?”
五剑微一错愕,施即一齐失声道:“啊,原来是是你司马少侠?”
司马玉龙含笑深深一揖道:“玉龙无礼,还望五位老前辈多多包涵!”
五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是惊喜,又是感慨,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当日为答谢这位年轻的五行掌门人,以巧妙的暗示方法传以的金龙剑法,种瓜得瓜,结果人家却又以这套剑法为华山派挽回了十成颜面,这真是,天道好还,助人者,人恒助之。
一剑长叹一声,上前紧握住司马玉龙的双手,感激地道:“少侠你你对华山一再的这叫我杨老大如何说法才好?”
司马玉龙微笑道:“不说最好,噢,杨老前辈你们梅掌门人呢?”
一剑松手微喟着道:“梅侄么?她跟天山慕容老前辈在前面先走了。慕容老前辈以为,这一路,我们那位梅便可能最受天地帮的注意,跟着她老人家,可以多个照应。唉,想不到的竟是我们这五个老废物首先遇上了事。”
二剑也道:“可不是,如非少侠及时赶至”
司马玉龙摇手笑道:“施老前辈,别再这样说了,这样说,实令玉龙惭愧。”
二剑讶道:“少侠,你,这,这是怎么说”
司马玉龙笑道:“五位老前辈今夜的麻烦,早在一位奇人的监视之中,玉龙能够及时赶至,就是奉了那位奇人的指示,即令玉龙不来,那位奇人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说,诸位老前辈如欲感谢玉龙,倒不如和玉龙一齐感谢那位好似神龙隐现的奇人!”
五剑均是一愕。
于是,司马玉龙便将日间的遭遇约略地说了一遍。
一剑杨雄疑惑地道:“少侠,你以为那位老人会是谁?”
司马玉龙皱眉道:“老人是谁?玉龙也想这样问呢!”
众人开始沉默下来。
沉默了片刻,盘坐调元的三剑,突然抬头道:“玉龙老弟,刚才你伤巫山淫蛟的那一招,可是自金龙戏水那一把变化出来的?”
“是的,王老前辈!”
“老弟怎生悟及的?”
司马玉龙道:“上次,在鬼谷,玉龙遇见贵派上代掌门人梅叟他老人家的那一段,各位老前辈已是知道的了关于这一招的由来,因为始终没有找着机会,所以没有说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玉龙业已疑及他老人家的真正身份,但他老人家招呼在先,是以不便启口直问,正好碰上他老人家考究玉龙的武学,玉龙灵机一动,便自告奋勇地要施展一套剑法给他老人家看。
“诸位老前辈知道的,金龙戏水这一招原式的要求,必须升高四丈以上,可是,他老人家隐居的那间石室,总高才不过两丈左右,诸位老前辈想想看,这教玉龙怎办?
“玉龙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之下,突然想及,既然不能往下倒,我又何不往上翻?横竖这一招的要求是头从双腿中穿越,攻敌于出其不意,这样一来,岂不是更绝更险了么?
“于是,玉龙便试着做了。
“因为玉龙对剑术并无研究,这样做,完全是迫不得已,至于它与原式的轨优孰劣,玉龙更无绝对的信心!
“可是,梅叟他老人家看了,却立即喝起彩来,玉龙受宠若惊,这才知道,如果这样加以变化,亦无不可。
“它,就是这样来的”
华山五剑听得都很入神。
司马玉龙说毕,三剑又道:“依少侠看来,金龙戏水这一招今后就这样改变过来如何?”
司马玉龙咬唇沉吟了一下,然后肃容道:“改过来,自然好不过,五位老前辈不是外人,请恕晚辈冒昧地加上一点小小的意见老前辈们知道的,任何武学,尤其是兵刃方面,求精必险,无险不绝,所以,诸位老前辈应该记住,在将这一招传给贵派下一代弟子时,首先要注意到受授者的轻功基础否则的话,颇有弄巧成拙之虞。”
俗语云:名家一言,胜似苦练十年,真是一点也不错!
司马玉龙上面所说的这段话,全是肺腑之言,不过他表达得异常技巧,就像三剑王奇当日以指正为名而将金龙剑法连续地演练给他看一样。碍于五剑的年龄和辈分,他只有往华山下一代弟子头上推。其实,他的语义很明显,他明白地告诉五剑,金龙戏水这一招,可以改,改了之后,胜过原式百倍,但是,必须注意到轻身功夫的火候,仍须多练,苦练,如果轻功火候拿捏不准,则反不若原式的稳妥!
也就是说,改不改,都可以,那得视各人本身的功力而定。
五剑听了,均有说不出的感激与佩服。
这时,天已三更将尽。
司马玉龙正待招呼五剑回镇时,岩顶上,就是司马玉龙刚才停留过的那地方,突然有人冷冷地道:“玉龙小子,你的废话完了没有?”
众人闻声大惊。
华山五剑,倏退一步,作势便欲腾身而起。
司马玉龙略一怔神,忙将两臂上举,分别阻住五剑去势。然后,只见他,恭恭敬敬地朝只闻人声,不见人影的岩顶,深深一揖,朗声道:“司马玉龙恭候老前辈吩咐!”
那个苍劲的声音冷冷地道:“不管你小子累不累,今夜可没有你敬的,现在,老夫已将你留在镇上的东西带来,你拿去,马上顺湘水赶到水口山,再转往赴九嶷山近路必经的常宁,务必赶上三色老妖。”
“是的,老前辈。”
“老妖的神色不善,他已由刚才老夫所说的这条路回九嶷山去了,这条路上,难免没有你们的人走在前面,如果谁给他赶上,谁就倒霉,小子,现在就看你的了。”
“是的,老前辈!”
再听下去,岩顶上,音息已杳。
司马玉龙霍然长身跃上岩顶,片刻之后,他从岩顶取下了那条青布褡裢。
一剑上前悄声道:“来的是谁,少侠?”
司马玉龙肃容答道:“来的么?就是那位驿亭里的老人!”
五剑听了,好生惊讶。
一剑道:“这一点,少侠是以什么来证明的?”
司马玉龙道:“这位老前辈大概知道,日间驿亭里的那一段,迟早会被玉龙识透,同时最重要的,他希望玉龙毫不犹疑地接受他的命令,所以他老人家并未将声音改去,这点,玉龙相信绝没有错!”
一剑听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耽搁你了,少侠,你请便吧!”
司马玉龙也怕误了事,便向五剑一揖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