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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掌的威力不但可以蚀肌碎骨,顷刻间可以致人于死命,更霸道之处在于不能以其他兵力掌力迎敌,因为百花掌力只要略沾皮肤,皆有生命之险。
但聂云飞自习成了“天遁三转”这情形却有了显著的变化,君山三英的攻势虽然凌厉,百花掌力虽然霸道,但他却可以从容无比的闪躲得开,用不着必须以百花掌力迎敌。
交手十余回合,院中充满了百花香味,但聂云飞却丝毫无主君山三英大感惊异,他们原认为聂云飞必会以百花掌迎敌,及至交手之后,并不见聂云飞施展百花掌,心中暗感得意,但顷刻之间,三人却不由俱皆将一颗心向下沉了下去!
原来聂云飞似实似虚,明明觉得一掌拍中了他的要害,实则却是拍中的一团幻影,仿佛聂云飞已经变成了一团鬼影。
彤云仙子也不由为之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聂云飞施展的是什么身法招式,更不知他是从何处学来?
其他所有的南屏山庄中人,更是一个个讶然失色,他们尚是初次看到聂云飞具有这样不可思议的绝技。
聂云飞从从容容,不大时光,但听三声闷吭,言必奇等俱皆横躺于地,被聂云飞点了穴道。
他目光四外一转,轻轻沉声喝道:“本座尚要询问口供,尔等各自退下吧!”
四外的南屏山庄之人轰然暴喏,一个个陆续散去,最后只余下了彤云仙子与聂云飞两人。
彤云仙子赧然一笑道:“这三个老鬼刁顽得很,如不是你及时赶回来,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他们呢!”
聂云飞微微一笑道:“姑娘到此之后,一切还顺利么?”
彤云仙子赧然应道:“顺利不顺利,大约你也能看得出来,除了今天的事之外,倒还没碰到什么扎手的事情!”
聂云飞略一忖思,一手抓起一个,向厅中走去,走入大厅,又朝向内室之中走了进去。
等他刚行收住脚步,彤云仙子相继而至,也将另一名摔了下来。
聂云飞微微一笑,探手拍开了言必奇的穴道。
言必奇吁出一口气,恨声道:“申不明,你肚里明白,究竟是谁背叛了谷主!”
聂云飞颔首道:“只怪你自己死得冤枉,但这却是没有办法之事,本座不能再蹈未杀汶水五煞之覆辙!”
言必奇咬牙道:“老夫万万想不到你会背叛谷主,否则也不会轻身涉险”
聂云飞轻笑道:“可惜你明白得晚了一些。”
言必奇眼珠一转道:“你蓄意背叛谷主,而且毁去梅花令牌,这是万死不赦之罪,须知谷主不日即又出谷,到时恐怕没有你容身之地。”
聂云飞怔了一怔,道:“莫非她有了可以不使出谷后功力减退之药?”
言必奇哼道:“正在炼制之中,不久就可成功!”
聂云飞冷笑道:“纵然她不出谷,本庄亦要进入谷去,与她算算老账!”
言必奇讶然道:“老夫弄不明白这些事,死不瞑目”
目光一转,道:“你不是服了谷主的迷神药丸么?”
聂云飞摇头一笑道:“本座只是伪装服下而已。”
言必奇咬牙道:“原来你早就蓄意谋反,可惜谷主瞎了眼睛,看错了人。”
聂云飞笑道:“也许这是报应,冥冥中自有神差鬼使,使她不得不瞎眼睛。”
言必奇皱眉道:“为什么你要这么样做,为什么你不怕留春谷主的报复,甘冒生命之险而与她做对?”
聂云飞沉凝地道:“我可以使你做个明白鬼,因为我并不姓申”
言必奇呐响地道:“那么你”“在下姓聂名云飞!”
“啊”言必奇轻轻惊叫一声,喃喃地道:“这就难怪了老夫等死到武林第一家第三代家主的手上,也算死得不冤了!只可怜留春谷主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聂云飞一笑道:“不错,尔等死后,这消息至少还可瞒上几天,到时,在下的一切计划,也将陆续完成了!”
言必奇牙关紧咬,无力地道:“老夫还有一事不明,老夫等合力以百花掌攻击,你是用什么手法点闭了老夫等人的穴道?”
聂云飞笑道:“点穴不过是普通手法,但在下却借助于三式绝妙的轻身身法,使尔等三人联手的百花掌不起任何作用”
言必奇咬牙道:“是什么轻功身法?”
聂云飞慢悠悠地道:“天遁三转。”
言必奇讶然道:“天遁三转听说是百年前天外十魔中人用过的绝学,好像是夜叉仙姬昌无瑕的拿手身法”
聂云飞颔首道:“你见闻倒是广博,这正是她所赠与在下的礼物。”
不但言必奇大为骇然,连一旁的彤云仙子也不禁不为动容。
言必奇又深深的吁了一口长气,道:“这话虽然难信,但你的天遁三转却是事实,那夜叉仙姬难道还未死么?”
聂云飞道:“岂止设死,而且她已来了中原””
声调一沉,又道:“在下说得已经够多,你可以自己了断了!”
言必奇叹道:“难道你当真不能留老夫等一个活口么?”
聂云飞冷凝地道:“如果自己了断,至少可保个全尸,但如果等我下手,只怕就不会这样便宜你们了!”
言必奇仰天一叹,咬牙道:“罢了,罢了”
双手交握,向胸头擂去!
但听蓬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已经自行震断心脉而死!
聂云飞又解开了韩天顺的穴道。
韩天顺嘶声叫道:“老夫变为厉鬼,也要向你索命!”
口中在说,手中也不怠慢,学着言必奇的办法,也自行震断心脉而死!
聂云飞又与魏一鸣解开穴道。
魏一鸣在君山三英中似是最弱的一个,穴道一经解开,立刻蓬的一声跪在了聂云飞面前,颤声求道:“少侠饶命!”
聂云飞哼道:“他们两人都还多少有些骨气,为什么你却这样无用?”
魏一鸣不住叩头,哀声求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显然他已近于疯狂状态,死的恐怖使他近于痴迷。
聂云飞向彤云仙子投注了一眼,道:“对这样没有骨气的人,在下说不得只好代劳了!”
拂手一指,点了他的死穴!
魏一呜闷吭一声,立刻萎顿倒地,口冒白沫,再也说不出话来。
彤云仙子目光一转道:“看来眼下情势已经十分危急,不知你将做什么打算?”
聂云飞道:“此处已经不可久留,说不得只好去淮阳山了,不过”
微微一顿,又道:“在离开此处之前,却不能如此轻易罢手!”
彤云仙子皱眉道:“言必奇之言,也许有值得相信之处。”
聂云飞道:“姑娘是说她不久将可离谷而出么?”
彤云仙子点头道:“不错,这是一件值得顾虑之事!”
聂云飞笑道:“但那不是一两天内的事,我们还有从容的时间!”
彤云仙子微微一笑道:“随你吧!你是天下总提调,我不过只是个副的,自然要听你的了,但这三具死尸应该先抬走了吧!”
聂云飞也轻轻一笑道:“这是自然”
随即沉声喝道:“来人!”
声音甫落,但见两名属下同时跑了进来,恭施一礼,朗声道:“属下等候庄主吩咐。”
聂云飞沉声道:“君山三英假冒谷主之名,图谋不轨,已由本座勒令自裁,将他们尸首搬去埋葬了吧!”
那两人立刻朗声应道:“属下遵命!”
立刻进入内室,将三具尸体叠在一齐,横拖竖曳而去。
聂云飞与彤云仙子立刻开始密议,他们检讨了眼前的江湖形势,交换了双方所知的消息,然后研究目前的对策。
终于,他们决定了几点,首先,他们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一,飞书徂徕沉香坪,说明君山三英之事,要沉香夫人及早离开徂徕。
第二,聂云飞依照那本怀中的羊皮簿子,飞书与散处各地,而归他提调的留春谷之人。
这似乎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因为由于汶水五煞以及君山三英之事,很可能他背叛留春谷的消息已经传开,但他却仍然决定冒险一试。
等所有飞书发出之后,聂云飞又明查暗探,注意南屏山庄中的属下之人。
南屏山庄中的属下,倒是十分单纯,他们对留春谷的印象比较模糊,因为他们之中并无人见过留春谷主。
使他们重视的还是庄主,因为只有庄主才是与他们关系密切之人。
聂云飞查探已毕,立刻吩咐备置客舍,准备接待散处各地的留春谷之人,而他所规定的时间是三天以后,理由则是集议大事。
三日时光迅快的过去了。
聂云飞伪称他去,隐居不出,只由副总提调彤云仙子出面应付。
第四日,各地之人俱皆到齐,共有十八人之多。
他们俱皆诚惶诚恐,首先问候庄主,而后才询及来此的目的,但都被彤云仙子应付了过去,伪称庄主申不明因急故外出,三两日内可回,集议的重要大事,自然须等庄主回来之后,方能明白。
十八名外地而来之人,分别住在客舍之中,派有专人招待食宿。
第四天夜晚,客馆中飘入了一条人影,正是伪称外出的聂云飞。
只见第一间客舍中的是一位相识之人,正是仙桃镇上的铁面金刚姚一苇。
那时约当初夏,姚一苇正欲入睡,及见庄主申不明悄然而入,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施礼道:“庄主回来了么?”
聂云飞颔首道:“不必客气,坐下讲话。”
姚一苇有些受宠若惊的依言坐了下去,道:“请庄主教训!”
聂云飞略一忖思,突以传音入密道:“你我以传音之术交谈如何?”
姚一苇连连点头,忙以传音之术道:“属下遵命!”
聂云飞欣然道:“你可曾见过谷主之面?”
姚一苇俯首道:“属下位卑职下,尚不曾见过谷主金面。”
聂云飞道:“那么,你加入留春谷的目的何在?”
姚一苇怔了一怔道:“属下莫非又做错了什么请庄主处罚!”
人也随之站了起来,一副诚惶诚恐之态。
聂云飞淡然一笑,道:“你并没做错什么,本座今夜也是由衷的与你一谈,因为本座对你十分器重,还是坐下来谈!”
姚一苇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暗暗的吁了一口长气道:“属下原本并不属于任何门派,是前任庄主垂青,拉属下参加留春谷的,属下也因留春谷势大,欲藉此在江湖中谋个出身!”
聂云飞笑道:“这样说来,你之加入于留春谷,不过为了成名较易,和在江湖中有个靠山而已!”
姚一苇呐呐地道:“认真话来,确是如此!”
聂云飞微微一笑道:“如果你的目的是如此,跟随留春谷,只怕很难办到了!”
姚-苇道:“本谷不日就将正名天下,霸服武林,庄主为何”
聂云飞笑道:“因为谷主之不能外出,与眼下江湖中情势的演变,留春谷可能暂图自保,无力问鼎江湖了”
姚一苇呐呐地道:“属下并不计较这些,属下只知效忠谷主,服从庄主之命!”
聂云飞淡淡的道:“本座与你有一句心腹之言,希望你认真听着”
姚一苇忙道:“属下不敢遗漏一字。”
聂云飞笑道:“如果你去投奔淮阳山的武林第一家,也许会使你飞黄腾达得快些!”
姚一苇讶然一惊,连忙离座而起,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呐响地道:“庄主饶命!”
聂云飞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本座并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呀!”
姚一苇惶恐地道:“定是庄主怀疑属下心存二念,才有这种话说,但属下此心耿耿,可对天日而无愧!”
聂云飞笑道:“本座劝你投奔武林第一家,却是我衷心之言,只不过你尚未领会其中的真意而已!”
姚一苇呐呐地道:“但谷主曾经三令五申,要杀武林第一家第三代家主聂云飞,庄主是谷主的心腹之人,怎会”
聂云飞笑道:“世间的事,有许多是不可以常理而论的,”
声调一沉,又道:“我且问你,你认为武林第一家与留春谷孰正轨邪?”
姚一苇呐呐地道:“属下不敢妄言。”
聂云飞呵呵一笑道:“虽然你说不敢妄言,但你却等于说了出来。”
姚一苇惊道:“属下不懂庄主之意。”
聂云飞笑道:“等我说出来你就懂了”
声调一沉,道:“如果你认为留春谷为正,武林第一家为邪,则你必然可以毫不考虑的说了出来,没有什么不敢妄言之理”
姚一苇呐呐地道:“这这”聂云飞一笑道:“你既然不敢妄言,那么必是认为武林第一家才是侠义之首了?”
姚一苇大惊道:“庄主恕罪!”
聂云飞含笑道:“本座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而且本座鼓励你投效武林第一家,设若有所建树,才是你真正的事业前途。”
姚一苇俯首不语。
聂云飞冷哼一声道:“本座的话你听懂了么?”
姚一苇呐呐地道:“属下听懂了,但属下并无二心”
聂云飞不耐地道:“你这人怎的这样死心眼,本座哪有这样多的时间和你穷磨”
声调一沉道:“如果你愿意听本座的话,不妨表明心意,不听本座的话,也可以表明心意,本座并不会难为于你!”
姚一苇呐呐地道:“属下对庄主的话深感敬佩,但”
聂云飞欣然一笑道:“用不着有什么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姚一苇道:“留春谷虽然势力不小,但与武林第一家却还是不能相比的。”
聂云飞道:“为什么呢?”
姚一苇呐呐地道:“因为武林第一家一向受天下武林崇敬,留春谷则似乎沾了不少邪气,自然不能与武林第一家相比”
说到这里,似乎深悔失言,连忙又道:“属下该死,请庄主指正。”
聂云飞道:“你说得很对,又要我指正什么?”
姚一苇呐呐地道:“但但”
但了半天,却并没有但出个所以然来。
聂云飞欣然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个事实,也许你会大吃一惊,但事实总归是事实,本座希望你能相信!”
姚一苇困惑的道:“请庄主明示!”
聂云飞笑笑道:“你认为本座当真是什么申不明么?”
姚一苇惶恐地道:“莫非庄主是用的假名?”
聂云飞道:“不但是用的假名,而且还假得令人可怕,本座就是武林第一家第三代家主聂云飞!”
姚一苇失声道:“那么庄主您为什么要把这机密之事告诉属下?”
聂云飞道:“本座不是已经说明了么,因为你是个可造就之材,所以本座才有意争取你,希望你能为武林第一家效力!”
姚一苇忙道:“属下一定效忠您”
聂云飞道:“话虽如此,但本座却只能有七分相信。”
姚一苇讶然道:“那么,庄主要怎样才能相信,可是要属下对天立誓?”
聂云飞道:“誓言都是空的,如果你违背了誓言,那遭报之说又岂会一定实现?本座有更好的办法。”
苇一苇惊惶失色地道:“不知庄主有什么办法?”
聂云飞道:“本座有一种独门手法,点你的‘五阴绝脉’,如不经本座再以独门手法解去,半年之后就会丧命!”
姚一苇吁了一口长气,道:“庄主不必说下去了,属下愿意接受!”
聂云飞笑道:“这是你知机,大约你明知不接受这一办法,就只有死亡之一途吧!”
不待姚一苇再行答话,伸手向他五阴绝脉上点去,姚一苇并不闪避,任由聂云飞在他五阴绝脉上揉捏了几下。
然后,聂云飞缓缓起身,一笑道:“自今而后,你我已有默契,你须要注意本座暗中的命令了!”
姚一苇沉凝地道:“属下知道。”
聂云飞又向另一间客舍走去。
半夜时光,他一一晤及了十八名留春谷爪牙,十分顺利的俱皆点了他们的五阴绝脉,将之变成了自己的死党。
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因为其中有九人会用百花掌,其余之人,也都是武功不弱之辈。
聂云飞安排既毕,方始回去见彤云仙子,彤云仙子自也暗暗欣喜,第二日,辰时甫到,聂云飞下令集合所有南屏山庄的属下之人。
南屏山庄的一二流人物,共约五十余人,加上十八名已经暗降了武林第一家的留春谷爪牙,共有七十余人。
聂云飞沉凝地宣布,已接奉谷主令谕,全体整队径去淮阳山,把市将创立的武林第一家摧毁。
众人木然应诺,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径向淮阳山进发。
聂云飞把十八名暗通声气之人分别排在一前一后,无异于押着南屏山庄之人相偕而行。
彤云仙子与聂云飞在一齐,两人且行且谈。
聂云飞虽然表面上十分从容,但内心中却也忐忑不安,因为七十余人的行列,是十分惹人注目之事,而且由于武功参差不齐,行动也就显得十分缓慢。
薄暮时分,到达五槐岭,距离淮阳山尚有七十里之遥。
聂云飞下令扎营,由南屏山庄出发时每人均带有干粮,就这样随意食用一些,饮用些山泉冷水,休息养神。
聂云飞特别禁止升火,为的是怕引起夜行人的注意,但他们这样七十余人浩荡而行,只怕早已有人注意了。
当众人吃罢简单的晚餐,聂云飞传令三更起行,要在天亮之前赶往淮阳山,将武林第一家一举摧毁。
夜色渐渐降临,五槐岭上沉静无声,一个个俱皆趺坐养神,等待三更起行。
时光慢慢逝去,不久已是二更左右。
聂云飞心中最是忐忑不安,因为这目标实在太大,倘若受到侵袭,还必有难以预料的伤亡。
忽然
达达传来脚步声。聂云飞不由为之一怔,倾耳听去,来者却只有一人,正向众人所在的这片杂林走来。
彤云仙子双手紧抱琵琶,蓄势待发。
聂云飞则悄立林边,静观究竟。
不久,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一摇一摆而至。
但聂云飞却有些放下了心来,因为来者是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之人,脚步声答答作响,不似具有武功之人。
由表面看来,这是一个返归的夜行人,他的家必然就住在附近,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之处。
待至那人走近,更可以看出的是白髯飘飘的老者,只见他双目前视,沿着林边走了过去,似是根本不曾发觉林中有人。
所有歇在林中之人,俱都发觉了这位老者,但一来谁也不曾疑心这是位武林人物,二来没有聂云飞下令,谁也不便多事。
但当那老者走出了十丈左右,所有之人却不禁俱皆为之震了一震,原来他们耳际间俱都听到了相同的一句话:“谁是首脑之人?”
这话是用传音之术所发,清脆的送进了众人耳中。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俱皆向聂云飞投注了过来。
聂云飞大感骇异,这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看来不过是一个普通之人,但仅凭他的传音之术,却足以证实他有十分深厚的武功。
有武功而不被江湖高手看得出来,分明已到精华内敛,含而不露的境地,也就因而更加骇人。
聂云飞怀着满腹疑问,匆匆投注了彤云仙子一眼,身形鹘起,有如一缕黑烟一般,向那老者背后掩去。
那老者仍是缓缓而行,及至聂云飞卷到身后,方才蓦然转过头来,收住脚步。
聂云飞淡然一笑道:“老前辈好深厚的内功,竟然已到不着皮相之境,晚辈失敬了!”
那老者将斗笠向脑上推了一推,笑道:“好说好说这么多人的首脑,就是你么?”
聂云飞点点头道:“正是晚辈,不知老前辈以传音之术相召,有何见教?”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老朽不过偶经此处,突然遇上了这么多的武林人物,觉得有些好奇而已!”
聂云飞道:“既是如此,老前辈请前行,晚辈不送了。”
他不愿多惹是非,很想就此分手。
那老者却就地跌坐了下来,道:“慢着”
聂云飞怔了一怔道:“老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那老者笑笑道:“他们大约正在歇息,我老头子也走得累了,在此略坐一坐,咱们借机会聊聊天可好?”
聂云飞不便推辞,只好笑道:“老前辈深夜独行,不知要去何处?”
那老者白眉微锁道:“老朽没有一准的去处,不过到处流荡,想找寻一位故友!”
声调一沉,又道:“你们呢?深夜趱行。又是要去何处?”
聂云飞略一思忖道:“晚辈等本是出来游猎,因为归途颇远,故而在此歇息一时,也就要走了!”
那老者呵呵一笑,双目精芒四射地道:“六七十人出来游猎,这场面实在不小,只是一般游猎都在秋季,朋友们却在春季之时,大举游猎,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
冷电般的目光在聂云飞脸上转来转去。
聂云飞望着他面部的神情,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一时不由心头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