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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飞望着留春谷主的背影去远,方才转过身去,朝向出口而行。
密道愈来愈加狭小,最后只能伏身而行,果然约有十丈距离,但觉冷风拂面,已到出口之外。
定神看时,只见那出口不过是在峰壁间的一个小洞,距地面约有两丈高矮,乱石堆叠,密树如织,在乱峰峭壁之间,谁会知道这竟是留春谷的道路出口?
一阵寒意袭来,使他不禁瑟缩不已。
谷内谷外,相差得实在太悬殊了,一个是严寒,一个则如盛夏。
一时之间,聂云飞几乎有恍惚如梦之感。
然而他却也清楚的知道,这绝不是梦,于是,他牢牢记住那洞口的地位山势,穿越一道峡谷而出,绕行不久,就走到了那“百毒谷”之前。
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他坐在一处石堆之中出神。
他千方百计的进入留春谷,目的是要查明他的身世,然而,留春谷是进去了,但却也使他更加困惑不安。
他并没查明自己的身世,但却当上了留春谷的天下副总提调,而且是留春谷主的心腹之人,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之事。
不过,这总算是一桩值得欣慰的收获,只要与留春谷保持着这份关系,迟早不难查明一切真相。
使他难去于心的还是那名白衣老妇,她曾称他为聂公子,显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的人,遗憾的是像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再也不曾见过她一面,这份疑团也就不知道还要保持多久。
他默默决定,自己绝不能与留春谷主断绝了这份关系,要去黄山会见公孙桐,等待机会二度进入留春谷,一举查明一切真相。
心念既决,连夜觅路出山,沿江东行。
他并没有去探望路伯衡与路长青祖孙,一来,他怕见路长青,二来,他没有路长青父母的消息,实在没有去的理由。
天亮之后,他已来到巴东地面。
望着滚滚的江水,聂云飞准备买舟顺流而下,然后经祁门直奔黄山。
然而,长江之中舟船虽多,却没有载客的空船,聂云飞徘徊江边,不由大为烦躁不安。
忽然
正当他烦闷焦灼之际,只听一阵急急的步履声向他走了过来。
聂云飞转头看时,不由为之一怔。
原来那人竟是玉面罗刹上官倩云。
聂云飞有些惊喜地道:“原来你没”
他原想说你没死,但发觉这话有些语病,故而中途住口不玉面罗刹则更加惊喜莫名,激动地道:“不错,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而且我们又遇到了,这真是有趣的事,你到底是怎样遇救的?”
聂云飞叹口气道:“说来话长,先说你吧!”
玉面罗刹笑道:“我除了危险与侥幸四字之外,没有什么好说,我被一位老渔夫打了起来,发觉我还没死之后,这位老渔夫尽了一切可能救我,结果我复原了,然后就来到江边一带徘徊,到现在已是五六天了。”
聂云飞道:“可是等船回家?”
玉面罗刹摇摇头道:“老实说,是在等你。”
聂云飞困惑地一笑道:“这我就不懂了,你怎知道我”
玉面罗刹苦笑道:“老实说我是在找你的尸身,因为我认为你一定淹死了!”
聂云飞投注了她一眼道:“这倒难得你还有这份情分!”
玉面罗刹凝重地道:“我上官倩云虽然被人视为邪道,其实我也是外冷内热之人,既然与你同舟而渡,就不能在覆舟之后,不问你的死活”
微微一顿,又道:“现在可以说说你遇救的经过了么?”
聂云飞沉思不言,却探手怀中摸出了留春谷主所交给他的白玉小瓶,慢吞吞的旋开瓶塞,倒出了一颗赤红如火的药丸,交到玉面罗刹的手上道:“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玉面罗刹困惑地接了过去,瞧瞧嗅嗅,良久良久,忽然大为惊喜地叫道:“玉芝灵丹!
你”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聂云飞也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它不是一颗毒药?”
玉面罗刹失笑道:“哪有这样的毒药,单从色泽气味上,就可以知道这正是那十三颗‘玉芝灵丹’之一!”
聂云飞沉凝地道:“你不会看错?”
玉面罗刹道:“绝错不了!你”聂云飞摇摇头道:“我不想说出那段经过,既然你的目的不过是一颗玉芝灵丹,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你似乎可以急急赶回去救治你的丈夫了。”
玉面罗刹道:“虽然你我合作共寻留春谷,但中途覆舟,各有所遇,这颗药名贵无比,为什么送给我?”
聂云飞坦然一笑道:“认真说来,是你厉尽艰险,百折不挠的救夫苦心感动了我。”
摇摇手中的小瓶,又道:“何况,留春谷主给了我三颗,我也应该分你一颗。”
玉面罗刹欣然道:“你当真不肯告诉我别后的遭遇么?”
聂云飞道:“说来徒增烦恼,倒不如不说的好。”
玉面罗刹困惑地道:“难道你没有查明你身世的真相?”
聂云飞叹口气道:“没有。”
玉面罗刹沉凝地一笑道:“可惜我们中途覆舟,我没有与你在一起。”
聂云飞苦笑道:“有你在一起,又能怎样?”
玉面罗刹自信地道:“有我在一起,那是必然可把一切真相查明的了。”
聂云飞笑道:“这些事不谈也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眼下我已是留春谷中很有地位之人”
“啊!”
玉面罗刹叫道:“这倒是想不到的事,你是要回留春谷么?”
聂云飞摇头道:“我是在谷外行动的,为了有机会二度回谷,继续去查我的身世之谜,我只好就任这一职位”
微微一顿,又道:“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谅解,并且替我保密。”
玉面罗刹忙道:“这是自然,你尽管放心”
目光一转,又道:“可需要我帮忙?”
聂云飞苦笑道:“以眼下的情形而论,你还能帮我什么?”
玉面罗刹笑道:“随在你身边出谋策划,难道不是帮助?”
聂云飞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医治你的丈夫吧!”
玉面罗刹忖思着道:“难道就不留一个联络之地么?倘若日后我要找你”聂云飞沉忖了一下,道:“好吧!黄山南屏山庄庄主无畏先生公孙桐,将会变成我的朋友,你要找我时,可以向他问讯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要记住,该找的是申不明,并不是聂云飞。”
玉面罗刹忙道:“这个我知道,但你如何认识公孙桐那老魔的?”
聂云飞怔了一怔道:“你认得他?”
玉面罗刹摇头道:“只不过久仰大名而已。”
聂云飞道:“听说此人在江湖中曾经颇有快名,为什么你对他以魔头称之?”
玉面罗刹冷哼道:“那是因为只有我才知道他是个名侠实盗之徒!”
聂云飞道:“我并不管他的声名如何,但你想与我联络时,仍然需要先向他问讯,否则也许很难找得到我。”
玉面罗刹道:“好吧!我会记住。”
聂云飞挥挥手道:“我不想多耽搁你的时间,想必芳驾也是急着要回家了。”
玉面罗刹噗哧一笑道:“多谢你了,聂少侠保重。”
聂云飞并不迟疑,双拳一拱,转身而去。
但走出没有几步,却听玉面罗刹急叫道:“少侠留步。”
聂云飞微微一怔,连忙停步转身道:“还有事么?”
玉面罗刹笑道:“我似乎也该送你一件小礼物”
探手袖中,取了一个小包扬手掷去。
聂云飞连忙接到手中,打开看时,里面却是一付面具。
聂云飞心头恍然,同时颇怪自己疏忽,这样以真面目行走江湖之中,实在是一件危险而易惹麻烦之事。
他方欲向玉面罗刹称谢,却发觉玉面罗刹早已姗姗离去,人已到了十余丈外。
聂云飞四顾无人,立刻将那面具戴了起来,又变成一个中年文士模样之人。
他本欲买舟东行,但此刻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好在此行不急,何不徒步而行,藉以观察一下江湖形势。
心念既决,于是安步当车,沿江向前走去。
三日之后,他方才到达仙桃镇,距黄山仍有一半路程。
他轻松的踏入镇中,但见车马辐揍,行人如鲫,此刻已是黄昏光景,华灯初上,更是一片繁华。
聂云飞信步踏上了一座酒楼,点了几样酒菜,一个人默默吃喝。
酒楼上座客不少,人声嘈杂,几乎听不到彼此的谈话之声,聂云飞吃喝了一阵,渐渐有些不耐,就欲会账而去。
但当他甫欲离去之际,却见两条人影大步走上楼来,聂云飞见状不由心头大震,原来那两人一个是风部侍者丁子捷,另一个则是神鹰侍者欧阳雄。
聂云飞心头一阵激动,连忙又坐了下来。
丁子捷与欧阳雄无巧不巧,正好坐于聂云飞左旁的一付桌椅之上。
聂云飞冷眼旁观,只见两人俱是一付沉重之情,同样的神色憔悴,衣履不整,似乎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
聂云飞不由大滋疑念,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那雨部、雷部、电部等三名侍者呢,他们?
虽然他不接受他们的帮助,但对他们毕竟有一份难以言宣的情感存在,至少,他们对主人的忠诚使他觉得感动。
于是,他细心地听他们交谈。
丁子捷已经要来了几样简单的酒菜,与欧阳雄默默吃喝,老大的一段时光中,两人都没有交谈过一句。
聂云飞心中十分忐忑不安,过了许久之后,终于听到风部侍者丁子捷喟叹了一声,开口道:“这么多的时光没有少主的下落,只怕”
神鹰侍者欧阳雄紧握着酒杯,道:“他们三人呢,难道也没有一点消息?”
聂云飞不禁放下了心来,因为神鹰侍者欧阳雄所说的他们三人,必然是指的雨、雷、电三侍者而言。
只听丁子捷低沉地道:“消息虽有,但却都是一样,不见少主行踪。”
欧阳雄咬牙道:“如果少主有个三长两短,叫咱们死后怎么有脸去见故主?”
丁子捷皱眉道:“欧阳兄的神鹰难道不能派派用场?”
欧阳雄咬牙道:“有些时候我真恨不得宰了这些扁毛畜牲,纵然他们见到少主,也无法传回信来,”
丁子捷又叹口气道:“仙桃镇附近百里之内,都已查清,根本没有少主行踪,明日老朽再往东行,继续寻访”
微微一顿,又道:“你呢?也跟我一起去么?”
欧阳雄摇摇头道:“明天我要往南去。”
丁子捷颔首道:“也好,别忘了咱们联络之法,如无急事,三天联络一次,如有急事,可以临时联络。”
欧阳雄颔首道:“我知道”
忽然,只见一个三旬左右之人走近两人一笑道:“两位好生面熟。”
神鹰侍者翻眼投注了他一下,道:“老夫不认得你。”
那三旬左右的汉子从容一笑道:“在下也未说相识,只不过觉得面熟而已。”
神鹰侍者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头转了开去。
丁子捷则微微拱手道:“尊驾贵姓大名?”
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铁面金刚挑一苇。”
丁子捷淡淡地道:“久仰大名。”
虽说久仰大名,其实却陌生得很。
然而坐在近旁的聂云飞心头不由一震。
只听姚一苇笑笑道:“纵不相识,何妨同饮几杯?”
伸手招来堂倌,吩咐道:“快些再重备一席酒来。”
那堂倌应声而去,但神鹰侍者却冷漠地道:“多谢尊驾的好意,但我们已经酒足饭饱,就要走了。”
姚一苇笑道:“这倒十分遗憾,两位是不肯赏脸么?”
丁子捷忙道:“兄台不要误会,老朽等委实已经酒足饭饱,而且,老朽等还有急事待办,不能打扰了!”
两人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姚一苇又拦住道:“两位不能赏光也没关系,可否通个姓名?”
神鹰侍者不假忖思的道:“老夫欧阳雄!”
丁子捷欲要拦阻已是无及,只好也笑笑道:“老朽丁子捷。”
姚一苇双拳连拱道:“失敬失敬,两位原来是昔年武林第一家家主聂华天驾前的红人,可惜聂大侠先是被逐于血旗门,后又丧命于留春谷!”
欧阳雄站起身来,道:“丁兄,咱们走吧!”
姚一苇却笑笑道:“两位奔波江湖,日夜劳碌,不知所为何事?”
欧阳雄吼道:“你问不着。”
丁子捷也站了起来,拱手欲去。
姚一苇不慌不忙地道:“两位当真要走了?”
欧阳雄哼道:“老夫觉得与尊驾没什么好谈的了,尊驾另邀两位朋友饮酒吧,老夫要失陪了”
此刻堂倌已开始端菜上酒,欧阳雄与丁子捷也已整衣欲去。
姚一苇仍是从从容容地道:“两位就此一去,只怕日后会贻无穷之悔。”
欧阳雄两眼一翻道:“尊驾这是什么意思?”
姚一苇笑道:“两位匆匆忙忙,在下却知道是为了什么?”
丁子捷投注了神鹰侍者一眼,道:“尊驾请明讲。”
姚一苇把声音放得低低地道:“想必两位是为了寻找你们的少主聂云飞吧!”
欧阳雄哼道:“这已经不是秘密,江湖上有不少人知道。”
姚一苇笑道:“知道的人虽多,但知道你们少主下落的却只怕是绝无仅有。”
欧阳雄愕然道:“莫非你知道?”
丁子捷也沉声急道:“尊驾话出有因,快请明示,老朽感激不尽。”
姚一苇轻轻颔首道:“可惜两位有急事要走,在下纵然想说,两位只怕也没有时间听了。”
欧阳雄大急道:“姚兄何必认真,老夫只是找不到少主之故,心情不佳,想必方才言语之间得罪了姚兄”
深深一礼,又道:“老夫这里与姚兄赔礼了。”
丁子捷也道:“尊驾既有此言,想必诚意相告,老朽也与尊驾赔礼了。”
说话之间,一个长揖下去。
姚一苇还礼道:“在下所以厚颜留下两位,只有为了当年聂家对我曾有一段恩情,欲图报答,所以才”
欧阳雄急急地道:“姚兄是见过我那少主,还是?”
姚一苇笑笑道:“说来也是凑巧,在下有一位友人住于距此不远的青枫岭上,他原是一名猎户,据他说,半月以前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少年”
欧阳雄立刻接道:“难道那就是我们少主?”
姚一苇颔首道:“一点不错,在他到达青枫岭上之时,忽然生了急病,体发高热,遍体发抖,已经昏迷不醒”
丁子捷双目湿润,道:“可怜的少主”
欧阳雄也哽咽地道:“我们少主若是昏迷不醒,你那位朋友又怎知他的身份?”
姚一苇含笑道:“不错,当时他并不知道,只不过同情他离乡背井,病倒异乡,把他抱回家去,请了郎中替他医治!”
欧阳雄急急接口道:“我们少主已经好了么?”
姚一苇点点头道:“据那郎中说,他是内忧外感所致,连吃了十几剂药,已经好了,只不过身体仍嫌虚弱,还在我那朋友家中调养。
微微一顿,又道:“两位来的可谓正是时候,再过一两天,只怕他就要走了。”
欧阳雄跳起来道:“快清姚兄引导,老夫等恨不得立刻见到少主之面。”
丁子捷则忧愁地道:“但少主的脾气,只怕还是容不得我们,而且家主道命,是要咱们暗中保护,”
欧阳雄急道:“暗中保护也好,但咱们必须先赶到青枫岭再说。”
姚一苇含笑道:“两位急也不在一时,酒筵已备,何妨同干三杯再行。”
欧阳雄登时举杯道:“老夫扰了姚兄这一顿了!”
一连三杯,灌下肚去。
姚一苇与丁子捷也同干三杯,相偕站起身来,姚一苇出钱会账,下楼走去,一旁的聂云飞自然也相继起身会账,暗暗跟了下去。
姚一苇当先而行,走出仙桃镇,一路向北走去。
此刻已到定更之后,郊外一片荒凉,寒风刺骨。
大约五里之外,果见一片长岭横亘面前。
岭上虽然树木如织,但却一片光秃,满目肃杀。
姚一苇在岭上收住脚步,忽然笑道:“听说聂华天有风雨雷电四侍者,加上神鹰侍者共应有五人才对,另外的三位哪里去了?”
丁子捷道:“实不相瞒,老朽等分散各地查探少主下落,故而不曾走在一起。”
姚一苇道:“你们想必有规定的联络之法了?”
丁子捷忙道:“不错,老朽等见到少主之后,立刻就会发出讯息,使另外三人知道。”
欧阳雄催道:“姚兄请别停下来,等老夫见了少主之后再说不迟。”
姚一苇却淡淡笑道:“不,咱们最好谈完了再去”
伸手遥遥一指道:“好在岭坡之后就是,你们立刻就可以见到了。”
丁子捷皱眉道:“不知尊驾要说什么?”
姚一苇道:“你们立刻发出讯息,把另外三人召来。”
丁子捷道:“此处既无纸笺,又无笔墨,老朽纵想传讯,又如何传法?”
姚一苇忖思着道:“这样说来,你们的传讯之法是用飞鹰传递羽书了?”
欧阳雄道:“一点不错,姚兄快带路吧!”
姚一苇抬头四顾,道:“为何在下看不到尊驾的神鹰?”
欧阳雄笑道:“若是姚兄能够看见,也就算不得是神鹰了,”
傲然自得地接下去道:“只要老夫一声招呼,立刻神鹰齐下,飞翔而至。”
姚一苇冷笑道:“那么你最好还是召来神鹰,快传羽书。”
欧阳雄哼道:“尊驾这究竟是何意?我们少主”
姚一苇摇摇头道:“实不相瞒,你们少主并不在此地,连我也正在搜寻他的踪迹。”
丁子捷、欧阳雄双双大怒道:“那么为何你要出言欺骗?”
姚一苇笑道:“抓不到聂云飞,能将你们抓到,也算是大功一件。”
丁子捷沉声道:“那么尊驾是什么来路?”
姚一苇毫不隐饰地道:“留春谷。”
欧阳雄、丁子捷闻言大惊,两人疾退两步,蓄势欲攻。
姚一苇笑道:“没有用处,你们最好放弃抵抗!”
欧阳雄咬牙道:“胡说,你有什么了不起?”
姚一苇沉声道:“了不起的地方很多,单是一记‘百花掌’就可以立刻取了你们两人的性命,不过”
声音一沉,又道:“姚某眼下却不愿意使你们就死,还是把你们派点用场!”
双臂齐扬,十指箕张,分向丁子捷与欧阳华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