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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房内,令还在昏睡中的宋凝久睁开眼。房内强烈的光线令她眯着眼睛坐起来,这才看清门边那两人的情况。
虽然是在国外,他还是找了个东方面孔的妞儿。穿着亮片露脐吊带,下身是很短很短的皮裤,自然是波霸级的**,那双腿也修长。
脸嘛,化着妆,虽不至于五颜六色,也看得出来底子不错。毕竟人家靳名珩的品味在那里,自然不可太并。
就在她打量女人的同时,那女人也一脸惊诧地看着宋凝久,不明白这房间里怎么还有个女人等着。
靳名珩听到她的叫声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来,拍了下额头,他倒是真忘了,宋凝久还在这里。宋凝久看着这两人的举止,心头不是不愤怒的,却无关醋意,而是他这行为太不尊重自己。
“靳少,你这里怎么还有人啊?”女人从惊吓中回神,身子故意贴着他,仰头看着他嗲着声音笑问,分明就一副挑衅的模样。
因为在她看来,能让男人无所顾忌地带女人回来的女人,根本称不上什么威胁。
靳名珩则蹙起眉,晕沉沉的脑子记忆回笼,终于记起宋凝久是因为身子不舒服还在输液。目光往床头的柜子上挪了挪,果然看到还没收走的空药瓶。
宋凝久却没看他,自动自发从床上起来,她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宽松的睡裙,领子宽大,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半个肩头,光脚踩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与他身边的女人相比,简直就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虽然她那脸上的表情是不屑的。
宋凝久下床后迳自越过他们,就想离开这里。只是刚刚直到门口,面前突然伸过来只手臂挡在身前,靳名珩唇角扬了扬,说:“慢着。”
宋凝久不明所以地侧头去看他,她都给他们腾地了,他又想打什么主意?
“既然醒了,又何必这么急着离开?”靳名珩说。
要说他也挺幼稚的,竟突然想看看这一刻她会不会吃醋,所以萌生出别样试探的念头来。
“我不离开,难道要留下看直播?”宋凝久讽刺地看着他反问。
她因为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有些乱,说话间一缕头发粘在唇角。不过眸子仍然是不屈的,有时连靳名珩都不明白,她明明处于弱势,这种不屈到底是从何而来。
靳名珩很自然地伸手帮她将那缕头发拨下来,凑到她颊边,回答:“如果你想看,本少倒可以满足你。”
“不必了,我怕我会觉得恶心。”宋凝久断然拒绝,用力拽开他的手,只是他仍没有松开罢了。
想到自己刚刚醒来,看到这只手在旁边的女人腰肢间摩擦过,现在又来碰触自己,冷斥道:“拿开你的脏手。”
靳名珩闻言却笑起来,问:“小久儿,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
宋凝久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吃醋,她又不是有被虐待轻向?
她笑了笑,要转身离开,却被靳名珩一把拽住腕子。
她眼底的**的讽刺他不是没看见,就像在嗤笑他痴心妄想一般。然而他靳名珩若隔平时也不会在意,却不知为何这会儿心底窜起极度的不舒服,仿佛是恼羞成怒。
当然,这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是依着心头那丝感觉抓着她的手臂,不准她离开这间屋子。
宋凝久被他抓得手臂发痛,蹙起眉头。
“靳少。”这时被他带回来的女人不甘被忽视,手搭上他捏着宋凝久的手臂。
并非是为了给宋凝久解围,只是她被带回来,不是因为靳名珩对她有兴趣的么?怎么这会儿他反而与这个女人纠缠不清起来了呢?
“滚。”靳名珩薄唇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这个男人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妖孽魅惑的脸,当淬笑的眸色凝结,绝对的不容人反驳。
女人楞了楞,看了眼宋凝久,虽然不甘心,可是靳名珩也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心里暗骂着他神经病,还是不情愿地扭着屁股走了。
“靳名珩,你放开我。”宋凝久被捏得疼,觉得他越来越神经病。
靳名珩看着她那恨不得远离自己,一脸嫌弃的模样,彻底刺激了他。他靳名珩自打出生,就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只有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直接将她拽过来甩到床上,狠狠压在床被间,那一刻他想到的只有征服。
宋凝久本来就身体不舒服,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就见他又开始对自己的动手动脚:“靳名珩,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这句吼得格外挫败,他若是想玩,自己也带女人回来了,她让地儿还不行?干嘛非要拽着她?
“帮你运动,出点汗。”他回答着,唇咬上她白皙的脖颈。
不可否认,今天酒真是喝多了,而且人说酒后乱性,他又是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男人,所以有这方面的冲动也很正常。
而且说到兴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带那女人回来的。这会儿满眼满心倒都是她,比较贪恋她身上的味道。
身体相贴,宋凝久却闻到他身上沾染的香水味,更加烦感地蹙起眉。手抵在他的胸前,说:“别碰我——”
我字音未落,身子就被他往前一带,尖叫未出口就被他封存在口中。炙热的气息贴覆着她丰润饱满的唇瓣,舌尖趁机搅入她的口腔,深深吸吮独属于她的甘甜和香腻
宋凝久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是风流成性的,但是以前最起码还有所节制,可是自从那天要了她之后就变得愈加无赖起来,动不动就动手动脚动嘴的,难道真的是看准她在美国无所依靠?
手抵在他胸前,那是下意识的抵触动作。可是她在他面前似乎一直都处于下风,不管是背景、能力,还是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量悬殊,都让她只能无力反抗地承受。
靳名珩也算是游戏花丛中的老手了,撩拨一个生嫩的丫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宋凝久纵使再烈性,也抵挡不住人类最原始的**被慢慢牵引出来。
体温渐渐发热,身子仿佛要软成一滩泥,她咬着唇,也控制不住身体深处窜上来的酥麻、刺激的感觉。只是随着唇齿纠缠,除了他口腔中卷进来的酒香。气息紊乱交缠着,她很快敏感地闻到一股属于女性的香水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想到他的手刚刚也同样在别的女人身上撩拨,发晕的脑子立刻清醒起来。只是清醒还不如沉迷,因为她反抗不过地被他固定在身下,不管享受与否都不能逃脱,只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的为所欲为。
恶心,难堪袭上心头,这与强bao又有什么区别?
不知为什么这种难受的感觉让她想到了姐姐,当年,姐姐是不是也是这样被对待的?在那样阴冷黑暗的地方,被陌生又可怕的人,那种恐惧应该比她现在还犹胜百倍。
是报应吧,当年她连累了姐姐,所以才有今天这样的被对待。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尽量将思想与身体分离开来,当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不然也许真的会疯掉。
靳名珩也并不想真的伤她,要的不过只是她的沉服。感觉到她不再反抗,手在游移间将她的衣服拽下来,打算攻城掠地之时,竟意外的发现撩拔了这么久,她的身体仍是僵硬的。
手不知怎么就扫到了床头柜上的空药瓶,啪地一声,碎片在地上分散开来。他冲昏了头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记起她似乎还在病中。
抬头,看到宋凝久别过去的脸,眼中隐隐带着泪光,那副脆弱的模样,好似在指责他的禽兽行为。
心不知怎么就扎了下似的,他抬手摸着她的发顶,轻声叫:“小久儿?”仿佛带了那么丝怜惜的味道。
宋凝久闭上眼睛,阻止眼里的温热感留下来,她说:“靳名珩,你玩够了没有?”声音很克制,但犹可以听到她声音里的漠然。
靳名珩本来性致颇好,这会儿却被她那副模样搅得烦燥起来。
宋凝久蹙眉,捂住自己的胃部。刚刚被他压着不觉得,这会儿又感觉到一阵阵的抽痛。
她果然还是没好。
想要说些什么,似乎又拉不下脸来。拭问他靳名珩,可曾向别人低过头。猛然起身,说:“既然不舒服,就睡吧。”他可以勉强她的,可是这样没意思。他也是一夜没睡,很累,头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宋凝久听着敞着的浴室里传来的隐隐水声,这情况她能睡着才怪!干脆捂着胃从床上爬起来,脚落地时还是感觉酸软无力,可还是坚持去了另一间卧室。
咔嚓一声锁了门,躲在浴室里洗了很久的澡才出来,都恨不得搓掉自己身上的一层皮。回到卧室,躺在床被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病来如山倒,她这几天觉得这身体史无前例的脆弱。头也跟着晕沉沉的,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隔壁房间的靳名珩的动静。
彼时,靳名珩那边在巨大的按摩浴缸里泡了足足一个小时,身体里的疲惫终于舒缓。随意披着自己的暗红色浴袍,他擦着头发回到卧室,不经意的抬眼,看到堆着凌乱的被单的床上,竟已经没了宋凝久的身影。
想到她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担心她闹着病还跟自己较劲。这个念头掠过,便快步便往房门口走去。谁让这丫头倔得很,虽然他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是真实的。
猛地拉开门,让站在门口的保镖都侧目过来。
“宋小姐出去了?”他问。
其实问完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智力退化了,这些人都是得了自己吩咐的守着的,若是宋凝久要出门也不是那么容易,自己不会半点动静没有听到。
果然,两人都诧异地看着他,然后摇头。
靳名珩将门关上,目光巡了遍套房,然后将目光定在另一间卧室的门上。走过去,手掌握住门把,拧不动。
她果然在里面!
有了这份笃定,他也没有进一步行动,便返回了卧室。她不舒服,他也累了,一切待到有精力慢慢来。总有办法,她会心甘情愿为自己沉沦
靳名珩这一觉也睡了许久,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阳光暖暖地透过窗子照进来。强烈的光线让他眯起眼睛,手遮在眼前挡了挡,等适应了光线才起床。
“靳少。”走进客厅,助理早就在那里等候,似乎已经站了许久,只是不敢打扰他罢了。
靳名珩坐到沙发上,问:“什么事?”
“今天宋恬要带那具警方打捞上来的尸体火化”靳名珩让他提醒他的。眼前这时间越来越近,他已经站客厅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靳名珩闻言目光巡了遍室内,依旧没见到宋凝久的影子,问:“宋凝久呢?”
助理楞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难道没有和靳少您在一起吗?”他一直以为两人在卧室里睡,他才没敢打扰啊。
不过看靳名珩的反应明显不是,他也有些诧异。
靳名珩的目光落在另一间卧室门口蹙眉,难道她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直没有进食?
“去准备些食物过来。”他吩咐。
“是。”
助理应着往外走,刚刚走开,就听到靳名珩又在后面喊了一声:“等等。”
助理转头,等待他继续吩咐。
“要些粥。”他没忘记她病还没好。
助理会意地点头,转过头唇角藏了暗笑。跟了靳名珩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靳名珩这样认真对待一个女孩子的样子,想到那个女孩火爆的脾气,还是挺特别的。
可惜依照靳家的计划,两人未必能结果。甩甩头,他觉得自己真是多操心了。
客房的门被关上,靳名珩起身去了宋凝久待的卧室门口,手拧了下门把,不意外的仍然打不开。
“宋凝久?”他敲了下门喊,等了片刻,里面仍没有什么反应。
睡到自然醒的宋凝久自然是听到了,只是不想理他罢了。因为她浑身无力,实在没有精力再应对他。没想到他竟然没完没了,扰得她实在心烦,便撑着从床上起来。
脚落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裙,不想被他占了便宜,便打开衣柜找了件裙子扔在床上。刚刚把睡裙脱下来而已,门口就传来哐地一声,靳名珩出现被踹开的门外。
她由于太过震惊,而侧着目一时忘了反应。
走进来的靳名珩看着她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本来还担心她又烧晕过去的心,瞬间松了口气。然后才注意到她好像是在换衣服,此时因为他的突然闯入,只下意识地将脱下来的睡裙掩在身前,虽然遮住了形状娇挺的胸部,可是那样子却仿佛更具魅惑,让他眼睛里赚足了福利。
看了不说,还不知道避嫌,邪肆的目光在人家白皙的肌肤上扫过,还不忘吹了声口哨。
“出去!”宋凝久冷斥。
靳大少爷闻言不但没出去,反而踩着步子光明正大的进来了。高大的身影行至她的面前,遮住了个头娇小的她,他微微俯身,就那样拿淬笑的眸子瞧着她,那会说话的眼睛在告诉她,这是他靳名珩订的客房,她没有资格赶他。
宋凝久现在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被他这样盯着脸早就红透了,连浑身上下的肌肤都泛起一层粉红。也早就分不清是怒的还是羞的,可是偏偏拿他无奈何。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是讨不到便宜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很可能会被他更进一步占便宜。
于是她只是瞪了他一眼,想果断地拽起衣服奔进卫生间去,至少那里安全。
计划的不错,可惜在她拎起床的衣服,靳名珩这只腹黑又恶劣的色狼直接拽了她掩在胸前的睡裙。一双白兔似的**因为动作而颤动,尤其是顶端的樱桃,色泽晶莹诱人。
“啊——”宋凝久赶紧将刚拿到手的衣服掩在身前,尖叫着奔进卫生间。
门哐地一声关上,宋凝久懊恼地咬住唇。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弄到了这个地步。
在卫生间里磨蹭了许久,就是不想出去,不想面对靳名珩。现在面对他,她是连难为情都省了,只觉得嫌恶。不想面对一是怕动肝火,二是怕自己某个瞬间真忍受不住杀了他,或自杀。
“宋凝久,出来吃饭,不然我就进去了?”偏偏他还不放过她,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宋凝久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开自己这间客房的,但是他有办法打开外面那扇门,自然也有办法打开浴室的门。
他就不能让她清静一会儿?
宋凝久怕猛地拉开门,就见他气定神闲地倚在门口,含笑地看着她。
她就不明白了,她平时也不是个爱生气的人,而且性子有些偏静,怎么每次遇到他,都感觉能被气炸似的。偏偏她快炸了,他还这样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简直是欠扁。
“靳少,吃不吃饭是我的自由吧?”她问。潜台词是想不想饿死也是她的自由,所以这话颇有挑衅的意思。
靳名珩看着她,薄唇轻掀,说:“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父亲打电话让你去送你那被从海水里打捞上来的可怜姐姐一程?今天可是她化成灰烬的日子。”
“什么?”宋凝久闻言小惊了下,因为她的确是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她也知道那具尸体不是姐姐。脑子快速飞转,她想如果被火化了,那么姐姐会不会被死亡?
“当然,你愿意饿着是你的事,只是本少可不想带个站不稳的麻烦上路。”故意说得刻薄,不过是想,她看到那具尸体,也许今天一天都吃不下东西。
说完转身就往客厅去,宋凝久则不得不跟着。
因为他还是成功捏着她的软肋,如果她想阻止那具尸体被火化,如果她想向警方证明自己的姐姐没有死,那么她就必须在那具尸体没有被烧掉之前阻止。
靳名珩走回来,餐桌上已经摆了助理吩咐酒店送上来的食物,只不过两个人而已,就摆了满满一桌子,而且都是中餐。
宋凝久的确吃不惯西餐,不过这若平时她也许还有点胃口。这会儿身体不适,又加上心思想着火化的事,又哪里有心思吃饭。
她站在客厅看看了表,问:“几点?”火化是几点,会不会来不及?她显得比较焦虑。
“吃饭。”靳名珩敲敲碗沿看着她催促,那意思是她不吃,他是不会带她去的。
宋凝久只好坐下来,粥是银耳莲子粥,汤匙搅一下芳香四溢,只不过她没有胃口罢了。只勉强吃了几口,正打算推到一边,对面便传来靳名珩的声音。
“粥吃完。”三个字吐出来,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让人有种不能反抗的感觉。
宋凝久是看出来了,她越是着急他越折磨自己,不知道自己两人上辈子是不是仇人,让他这么报复自己。为了不浪费时间,她以最快的速度将粥喝掉。
可是人家大少爷还是慢条斯理,优雅地用餐,终于在她快将他的滟红的薄唇看出个洞来时,他才拿过餐巾拭了拭唇,站起来开恩地说:“走吧。”
两人相携出了酒店,车子顺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行驶,慢慢接近郊区,终于在某处处理火化事宜的相关机构停下来。
宋恬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等在那里,看到宋凝久与靳名珩一起出现时并不意外,显然宋成轩早就跟她打过了招呼。“姑姑。”宋凝久喊。
宋恬从小最疼宋一瞬,这时候她都死了,她的心是真实的痛的。自然也没有心情计较宋凝久来晚的问题,反正她做的事在她眼里也没有一件是对的。
勉强颔首,目光掠过她,就像掠过什么厌恶的东西一样。然后挥手,向负责的人示意,这些人早就做好的准备工作,若不是等宋凝久和靳名珩两人,早就动手了。
“姑姑,请等等。”宋凝久见他们行动,着急地喊。
“宋凝久,你又想干什么?”宋恬的眉不自觉地皱起。
“姑姑,这个人根本不是姐姐,我们再确认一下好不好,不要急着火化。”她试图去劝宋恬。
可是劝又怎么样?
她忘了宋恬是一向怎么看她不顺眼的,所以她的话宋恬连听都不耐烦。只听到前半句就已经烦感。她目光犀利地望向宋凝久,问:“宋凝久,你想干什么?”她害死了一瞬还不够,难道在这样的日子还不能让自己的姐姐入土为安?
“姑姑,不是这样的,这人根本不是姐姐。”她拦着人,不准他们动作。
“你胡说什么,你姐姐都已经死了,你还不让她安宁。”一身素服的宋恬是真的疼宋一瞬的,这会儿样子看上去憔悴许多,眼睛也肿肿的。
在她眼里,始终不能也不屑去理解宋凝久的行为,甚至从来都没有好好听她说过一句话。
“姑姑,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不是姐姐。”如果她被当成姐姐烧掉,那么真正的宋一瞬该怎么办?
“不要听她的,赶紧。”宋恬指挥其它人。
尸体在海水里泡了几天,早就面目全非。从冷库出来不宜耽搁太久,不然便会发出恶臭。
这些人自然听宋恬的,有人企图将宋凝久拉开,宋凝久挣扎之际撞开透明的尸棺,拽盖尸体的白布被刮起,露出下面的尸体。
那是一具被海水浸泡腐烂的女尸,尽管四肢健全,却早就分辨不出面目。虽然被整理过仪容,也换了衣服,可是仍然惨不忍睹。
许多人望了一眼,都纷纷转过头去干呕,就连宋恬看过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也不敢多看,深恐恶梦缠身。更何况是宋凝久,若是知道是亲姐姐,她或许不怕,可是她明知道不是。
这会儿见了自然恐惧,又加上她身体本来就舒服,便恶心起来,捂着胸口干呕。
“赶紧盖上。”宋恬急嚷,眼睛却是漂浮的,就是不敢往尸体的方向落、直到有人说盖上了,她才指挥人将尸体推进去。
“姑姑,你听我说,这人真的不是姐姐。”宋凝久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她穿着一瞬的衣服,身上带着一瞬的东西,怎么可能就不是一瞬?”宋恬不耐烦地反问。
她倒也希望不是宋一瞬,可是不是宋一瞬又能是谁?是她宋凝久吗?她现在的心情,就是恨不得宋凝久能代替了她那个乖巧聪明的大侄女。
“姐姐的锁骨上有个胎记,她有吗?”宋凝久说出姐姐的特征,据理力争。
宋恬说:“你以为我没有查过,她脖子下面的肉被人挖掉一块,身上多久伤痕。”早就辨不清了。
一瞬啊,她的一瞬,不知道死前遭了多少罪,宋恬提到这些,就又哭起来。
“姑姑,她真的不是姐姐,我们再缓一缓好不好?”宋凝久苦苦哀求。
“宋凝久,你有什么证据,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宋凝久哑口无言,因为她确实没有证据。
宋恬一看她的反应,不耐烦地直接拽开她,让人动手。
眼见那些人越过自己身边,宋凝久也着急,她抓着宋恬的手臂,苦苦哀求说:“姑姑,你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宋恬则厌恶地看着她说:“宋凝久,你记得你奶奶是怎么死的吗?当年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是你向我保证看住奶奶,让我信你,可是害死她的东西却是你亲手给她喂下去的。”
“你害死了我妈不算,你又难道现在连一瞬死后都不想给她一个安宁?”宋恬句句指责,每次想到过去那些事,都恨不得啃咬宋凝久的血肉。
宋凝久摇头。
她不知道的,当年,她真的不知道。
奶奶当年的身体很差,已经是晚期住院的地步,不能吃很多东西。那时她只有十岁左右,她哪里知道那些?
只记得那时奶奶住了很久的院,她因为从小跟在奶奶身边,所以与她特别亲。奶奶病后她虽然被接回了父母身边,每天还是会跟着爸爸、妈妈来医院守着奶奶。
那天爸爸、妈妈有事先走了,晚上的时候姑姑本来是要带她回去的。她却因为是周末不上学,坚持陪着奶奶要留下来,宋恬出便同意了。
夜里的医院很安静,她一直守在昏睡的奶奶身边,半夜的时候奶奶醒来说饿。护工不在,她就跑出去,连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一些粥,然后喂奶奶吃了。本来很好的一件事,护士看到还夸到她懂事乖巧。
她看到奶奶吃饱后睡了,自己也觉得很满足。她记得自己最后是在陪床上睡着的,不知睡了多久就被吵醒了。病房里有好多好多人,他们都围着奶奶的病床。
赶来的妈妈将她懵懂的她抱了出去,后来,她听说奶奶死了。冰冷寂静的夜间医院里,回荡着姑姑凄厉的哭声。
她也很难过,可是总是对她笑的姑姑不见了,看到她就一脸嫌恶,甚至生气不顺时就会掐她两把。就连爸爸对她的态度也是淡淡的,比原来更淡。
妈妈对她还好一点,可是姐姐自小身体不好,占了她大部分精力,她就仿佛成了宋家最多余的人
她不懂,一直都不懂。随着年龄渐渐长大,她才知道奶奶是对干果过敏,而她那天买的粥里,恰巧有杏仁粉。所以真的是她害死了奶奶,她最爱最亲的奶奶。
她永远记得奶奶那粗糙的手掌摸着自己的感觉,那是别人都给不了,也没有给过她的温暖。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也很自责,很难过当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推了进去,宋凝久想去阻止,却被宋恬拽住。两人拉扯间,她的上衣扣子便绷掉了两颗,正露出锁骨间鲜红的吻痕。
是的,刚刚烙印的,都还未转成深色。
宋恬见状气得浑身哆嗦,瞪着她,指着大门外骂:“你给我滚。”
她姐姐遭遇不测已经死了,她不是不知道,她居然还在这样的日子里与男人鬼混,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宋凝久看着她想解释,可是掀了掀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姑姑的样子,她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吧?更何况她的话,姑姑例来都听不进去。冷不防,宋恬扬手就想甩她一巴掌,腕子却被扼住。
不是别人,正是送宋凝久过来的靳名珩。
“我说过,她不是你能打的人。”靳名珩不将她们这出家庭伦理看在眼里,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但是动他的人,他却是不允许的。
宋恬看着他,然后转眼凶狠地瞪了眼宋凝久,笑:“好,宋凝久,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怪不得姐姐要火化都来得那么迟,她是一直都盼着宋一瞬死的吧。只要死了,她就能代替,能成功嫁进靳家?
果然是个心计深重的丫头,不然当年也不会害了一瞬。这般想着,看着宋凝久的眼睛就像在看一条毒蛇,充满了厌恶和憎恨,然后愤然转身离去。
宋凝久也想追过去,却被靳名珩拦下:“你阻止不了,尸体已经开始焚烧。”
宋凝久看着他,问:“为什么,你明明可以阻止的,为什么不帮我?”
相对起她的激动,靳名珩虽然在笑,脸上的表情也漠然许多,他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这副欠扁的表情,宋凝久真想抄起只花瓶朝他砸过去。不过他说的对,他为什么要帮她?他这么恶劣,帮她才是有鬼。
其实警方既然已经出具了证明宋一瞬的证明,就说明有人在动手脚,宋凝久还是将事情想得太单纯。
最终,尸体还是没有阻碍地被火化了,宋凝久脸色灰色站在那里,不知怎么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
骨灰被装入骨灰龛里由宋恬带回国,离开前看到跌在地上的宋凝久,想到自己从小疼爱的宋一瞬,依旧恨得咬牙切齿。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祸害不去死?为什么一定要她们家的一瞬遭遇这种不测?
靳名珩陪她站了一会儿,向她伸出手,说:“走吧。”
宋凝久满脸悲伤,目光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想到她在自己身上的肆意撩拨,想到他给自己的屈辱,想到他明明可以帮自己,却选择袖手旁观。
眼眸里闪过仇恨的光,抓住便狠狠咬了下去
靳名珩没想到她真的会咬,猝不及防竟真的被她咬了个正着。吃痛地蹙紧眉,看着她带着恨意的模样,任她尖利的牙齿嵌进他的肉里去。
宋凝久的唇齿间已经弥漫出血腥的味道,下嘴的那一刹那里恨的,恨不得啃他的血,吃他的肉。她几乎是使尽了力气,只到感觉牙齿发酸,才慢慢放开。
靳名珩皱眉忍耐,等着她松开自己,虎口上带着深深的牙印子,淌着血,可见她是恨极了自己的,虽然可能更多的是带着发泄的成分。
他知她心情不好,也没有与她计较,只沉着声音,说:“走吧。”
这样不计较的态度反而令宋凝久诧异,特意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早一步往外走去。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助理就候在车边。前后四辆车,甚至比起那天在国外相遇的排场还大。
两人上了车,前后车子开路护航,车子一路车出去。
坐在副驾驶座的助理透过后视镜看到宋凝久唇上的血迹,又看到靳名珩虎口上的血迹亦是一惊。
他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与靳名珩对望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将纸巾盒递过来,小心地喊了声:“靳少?”
这下嘴可够狠的,他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靳名珩,也跟着心惊胆颤。
靳名珩没接,而是将目光睇向宋凝久。
宋凝久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当没瞧见,目光望向窗外。此时的她,没有心情与他纠缠。
这可把助理为难坏了,他乞求地看着宋凝久,喊:“宋小姐”那意思好像在说,她就帮靳名珩处理一下吧,不然靳少发起火了,后果很严重。
宋凝久看着他,伸手抽了两张纸巾,当然不是给靳名珩处理伤口,而是打算抹掉嘴角边沾的血迹。手却被骤然抓住,她抬头看着突然欺过来的他。
他说:“吃下去。”
宋凝久不解地看着他。
靳名珩捏住她的下巴,唇细细吻过她的唇,将上面的红色血迹舔了个干净,然后卷进她的嘴里。
宋凝久想想都觉得恶心,要拒绝,他却不容拒绝,舌头一直堵在她的喉咙口,强迫她咽下去。
她自然不肯,可是推又推不开他,两人就这样对恃,唇齿纠缠间,她还是被迫吞咽了混和着他唾液的口水。
靳名珩放开她时,她转身打开车窗,趴在那里呕吐起来。只是干呕了几声,始终也没吐出什么。一咱她都坐在敞开的窗户边,手捂着胸口,那股恶心感一直不曾消褪。
最难受,莫过于这样难受,却又吐不出来。
车子并却没有回酒店,而是停在了某个建筑面前。大楼看上去只有五层,像个会馆。但是门庭冷落,透着份神秘感,却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
靳名珩首先推门下车,然后转过身朝她伸出手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解地问。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靳名珩拽住她的手,将她从车上带下来。
她别无选择,只能跟在他身边走向会馆。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他摸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指环递过去,那些人见了神情立即恭敬起来,将他们请进会馆。
他很自然地拥住宋凝久的肩,两人坐在接待客人的沙发边等待,身后站着他带过来的人。这情形真的不像是生意人,倒像黑社会。
“靳少。”坐了一会儿,楼上便有人迎出来。
是个褐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夸张的臂部肌肉上带着纹身,后面也带了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靳名珩微微颔首,说:“詹姆斯介绍过来的,最近有什么好货色?”
“请跟我来。”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靳名珩带着宋凝久起身,她想拽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可是靳名珩虽然不动声色,那只手却扔稳稳地落在她的肩上。
宋凝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整个会馆都很静,静得有些诡异。
一行人随着男人的脚步到了地下室,虽然头顶有白炽灯照亮,光线所及之外却是空旷的黑暗,令人感觉到危险和诡异。
铁门轰隆隆地被人打开,里面的人点头哈腰地向男人打了招呼。目光在触及到靳名珩身边的宋凝久时,目光停滞了一下,有些狐疑。
“怎么了吗?”男人问。
手下摇头,将他们请进去。
地下阴冷,走廊两侧好像全是笼子,里面带着影影绰绰的,隐约可以看出来关的是人,低低哭泣和嚎叫声四起,感觉就像孤魂野鬼的炼狱一般。
尤其是随着那些人移动,甚至可以听到铁链子的声音,吓得宋凝久差点尖叫出来。
“靳少来得很是时候,前几天刚到的一批好货色,明天就是拍卖会。”男人一边引着两人往里走,一边说。
拍卖?
宋凝久闻言睁大了眼眸,简直不敢置信,他们要拍卖活人蚂?她仰头看着身边的靳名珩,他脸上的神色淡淡,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说明他是知道的。
突然,觉得连他都陌生起来。
男人走到最里面停了脚步,然后听到啪地一声,四周的大灯大开,眼前的光线一下子就亮起来。
四周果然都是铁笼一样的棱子,里面大约十来个衣衫不整的人,有女人,也有男人,甚至还有孩子分别关着。各色人种齐全,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外貌都是出色的,任何一个站在外面的街头,都会令人惊艳侧目。
可是此时的他们衣衫是破烂,肮脏的,目光恐惧地盯着他们,有的甚至已经神情呆滞、茫然,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
“靳少可以先看看有没有看上的。”那男人笑着说。
靳名珩搂着宋凝久上前,她抗拒地不肯迈步,还是被他强行带了过去。
宋凝久不知自己为什么害怕,大概是因为人性吧。她无法理解在现今这样的法制社会,居然还会出现买卖人口的事。可是不管她怎么抗拒,她还是被靳名珩带了那些笼子前。
看似是笼子,里面其实还加了一层玻璃,所以根本触不到里面,里面的人更碰不到他们。
靳名珩扳着她的头,强迫地让她去看。她本以为靳名珩是以此来威胁自己,恐吓自己的,可是当她目光落在最角落里那个身影上时,突然就说不出话。
那个女人缩在最角落的阴影里,虽然只是缩着没动,头深深埋在臂弯里,她还是清楚地认得出来,那是宋一瞬。
“姐——”她激动的喊声没叫出来,就被靳名珩捂住嘴。
“你如果不想害死她,现在就别相认。”靳名珩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宋凝久看着他,又看看周围的人,她知道凭她的力量是带不走姐姐的。
宋一瞬仿佛是听声音抬起头来,宋凝久明明看到她的目光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可是她却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又将头埋在了臂弯间。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这玻璃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单面玻璃,姐姐是看不到她的。她们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她有些悲伤地将目光一直定在姐姐身上,眼睛忍不住温热。
其实很想很想喊她过来,哪怕只是确定她没事,可是她不能,她怕给姐姐带来更多的麻烦。
没一会儿,靳名珩便带着宋凝久离开。她着急地看着他,想求他跟带他们来的人交涉,却只换来让她稍安勿躁的眼神。
“靳少如果有兴趣,明天再过来。”临离开前,男人递了张烫金的请贴给他。
靳名珩收了,坐车离去。
宋凝久一路上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不得不强压着内心的躁动,一直忍到回到酒店的客房,她迫不及待地抓着他的手问:“真的是我姐姐是不是?”
虽然隔得很远,虽然只是一个影子,但是她无比笃定。这么问也不是不确定,只是猛然知道姐姐的消息,她是兴奋的。可是想到那个状况,想到姐姐不知是不是又遭遇了什么惨烈的事,都令她跟着心惊肉跳。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相对于她的震撼,靳名珩则反应平平。
“求你救她。”宋凝久乞求地看着他。
只要想到姐姐在那个地方多待一秒,她都坐立难安。
靳名珩闻言看着她,唇角勾勒出迷人的笑,问:“小久儿,我可以救她,要是我为什么要救她?”
为什么?
姐姐是他的未婚妻,难道不该救?
她掀了掀唇,在接触到他漠然又充满兴味的眸子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靳名珩抽回自己的手,走进书房。昨天谈得差不多的计划案,他还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合同。还有就是救宋一瞬付出的代价,他也给她时间想清楚。
宋凝久站在那里,他的态度她不是不明白,他要的不就是自己妥协吗?想到姐姐,想到拍卖,想到她经历过的那些事,她都忍不住浑身发冷。
可是除了靳名珩,她知道就是爸爸也救不出来。那些人敢在这样的法制社会下买卖人口,自然是有背景的。且不说钱,就是进那道门也只有靳名珩手里的请贴才可以。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关闭的门扉上,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只有这一条路了!
脚下虽然千斤重,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走过去,推开门。
坐在办公桌后的靳名珩听到动静抬头,就见宋凝久走进来,行至他的办公桌前,问:“什么事?”
宋凝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然后慢慢抬起手,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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