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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发挥的很全面。
丁大海也不住点头。我本以为他会对我大加赞扬。
听评语的时候,我蛋疼了。
你几乎没什么基本功,速度慢,投球命中率低,球玩的太花不实用,防守基本没有转头对一脸诧异的丁宁说:宁宁,你带来的高手。
丁宁脸都差点红了,是差点,这种妖孽级的人物是不会脸红的,我认为。
我那天出奇的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说的几乎都是我的致命伤,我叹口气,哎,看来这次进篮球队没戏了。
好在丁屠夫峰回路转:不过看得出来你是块打球的料,看你发型留的蛮个性的,打球嘛,就要打出自己的个性,行啦,你这个弟子我收啦!
又转头对丁宁,丁宁满脸兴奋:回头让你给他去定做件球衣,散会——!
我的心儿当时都快飞起来了,兴奋的程度不亚于初一的那次单词默写大赛!
我正式的成为了墨镇一中校队的一员,要知道,那是种莫大的荣誉,我原来以为我们学校篮球没那么普及,要不也不会觉得都没有高手,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墨镇一中的校队历史悠久,一直都是全县的佼佼者,县里二十几所中学,除了县一中、二中,墨镇一中的篮球队也算支强队了。能在这里面效力,我觉得是对我的一种肯定。每年全县都会举办一次联谊比赛,比赛的地点当然就是县一流中学一中,一想到这节,我就兴奋,那时候,我是否就能看到我的小堂姐了?她应该会在看台上看着我的,她还会跑下来叫我小磊递给我毛巾,她是不是还会买水给我喝? 为柳然,她都可以跑到小卖铺去买易拉罐,我只喝瓶水也不行么?
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又是梦,我是个喜欢做梦的孩子。
石琳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连衣裙,在漫天的雪花中翩翩起舞,她跳着我看不懂的舞蹈,边跳边问我:小磊,我好看吗?
我说:姐,真好看。
然后石琳对我展颜一笑,抑制天鹅从天上飞下来,石琳坐在上面,手里提着一只装满花瓣的篮子,天鹅飞起来,石琳开始往下面撒花瓣我说:姐,好姐,你别走,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好学习还不成吗?
仰头看着她,她只是微笑,最后变成一点,消失在天际,天空依然阴霾,雪花在飘洒醒来后,我没哭,那眼角的液体是什么?枕边为什么湿透了?
石琳! 我承认了,我承认了还不行吗,我想着你,我一直都想着你,我忘不掉啊我忘不掉,希望你下次能原谅我,我还给你买香芋味的奶茶,好吗?这时候我的噩梦又来了。
宿舍刚放门,我又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高高个子s型,额,还是丁宁。
我说:宁姐,咋起这么早捏?
丁宁哼了一声说:怎么说你也是我一手举荐的,从今天开始,我要狠抓你,早上先跟我练体力,否则早饭甭想了。还能咋办啊?他可是丁屠夫的大千金,从昨天的初试来看,这个丁大海绝对是个牛逼闪闪的人物,不然也不会那么盛气凌人的,没两把刷子他能掌握整个墨镇一中体育部主任的大权吗?华叔更不会把历史悠久的校队交给他亲自训练。
对于丁宁,为了联赛的时候能在我小堂姐面前风风光光的,我还能咋办啊,忍着!
哎,痛苦的回忆开始了,那时候丁宁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每天早上都会堵在我们宿舍门口,早上吃饭前,我一个小时的时间都在锻炼体力,然后快速的吃口饭,早读、上课。
锻炼体力无非是绕着操场跑,变态似的绕,绕的我都想一屁股坐操场上了,去她nn的吧,不玩啦! 可是丁宁叉着腰一言不发,看我没不理,开始自己绕着操场跑,说实在的,第一次见这么变态的女孩子,绕着操场跑了n圈愣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人家一个女孩子都能坚持跑这么多圈,我还有啥理由放弃,跑,md,照死里跑。
然后是腿上绑沙袋,后边又增加了项目,比如手上拿俩铅球啊或者杠铃啥的,然后是俯卧撑,仰卧起坐,腿上绑着沙袋,青蛙似的跳整整两个月,我熟了,耐力有了,弹跳有了,皮肤也黑了,丁宁为啥怎么晒都不黑,我擦。
这两个月,我也参加了球队的训练,基本是晚自习时间,那时候的课程我基本学过或自学过,知识点简单,根本不用上什么自习,我们球队的大多都是体育生,倒不用在乎正常上课的作息制度,我也跟真混,在这方面,我也算是特例了,其实后来我也听说过传言,说我进校队,华叔也起了作用,具体怎么起的作用,用屁股也想得到。
丁屠夫并非浪得虚名,人高马大,一米九的身高,初试的时候他坐着我只知道他身高不矮,没想到这么高,哦,当时是他凳子坐得矮,他瞪起眼睛来跟铜铃一样,又听说他以前剃过光头,再系上个围裙不就活脱脱一屠夫吗?所以有了丁屠夫这个花名。话说丁屠夫不但人剽悍,篮球也玩的彪悍,能扣篮。
那时候我们球队都以师兄弟想称,可能跟丁屠夫的武侠情结有关。
听大师兄说,丁屠夫结婚的前一天给学生上课,当时他还当体育老师,跟学生展示扣篮的绝技,当时篮球架子是用石头压的,没现在玻璃钢的这么稳固,他跃起就是一个暴扣,结果直接把篮球架子拽到了,磕掉俩牙,现在他的牙有两颗是补得,第二天带着俩大豁牙取了丁宁的妈。
我笑得不行,这么强悍啊,我幻想哪天我也能扣篮就好啦,想科比一样,大风车,小风车,随便玩,或者像卡特,转体扣篮。
那时候,我和丁宁基本熟悉到穿同一条裤子的地步了,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这个妖女是自来熟,跟谁都熟的快,我们成了哥们。
早上训练完,她也不走,说没吃早饭,饿。
我就带她一起去吃早饭,那时候还和古风一起吃,多年后还记得那个场景:我、古风、丁宁仨人都蹲在学校食堂的椅子上,我和丁宁用小勺子抢着饭盒里的那最后一块鸡丝,古风笑着看。
最后我抢到了,嘿嘿,刚要往嘴里送,丁宁把小勺子往饭盒里一丢:石小磊,王八蛋你,跟一个女孩子抢吃的,还要不要脸?
我吃也不是,不吃又特馋,算了,跟她一女的计较啥,我说:给你! 往她嘴边送,她张着小嘴就吃,边吃边得意的笑,切,吃吃吃,吃了能长块肉啊,我没吃到咋就这么难受呢?呵呵其实我们都知道咋回事,就是好玩,你说人家丁宁是独生女,父母都教师,在墨镇有一栋大房子,从小蜜罐子里泡大的,人在乎那一块鸡丝么?就争口气,哈哈。
我想那时候丁宁不顾女孩子的形象,天天早上跟我和古风一起蹲在食堂椅子上喝咸汤的情景,心里忽然阵阵的甜蜜,我知道,和这个女孩子,这辈子都别想扯清。
元旦前夕,全县校园篮球友谊联赛正式吹响号角。我在我们队是最小的,被师兄们叫小师弟,进步也是最快的,几乎各方面都达到了丁屠夫的标准,但看得出来,我是丁屠夫最重视的弟子之一,因为我每天都能给他惊喜,两天变一个样。他也曾跟大师兄说过,小磊是我执教以来,进步最神速的一个,呵呵,师父,这个还要归功于你那让人蛋疼的女儿——宇宙超级无敌第一大美女丁宁,她常自己这么称呼自己。
那时候也期末了,开始跟各个学校比赛,几乎都安排在周末。
联赛不像nba分那么多赛季,我们几乎就是单场淘汰制,谁输了就直接淘汰,接着是复活赛,淘汰掉的队伍抽签抽出俩队再比一次,胜者与原来的胜者进行一场半决赛的争夺,胜利者参加决赛,我们就是在这种压力下打的比赛,一场都没输的情况下,直接进入决赛,过程就不讲了,很艰难的。
直说了吧,县一中的校队是我们最后要面临的大敌,连着3、4年了,县一中都是冠军,我们也一直把打败县一中拿到冠军作为目标,那时候我们都玩命的训练,而且我们球队的师兄们大多都是农村的,有的是干农活时候攒下的力气和耐力,这点可是县城这帮小崽子比不了的。
那天我们都穿着毛衣,毛衣里面是队服,外面穿着校服,坐在开往县一中的大巴上,我思绪万千,这一炮能不能打响是一方面,关键我能不能见到我小堂姐?
这中间我也发过短信给她,但都石沉大海,看来她是绝了要见我的意思,我有万分的委屈,也要打碎了苦胆往肚里咽,总有一天,小堂姐你会回到我怀抱的,我始终很相信。
到了县一中的篮球馆,里面已经人山人海了,恩,大概就是这种情形了,我心里忍不住一阵狂跳,平生那经过这阵势啊,那时候和石琳一起参加苏老师的合唱团,给zy领导表演的时候,礼堂里也人也不少,但跟现在比,简直不在一个数字上的。
馆内上下两层爆满,门口挤得都是人。
我朝茫茫的人群中看,石琳,你在哪里? 那个是你吗?不是,她没你眼睛大,那个呢?也不是,你从来都不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那角落的那个呢? 更不是,你的皮肤晶莹剔透,她一脸的暗沉怎配? 我的心被抽的紧紧的,想哭。
姐,你就来看我一眼好吗,看我打完这场比赛,我不为别的来参加这个比赛,只为你能看得到,看到石小磊还活着、还健康着、还思念着、还难过着。
人头攒动,石琳不在。
呵呵,我是不幼稚的可以,她现在高二了应该在班里学习呢,哪有时间看什么狗屁比赛?
我无精打采,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因为我的萎靡不振,我传的球几乎个个被断,我投的球几乎个个偏离篮筐,嘲笑声,笑骂声一片,师父在那都几乎要昏厥了,脸膛气的通红,眼睛瞪老大,中场休息,师父指着我大声骂:石小磊,觉得自己是的人物了是吧? 这是在比赛,不是你睡觉的时候,你迷瞪什么你? 你看看你那球传的,啊? 你瞎拉啊,没看到邓泽那边空位吗?打起精神来,咱不能输!
我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一声不吭的让师父骂,我其实想跟师父说:师父,我想死!给我个痛快吧!让我死在这个球场上吧!
这时候,我瞟向场中,小堂姐赫然在啦啦队中,粉色的运动背心,黑色的运动短裤,跳着当时流行的舞蹈,绝美啊,我用什么词儿形容我的心情呢? 要涨的爆炸掉了,我小堂姐竟然在啦啦队? 那么清纯性感,恩,请允许我用性感形容,她已经是大姑娘了,配这个词。
我激动地无以复加,眼睛闪烁着光芒,泪水模糊了一片。
我对师父大声的喊:师父,咱不会输的,信我一次!我拍打着胸膛,几个师兄看着我表情似乎带着怀疑。
那天,欢声雷动,我跑动,上篮,远投,各种球都能进,跟师兄们配合的如专业球员,造了最起码对方7次犯规,那天,我拿了全场最高分,赢得了掌声和喝彩,那天我看到了场边啦啦队中的石琳,似乎瞟见了她淡淡的唇彩,洁白无瑕却冷冷清清的脸,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周围都暗淡了下去,变成了黑白色,我眼中只有她,耳朵里只有她声音在回荡:小磊,你这个发型真帅、小磊,你长大了、小磊、要好好学习考清华可是,我不得不写这个讨厌的可是。
我小堂姐都没跟我说一句话,自始至终,形同路人般,颁奖,散场,我小堂姐只是完成了她的任务,跟着一队的女生默默的离开,她已经身高接近1米7了,苗条的可以让每个男人心动,可是她只留给我一个孤独的背影,因为周围没了色彩,我看她是孤独的,那一年我们都17岁了吧?
回来的路上,师父一脸的兴奋,师兄弟们都问我是不是打了鸡血,都还沉浸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胜利中,在这期间我一直没提丁宁,其实她一直都跟着,我不想拿她出来影响我的石琳,可她就是在啊,路上笑的那么大声,跟我兴奋的说着事儿,我特烦,头别着看窗外,为什么连景色也变黑白色了,我是不是要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