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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完魏松的大概第三天,魏松还照常来上课了,也不知道他家里人发现没有?那七八棍子可都打结实了,难道这小子抗打?总之迷雾一团。
我和周周照常白天做春秋大梦,老师讲的啥我俩一概不知。
完事,上厕所。
当时的厕所时一间一间的大公共厕所,周周正在靠门的那间蹲着大号抽着烟,我在离门最远的那间小便。
这时候,厕所混乱的冲进来一群半拉大的孩子,大概是初三或者初二的,看架势还都是学校一些角色人物,最蛋疼的是人家嘴里嚷嚷的人名不是别人,正是我和周周。
也是巧,周周一下就撞进人眼里了,离厕所最近,当中一人说:就他,揍!
可怜的小周周还没来得及提裤子就被几个人拉了下来,一顿饱揍。
我当时脑子也有点懵,虽然小学也打过无数次架,但那算啥啊,小孩子过家家样的,那哪能跟初中这帮小玩命的b崽子比,说实话,当时我老害怕了,跑?厕所被堵着,留下?那就是必挨揍无疑。
踌躇间,周大刚一声暴吼如雨后春雷:谁打我弟弟?!
几个人冲进来,眼看就是一场混战。
但好在,这些人相互之间都认识,领头的那位似乎也吃周大刚这套,双方都说了客套话,才不了了之。
我就这么躲过了一劫,可怜小周周被修成了花容月貌、万紫千红啊。
事后每每想起这节,我还笑的不能自已。
但也是因为这件事,我跟堂姐相熟以来,第一次给她造成了不良印象。那天她叫我到教学楼后面,因为那边是停自行车的地方,课间休息也不会有人去。
石琳似乎带着气说:小磊,我听说你找人打魏松了?
我本来是想她找我来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那个魏松,我没说话,头别到一边。
石琳似乎很激动: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听大伯说你平时虽然淘气但人不坏,我看你完全就是个坏人!亏我爸还让我看着你——。
我有点委屈,虽然揍魏松是我一手策划,但我也没打他啊,于是我轻描淡写的说:要你管啊,我爸妈都不管我你插的那一拐子?
石琳似乎没料到我这个态度:好,石小磊,我不管你,也没权利,但是我终于认清了你是个什么人,坏蛋一个!
说完还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朝教学楼跑去。
我呆在原地,石化。
我本来想跟她解释的,本来想承认错误的,可为什么每次都非要那么要强?我有点恨自己了。
自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本来就不怎么爱搭理我的堂姐,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甚至连个眼神交流也省了,我在她眼中大概就是类似于空气一样的东东。
实话,我很郁闷。
回来说大虎,他是一天比一天嚣张了,从刚开始的还顾及班主任面子到后来独揽大权,似乎一年三班成了他的天下。整天在班级里咋咋呼呼,顺带欺负小孩。被他欺负的俩小孩一个叫柳金,一个叫洪超。他俩其实都是老绝的左臂右膀,平时帮老绝提水倒茶外带捎饭,要不咋就说这大虎没眼色呢,看老绝欺负这俩小孩,他也欺负,其实老绝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早就不高兴透了,但碍于拜把子这层关系,没表现出来。
话说其中一个叫柳金的,长的用现在话说是小伙比较帅呆了,个头也不矮,而且又是班级的文艺委员,画一手好画,平时班级的黑板报啊什么的他自己包了,最关键的,最最关键的,他住我堂姐家楼上,青梅竹马啊——!所以每逢大虎欺负柳金,我堂姐就有点不自然,毕竟打小玩大的伙伴,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能出来伸张正义不是,再说大虎平时都咬人咬惯了的。
但有一次,我堂姐忍不住了。
那次班级出黑板报,由于我堂姐的字写的好,纤细而大方,所以被老师委派跟柳金一起出一起黑板报。当时好像是以国庆为主题的,大概是这样,忘记了。
那时候出黑板报都是自习的时候在后面弄,我堂姐跟柳金正在布置方案,可能是声音稍微高了一点,这时候大虎也恰好正跟前排的几个人聊天,这是他的特权,别人不可以聊天,他可以。可能是嫉妒心在作怪,看到柳金跟我堂姐在一起出谋划策的样子,火就上来了:妈b的小金,过来!
柳金一脸茫然的手里拿着报纸夹子走到教室最前面,大虎扯手就是一嘴巴子,抽的柳金脸上立时五个手掌印。
瞪你妈瞪啊,不服啊? 大虎很嚣张,全班皆安静。
我堂姐不干了,别人可以不管,但她可是抽出宝贵的学习时间来出这期黑板报的,耽误不起,再者看从小的伙伴被人欺负,早就压制不住的火也上来了:张东凡,你太过分了!
大虎愣了几秒,可能没料到一个小女孩也能这么跟他说话,接着又笑了:干嘛啊?打你小对象你不开心了啊? 班级还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笑声。
他越这样,越是招人讨厌。
我表姐脸都气红了,噔噔的跑到教室前面瞪着大虎说:张东凡,你说话注意点!
我堂姐这样反而激起大虎的那种哗众取宠的心态:哈哈,我为什么要注意,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打你小对象,让你心疼!
大虎边说边一把夺过报纸夹子,朝柳金腿肚子上抽去,就在这时,我堂姐一步迈到了柳金身前,那一报夹子,结结实实打在我堂姐腿上!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感觉,心疼的难受,而那个傻丫头连句疼都没喊,倔强的站在那里,倒像背后那个男生的守护神一般,这大概也是柳金后来一直死心塌地的喜欢她的原因吧。
由于很心疼,脑子也热得发烫了,连平时都不敢直视的大虎也不怕了,正在大虎有点懊悔中还带点洋洋自得的当儿,一个比他矮很多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接着就是一记老拳。
说实话,我当时都跟疯了一样,现在写的却是风平浪静的样子,其实我已经失去理智了,打完那拳我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顺手扯过一个凳子,照大虎头上就抡当时班级是静还是动我忘记了,我只知道大虎狼狈的躲着疯子一样的我,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而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机械的动作。
谁也不会想到比大虎瘦一圈的矮半头的我,发起疯来砸得大虎一脸血,连我都想不到,实话。
后来的事就比较憋屈了,我爸我妈被请到学校,给人包护养伤,赔了多少钱就不讲了,我被全校通告批评,那白纸黑字的大布告贴了好几张,分布在校园的各大宣传栏中,整的跟要死似的,那时候觉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我这算啥啊?英雄救美?算不上,最多也就算是个恶性事件的造成者,其实应该开除的,这不还是我二叔动了关系嘛,个中细节就不详谈了,总之我算是丢了回大人就对了。
转眼到了12月中旬。在这里我得补充下上次跟大虎干架的事儿,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老绝没管,我不说了吗,平时大虎就挺能的,还老当老绝的面欺负他的小弟弟们,老绝早烦他了,再者,我跟老绝关系也可以,那时候流行听walkman,我还给他整过几盒盒带,算是上过面子,他也卖我这个面子,其他大虎的朋友也不敢咋地,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哪个不知道周大刚的名号?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说话间天冷了不少,那天放学,石琳主动叫我,说今天她生日,让我去二叔家吃饭。我心里暗自激动,不是没去二叔家吃过饭,相反,我没少吃,但今天不同,今天是石琳生日。
下午我专门请了病假,翘课去给石琳挑礼物,其实那时候我零花钱不是太多,爸妈知道我胡混八混也开始缩减我的开支,我只能从饭钱里面省,说出来你不信,我那时候到现在基本没吃过早饭,午餐也是一份校门口的炒面。省下很可观的一笔钱,小几百呢。这些钱平时就买点烟啊小玩意儿什么的,那时候还流行半截的皮手套等等,我买了一副炫耀了好一阵子,现在想想好sb。
我在当时还不太繁华的县城街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琢磨着买什么好来,忽然我心里一动,堂姐不是喜欢看书吗?我买本书算了。您别笑,其实现在觉得蛮土的,但当时一本书的价格够吃好几顿好吃的了,对于我们这种不太富裕的家庭来说,算是奢侈品了,我还很蛋疼的买了一套,平凡的世界三本,干去我家底的很大一部分。不过既然是给堂姐买礼物,那决不能含糊,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啊。
其实当时我都没听说过平凡的世界,但我看在那厚厚的三本放在书店最显眼的位置,挺震撼的,大字报上写的说是纪念路遥,我倒连路遥也没听说过,真正好好的看平凡的世界,是有次去苏州看我大姐,大概02年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公园里卧了两三天,除了去家乐福买点吃的,就剩看书了,后来又看了两遍,分别是在04年还有去年。
多年后,我去二叔家,偶尔转到石琳的房间,还能看到这三本书完完整整的放在书架的最显眼的位置,样子有些旧了,但风采依旧,可见我堂姐对这几本书的爱护程度和看过的次数。
上文所说的大姐是我姑家的大表姐,因为跟本文关系不大,不做详细介绍了。
晚上我在游戏机厅打了俩小时的拳皇,连书包都没拿就直接骑自行车去了二叔家了,意外的是石琳整站在门外面似乎在等谁,呵呵,等我呢吧大概。
我说:石琳,你等谁呢啊? 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石琳莞尔一笑说:来了啊,你先进去吧,我等会柳然。
哦,原来不是等我啊,心里顿时失落的要命,有点灰溜溜的进去了,石琳一点都不在意?
伤心点不在这,悲剧的事石琳口中的柳然是柳金的哥哥,还是双胞胎哥哥!天理何在啊,知道为啥石琳护着柳金了吧? 因为石琳喜欢柳然,我一直没告诉你们,石琳的发小不只一个,在没送到她姥姥家寄养之前,柳然、柳金,石琳仨人一块玩泥巴! 我这个悲剧男啊——从石琳口中说出柳然是那么自然,就像说自己久违的老朋友似的那般自然。我还能说什么,现实是无情的,饭还是得吃啊,石琳的生日也要过的不是吗?
大概过了20来分钟,那个柳然才飘飘的来到,不是我夸他,柳金就是个帅哥,柳然跟他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当然也是帅哥,帅的里面又参杂着几分成熟,其实那时候说成熟有点早,就那意思吧,不像柳金那么稚气。
本来柳金家原来就住堂姐家楼上,不知道堂姐为啥还到楼下去等他? 后来才知道柳金家在城南又买了套门面房,全家都搬到那边去了。
柳然淡淡的跟我打了个招呼,石琳也没介绍我的意思,大家不冷不热的分坐在桌子的旁边,二婶在厨房里忙着,二叔、我、石良(我大堂哥)石宽(老二)、石琳、柳然,给人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石琳的小脸有点红,看的我一阵荡漾,可那都是瞎荡漾,谁都知道我连个单位都不算。
席间开始送礼物,二叔送了辆新自行车,拽拽的把钥匙放到石琳手里,两个堂哥都送的小瓶子小罐的没啥意思,婶婶义务劳动没礼物,当我把三本平凡的世界从包里掏出来的时候,我能看到石琳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看来她是真喜欢,我心里有点小得意,但还没持续了两分钟,柳然把一部崭新的walkman放在石琳面前,看得出来,相比于一部随身听,我的基本破书是多么逊色,这从石琳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大概也与人有关系,也许换做是我,即使送的是随身听,人家也不一定喜欢呢——
柳然王子般的在大家面前炫耀了一把:琳琳,生日快乐! 靠,还叫的这么亲切,你以为你是我啊—— 还有我这心,你能不能争点气,不那么绞着的酸。在石琳看来,这次生日她过的很开心,心中的人儿来给她过生日,又送她那么贵重的礼物。我却不一样,婶婶的饭吃在嘴里味同嚼蜡,虽然闷闷不乐,但也没让人看出来,陪吃赔笑呗。
叔叔问了下我的学习情况,大概都是象征性的,还叮嘱石琳多帮帮我,谁都知道我是一滩烂泥,我也知道的,所以也没咋在意,这期间基本是石琳和柳然有说有笑,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好不开心,就当是我的眼光看来,我要是女的,我也喜欢柳然那样的,可我是男的啊,所以我有点恨他。
临走的时候,叔叔让石良送我,而石琳自然而然的去送柳然,心里又难免胡腾一阵子,路上我问石良:哥,我姐是不是跟柳然处呢啊?
石良笑了笑说:去,小孩子家家的就操心这玩意。
我嘿嘿一笑说:你就跟我说说嘛,以后再班级里谁追我姐我好保护她。
石良哈哈一笑说:你小子,呵呵。柳然他爸是机关的,论级别比我爸还高几级呢,这都是大人的事,不过那次他爸跟我爸喝酒的时候倒提过这事,说琳琳跟柳然两小无猜啥的,大有指腹为婚的意思啊,不过人家家船大,咱不一定挂的上。
石良比我大四五岁,涉世已经比我深的不止一点。
听完石良的不经意的话,我有点蔫了,对我打击太大了这个,哎、也罢,即使没有柳然又怎样,我不一样没可能,娶自己堂姐?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算不是柳然,就凭我堂姐那祸国殃民的姿色,也会出现千千万万个柳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