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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
娉婷心底里嘶喊尖叫着,随着陆清尘的又一次紧抱,娉婷尖叫了一声,顿时感觉到大腿间有滚烫的血汩汩而下。?这种痛,使她痛不欲生,这种血腥味,使她绝望。
她的孩儿,她和景容止的孩儿,她那么努力想要保住的孩儿,好像就要没有了
“我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的孩儿”她费劲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已经陷入某种诡异的疯狂里的陆清尘根本就听不到。
景容止!娉婷在心底里绝望地喊着。可惜这世间并非次次都会有美梦与奇迹发生,反倒是噩梦与厄运总是接踵而来。
匍匐在她身体上的陆清尘不断地索取着她,就好像要把她全身全心都掏空了一样。娉婷急急地喘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不由自主地被陆清尘和体内的药性所控制着。她拼命地想要反抗,想要挣扎,但呼救也发不出声音,挣扎更是没有力气。反而引来了陆清尘更为激烈地宛如报复一般的爆发,他似乎是恼怒着娉婷不够热烈的回应,动作越来越剧烈,直到娉婷再也承受不住。
终于,娉婷惊喘出一口气,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陆清尘额头上的汗珠儿一滴一滴滴在娉婷的脸上,她空洞地望着头顶,眨了眨眼,不甘心地紧紧瞪着遥远的头顶的天空,那里一团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依旧倔强地盯着那里,好像那里会忽然出现一个人,她此刻心里急切期盼的一个人。16525444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陆清尘也疲惫极了,慢慢放缓了动作,低头一看“尽欢”骇然地发现她整个人几乎浸泡在血水里,那滩血早已冷却凝结,看着使人毛骨悚然,而“尽欢”空洞地大睁着双眸。
陆清尘心里一阵慌乱闪过,赶紧抱起没有了声息和动静的女子,急切地晃了晃她:“尽欢!尽欢!”她的双眸里蒙着一层白色的雾气,瞳仁似乎正在慢慢地散开,陆清尘心里害怕极了,急急忙忙揽过她,为她推宫过血,这副情景如此熟悉,使他想起了深埋于他记忆中的惊悚一幕。
他的尽欢不理他了,怀着身孕便要离开天上天下庄,她说:“陆清尘,你瞧仔细清楚,我是许尽欢,而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许尽悦。”陆清尘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许尽欢,他深深爱着的许尽欢。可是,尽欢却不知他的爱,只是固执地要离开他。他挽留她,却发生了争执,与尽欢一起滚落了山崖,幸好他抱着尽欢在途中借力缓冲了一下,才不至于酿成惨剧。可是,尽欢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走,她甚至还说他的挽留是为了陆家的孩儿,而不是为了她许尽欢。
陆清尘气极了,也心慌极了,于是他给尽欢喂了一粒暖情的药丸,在山崖下面狠狠地要了尽欢,也为此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当时当时的尽欢,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吓坏了,急忙给尽欢推宫过血将她抢救了过来,但是尽欢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恨你,陆清尘!
那样决绝的眼神,陆清尘此生都不会忘记!
心里狠狠地抖了一下,给“尽欢”施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陆清尘看着“尽欢”那双眼睛忽然就感到了害怕。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手,他将怀里的娉婷一把扔下,甚至连衣裳都来不及给她盖上,就逃也似的没有了身影。
娉婷觉得自己全身都散了,碎了,要随风而去了。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将眼睛里渐渐蒙上的白雾抹去,可是那团白雾越来越浓,她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心底里最后的声音是:景容止,我应该让你服下那颗解药的,如今要带着你和我,和我们的孩儿一起死了,你不会怨我吧景容止
心里猛地一沉,景容止倏地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天边红日将将升起,而景容止和除去娉婷以外的人都在一个柴房里。他记得他与娉婷,还有长空、拂晓以及楚夜晖一起寻去了天上天下庄里,发现他们希望找到的庄主陆清尘刚刚过世,而他的遗孀许尽欢疯疯癫癫的样子。紧接着,在他们意识到不妥准备离开的时候,拂晓中毒昏迷。而同时,庄里大概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娉婷恰好看到了他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景容止发现他全然不记得了。
“长空!”他喊了百里长空一声,百里长空紧闭着眼睛昏迷着,一点儿也反应也没有。又喊了几声,楚夜晖和拂晓也是一样的状况。为何独独他清醒了过来呢?而且,将他们关起来的人似乎颇为自得,根本不怕他们清醒过来似得,连捆绑都没有就将人草草扔在柴房里。
心脏又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景容止难受得皱了皱眉,恍然惊觉:娉婷有危险!
“腾”地一下起身,景容止匆匆推开柴房的门,赫然发现这里就是他们昨夜歇息的那间客房!怎么一夜之间,就从舒适整洁的客房变成了破败的柴房呢?景容止想起在天香阁里听到的天上天下庄闹鬼的传言,不禁皱紧了长眉。
不过怎么样,先找到娉婷要紧,她毫无武力,又怀有身孕,一旦身陷险境,根本就无力反抗。景容止顾不了那么多,快步冲出小院儿,在这座山庄里到处寻找了起来。
古怪,非常古怪,昨天下午还充满生机的天上天下庄一夜之间就好像人去楼空了似得,寂静破旧地完全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景容止找了许久都没有结果,终于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走进了庄主陆清尘的那间院子。昨天下午,陆清尘的花圈祭品和棺材都是摆在这里的。景容止慢慢走近了,然后一脚踢开了房门,果然看到一口黑漆漆的棺木摆在屋子里。
唯恐有诈,景容止隔空拍了一掌,将棺盖打开。尘封已久的棺盖滑开,露出了里头的情景,景容止看清了,狭长的凤目遽然睁大!
那看着已停放了许久的棺木里,竟然躺着一个女子,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保存尸体,在打开的一瞬间,景容止只觉得清香满溢。看着棺木中保存完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栩栩如生的女子,她的容貌竟然与昨天下午见到的疯癫不已的庄主夫人许尽欢别无二致,一模一样!
如果,庄主夫人许尽欢已经死了的话,那么昨天下午那个疯疯癫癫被另一个女子带回屋中歇息的女子又是谁?
景容止此刻终于意识到了这山庄里藏着莫大的玄机,更加不敢多作耽搁。他的心悸动地越来越狠,他知道娉婷正遇到极为恐惧的事情,他急急地掠出屋子,山庄里庭院里的昨天还开着花儿的槐树,今天全部都还是初初发芽的新绿模样,景容止飞身掠了上去,俯视着山庄里的情形。
没有!17l1q。
娉婷不在这里,她到底去了哪里。景容止有些急躁了,刚刚飞身落地,便感到心脏陡然一紧,抽痛得他眼前一黑,单膝跪在了地上,一手扶着旁边的槐树。心脏就像被人狠狠地揉捏着,景容止急喘了一口气,挣扎着起身,他一刻也不能再耽搁,山庄里没有,就往山庄外找去。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寻觅着娉婷的身影之时,他终于在一处看到了他苦苦寻觅的纤丽人影,娉婷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往山崖边儿上走着,每往前走一步,景容止的心就陡然被提高了一寸。
“娉婷!”朝着娉婷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景容止急忙朝着娉婷掠了过去。眼看着娉婷已经走在了悬崖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景容止的心跳都要静止了。娉婷的神智不大正常,恍恍惚惚地,根本听不到景容止的呼唤。
一脚轻轻地迈了出去,娉婷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踩空了,身子前倾就要踏出另一只脚。忽然,一条手臂向后被人拽住,景容止惊险地将娉婷从悬崖边缘拉回自己的身边,娉婷面对着他站着,眼睛里虚空一片,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
“娉婷!”景容止担忧地看着面前的娉婷,眼中迷茫,脸上的表情更是使他焦心,那是一种绝望濒死的表情,景容止不知道娉婷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紧紧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晃着她,试图使她清醒过来。
“景容止”她在叫他,景容止急忙柔声回应她,可是娉婷却好像完全听不到的样子,又喃喃地唤了一声“景容止”
“娉婷,我在这儿。”景容止手里使了些力气,希望娉婷能够感知到,但是娉婷除却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以外,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了。景容止的长眉紧皱,观察着娉婷的神情。忽然,一直呆愣的娉婷,表情一下子变得可怕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就如同空气不够似地,景容止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急忙扶着她背对着自己坐下来,一手贴在她的后心,试图帮助她安静下来。谁知,他刚刚将掌心贴在娉婷的后心,娉婷就一个惊喘,好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下子软倒在他的怀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景容止抱着娉婷,她好像处于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世界里,在那里她正看到了或者遭遇着什么她极其害怕恐惧的事情,可是他却完全无法帮助她。
“谁!”敏锐地觉察到山崖两侧的草丛里藏着一个人,景容止抱着娉婷站起身来,正准备追过去,却发现怀中的娉婷猛咳了几声,悠悠地醒转了过来。景容止一手揽着她,看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向自己。
“娉婷?”他试探着唤了她一声。
娉婷觉得自己全身正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就要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去。但猛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她猛咳了几声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她此刻最想见到也最害怕见到的人,景容止。
“景容止”她眼眶一热,清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紧接着一颗滑落了,他终于来了,可他还是来迟了一步“景容止,我我们,我们的孩子”
要嘶抱要感。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将陆清尘的事情从何说起,她怕景容止会因此而责怪她,而记恨她。她被人夺去了桢洁,还因此害死了他们的孩儿。
景容止心疼得拍了拍她的脊背,将她轻轻拥在怀中,柔声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其实,对于他而言,娉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相比较于她还好端端地站在他眼前,完全不重要。
被景容止揽在怀里,娉婷闻着属于景容止的气息,更是泪如雨下:“景容止,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景容止一僵:娉婷刚刚在说什么?他们的孩子没有了?
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景容止看着娉婷伤心欲绝又不敢多问,只能等着娉婷平复了一下心情将她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景容止。然后,她慢慢脱出了他温暖的怀抱,甚至刻意不去看他。
她害怕听到景容止的决定。
手腕儿被人轻轻一扯,娉婷愕然抬头,看到景容止伸手搭在她的手腕儿上,一言不发。隔了片刻,景容止看着娉婷一字一句地道:“娉婷,孩子还在。而且——”他低头看了一眼穿着十分整齐的娉婷“虽然你的衣裳上沾了不少尘土,但是看起来十分整齐,一丝血迹都没有。”
娉婷也是一怔,缓缓地低头一看,果真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容止脸色凝重地看着面前脚下的万丈深渊:“我想,我们大约是中了什么巫蛊之术,进而产生了不真实的幻觉。我方才来找你之前,在山庄里看到了与昨天大不一样的情景。其中最奇怪的就是,天上天下庄的庄主的房间里停着的那副棺材里躺着的是庄主夫人许尽欢,而并非庄主陆清尘,所以陆清尘极有可能还活着,并且正在暗中注视着我们。”
娉婷心里一惊,正要说话,就听到他们身后传来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幽王殿下果真眼力心智过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景容止遽然回头已是晚了,只听到娉婷一声惊喊,就后背被人一掌击中,堪堪朝着眼前的万丈深渊栽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娉婷眼明手快地一把拽住了他的一只手,景容止便惊险地悬在山崖边儿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你果真是个同尽欢一样的倔强女子,只是你拉的住他一时,拉的住他一世吗?”出现在景容止和娉婷背后的,正是昨天下午疯疯癫癫的庄主夫人许尽欢,可是景容止和娉婷心里清楚地很,许尽欢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女子绝不可能是许尽欢。
娉婷咬牙拉着景容止,只能用眼神狠狠瞪着这个女子,她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景容止一手被娉婷死死攥着,暗暗提气,准备腾空跃起。女子迅疾地伸手扼住娉婷的喉咙看着景容止,威胁道:“不想她死的话,就乖乖从这里跳下去。看在她同尽欢很相似的份上,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景容止身临险境却仍是云淡风轻的表情,淡淡道:“只怕本王跳下去摔死,娉婷也会随本王一道儿去了。本王与她是共享一命,哪里由得你操控?”
女子微微一愣,另一只手快速地搭在娉婷的手腕上,半晌哈哈一笑:“这天底下竟然真的有人甘愿同时服食阴阳两生草,愚蠢!笨蛋!”她笑得癫狂,笑得忘记了此时自己的身份。娉婷听到了她毫不掩饰的本声,水眸一瞪,识破了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陆清尘!你是天上天下庄庄主陆清尘!”娉婷讶然道。
陆清尘熠熠生辉的眸子中飞闪过一道亮光,看着娉婷道:“看来你还记得我们在山崖底下发生的一切,被我不断索取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欲罢不能?”他言辞轻佻,景容止脸色一变。
“怎么?生气了?可你又能奈我何?”陆清尘抖了抖身上的衣裙,古怪道“别担心,刚刚只是我对她施的幻蛊之术,本来我是奉了昆王之命要取幽王的性命的,可是偏偏在幻境中看到我眼睛的人是她——”陆清尘指了指娉婷“所以我只好先将她引入幻境,先杀了她。如果不是你们体内的阴阳两生草的蛊毒与幻蛊相冲,她现在应该就在我的幻境里被我杀死了。而且,是绝望地死去了。”
娉婷心中一凛,想起昨夜看到的那双眼眸,那竟然是陆清尘。
“从你们进入青陌府开始,一切就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陆清尘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娉婷“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容貌损毁,但是秉性却与我的尽欢十分相似,留在我的身边,我替你解开阴阳两生草的蛊毒。”
他的话还没说完,景容止忽然打断了他:“不需要!”他深情地看着娉婷,对她说:“娉婷,我死后让你独活,我知道你是极不愿意的,既然如此,我便带你一起走,你可愿意?”
娉婷点点头,她愿意,她十分愿意,只要不是被抛下独自活着,跟着他到哪里她都愿意。
景容止笑了一笑,手臂一扯,娉婷便也随着他坠往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