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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和她腹中的孩子,是谁都不能触及的底线。?矑丣畱晓
景容止慢慢走出废旧的古庙,回头轻轻撇了一眼染血的古庙:谁敢动他们一根头发,他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暗暗舒了一口气,景容止伸出手掌看了看躺在里头的一把银质的长命锁,他刚刚在街上买点心的时候看到的,不自觉就买了来,刚刚忘记交给娉婷了。
“走,回医馆吧。”
只是当景容止与百里长空回到医馆的时候,竟然是一所空荡荡的模样,娉婷带着拂晓早已人去楼空。
景容止心底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娉婷的个性他太过了解,一旦发现她成为了自己的拖累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上一次她就想这么做了,这一次她干脆连封离别的书信都没有给他留下!
是不是因为她刻意隐瞒的怀有身孕的事情被他觉察到了,所以才这么匆匆地不告而别?景容止看着收拾得十分整洁的床榻,不由得就胡思乱想起来:难怪她此次要带着拂晓那丫头一起来,一是为了方便照顾不是很便宜的自己,二就是为了能够随时随地地脱身吧。想必她此次出来,就没有想过再回到京城去。
“医馆前前后后都找过了,娉婷和拂晓都不在了。”百里长空也搜遍了整个医馆,果真是走得连一丝痕迹也没有落下。178nh。
景容止捏紧了拳,冷冷地道:“令所有影卫去搜,便是将这归雁镇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她给我找到!”
百里长空得令出门呼哨一声召出影卫吩咐了下去,他也动身正要一起去寻找的时候,肩膀被人搭住,回头一看是景容止。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百里长空道:“幽王还有什么吩咐?”
景容止狭长的凤目微眯着,带着讳莫如深的神色看着百里长空道:“娉婷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没有办法再抑制着好奇心不去问,他不去窥探娉婷的私隐,是因为他尊重她,在乎她的感受,他不想让娉婷觉得自己很轻慢她。娉婷和木怜心不同,甚至和他身边所有的女子不同,他不但爱慕她,也尊重她,在乎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受。
但是,现在她不见了,甚至有可能以后都无法再找到。景容止强自压抑着心底里的不安,他需要寻找线索。
而且,娉婷最近和百里长空走得十分亲近,在身临险境的时候,她竟然将自己支开和百里长空交代了一番。还有娉婷和拂晓对百里长空的态度,尤其是拂晓,她似乎更愿意娉婷和百里长空待在一处,对自己的靠近百般阻挠。景容止想起方才的那支差点儿赠给百里长空的玉钗,他就觉得心底沉了下去。
百里长空一怔,对于景容止的询问他无法开口回答,这是他答应娉婷的事情:“幽王,此事恕臣不能坦言。”
话音一落,百里长空就感觉到自己肩头被人狠狠地握住了,景容止不悦地盯着他,继续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娉婷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的安泰保命的药方在拂晓身上,她说要将她身怀有孕的事情对你保密,甚至她还说若她终究逃不过死劫,就让你服下解开阴阳两生草的解药
百里长空看着景容止,这些话他都不能对他说清楚,因此他用很久以前就想说的话代替了那些不能对景容止言明的话。
他说:“幽王,你知道娉婷随你出门远行随身带着什么吗?”
景容止一怔,摇了摇头。
“带着保命的药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景容止狭长凤目里的神采倏地黯淡了下去,变得如同静默海水一般幽深,紧握着百里长空肩膀的手愈发地紧攥在一起:这意味着娉婷是抱着会死掉的心来跟随他的。
想到这里,景容止的心就如同被人狠狠刺了一刀。
“幽王,试问哪个男子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背负着这样的包袱?臣不得不问问幽王,你真的有资格要求她一路陪着你吗?也许她走了,才是更好的出路。”
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记重锤,景容止愣在了当地。他从来没有想过,凭什么要一直霸占着娉婷的整个身心,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也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可是百里长空也说得有理,他有什么资格?
但是即便是他没有资格,他也不会让她就这么不告而别的。
婷孩子舒便。反倒是百里长空他忽然对自己说这些话,却是什么用意?景容止看着百里长空:“本王没有资格,难道长空你便有了这资格吗?”
百里长空苦笑了一下,晃开景容止的手:“若娉婷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若娉婷点头同我说一声愿意,我就会毫不犹豫从你的身边把她带走的。”
“百里长空你——”景容止长眉一扬,隐隐带上些许怒气盯着百里长空“所以,你这是在对本王宣战吗?要从本王身边的夺走娉婷的战争?”
百里长空点了点头:“是,在娉婷这件事上,我不会再记得你是君我是臣,我只会记得我是一个想要保护娉婷不再如此沉重活着的男人罢了。”
景容止咬了咬唇,阴沉道:“好,本王也不会再将你视作本王的臣子。但是,百里长空本王请你记住,钟离娉婷是本王的女人,即便是痛,本王也不会放手的!”
“咦?你们杵在这医馆门口做什么?”拂晓扶着娉婷从外面进来,看了看神色有异的景容止和百里长空道“医馆里住着多有不便,我们方才出去寻了个还算整齐洁净的客栈,正要回来告诉你们一声呢。你们方才都去了哪里,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拂晓刻意不停地讲这话,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旁的娉婷,她目光平静地看着景容止道:“我同拂晓寻到了落脚处,走吧。”
说完就和拂晓转身往落脚的客栈走去,景容止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隐隐在颤抖。不过幸好,她并没有不告而别。她仍旧在,这就比什么都值得庆幸。
钟离娉婷是本王的女人,即便是痛,本王也不会放手的!
娉婷的脑子里久久回荡着这句话,它每每在她脑海中回想一次,娉婷就心里悸动一次。景容止真是她的一场噩梦,带给她深沉黑暗望不到边的未来。但是,她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即使是痛,也不想放手啊!
所以景容止,我从来就知道放我走是你肯定做不到的事。你即便是自己痛,抑或是我痛,都不肯撂开手的话,那恶人与背叛者只能是我了。
但愿你能懂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姐姐,风媒的信鸽。”拂晓忽然从外头进来,手里捉着一只纯白的鸽子,腿上绑着一支小小的竹筒,娉婷将竹筒解了下来,取出里头的字条展开来。
人已到墨白郡青陌。
拂晓看了那字条上的寥寥几个字,墨白郡不就是归雁镇所属的郡吗?那青陌似乎就是墨白郡的郡府了。16478465
娉婷将纸条看后便捏到烛台上烧了,然后对拂晓道:“告诉侯爷和景容止,我们取道青陌去漪澜。”
拂晓迷迷糊糊地不知娉婷要干什么,只好听她的话去告诉了百里长空和景容止,他们二人也都十分疑惑。
“娉婷专程取道去青陌府做什么?”虽说下午的事情是虚惊一场,但是景容止却更加格外地注意起娉婷的行踪来。她特意吩咐拂晓来告诉他们取道青陌,必定是有什么缘故的。
拂晓却叫他和百里长空失望了,她摇了摇头:“姐姐接到了京城里风媒的飞鸽传书,只是说有一个人在青陌。”
“是谁?”
“姐姐没说,我便也没问。”拂晓办完娉婷交代的事情就回到了娉婷的屋子里,百里长空和景容止在一处思索娉婷要做什么。
记得娉婷说要借着这次出行到漪澜的机会为景容止搜罗能人异士,不知道取道青陌府与这有没有什么关联。百里长空想着,没有觉察到景容止打量着他的视线。
百里长空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也许是娉婷的叮嘱他不得告诉自己。景容止想着就觉得一阵气闷,娉婷瞒着他好些事,却对百里长空知无不尽。
越想越觉得气闷,景容止站起来往客栈外的庭院里走去,抬头便是云遮碧月的夜空之景,他旋身一跃,半躺在客栈的屋顶上。
看着星空明月,景容止总算是尝到了这不曾尝过的滋味:嫉妒。
在屋顶上卧了片刻,景容止正要下去,看到一条纤丽的人影从客栈中慢慢走了出来,她也仰头看了一眼星空,然后便杵在庭院里发呆。
娉婷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腹部,刚出了京城就这么多灾多难,她是否真的可以熬到为景容止聚集能人异士匡扶大业的一天,她的孩子是否能平安的出世,这些她都没有把握。
叹了一口气,娉婷正要回屋里去,扑面而来一阵异香,她还没来得及捂住口鼻,就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一道矫捷的人影窜了出来,拦腰抱住娉婷,看了她一眼:“风波楼主竟然是个女子?”说罢抱着娉婷要走,却被一个白裳男子挡住去路。
“把她放下。”景容止不悦地看着眼前这身手敏捷的黑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