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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拖下去不行吧!”
端坐在镜台前梳理长发的曲蝶依,忽然听到这样直言不讳的斥责,拿着梳子的手一震,木梳直直的掉落在地上。
发出这样责难的人是站在曲蝶依身后的中年女侍,看来平凡的脸孔,却有一双如秃鹫般锐利的眼瞳。她是汉室派来卧底的谍者,一直在王室中当眼线,负责联络蝶依和汉室之间的讯息,美其名为辅佐蝶依,其实曲蝶依心里清楚她的任务可能是监视自己吧!
“急什么,瞒顿对我愈来愈信任,总有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范大娘无礼地打断蝶依“你继续吊他胃口,只有把他惹得耐性全失。””胡说!”
“别逃避了!”范大娘凶恶的脸凑近蝶依“你清楚得很,要得到宝藏图一定要付出代价,那代价就是你的身子。”
蝶依倒抽了口气,脸色一白。范大娘说的没错,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
“别再拖了,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再这么犹豫下去,你我身分暴露的危险性就愈大。”范大娘不耐烦地说道。
曲蝶依闭上了眼。准备?她真的准备好了要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吗?
早知如此,不如把第一次给了那个在沙漠中救了她的野蛮男子。突然有这种想法,曲蝶依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会去找瞒顿的。”深吸了口气,蝶依下定决心似的说。
范大娘满意的点头离去。
看着范大娘离去的背影,曲蝶依心乱如麻。
曲蝶依见到瞒顿时,他正在一遍遍练习着射箭。
一年一度的大狩猎即将来临,就连远在北方边境和其他部族备战的屠玡单于,都要拔师回单于庭。
空气中有种兴奋期待的味道,女人们忙着妆点自己、准备食物,男人们则磨箭擦枪,曲蝶依安适地看着这一切,轻蹙的黛眉却有着和外表不相同的惴惴不安。
“蝶依。”瞒顿不如何时已来到她身边。
“今年的狩猎我一定要为你猎一匹狼!”他信心满满地承诺着。
阳光洒落在他咧开的白牙上,不知怎地,蝶依忽然紧张起来,她揪紧了握衣襟的小手。
“好啊!如果你真猎了头狼送我,也许我可以考虑嫁给你。”她的声音太高、太轻快,可是瞒顿只是愣了片刻,随即兴奋的狂潮淹没了他。
“真的?!太好了!我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实现了。”此刻的瞒顿完全像个快乐的大男孩。
曲蝶依努力维持着脸上烂灿的笑靥,脸色是一片苍白
大狩猎的这天终于来临了。
曲蝶依穿着由华丽的黑、金丝线织出的锦衣和上等的黑貂皮衣,她白嫩如玉的雪肤映衬在柔软的黑毛皮上,益发娇艳动人。
瞒顿将她带在身边,一刻也不愿离开她。
曲蝶依其实是紧张的,想到大狩猎之后她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求欢,她的胃就直翻腾着。
人群中传来欢呼的声音,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传入耳内,一群挥舞着旗帜的士兵骑入广场。那旗帜上画着可怕的金眼青狼,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蝶依好像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青狼狰狞的目光,狠狠盯着她。
“那是单于的旗帜。”瞒顿向她解释。
片刻之后,一队强悍的匈奴士兵已整齐地排列在场上,为首的高大男子雄踞在马背上,由于逆光的关系,蝶依看不真切,自那男子右肩背的黑皮箭囊上的金色狼眼迎着阳光,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单于!”她听到瞒顿在喊。
那男人骑着马向他们的帐幕而来。
现在终于看清楚了,那传说中的君王有张黝黑剽悍的男性面容,如刀斧凿刻的紧绷唇角,一双锐利精悍的瞳眸显露出不可一世的强烈自信。
他的眉眼之间隐约看得出和瞒顿的相似之处,可他们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一个像热情的火焰,一个则像冷酷的寒冰。不知为何,被单于那双似乎能洞悉人心的锐利眼眸盯住的蝶依,感到窒息
“她是谁?”低沉的男声无礼的询问着瞒顿。
“她是曲蝶依,是我在大漠中救出来的汉女,我打算在近日内和她成婚。”
“汉人奸险狡诈,不能信任。”
“那是你的偏见,我娘就是汉人!”瞒顿对单于专制的口气感到忿忿不平。
屠玡单子冷哼一声。“这个汉女来路不明,你对她了解多少?”他继续冰冷地攻讦蝶依。
“我了解她,她随家人来匈奴,不料中途遇见盗匪,她的家人都死了,只剩她一个人,若不是我救了她,她早就死在戈壁中了。”
“是吗?”屠玡嗤道“你不觉得太凑巧了吗?她刚好等在你经过的路途上,等你去救?!”
屠玡严厉的眸光注视着曲蝶依,她的心跳在刹那间停止。
不能慌!她不能表现出一点听懂匈奴语的样子!她告诉自己。尽管一双腿微微打颤,她还是勉强自己回视屠玡,甚至还向他嫣然一笑
“送走这个女人,她有问题!”屠玡断然命令。
“不!我不会听你的,我要娶她!”瞒顿也毫不让步。
屠玡狠狠地瞪了瞒顿一眼。
“我不会允许你做出愚蠢的事。”他一字一句地说完,随即掉转马头,往原先过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瞒顿铁青着脸,握紧在身侧的拳头显示了极度的愤怒。
“怎么了?单于不喜欢我吗?”蝶依仰首苦恼地蹙着秀眉。
“别管他。”他粗声道,用力耙了耙头发“我和你的婚事,就算是单于也管不着。”
“那么是真的了?单于不赞成,是不是因为我只是个出身平民的汉女”曲蝶依咬着下唇,眸中有委屈难受的泪光闪动。
“不要担心。”瞒顿心疼她的泪水“他左右不了我的!”
瞒顿拍拍她的肩头。“等我猎一头狼送给你,嗯?”
“好。”曲蝶依含泪的小脸扯出一抹动人的浅笑。
她的笑让他顿时精神百倍,瞒顿操起弓箭,潇洒地翻身上马,往王家队伍疾驰而去。
蝶依望着他的背影。突然,一种被监视的恐怖感令她抬眼搜寻着
蓦然间,她的视线对上了从马背上转身盯着她的屠玡单于。虽然隔了很远,但那如狼般火热的视线依然足以令她全身颤栗。
奇怪的是,那双野兽般的眸子
仿佛在哪里看见过
接近日落时分,曲蝶依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看到皇家的狩猎队从北方的森林缓缓归来。
不用说,从瞒顿一脸沮丧的模样,她知道他没猎到狼。
“对不起没猎到狼”他在马上对蝶依说,像个等待母亲责罚的小男孩。“可是你瞧,我猎到很多兔子、鹿”
他骄傲地向她展示士兵手上鲜血淋漓的兽尸,蝶依看了一眼,脸刷地惨白。
天!她快吐了!
“很了不起”她虚弱地一笑。
瞒顿志得意满地对她咧子邙笑,他翻身下马,正打算走向蝶依。
忽然,在她脚下传来砰地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
曲蝶依眼睛惊恐地睁大
就在她脚前,横着一具血迹斑斑的狼尸,一箭贯穿身体中央。
她一抬眼,对上屠玡单于倨傲的目光,不用说,那是他丢过来的。
“送给你,汉女。”他冷冷地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去。
有一段时间广场上是冻结般的死寂,但马上被一阵嗡嗡的私语声所淹没
太唐突了吧?单于的举止令人疑惑。
曲蝶依垂首斜睨了一眼瞒顿,只见他一脸铁青,下颚绷得死紧。
可怜的男人,恐怕他大受打击吧?!有这样强势的兄长,这种事也是难免的啊“瞒顿”
瞒顿忽然抓起蝶依的手,将她拥入怀中,那强悍粗鲁的动作一点都不像平时温柔的他。
可能是想宣示他的所有权被粗暴地锁在他怀中的蝶依忍着疼痛,却也不抱怨。
此时,一心想安慰瞒顿的曲蝶依根本没有发觉,单于注视着她被别的男人拥抱的视线中,有一股渴血的专注
“站住!”
走出帐幕外的曲蝶依被一声威严的男声唤住。
本来想摆脱瞒顿近乎执拗的痴缠,才借口出来吸口气的蝶依,发现自己竟面对着最不想面对的屠玡单于,而暗自懊恼着。
早知道会碰上他,宁可待在瞒顿身边虽然这样想着,曲蝶依仍垂首行礼。“单于。”
他靠她靠得太近,近得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皮革和干草混合的男性气息,仿佛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气味?!
一个念头在脑海掠过,可是却模糊的令她提不住
“你到匈奴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屠玡的问话中含有严厉的质询意味。
蝶依猛地抬头,他发现了什么?
“对不起,单于,民女不懂匈奴语。”她歉然一笑,如今最好的策略就是装傻。
“不懂吗?”他讥讽地说,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装得可真像,这副弱柳迎风的模样,难怪瞒顿要栽在你手上了。”他依然用匈奴语说话,仿佛执意要试出她的真假。
“请不要这样!”蝶依的小手抵在他强壮的手臂上,试图甩脱他的钳制“请放手。”
“你骗得了瞒顿那傻瓜却骗不了我。”他不但不放手,另一只手臂更掐紧了蝶依的细腰,将她整个身子锁在怀中。
蝶依颤抖着,不只因为他威吓的语气,更为那霸气十足的举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屏息地说。
“不懂吗?”他的目光阴鸷,冷冽而狂佞。“别以为搞定了瞒顿那傻小子就成了,我不容许因他的无知而葬送了匈奴国的国宝。”
他捏紧手中滑润丰腴的娇躯,忽地俯首睇着她诡笑。
“那傻小子护不了你的,他甚至无法阻止我拥有你。这倒是个好主意,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也就不能再勾引瞒顿了。”
曲蝶依背脊一僵,因他的话全身如进冰窖之中
“不你”强烈的震撼之下,蝶依早已忘了要假装
“怎么?不是听不懂吗?”他幽然嗤笑。
曲蝶依只能茫然地注视着他,一颗心早就七上八下,慌乱如麻。
“你还不知道吧?在匈奴国只要是未嫁的女人,我都可以把她占为己有,甚至是亲王的妻妾在他死后也都是我的。”他下了最后一击。
曲蝶依脸一白,冲动之下再也顾不得一切。
“我不是匈奴人!”
“你以为会有差别吗?”他仰头哼笑,展现全然狂妄的自负。
他说的没错。他是单于,草原的霸主。而她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汉人女子
曲蝶依双眸布满惊恐与不可置信,一年多的精心计划,在这男人面前却薄弱得可笑
“你会成为我的女人!”屠玡附在曲蝶依耳畔轻声道。
她猛抬眼,望进他似狼一样邪魅的眼睛,仿佛正看着他的猎物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中。
“不!”不如从哪来的力量,她猛地推开他,逃也似地往草原中奔去。
他冷眼看她离开,没有追上她。那是因为他知道
她已无处可逃
“来侍寝!”
尽管早已有这种认知,但当曲蝶依由单于的侍卫口中听到这样的命令时,仍忍不住要尖叫。
太卑鄙了!笔意在瞒顿赴边境巡守时下手!
“我不要!我又不是匈奴人,况且我是亲王的未婚妻!”
曲蝶依的反抗只换来士兵更强悍的对待。
“范大娘救我!”在被拖出帐外的那刻,她仍不死心地对她唯一的同盟求救。
范大娘只是难堪地垂首,不敢做出任何违反单于意志的动作。
是了!蝶依苦涩地领悟到,对范大娘来说,她只不过是个失败的谍者,不值得为她赔上自己的性命。而对汉室来说,她则是个卑贱的民女,更不值一顾
难道就这样任人宰割了吗?被迫坐在单于帐中等待的曲蝶依,反复思量着。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她知道帐外有单于的亲卫守护着。
曲蝶依咬着指甲在帐中来回踱步,忽然停住,目光对上那披着黑色兽皮的床榻。她的呼吸一窒,火红的羞耻染红了她苍白的脸庞。
不!不能让人这么糟蹋了!她搜寻着帐内,试着找寻一件足以防身的武器。
没有!懊死的!她烦躁地掠了掠长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抬手,从发上扯下珍珠镶饰的银质发钗,紧紧握在手里。
背后传来帐门掀开的声音。曲蝶依全身一僵,马上回过头去。
屠玡单于站在她的身前,高大粗犷的男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令她不禁微微颤栗,她强装镇定地逼自己直视他,一仰头,那对阴郁冰冷的男性眼光却使蝶依难以承受,她腿一虚软,整个人滑坐下来。
“好美的发。”屠玡的手捧起她披洒在肩后的长发,深深为手中柔细滑腻的触感着迷。
蝶依惊骇地抬眸,因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语调而无措。
“你不能碰我!”她结巴地喊道,伸手捉回被他扯住的发,向后退缩。
单于的脸一沉,明显地被激怒了,他如野兽般扑向她,一下子就把她锁在身下。
“我‘能’碰你!你是我的人,从今以后也只有我能碰你!”他声硬如铁,冷酷的俊容仿似罩上寒霜。
他揪住她的一头秀发,仿佛要验证他的话,低头覆上她的柔唇,不顾她的挣扎,深深探吻。
那吻一点也不温柔,那是霸道、是侵略,是宣示他的所有权。
曲蝶依打着他坚硬的胸膛,企图挣脱他的钳制,想不到他不但不放开,大掌还占有性地覆住她柔软的胸脯,毫不怜香惜玉地揉捏压挤
“呜”蝶依在他口内抗议的怒叫着,却让他有机可趁,灵活的舌尖挤入她的贝齿间。
天!这是什么感觉?她感到晕眩,全身被他浓烈的男性气息所环绕,她简直快被烫伤了。
带着一股急迫,他扯开她的前襟,手掌探索着她软嫩的浑圆,手指更是狂肆地戏弄她粉红的尖端,大拇指在上撩转谑弄,引来她阵阵颤栗。
“嗯”她难耐地逸出哭音。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她的身体竟然回应了他。
她想起了沙漠中的那个男人,记起他是如何撩起她的欲念。她是怎么回事?不只对一个陌生男人,甚至是一个她厌恶害怕的男人,都能挑起她的情欲。
究竟自己是不是一个天性淫荡的女人呢?思及此,曲蝶依又羞又愤,她使尽全力地将他推开。
屠玡措手不及地倒卧在地上,眸中有被打断欲望的怒火。
“搞什么鬼?”他大声诅咒着,又往她扑来。
“不要过来!”蝶依尖叫,她紧抓住破碎的衣襟,眼睛惊恐地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