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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这个国庆我回家。”张行好不容易在qq上抓到廖洁,迫不及待地向她宣布这个重大决定。
“哦?不好好在那边做你的土财主,回来干吗?”就算被下令严禁张扬兄长的身份,张行在他一帮大学同学中,也还算是家庭条件很好的一个,跟在后面称兄道弟巴望吃白食的人不少;再加上长得不赖,也颇受女孩子的青睐,以至于他常常向廖洁吹嘘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世界里。廖洁一直奇怪的是,他怎么能意志坚定到至今没被人勾引到手。不过每次问这个都被他丢过来一个“闭嘴”的表情。
“我爸六十大寿啦。做儿子的当然要千里迢迢赶回去以表孝心喽。”没准大哥一感动就会提高他的零花钱,嘿嘿,还有,什么土财主?真难听。我可是鼎鼎大名的校草一棵,你这样口没邀拦地诬蔑我会成为大公敌的!”
“公敌你个头!如果不是整天请人吃饭唱,看谁还愿意理你!”超级没自知之明的家伙。
“呜呜呜,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视我的男性魅力!亏我为你守身如玉坐怀不乱了这么多年!要知道想和我约会的男男女女已经从黑河排到腾冲了,我这样苦苦煎熬是为了谁啊!”他都开始崇拜自己了,竟然连黑河腾冲这条分界线都记得,当年每天拖他到办公室进行再教育的高中地理老师可以瞑目了。
廖洁一下子从计算机前跳了起来,引来三位室友的一致瞩目。
“男男女女?你确定”难不道他不交女朋友是有难言之“隐”的?以前怎么一直都没发现?藏得也太好了吧?
“不关我的事!是有些同学有这方面的兴趣,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是清白的,真的!”张行急忙撇清。要死,他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就这样毁了啊,尤其是在廖洁面前。
那么说还真的有男生在追他?真开放。“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男女通吃,够前卫,不愧是我廖某人的死党。那个人怎么样?长得帅不帅?是阳刚的还是阴柔的?”
“别说这个了,一本烂账。”张行想到这个就头疼,他敢跟廖洁说其实不止一个吗?“我一号早上八点多到站,你要不要来接我?”
“接你干吗?就算你带了很多东西来,叫我帮忙提也说不过去吧,我是女孩子耶。而且那时候我还赖在床上睡大觉噫。”
这时候她就会用女孩子来当借口了?张行无奈地摇头“我就知道你最懒了。算了,不指望你了。一号晚上我家里有个小小的寿筵,你来吗?”
“你爸爸的寿筵叫上我不妥吧,又不熟。”根本就不算认识好不好?她只在一家家长会上见过张行的爸爸一面,当时还以为他是张行的爷爷呢,因为和别的学生家的年纪相比相差挺多的,而最近才知道原来张行上头还有那么个哥哥。
“还好啦,我在我爸妈面前常提到你,你不熟他们他们熟你就行。”事实上是家里人都知道他对廖洁挂羊头卖狗肉的心意。“再说晚上来的都是我不认识的人,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傻兮兮地被晾在那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廖洁,你展现哥们义气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廖洁觉得颇为奇怪“你那是什么生日宴会啊?不是请亲朋好友的吗?你会不认识?”
“别提了,还不是我哥害的。我们家本来不讲究这些,自己聚聚就行了,但被地方上有些人知道了以后,坚持认为张楷家老爷子的大日子不能这么寒酸,然后就自说自话地帮忙操办了起来。我哥其实挺火的,但我爸妈老好人一对,说什么人家也是一片心意,事情就这样定了。”人怕出名猪怕壮,在家乡那种走在路上起码一半人都互相知根知底的小县城,他哥更是要低调也难,好在自己读高中那会儿他哥还没升总裁,否则早就尽人皆知了。
就说张楷这人讨厌嘛,还连累家里人到处拋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唉,帮张行一把吧,英明神武的韦爵爷说过,好兄弟讲义气。
“好啦好啦,帮你一次。有什么注意事项你给我一次说清楚,到时出丑可别怪我。”根据电视上的描绘,有钱人家的宴会规矩是一套一套的,她看了都会发晕,就更别指望能做得完美无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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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草草结束与前来巴结奉承宾客的寒暄,张楷站在二楼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望着大门口的一点晕黄灯光--出神。
从外界交口的称赞中,从父母自豪的话语中,从方才长辈与同龄人欣羡的眼中,他知道自己站在他人价值观中的至高点上。
案母双全家人和乐,有自己满意的工作,有优渥的薪资,有兴致时来场不需要太多真心的小恋爱,再要有什么不满意,真会让老天都看不下去的。
只是觉得无趣,所有的时间都被划成一个个的小块,只要他按着预定计划填上自己的劳动,完美的色彩自会显现。吃饭睡觉如此,感情生活如此,连商场上的厮杀也逃不过窠臼--所谓的瞬息万变,还不是仍有规律可循?
罢开始还能让他飘飘欲仙的成功与赞誉,现在已经变得十分廉价,他的确很忙,非常模式化地在忙。
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或许需要一些惊喜。
电话铃在这时候响起,助理打来的。
“喂。”
他口中不停地发出指令,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却在嗤笑自己,哪来这么无聊的想法?忙忙碌碌的人生,如何有空去寻找什么惊喜?
结束通话,无意间抬头,他发现有一辆自行车正在向自己家驶近。到了大门口,他已经可以看到车上的高挑身影就是上回短信大战三百回合的廖洁,也可以听到那辆不知道有多少年份的自行车正在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该感到诧异的,阿行昨天开始就诏告天下她今晚会出现,并且三令五申大家必须认真对待,看情形廖洁并没有把他们上回不愉快的接触传达给阿行--否则阿行不会不对他进行“重点教育”
就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来得这么晚,并且穿了一身没品到家的衣服:宽大的t恤套在她身上非但没有造成仙风道骨的效果,反而看起来形销骨立得像个非洲难民;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门口的路灯明确告诉他,这种裤子就是老年人早上出去锻练时经常穿的灯笼裤;鞋子的款式看不清,不过想一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有她的,这样也敢进来?
正准备下楼去看这副装束踏进大厅的那一刻是多么具有震撼效果时,却见她向一脸受打击的门卫出示了请柬后,匆匆停了自行车,又向四处张望一番,就往宅子背后走去。
后面是花园,现在应该不会有人。她要干什么?
当张楷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地走到正对着花园的窗台前,重拾丢失了八百年以上的好奇心,在黑灯瞎火中兴味盎然地等着看接下来的情景。
廖洁自然不会察觉到楼上竟有这样的一个无聊分子。她走到一排长凳前,放下手中的纸袋,从中取出一件价值她一年住宿费的长裙--就是为了这件该死的衣服她才迟到近一个钟头。以前买衣服从来都没那么麻烦的,谁知道精品店的老板娘竟然比她这个穿的人还要挑剔,坚持要这儿修修那儿改改力求裙子完全熨贴她的身体,不然就不卖。在惟一感觉穿出去比较保守、还能见人的礼服面前,她投了降,心想最多也不过花一个半个钟头,结果就从下午一点一直被摆弄到现在!
真不懂那些亮丽光鲜的名媛淑女是怎样磨练出来的,她只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为了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就拿张行当冤大头猛宰!换了地摊货早就搞定了,哪有这么麻烦?
不想了,想起来就火大。还是赶紧换上要紧,从一路上打喷嚏的频率来看,张行肯定已经在心里诅咒她无数次了。
早知道就打的,她就不用因为怕骑自行车把衣服弄脏而到这里才鬼鬼祟祟地表演换装秀了。
看她抖出一件明显很高雅并且完全和她的气质不搭的长裙,楼上的张楷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来换衣服的。在露天换衣服,也亏她有胆。
真扫兴,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好玩的事上演。
现在没什么好看的了。
没什么好看,真的。
那就别看了啊。
属于高贵情操的那部分大脑催促他以人家小姑娘的名节和自己的一世英名为重,毕竟这才是他一向的作风嘛。现在他应该非常绅士地转身,然后放点儿音乐,在舒缓的旋律中洗去一身的疲劳,或者上床睡觉,工作的事就先别管了,难得抠出两三天的假期,总要稍微清闲一下--
懊死,张楷,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并且眼睛睁得这么大!
你又不是没看过女人,这么瘦巴巴的货色根本就没有审美价值,看什么看?万一她真有一天成了你弟妹,你看到她就想起她脱衣服的样子,像什么话?
廖洁拿起连衣裙,确定了一下前后,就拉开背后的拉链,兜头套了下去。
不是吧,她还没脱t恤呢,穿成这样走进去不被人笑死才怪。
当然,他不是失望,他绝对没有失望于她竟然没有脱衣服,只是疑惑而已,小小的疑惑。
廖洁把两根细肩带穿进手臂,裙子就固定在了她身上。接下来就到施展她的脱衣绝技的时候了!
她、她要脱上衣了吗?张楷心中的恶劣因子不顾正人君子派的大力反对,偷偷期待起来。
廖洁将手由后方伸进拉链里,捉起t恤的下摆,先从里面退出左手,再重新将手伸进左边的肩带里,然后如法炮制右手。
到了t恤只剩下颈部还挂在脖子上的时候,张楷还是什么“重点”都没见到,连背部都被垂下来的t恤遮得严严塞实。
廖洁拉上礼服的拉链后,才把t恤整个脱了出来。然后一拉裤管,皮筋裤就自然而然地落了地,仍然是没露出一点引人遐思的“东西”
perfect!真不枉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常常在操场上因为天太热而当众脱衣服。
她对自己比了个v字,匆匆整理好衣物塞进袋子里,向正门走去。
此时,窗台上的偷窥分子已经消失。
廖洁走到正门旁,将袋子往自行车篮里一扔,就冲进了大厅--不对,是非常端庄地飘进了大厅。
“你总算来了!”如临大赦时声音才到耳际,张行已出现在她面前。
痹乖,这家伙是一直埋伏在门口的吗?
“还说!你知不知道这套衣服花了我整整六个小时的时间!”她低低地抱怨着,同时向投来好奇目光的人报以小女孩般腼腆的笑容--装高贵她是不会,装嫩还是可以的。
张行闻言向她的穿著看去,一看之下忍不住就吹了声口哨。
“想不到你打扮起来还人模人样的嘛。”水蓝色的丝制长裙尽职地衬托出了她高挑纤细的身材,以及临时假装出来的文静气质,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漂亮了很多。
“要你说。”什么人模人样?她以前是鬼模鬼样还是狗模狗样了?如果不是怕破坏她演练好的娴雅气质,张行恐怕早被打得满头是包了。
“不过头发有点儿乱。”张行说着就要去拨弄她头顶上几根不合作的发丝。
廖洁倒不觉得这动作有什么,但在旁人看来,站在门口就这么亲热毕竟是不太庄重的。
“咳咳,阿行。”张行身后苍老的声音传来,廖洁知道并肩而立的必是张家二老无疑。
张行尴尬地旋下了手,红着脸说道:“爸妈,我来介绍。这就是廖洁。廖洁,这是我爸和我妈,背后那个我哥,你见过的。”
张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廖洁虽然觉得奇怪,倒也不放在心上。
“伯父,生日快乐!伯母好!来得匆忙没带礼物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是她威逼张行同意她不用买的啦。老人家,特别是有钱的老人家,礼物很难买的,到时候花了钱人家还看不上眼,多亏啊。
寿星张爸爸开朗地笑道:“带什么礼物啊,人来了就好嘛。”
张妈妈椿热地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端详“小洁,老是听我们阿行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真是个不错的姑娘,以后要多来玩啊。”
“谢谢伯母,俄一定会来的。”廖洁说着客套话,实际上却被老人家看媳妇似的眼光弄得毛骨悚然。死张行,干吗老在父母面前提她,让他们误会就死定了。
“还有我哥啦。”张行在她身后鸡婆地小声提醒。
廖洁想起上回的短信大战就觉得尴尬,后来想想,怎么说也是人家好心跷班出来帮忙买计算机,是她没搞清楚状况比较理亏,完了还一直发短信去騒扰人家,典型的过河拆桥的作风嘛。好像碰到张楷她就会特别不冷静。现在初步怀疑是因为酸葡萄心理在作怪,看到爆有钱的人就下意识地想去挑衅。
“呃--”硬着头皮,她走到张楷面前“张大哥好!上次的事还没谢谢您呢。”他怎么说也是大人物,不至于会跟个小女子计较鸡毛蒜皮的事吧。
张楷的眼光从她的鞋子往上移,瞥了眼在背后紧张“护驾”的张行,再深思地看向她,才开口简洁地说道:“你好,不用谢。”
原来,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如果不是这双眼熟的凉鞋,他肯定想不起那个莽撞的采访者。
四五年了吧,那时张行就是要买生日礼物给一个女同学,认定他这个大哥对这方面比较有一套,所以就拖着他一起出去当顾问兼金主。跟他惟一亲自挑选的一双女式凉鞋,难怪当时看了就觉得眼熟。
演绎完毕,结论就归纳出来了:第一,想不到他这个弟弟还是个痴情种,这么多年就喜欢这一个女生;第二,廖洁相当珍惜这双鞋子,再高档的凉鞋,也很难见到穿了这么多年还有七八成新的;第三,以上认知让他有点儿不爽,至于为什么不爽,暂时原因不明。
他疏离的回答一下子让气氛显得有点儿冷,张妈妈连忙满面笑容地解释道:“阿楷这孩子一向话不多,别理他。让阿行带你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到处走走,我们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千万别见外啊。”
廖洁有礼地点头“好的。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去忙--”还没说完,就被张行拉去见识他哥的那辆顶级房车。
“我跟你说,你上次看到的那辆宝马可能就是我哥的哦。哇塞,真是棒透了。”
张家的大人们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蹦蹦跳跳地走出去。
“老头子,你说怎么样。”
“挺好的女孩子,不过看起来是咱们家阿行一头热啊。”
“我也这么觉得。”那女孩看阿行的眼神,根本就是哥们儿那种嘛。
张楷站在一旁不置可否,想起那双鞋子,又郁闷了。应对了一些上来打招呼的贺客,他又踱回房间,开始看碟。
不知过了多久,庭院里嘈杂起来,看来是宴会结束了,总算他们体谅老人家要早点儿休息,没有待得太晚。不知今晚他躲在房里只出现了不到牛个小时的表现,惹得多少人失望而归?发动机声伴着道别的词句阵阵传来,和他参加过的其它宴会总是没什么区别--
突兀的自行车“吱嘎”声响起,在这样的场合下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于是楼下热络的气氛霎时停顿住了,这让他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嗓音说道:“张行你不用送我了,伯父伯母再再见!”然后是持续的“吱嘎吱嘎”
他盯了电视屏幕十秒钟,还是没注意在放什么内容,终于下决心将之关掉,起身走到阳台。
许多人与他一起目送穿著昂贵礼服的窈窕身影,在一辆破旧的老爷车上有节奏地摇摆前行,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荒腔走板的歌声在夜空中恐怖地响起“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用那些“吱嘎吱嘎”做和声,也算是相得益彰。
“好--活泼的女孩子啊。”楼下有谁发出充满着丰富潜台词的惊叹,引来一阵附和。
“活泼的女孩子。”张楷望着远处的小点子,喃喃地重复,没注意到自己的脸上又一次因为廖洁而带上了笑容。
有一种--是什么呢?对了--叫做“活力”的东西,不期然注进了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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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秘书,帮我把这份文件整理一下,然后e-mail到美国分公司去--”张楷走进秘书室,把东西往桌上一扔就准备离开,走到一半竟然发现身后没有传来惯常的答应声,回头一看,才发现他一向尽职的属下竟然戴着耳麦,闭着眼睛,轻轻摇晃着身体,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浓眉倏地皱起。周围秘书眼看情况不对,却没办法给将要有悲惨下场的可怜主秘大人打pass
他从来不知道刘秘书是这样度过她早上的“忙碌”时光的。
张楷不悦地重重地敲了敲桌子,刘秘书在感受到震动后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就是老总一张铁青的脸。大惊失色之后,她仓皇地连忙站起来想行礼道歉,谁知动作太大竟将办公椅撞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连饮水机上的一次性水杯也散落了一地,更糟糕的还在于把耳麦的插口从机箱里拔了出来,顿时安静的秘书室里,悠扬起某男艺人的动情歌声。
张楷的脸色更加难看,而刘秘书的耳麦线头还一直垂在脚边,晃悠来晃悠去。
没有人敢去关音响,动一动就会被野兽吃掉是他们共同的恐惧。
和张楷同龄的刘秘书像小孩子一样垂首握拳在身侧等着被炮轰。罪证确凿,老总才不会听她什么解释呢。
没有人发现张楷的神色因为循环播放的同一首歌曲而渐渐有了变化。
“这是什么歌?”
秘书们面面相觑。在这种情况下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歌名?是不是他们幻听了?
刘秘书颤颤巍巍地把耳麦摘下,胆战心惊地说道:“总裁,您刚才--说什么?”她有没有看错?老总的脸色好了很多呢,不会是气疯了吧?
“这是什么歌?”耐着性子,张楷又说了一次。
果然没听错!
难道总裁要以妨碍员工作业、影响企业发展为由起诉歌手和创作者?不行啊,那可是她的偶像呢!
这个刘秘书,明明工作效率是一流的,今天怎么这么搞不清楚状况?
张楷头痛地不去看她,转向翟秘书“你知道吗?这首歌?”
翟秘书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这首歌叫做东风破,是周杰伦新专辑的主打歌曲。那个--”虽然现在的刘秘书满脸痴呆,但平常她对大伙儿可是没说的,翟秘书咬了咬牙,继续道:“刘姐平时不是这样的;但是她是周杰伦的死忠歌迷,所以就--”
“有cd吗?”
“嗄?”
“我说有没有蛙首歌的cd?”今天怎么每个人看起来都呆呆的?
“我、我有。”郑秘书缩头缩脑地举了个手,然后想起来这里不是课堂上,又匆忙放下“女朋友叫我买的,还没拿给她”
张楷走到郑秘书跟前,从他手中抽出cd盒子“借我听一下--不如你这张卖给我,回头再去买一张,ok?”
“好、好。”他敢说不ok吗?
“多少钱?”
“什么钱?啊--总裁喜欢就送给您好了。”新进人员最重要的就是和上司打好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这是毕业前导师说的。
“这样不行。”张楷伸手去掏钱,又发现皮夹没带在身上“我一会儿给你。”他站直了身子往门口走去。所有的人正要松一口气,心脏却因为他的突然转身而差点儿停摆。
“刘秘书,下班前把检查交给我。”
心灵饱受摧残的刘秘书简直要失声痛哭了。老总对人对己一向严格,今天的处理恐怕是史意前例的轻了,她好幸运!
不过老总怎么会突然间对这种肖邦莫扎特以外的音乐有了兴趣--事实上他们私下里一致认为老总根本就是为了附庸风雅才去听什么古典音乐的,其实他对音乐压根儿一窍不通,上次鼓足勇气硬把他拉去歌的凄惨经历,大家可是记憾犹新。
总之,今天的老总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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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把这首什么东风破翻来覆去听了好几遍,他还是一点儿都不觉得除了歌词以外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但只要“一盏离愁”那句响起,他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地跳出那个远去的蓝色背影。
其实就算没听到这首歌,这个女孩子也已经困扰了他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深的印象,只是见了三次面而已,而且都没什么愉快的经历,甚至还用短信吵了半天架是跟她。
他是成熟的社会人士,她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他们之间的鸿沟足足有长江那么宽。他又没有恋童癖,干吗好像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真是罪恶。
而且她还是阿行暗恋了许多年的女孩子,那双该死的鞋子她也珍而重之地保养得那么好,绝对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么简单,他这么个大人横插一手进去搞三角恋成什么体统?
不行,不要再去想她。他可能最近没人陪着吃饭比较寂寞才会胡思乱想,这个个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的!
手机传来悦耳的短信提示。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来看,被其中的内容弄得莫名其妙:“我现在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就回我一个好字,如果是否定的,那就什么也别说,就当我从来没有提过,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拜托!
张楷失笑。不知是谁的表白短信被错发到他这里了,真是可惜,要不要提醒对方一声呢?一段美满姻缘如果就此落空他可吃罪不起。但短信尾部的来源显示却让他笑不出来。
“阿行”
他是要发给--廖洁的吗?
瞬间升起的紧张和惶恐来得好没道理,小孩子之间的事,根本就与他无关,当兄长的最多也就乐见其成而已。
提示音乐再次响起。
他瞪了手机许久,才极慢极慢地打开盖子,按下接收键。
“廖洁,我喜欢你。咱们的关系来一点儿改变,怎么样?”
丙不其然。
如果他是一个好的大哥,现在就该用调侃的语气告诉阿行他发错消息了,然后鼓励他急起直追,把拖了五年的爱慕说出口。
但是他发觉自己根本就不愿这么干。廖洁收到了以后会怎么反应?按阿行的意思回一个“好”字?不不不,就算真的答应,以她那种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也绝对不会答复得这么中规中矩。她会先劈里啪啦骂阿行一顿,然后再加个ok?或者直接拨通电话说个“好”字?再或者用什么他根本就想不到的奇怪方法?
他并不经常这样好奇的,但这一回,显然理智有点失控。他希望看到她的回答,拚命想着她收到阿行短信时脸上会出现的神情,并且因为这些想象而焦虑不安。
不该这样的,他与她相差太大,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子产生什么异样的情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样的组合都太不切实际了。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那走调得不成样子的歌声又在空荡荡的书房内响起,久久不散。
她盘腿挺在长椅上啃着汉堡;她愤愤地站在路边跺脚,然后给他一个鬼脸;她利落地换上那身衣服,她夸张的骑车姿势
承认吧,他想要她,至少是现在想要。
张楷对着计算机屏幕呆坐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心似的站起来。
如果这难听的歌声注定要在他的耳边缭缭绕绕,还不如去找噪音的制造者去解决问题。
迷离的夜色中,他驾车向大的方向疾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