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蓝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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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枝节横生,即使诸多艰难,后来我们还是相信,这一切的一切只为了向对方靠近。

    若素走进雷的帐中,影正蜷成一团,在床上静静睡着。她的双手缩放在胸前,受伤的那只手只是略略地用白布缠了起来,显然因为赶路的关系而没有得到较好的治疗,关节处已经呈现浮肿状态。

    每次她来,总是负伤,若素有点不忍的想着。

    "阿影阿影起来。"她轻轻摇晃床上熟睡的那个人。

    影其实睡得并不深沉,本来想置之不理,脑海里却浮现上次这位举世无双女神医虐待病人的惨状,咬咬牙,她翻身坐起来面对若素。

    "手让我看看罢。"

    影将手交给她,然后发呆着。若素一边解开绷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你一定让雷生气了吧?"说完她抬眼看了看影,停下手边的动作等她回答。

    ""影没回答,只是露出好奇的表情。

    "他一回来就想赶我们夫妇离开这里耶,太没天理了,少说也看在我曾为你治疗的分上"若素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影的思绪飘了老远。

    生气?他也会生气?

    也许他会生气,也确实对她发泄过了吧?可是她却觉得只要她顺从他的意思,那么即使心里不服,雷也不会太计较。所以这些日子下来,雷已没有那么可怕。

    再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认为雷是不会伤害她的,他救了她两次,不是吗?

    虽然他的动机是什么还有待查证。

    "咳咳阿影你真是心不在焉,病人不专心养病可是很难恢复健康的唷!"

    若素的提醒,把影的思绪拉了回来,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只好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回来看她的手。

    "你不耳背嘛?"若素嘻嘻笑道:"碰到你这种人当然要小心点儿。"影低低地自言自语。

    "什么?"

    影不理她,若素摆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又问:"呐,我问你,那天雷怎么认出你是女人的?"

    虽然雷已经告诉他们是因为阿影穿了女装的缘故,不过她却认为从他口中吐出的事实绝对没有她所认为的精彩。雷那天把影带回来后就让她进自己的帐里睡觉,隔天早上他们看到她的时候,影已经又换成日常所穿的宽大衣服了,所以影的女装模样,至今她和疾光还是无缘瞧见,要她不好奇

    这怎么可能嘛!

    “‘夜月’在我身上。”她简短又不容置疑地解释。

    "暧,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他看到你穿的女装有没有什么反应?"若素真痛恨自己快变成三姑六婆的模样。不过,为了好奇心,而且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应该无妨吧?

    "没什么反应。"

    "骗我。"若素不大满意地道。

    "信不信随你。"影才懒得解释,雷看到她的确是没说什么,只是看得久了一"他没做什么吗?"若素一问,说也奇怪,影的脸在三秒内忽然烧红了起来,抓到了吧?若素笑得十分诡异。

    "没有。"她撇开头答道。

    "说谎不好,有碍健康,而且会议关心你的人担心。"若素在她的手上抹上一种葯水,然后经轻地推拿着。

    "我不想告诉你什么。"影很老实地表达她对若素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后,也不管手还没包扎完没有就抽回来,翻身下床向外面走去。

    若素一脸受伤地说:"我只是关心你和雷"

    影挥挥手。"谢谢。"再被她问下去,她的表情大概就会泄漏出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留下若素一个人手还停在半空中发愣,她几时这么没人缘了?

    影边晃边来到操练场敖近,自从受伤来到这里以后,她只有出来过一次,还是晚上,而且当场就被抓回去,所以至今仍无暇一观这军营的全貌。

    远远地,便听到军队操练的喊声,一声声的嘿嘀嘿嘀此起彼落,她循着声音来到操练场,一眼便看到雷正满头大汗在指挥士兵攻击的要诀。

    他很用心地指导属下一招一式,不过对方看起来招架得很吃力的样子,但倒是很虚心求教,如果被掠倒,就马上又爬起来。雷更是一脸专注地喊着,如果他要攻击对方,绝对会先说出他要打的部位,再行突击。即使如此,还是很少有人反应得过来就是了。

    正当影看得入神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的谈话声。

    由于她站在一棵大树下,前方又一个矮丛,那两个士兵显然刚败下阵来,坐在矮丛前聊天,所以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影站的树下树丛茂密,从远方想分辨出她的身影也有点困难,她将注意由雷的身上移回前面两名士兵的谈话之中。

    "咬呀!阿金又摔倒了,实在是很不中用耶!"一名士兵有点扼腕的口气。说道:"你看嘛!只要往这边闪,再这样这样不就可以避过去了吗?"

    "你试试看!亲身上阵跟在旁边看差很多的。"另外一名士兵不以为然地说。

    "对唷!将军虽然每次都让我们,可是还是打不过他。"

    "要是打得过就换你做将军了啦!"另外的那个士兵嘲笑着他的同伴。

    "说得也是。"被嘲笑的那个搔搔头,在将军面前,他们的功夫不过是三脚猫罢了。就在此时他的同伴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看那个草包。将军教他那么多次了,往左边闪嘛!"

    "哈哈小心被阿金听到,不揍你才怪。"另外一个士兵幸灾乐祸地说。

    "不过我还真没看过有一个将军肯对这些菜鸟不厌其烦详尽指导的。"

    "所以呢,呦!你看他的蠢样,哈哈将军真是白费力气了。"

    影顺着那个人指的方向看,果然被雷指导的那个士兵,正因为闪避不及摔了个狗吃屎。

    "哎,我们也好不到哪去,你等着看吧。"那人叹了一口气,颇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慨。

    "啐!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娘儿们一样?!不会多摔几次就会了吧?你要是再这样婆婆妈妈下去,男子气概都没有了。将军又不是会藏私的人,你肯问,他还不教你吗?"

    另外那个长吁短叹的人还没回答,便吃了另外那人一记拐子。"还是你太久没有嗯嗯嘿,思春啦?"

    "去你的。"那人还他一记,损人的士兵马上假装成很病的样子哼了两声,又故意挑衅:"哟,多久没练拳头了,拳头软趴趴的,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下流。"

    "你骂谁下流!你就不想?"听这句话,那个士兵有点火大,本来嘛!天下乌鸦一般黑,还想装什么清高?

    他不以为然地停了一声。"别装了,再装就不像了!"

    "喂!这句不是我说的!"那人赶紧反驳,谁说他不想?他想得口水都快淹死自己了,但是碰上像雷这种不沾女色的上司,害他们只好富贵不能淫了,每月发饷除了摆在口袋空思梦想,也还是强忍口水地继续忍耐下去,其实将军大人也没有阻止他们寻欢作乐过,只是大家就是很不由自主地"不想去"而已。

    "那是谁说的?"看看左右两方,没人啊?他今逃邡朵有问题啊?

    "我说的。"声音从他们两人头上飘来。

    "谁啊?哪个圣人啊?"那个士兵一听到这么挑衅的话,心中很是不爽,他站起来寻找声音的出处,这才发现说话的竟日二个打扮不男不女,个子娇小,眼神盈满不屑的的完了,"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是不是他太久没女人,连这个都认不出来了?

    "你是谁啊?"另外一个士兵有点疑惑,好像没看过这个人。

    "反正不是跟你们同类。"影靠在树干上,弹弹自己的手指,一副目中无人的"你!"那个大呼小叫的士兵很不爽,指着影的鼻子,愤怒地吼道。

    "怎样?吃太饱啊?有时间耍嘴皮子何不花点时间练身体去?"影嗤之以鼻,这就是风刀国的军队素质吗?哈!

    "他他他他妈的,你你前胸贴着后背,老子一拳就打飞你了,识相的话就快闪,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小命。"

    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他挥了挥手。奇怪,在这个人面前,只消被"他"那么一瞪,好像气势马上就矮人半截似的,去他的,谁怕这个不男不女的小表。

    "喔?不敢啊?是不是大久没嗯嗯嘿,不行了啊?"影态度悠闲地反驳回去,对方的脸马上胀成猪肝色。

    "你你你"那个士兵没想到影这么伶牙俐齿,一下子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看看旁边刚被他损,现在站在一边纳凉看好戏的同伴,心中火大,便恶声恶气地吼着:"他妈的,就会站在那里当木头,你就不会说两句教训一下这个没有分寸的小表咱?"

    "唷!他很厉害,我不敢。"小的不敢,为表诚意他还故意后退两步,把战场让给他们两位。

    "笑死人了,打架就打架,还找帮手,果然出世就没带种,难怪"不行"。"

    影撇起一边的嘴角,继续更恶毒地讽刺着。

    那个士兵脑中的血管轰的一声爆掉了,他两眼充血地跨上前去,手一抓就掀起了影的领子。"你你你你说谁不行?老子开荤以来,没有千人斩也有百人斩,你这毛都长不全的小子讲什么大话!"士可杀不可辱,何况这件事还关系到他男性的尊严。

    "百人斩?该不会是不行就恼羞成怒把人斩了吧?"不知道自己的死活已在旦夕,影还是故意装不懂地转弯抹角损着对方。

    "你你你!老子今天不扭断你脖子就跟你姓!"

    "喂喂喂!阿诺!你冷静一点!不要跟他这种小毛头计较啦!"另一名士兵赶紧去扯他同伴的手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看起来不男不女的小表,好像就是将军的朋友。喔!上帝呀!妈妈呀!他怎么可以忘记呢?那天还是他们两个站岗的耶!

    岂料那个叫阿诺的家伙一手就甩开他。"你别管我!我今天跟"他"拚了!"

    啊!完了!本来只是想看好戏的另外一个士兵看到同伴已经失去理智,吓得赶紧讨救兵去了,没想到他才一转身,就撞上雷。

    "怎么回事?"他皱皱眉头,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发现影站在那里和属下你来我住的好像聊得很起劲,他也就装作没看到,没想到讲着讲着影居然被人掐起脖子来了,一看这个情况,他再不过来解围,大概就只好替她收尸。

    "将军来了,你再不放手,就是违抗军令,快放手啦!"他的同伴赶紧乘机大喊!

    说也奇怪,雷的声音一传到那个今日不杀影誓不为人的士兵脑袋里,不知道怎么搞的,手的力道就松了下来。影从他手中蹲了下来,咳了几声便飞也似地钻到雷身后,狐假虎威的在雷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向他比比中指。

    "你你你!"如果说雷的声音唤回了那士兵一点理智,那他现在可是完全的疯了。他不顾一切地就想冲上前去杀了那个小表,他的同伴为了制止他,只好将两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抱着他不让他冲过去。

    雷真有点哭笑不得,他们在干什么?

    "你做了什么?"

    影将两手摊了摊,耸耸肩膀。

    "将将将军,没事啦!"那个同伴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勉力地说着。

    雷开了闭眼睛。"好了,没事就好,还有,以后别再碰影,这可是最后一次警告!"

    雷实在没心情理会他们玩了些什么把戏,这一定是影逞口舌之快所造成的,不过他还是很偏心地维护了她,当然这丫头需要好好的被说一顿就是,那他会执行,容不得外人插手。

    "将军大人"那人的气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这还有天理吗?一句话就等于给了那小表免死金牌,他试图哀求着,声音霎时变得很像丧家犬。""他""他"欺负我们兄弟俩。"

    另外一个人忙着挥手撇清。拜托,想死还要找垫背的,原来袍泽之情就是这种拖人下水的情操吗?

    "唷?我怎么看到你掐她的脖子?"雷缓缓地说。

    "这,这是因为"他"说了那些话"

    "哪些话?"雷挑高眉毛,当军人的什么粗话没听过,居然有办法气得七窍生烟,影的嘴上功夫果然厉害。

    "这这"他说的出口才怪。

    见下属支支吾吾的,雷也懒得再蘑菇下去,他拖着影准备离开。"我看你们是大闲了,下午去找疾光报到,让他派你们去做一些事,"

    哎,这下子公道没讨着,反而还被派到一堆苦差。那人叹口长长的气,抬起头来,看向那小表被带走的方向。

    "好了啦!下次别再那么不识相了,惹到将军罩的人,胳臂总是往内弯的嘛!

    暧,喂!你怎么了?"阿诺怎么又一副青面獠牙的样子?他不解地抬起头望向阿诺看这的地方。

    原来,影将双手围在嘴边,一字一字的用嘴形向他说了一句话。

    "怎样?你跟我姓啊!"

    看到这么可恶的一幕,原本幸灾乐祸的士兵也不禁有点同情起阿诺来了,他把视线移回来,正准备安慰同伴一、两句时,忽然听到砰咚一声!

    对,这位仁兄已经气得不支倒地。

    "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些什么?"雷抓着影来到上次逮到她的湖边,口气中好奇的成分大于生气:"我是哪棵葱?寄人篱下合该吃人嘴软。"影根本不理雷,看到湖边的翠绿草皮与和暖阳光,嗯,是午睡的好地方。

    她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鞋子一脱就倒了下去。

    "你不是那块料。"雷道,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

    "哼,近朱者赤。"影闭上眼睛准备睡大头觉,没注意已经拂到虎须。

    "你解释清楚。"雷抓起她,像拾小鸡一样,面有不悦之色。

    "还用说吗?原来将军大人不同凡骨,专门拣骂?"再笨的人也听得出来,影在讽刺雷的军队散漫又不严谨,她的言行完全是被感染的。

    "显然你很怀念永难追回的贵族生活嘛!"雷反讽道。

    影的随孔条地一黯。"总比不求上进,自甘堕落的人好。"

    "只可惜你现在身不由己,最好懂得什么叫识时务。"

    "如果你还想领赏的话,记得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影故意地说,谁叫他挑起她的伤口,她不甘心。报仇之事她一日不敢或忘,只是为了父亲才迟迟没有行动,不过随着时日越久,她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否则为何他们的军队到现在仍留在"隆冬之森"的出口呢?

    "有趣,这回你赢了。"雷差点没忘了,这才真正领教到她嘴巴有多厉害,他突然笑了出来,不想再跟她抬杠。

    影有点讶异,还以为他会恨生气的呐她抬起头,好奇地望着雷,这男人真奇怪。

    "你出来走定是很好的,不过别乱来,我不可能三番两次帮你说话。"他还是很好奇她说了什么可以把一个弟兄刺激到精神崩溃,看来待会儿得去问个清楚,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是知道影的把戏后,至少以后她再说什么不会那么惊讶。

    "那你就不要说啊。"影从鼻孔里喷着气,她可没求他,别一副施恩的嘴脸。

    "好吧,换个方式也许你会接受,如果你想安全回家,不妨识相点,不然就算没人动得了你,我还是会揍人的。"他还故意将拳头在影面前晃了晃,以示威胁。

    "好个骑士。"影哈哈一声,颇不屑它的恐吓。

    "人必自重后人重之,你做不到这点就乖乖闭嘴别惹麻烦。"

    影又何尝听不出来雷骂她不够淑女,狗屁,她在心底补上一句。

    雷说完便站了起来,他没有时间陪她在这里耗,再过两天就要拔营,目前必须做很多准备工作才行。

    "晚饭之前让我看到你。"他转身便走,影本来双手绕在颈后当忱头闭着眼时假寐,对他视而不见,直到雷走了,她的眼睛还是没有张开,很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无聊,看门狗。"

    这时候,从她的头顶却莫名其妙的传出来一句话:"背后说人长短是很没礼貌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子正低头,极有兴味地看着她。

    "吠,又一只。"她跳了起来,回身便走。

    疾光忍住笑,这个小孩子有意思,对他那头引人注目的银发没有半点惊讶的表示。"你大概没看过我吧?我是疾光,也是军师。"他不死心地跟在影的身后,有点多余地说着。本来嘛,通常一个人对他越感兴趣的时候,他是怎样也提不起劲来回答对方的疑问,反倒对他视若无睹的人,他就越想让对方注意他。

    影甩不掉他,不禁有点恼怒,怎么回事,这边的人统统吃饱没事干,不找她的麻烦不行吗?她眠眠嘴巴,也不想多说些什么让疾光追问。烦死了,她对风刀国的军队素质又扣了十分。

    既然没办法逃开,她干脆又躺了下来,不能逃避就只有正视,不能躲开永无止境地喋喋不休,那么她睡觉自粕以了吧?

    "大白天睡觉有碍身体健康哟!"疾光偏不让他如愿,一只手抓住影的手臂不让他坐下去,影被提在半空中,脑袋一片空白,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无聊?

    "你是大夫啊!"影忿忿地抽回手揉着,这男的看似温文儒雅,手劲却大得吓死人。

    "非也,但我有一位举世无双的神医老婆。"他得意洋洋地宣布,结果遭到一个白眼。

    "我早该知道,这种笑死人不偿命的恶心话只有你们这一家人才说得出来。"

    疾光反而哈哈大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影跟着呵呵假笑一声,恶意地说:"我看"不是垃圾不成堆吧"!"

    疾光愣了一下,随即爆笑得更大声。"你的舌头果然是天下一绝呀!有趣呀有趣,看来以后我们不会无聊了。"

    "我可受不了。"

    疾光装作没听到她的抱怨,他决定回归正题。"好吧,你不喜欢废话,咱们就谈正事,你当初怎会流落到西域国成为阶下囚呢?"这才是他的目的,但是找她聊天好像比戳她的伤口好玩多了。

    "我有必要向你说吗?"又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当然,你可以不说,只是我觉得奇怪而已,麓清事寅可以帮助我们看清楚现况。"

    "既然当参谋,应该很聪明吧?"

    "好说。"疾光一笑。

    "那你怎么不用你的脑子想?"

    "唷,想是有想,现在只是来求证而已。"

    "军师大人,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名小小的战俘,生命有如蝼蚁般的卑微。蒙军师大人的老婆救小的一命,小的铭感五内,若能平安回家,定天天焚香祷告,祝军师大人和军师夫人长命百岁,寿与天齐,现在是否能做小的回去睡个小觉?"影神色一转,露出十分卑微的模样,两只很有说服力的眼睛转呀转的,好像眼泪就快掉下来。

    "哇塞!世界奇观。"疾光拍着手掌。也罢,她不想说就不要说吧,能问出答案的人或许只有一个,他又何必自找麻烦,不如先看场好戏,对影这种说变就变的把戏,他爱看得很。

    影见疾光不准备追究,便拔脚就想溜,不过疾光长手一伸,下一秒她的领子又被吊在疾光手上,当然不只是领子,还有包在里头的脖子。

    "慢着。"疾光叫道。

    影唉了一声,很不耐烦叉有点气恼地吼道:"军师大人出尔反尔,真让小人体会了风刀国的泱泱大度。"

    "嘿!我可还没答应你让你回去睡觉,所说什么都没关系。"这回占到口头上风,疾光不免有点得意,便道:"放心,这回纯为我老婆出口恶气"

    影瞪他一眼,出一口恶气?没搞错吧?是谁的手臂被她整治得差点烂掉啊?

    疾光接到她不以为然的目光,轻轻咳了一下,改口道:"喔不是,是与你沟通沟通,你怎么老是对我老婆不理不睬的啊?"

    "没什么好谈的。"她没好气地回答。

    影不是没注意到若素的存在.而是她太关心她了,反而让她觉得又累又烦。

    "若素一向没有心机又善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疾光只要一提到若素,整个人的口气都不一样,又是怜惜又是盈满爱意的。"当然偶尔是过于关心别人了一点,不过出发点都是好的。"

    其实讲难听一点就是有点鸡婆啦,不过那可是他的爱妻,他怎么会把这种不好听,感觉很"顾人怨"的形容词套在美丽的、温柔的、医术高超的若素身上呢?大天地不仁了。

    "嗯"影闷哼了一声,她不是故意给若素难堪,只是不想要那种温情而已,从前不知忧愁的时候,她也许很自然的就会接受若素的好,但是现在她失去了家、母亲和姐姐,甚至连仇都报不了。对她来说,一看到若素那种没有缺点,善良又幸福的模样就感到痛苦不堪,艾儿也是这般善良又肯为人着想,为什么偏遇上那个混世魔王?断送了青春也葬送了自己。

    也许也许假以时日,给她一点时间,她能接受若素的友情,但绝对不是现在。要她听了疾光的话就痛定思痛的跑去向若素示好,她做不到,也拉不下脸。换句话说,就是怕没面子就对了。

    "你这句"嗯",我姑且当作你是答应喽!"疾光揣测着。

    "军师大人好厉害,小的腹内有几只蛔虫都知道。"哎,她没力再辩解或者是损人啦,能不能让她回去睡觉!

    她一天从禾讲过这么多话,一番车轮战下来已经疲倦欲死了。

    "喂!你别就这样睡着了啊!"疾光吓了一跳,对领子还被他抓在手上,头和双手却已经无力下垂的影大喊。

    啼笑皆非地看着疾光把睡着的影拖进了帐中,雷手一伸,将影抱了过来,放在床上去才走到桌边坐下。

    "怎么了?"

    "我看是今天被太多人炮轰吧。"疾光笑笑,其实他并不是那个时候才去找影的,而是在她一出帐就想跟她聊一聊了,结果尾随她的结果就是看到一场好戏。

    他叙述给雷听,雷看了影一眼。"她真是皮痒了。"难怪他下午去询问那两名部下的时候,他们都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口,但是脸上又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不过这可很忠实的反映出你的属下跟了你这个主子有多可怜。"疾光打着哈哈!

    "我可不想若素变成寡妇。"雷淡淡地说着。

    "唷!我会为她好好保重自己的。"阿影故装糊涂地说完,便借口要去找若素出帐。

    雷看着疾光离开,便坐到影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沉沉入睡的样子。

    他守护得了她吗?这个脆弱又坚韧的孩子。"起床,要吃饭了。"雷温柔地叫影坐起身,揉揉眼睛,盯着雷看了半晌,忽然提出了一个埋在她心中很久的疑问:"你为什么有'夜月'?"

    雷愣了一下,没忍到影突然问了这个问题,他有点窒碍,不过没说什成。

    "吃饭吧。"他押着她走到桌前坐下,上面摆了一些面包和肉类,另外还有一瓶酒。

    "你为什么会有"夜月"?"影还是不死心,两把旷世难逢的绝世利剑,一把是云迦神器之首,为何另一把会落在风刀国的将军手上?她有时会在发呆或休息的时候想起这个问题,但仍没有结果。怎么说那也该是皇室的东西"你毋需知道,除非"除非想知道的那人与他有着极亲密友好的关系,当然,疾光他们一开始就了解这件事的始末,所以不包括在里面。

    "唔"影正从嘴巴塞进一块面包,对雷突然靠近的脸孔吓了一跳,差点没噎到,她吞下去后通:"算我没问。"

    雷并没有退开,反而抓住影的手,更靠近她,状似无聊又带着邪笑地问:"你不是想知道吗?怎么又打退堂鼓了?"

    "如果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那我不干。"影抓着鸡腿的手被雷学得高高的,她很饿了,能不能让她先吃饭啊?

    看到她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他的身上,雷不禁有点气恼,他总是经易地想起影,但影的心中除了报仇外就是吃饭睡觉。

    "我可不认为我们除了这些之外就没什么可以谈的。"他盯着她瞧,抛开"夜月",难道她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吗?

    "我认为我们除了这些之外也的确没什么好淡的了。"影的视线还是落在那只鸡腿上。

    雷干脆自它的手中抢下那只鸡腿。

    影看到鸡腿飞了,脸马上一绿,便站起来往外走,雷见状上前接住她的肩膀把她钉在原地。"去哪?"口气有点凶恶地道。

    "将军大人不给饭吃,小的当然要另谋出路。"

    "少耍嘴皮子。"他可不吃那一套。

    "不叫将军大人要叫什么!"

    "叫"雷一时语塞。

    "唷!叫雷?"影慢慢地说出来,然后撇起嘴角。"这不就表示我们站在同等的地位了吗?那雷你能不能别管我去哪里?"

    这样地趁势要挟,雷却好像没听到似地说:"再叫一次。"雷看着影的唇畔一开一合,没预警地将她围在自己的怀中,口气中充满疑惑。

    "什?"影愣了愣。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雷低下头热切地看着影。

    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脸不禁红了起来,这个拥抱,好像一直都很熟悉呢!当她陷入昏迷时,在西域国被他逮到时。

    她一向冷淡又不喜与人接触,为什么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接受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拿他和林恩比较,可是心中又马上很不屑的认为雷比那个人渣至少好了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或许就是让他觉得不一样的地方吗?

    "雷。"影低低地、肯定地换了一次。

    雷笑了,不过影没看到,她正低头思考如何脱离这种奇怪的气氛。

    "对,我是雷,雷.颂祯,你是影。"他在它的耳边轻轻说道。"影,只有我能叫你影,记住,不许让疾光和若素这么叫你,连你的父亲也别这么叫你,知道吗?"

    "那要叫什么?"影有点困惑,叫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我怎么知道?"说完后他便一口合住影的耳垂,影不敢呼吸,整张脸胀得通红。

    "如果你违背了这项约定,我会像这样"他突然狠狠地咬了一下,影痛得低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怕痛就乖乖听话。"雷在她耳旁喷气,影觉得全身都麻痒起来了,她轻轻地摇摇头,甩掉那种让她脸红的思绪,抬起脸来忽然说:"你的眼睛好奇怪?"雷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影便踞起脚尖。"我可不可以看看?"

    她将双手伸出,捧住雷的脸颊细细的瞧着,雷的眼瞳,好像里面藏有很多的秘密,甚而有一点不为人知,淡淡的哀伤。

    换雷愣住了,她懂她懂它的心里在想什么吗?

    放在颊上的两只小手,冰冰凉凉的,他不禁松开圈在影腰上的双手,将自己的手覆上她的,空气和时间好像都凝结了。

    正在两人忘情地互相凝视对方的时候,此时,影的嘴角忽然地撇起一抹大家都很熟悉的恶意微笑,在雷理解之前,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抽出来,往帐外冲去,还伴着一声长长的笑声。

    .雷还来不及抓住她,就发现脸上怎么黏黏油油的,当他眼光扫到地上那只鸡腿的时候,便一切都真相大白。搞了半天她还是在记恨他抢走她的晚餐,所以用刚刚吃东西的双手抹了他一脸,报一箭之仇。

    "影!你这个混蛋!"

    一声飨彻妄宵的暴吼自雷的帐中传出,躲在疾光和若素帐里搜括者她们晚餐的影不禁抖了一下,不过为了不当饿死鬼,她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秋风扫落叶。

    "雷"若素对冲进来的人感到有点惊讶。"刚刚你怎么了?"若素问道。

    雷无视于若素的疑问,直直地走向影坐的地方,拳头绷得紧紧地道:"你,吃饱了吗?"

    疾光差点跌倒。"你在说什么啊?"

    影抬头看他,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若素为打圆场,赶紧来到雷的身边。"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吧。"

    疾光突然拉走了若素,比了一个不用管他们的手势,便和老婆坐在一旁喝酒聊天,若素还是不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俩。

    影吃饱了,站起来拍拍双手。"将军大人,小的无礼斗胆,冒犯了大人军威,请大人看在小的不过日竺介战俘,生"

    "生命有如镂蚁般的卑微!"疾光哈哈大笑,替她接了下去,影点点头,正准备再演讲下去的时候,雷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影拖了就走。"闭嘴!"

    他走出去时拿了个面包迅捷无比地塞在疾光嘴巴里,疾光一时咽不下去,面包卡在喉咙里,若素赶紧拍拍他的背,让他把面包吐出来。疾光抹抹嘴,擦去口水,还故意十分大声地问若素。"奇怪唷!当初死求活求拜托雷让阿影睡他那里都不答应这,最近怎么改头换面当好人,居然还有门禁?"

    "你呀少说两句!我还想在这里住下去呢!"若素拍他一下,轻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