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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的,陈盈君是命带桃花,以致身边总是异性不断。
恋爱分成许多种,有人轰轰烈烈、有人细水长流。
基本上,她想她属于前一类。
有人打一出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便已守在身旁,一生就爱这么一次;反之,有人终其一生寻寻觅觅,最终仍免不了孤独老死的命运。
她向往前者,但她想命运给了她后者。
只是有一点令她颇为自豪的是,她坚持一次只爱一个人不,实际上也不能说是爱。因为每一次恋爱,受惠的只有身体与不同的男人,用不同的姿势和技巧,玩不同的性爱游戏;而她的心尽依然空虚、寂寞。
她一再玩恋爱游戏,始于新鲜、终于认真。
她从不觉得这样的感情态度有什么不对,尽管周遭的人不断自以为是地批判她;但她全然不为所动,依然故我。毕竟,生活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周遭的人说什么,干她何事?
可是最近是怎么着?她竟学起人家感觉愈来愈寂寞哩!
不管是从哪里得到手的男人,味道都不对。她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享受不同男人藉由不同的身体与技巧,带给她不同的快乐
莫非她得了性冷感?!
不会吧!当她想要的时候,仍是那么地热血澎湃、身体发烫呢,问题该是出在对方身上才是!
怎么办呢?她空虚得快要死掉了
发呆了一整堂课,教授一走,突然有股旋风扑到她跟前,劈头便骂:
“你这个女人怎么会可恶到这种地步呢?”
她的思绪还没绕到出路,只一脸茫然地瞅着眼前忿忿不平的女孩。
“你还在装什么傻?!装什么无辜?!”陈盈君的表情教女孩怒火愈炽。
秦依人在后面见到这情形,立即前来帮陈盈君解围。
“这位同学,请别像个泼妇莫名其妙地骂人;倘若你说明来意,或许大家还能坐下好好谈谈。”
“泼妇至少比淫妇干净!”
“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些。”秦依人倒抽口气。
女孩不理会秦依人,狠狠瞪着陈盈君;假若眼睛能杀人,陈盈君可能早在她锐利的眼光下千疮百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卓学长?!如果你不爱他,你当初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杨美娟字字控诉。
她那么心爱珍惜的男人,居然被眼前这女人像布偶一样玩腻便丢,怎不令人生气?她太过分了!
一听是感情事件,秦依人便噤口不语。
陈盈君这种把爱情当游戏的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类前女友找上门理论的场面她看得尤其多;只是陈盈君从不当回事,几年来依然故我。
她也劝过,但陈盈君听不进耳里,总嫌她唠叨;久而久之,反倒变成她见怪不怪了。
其实,她觉得感情之间没什么对错;如果有,也是在个人。如果爱情可以被套上逻辑,就不叫爱了。
“我有抢走卓峰吗?抛弃你、选择我是他自己的意志,我可没耍什么手段逼迫他。”陈盈君唇边漾着嘲弄的笑意。
“你”杨美娟被戳中痛处,急怒攻心,一口气险些就提不上来。
“假如你没什么事,请离开,我觉得挺碍眼的。”陈盈君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等等”杨美娟低喊。“陈盈君,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请求?你对我用这个字眼?”陈盈君怔了怔。
“是的。我求你回到卓学长身边吧。”杨美娟此时的气势已矮了一截。
陈盈君挑挑眉,并没打算答话。
“自从你与学长分手之后,他便自暴自弃得令人心疼,整日藉酒浇愁;课也不来上了,整个人变得好颓丧,几乎不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卓峰。”
听着她叙述,陈盈君脸上的表情并没产生任何变化,仍是一副不为所动。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他变怎么样干我屁事?”
“你不觉得你应该为此付点责任吗?”杨美娟对她的翻脸无情简直不敢置信。
“呵!为什么?要死要活是他家的事。”
“你”“如果你心疼他,欢迎吃回头草。反正他现在还单身嘛!不过我怀疑像他那种男人到底值不值得。”
“你”真是个没心没肝的冷血动物,害一个男人如此伤心,竟还说得出这种风凉话。
“可以走人了吧?”陈盈君不耐烦。
“拜托请你去看看他;即使一眼也好,只要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杨美娟仍低声恳求。她多么希望自己对卓峰有那么点影响力,偏偏她没有;而卓峰想见的、需要的,都不是她。
她的立场是可悲的。但因为爱他,纵使他变了心,她仍不忍见他如此痛苦;所以她抛下自尊,前来恳求她的情敌。陈盈君不由得轻叹。
“傻女人,他压根儿不将你放在心上,你何苦这样为他低声下气,为他付出?”
“因为我爱他,只要他好、只要他高兴,要我做什么都行。”
“那么你自己去安慰他呀,现在的他正脆弱,说不定会再次发现你的好。”
“没用的,他要的不是我。”
“这可不一定,我跟他提出分手时,他曾想到你呀,而且还跟你说了同样的话。”
“什么话?”杨美娟的眸中顿时燃起一线希望。
“既然我不爱他,为什么要将他从你身边抢走。”
“他真这么说?”杨美娟窃喜。
“是呀!可见你在他心中并非全无地位。我跟他玩了一个月,你跟他却是谈了五年的感情,怎么比还是你分量重些嘛。”
奇怪,她干嘛安慰起她?打发她走不就得了,真是浪费口水哩!
“可是我去看了他几次,他都不理我呀。”
杨美娟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看她的眼神不再充满敌意,而当她是救世主般,企盼得到救赎地瞅着她。
“再多试几回嘛!他刚被抛弃,情绪一定是比较低落喽。”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多试几次的。”
杨美娟执起她的手,不计前嫌地对她展露了善意友好的微笑。
“别这样对我笑,你忘了害卓峰变成这样的人是我?”陈盈君语带嘲讽。
“我知道你其实心地不坏,是好人。”
陈盈君终于忍不住噗哧大笑。
这样典型的传统女人,不是差不多要绝种了吗?她该列入保育动物之列的。
但卓峰有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还是变心了呢?
莫非男人真是贱骨头,喜欢从女人身上求新求变,往往得受了教训才能学乖?
罢了罢了!谁管他们要怎么样?又不干她的事,她的脑袋不适合思考太深奥的问题。
“走吧走吧!去挽回你爱人的心吧。”陈盈君再次挥挥手赶她。
这回,杨美娟完全心悦诚服,离开前还不忘再次道谢。
陈盈君绝倒,失笑地跌进秦依人怀里。
陈盈君理直气壮地将司徒白魏赔给她的十万元纳入荷包里,而且也没因此辞去酒店的工作。
反正呢,他又不是她的谁,十万元本就是他该赔给她的,凭什么她要听他的命令说不做就不做!陪陪酒、调调笑便能月入数十万,怎么说她也不能轻易放弃这么好康的头路。
可是天晓得司徒白魏那家伙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知道她没将酒店的工作辞掉后,竟发神经地天天坐她的台,而且还不准她转台,简直霸道得没道理!
他连续三个晚上指名要她坐台,两人什么都没做,只是面对面地干瞪眼,就这么耗到她下班为止。
不过,她会陪他耗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给的小费多;她这人的至理名言就是绝对不要跟钱过不去。
到了第四天,她以为他该玩腻了,不会再出现了;不料他依然准时出现在她面前。
陈盈君不想理他,但司徒家可是名号响当当,店里没人敢不买他的帐;纵使她坚持拒绝,但最后还是教店经理给押到他面前。
陈盈君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今天喝什么?”
“照旧。”
“这位先生,非常不好意思。全世界没‘照旧’这种酒。”陈盈君存心气他。
但他全然不为所动。
“那就来瓶xo。”
“先生,xo有许多厂牌,请问你要哪家的呢?”
“轩尼诗。”
“那么请问你要几个杯子?”
“我们就两个人,当然是两个杯子。”他合作地有问必答,对她的刁难丝毫不以为忤。
“那么你要高脚杯、鸡尾酒杯?水杯、红酒杯、还是烈酒杯?”
“胖胖杯。”他故意挑了其中没有的。
“很抱歉,我们店里没有胖胖杯。”
“那就高脚杯吧!”没因此把她给逗笑,司徒白魏感到有点失望。
他不明白今天她为什么对自己摆出一副被倒了几百万的晚娘脸孔;但显然,她心情铁定坏透了。
“另外要不要点些小菜?”她继续问。
“我不饿,你呢?”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点?”陈盈君眼角一挑。
“我猜你晚餐一定忘了吃,所以点些东西先填填肚子,要喝酒的话也才不会伤胃且不容易醉。”
他怎么知道她没吃?她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关怀差点就招架不住。
“如果我将厨房里的东西全点了呢?”
“如果你真的全都想吃的话。”他微笑着说。
陈盈君愣了愣,感到早先的怒火一点一滴在消失
“我不饿!”她逞强地回了一句,然后跑去拿酒。
她故意拿个酒拿了二十分钟,但回到座位时,发现他很有耐心地等着;霎时,她有些自责那些无聊的恶意刁难。
快步坐进位子,她斟好了酒,很快地就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嘿!喝这么猛做什么?”他扬手制止她。
“奇了!你来酒店不就是要饮酒作乐的吗?”她将空酒杯倒过来,扯了个讥讽的笑。
“你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
“我才要问你为什么!”陈盈君嘟嚷。
“什么为什么?”
“你莫名其妙!你每晚都来坐我的台干嘛!自以为是地想拯救我吗?哼!收起你那莫名的英雄意识吧!”她嗤之以鼻。
“你觉得自己需要被人家拯救吗?”他冷静地反问她。
“当然不需要!”
“那不就是了。我喜欢找你喝喝小酒,顺便捧捧你的场,如此而已,你无须多想。”他轻描淡写。
“那也用不着买我全部的时间啊!又不是上班打卡,还天天准时报到咧!你是嫌家里钱多是不是?!”陈盈君轻啐。
“呵呵,你舍不得赚我的钱呀?”他促狭说道。
“才怪!能将你榨得精光,我是求之不得!”陈盈君反唇道。
“想榨光我的钱?呵呵,贪心的女人。你或许得花一辈子的时间才有可能喔。”
他似乎话中有话,但陈盈君听不出来。
“我没那么傻,才三天我就快疯了,还陪你玩一辈子咧!哼!我又不是神经病!”
“陪我喝酒让你那么委屈喔?”他佯装心受到了伤害。
“没错!所以你快走吧!”陈盈君赶小狈似地嘘他,没被他装出来的表情给骗了。
“那怎成?我是来喝酒的。没喝个够,不走!”司徒白魏又将酒杯斟满。
“喂!你今天心情不好呀?”没见他耍过赖,仔细一瞧,才发现他锁着眉头。
“谁说?”嗯,他好像前一分钟才问过她这话。
“没人说,只是我觉得今天的你不太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对于平日的我你又了解多少?”
“虽然你的态度还是那么傲慢且自以为是,但你今天话挺多的,也好像挺温柔的。”
“傲慢?自以为是?这是你给我的评语?”司徒白魏有些失笑。
“难道不是吗?想我们认识以来,你总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狂得二五八万的模样,真讨人厌!”她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气,嫌恶地撇撇嘴。
“呵!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这么惹人厌。”
“知道就好!”陈盈君睨他一眼。“对了!上次那份合约签成了吗?”
司徒白魏瞟瞟她。
“在意啊?你不是希望我最好谈不拢?”
“我可是我那天的恶作剧并没造成什么不可挽救的错误,不是吗?陈经理说了,合约书隔天再签。”陈盈君愈说愈小声。
“我没去。”
“什么?!为什么?”他存心让她自责吗?
“没为什么。只是突然不想跟他们签约了,我不太喜欢到这种地方谈生意,所以希望下不为例。”
“如果真这么不喜欢,那你现在在这儿干嘛?!”陈盈君又板起脸来。
他这人简直言行不一嘛!嘴里这样鄙视她的工作场所,人却仍天天出现在这,矛盾!
“我是来喝酒的嘛!你要我说几次?”他咧着嘴,笑吟吟。
这个男人贼死了!苞他废话一堆,却还是不能洞悉他真正的心思。
算了!她管他心思做啥?既然他来喝酒,那么她收了钱自然得奉陪到底。
“就喝酒,来!我敬你。”陈盈君与他的酒杯轻碰。
司徒白魏也举杯就口,唇边泛着淡淡笑意。
“虽然你还是一样那么尖牙利嘴,但我今天才发现,跟你聊天其实挺有趣的。”
“呵呵,咱们这叫聊天?抬杠、斗嘴还差不多!”陈盈君假笑地纠正他。
“何妨?开心就好。”
“也对。”
两人头一次意见一致,不禁相视而笑。比起前几天的沉闷,今天的气氛可显得轻松多了。
只是,他们俩都没察觉这些微的转变代表什么,仅放肆地跟着感觉走
“嗯”太放纵的结果,就是天旋地转、胃酸阵阵、丑态百出。
陈盈君虽然在酒店里陪酒陪笑,但由于她对男人的拿捏很有一套,即使滴酒不沾,也能将男人按捺得服服贴贴;所以,今夜大概是她从业以来,醉得最狠的一次。
只见她一副快虚脱的模样,惨惨地挂在司徒白魏身上。
司徒白魏虽然也喝了不少,但他的酒量是经过训练的,没那么快阵亡;他扶着陈盈君,临时不知带她上哪好;偏偏她胃里的东西又拼命地呼之欲出,让他伤透脑筋。
“回家我我要回家”整个瘫在他怀里的陈盈君喃喃。
“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
“我知道。”
“是你家你当然知道,但是我不知道。”
“车钥匙给我。”陈盈君向他伸出手,但完全掌握不到正确焦距。
“什么?!醉成这样你还想开车?不想活了你?!”司徒白魏低吼。“哎呀!地震”她身子晃了一下。
“哪来的地震?”司徒白魏轻叹。
都怪他!没事干嘛找她拼酒?但如果不是今天,他还不知她酒量这么逊哩!
“你说话别那么大声可不可以啊?我耳鸣了”陈盈君噘嘴抗议。
“好,不大声。”他压低音量,发现她也有俏皮的一面;比起平常老像团火般的气冲冲,可人多了。
“我看还是送你去饭店住一宿好了。”
过了一会儿,见他的提议没获得回应,他低头端详怀里的她,才发现她已呼呼大睡。
天使般的沉静睡脸真有那么点不,真是很迷人啊!就不知这样美丽的脸庞为什么会有副火爆脾气。这个上帝造人总爱留那么一笔,着实讨厌!
假如真把她一人丢在饭店里,他又有些不放心哎!麻烦。
还是带回家好了,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酒后不开车。他今天决定做个奉公守法的好国民,于是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
抵达家门,司徒白魏一见客厅灯火通明,立即改变了主意,叫司机开往最近的一间饭店。
大伙都在,这时带个酒醉的女孩进去,百分百不妥;他可不想隔天让他们轮番上阵,一个个满怀兴味的逼问他。
对于她,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这么多管闲事,只是不能放任学妹自甘堕落吧。他这么说服着自己。
他一路抱着陈盈君到房间;在外人眼里,十足像是恩爱到了极点的情侣。
将她安置在床上后,他坐在床沿喘息。这女的看来x纤合度,但没想到还挺有重量的哩!
凝视着她,发觉到她睡得好安稳,睡容好天真,完全不理会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嘴角隐约上扬,仿佛正做着幸福的美梦
他被她的神情所吸引,身体不自觉移向她。
“嗯”陈盈君呓语,翻动身躯,樱唇微启。
他心一悸,视线在她脸上每一寸肌肤徘徊;良久,他情不自禁地低头覆上她的唇。
“唔嗯”陈盈君本能地回应,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她的呻吟刺激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既毕,她睁开迷蒙的眼,露出一抹诱人的甜美笑靥,略带沙哑地喃喃:
“你好香”
香?第一次有人用这个字形容他;对一个男人而言,这是赞美还是污辱?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我头一次遇见你,我就好喜欢好喜欢你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像绝无仅有的男人味”
男人味?
他不禁莞尔,不知该当她是酒后吐真言,或者是她醉糊涂了。
忽地,她一个翻转,将他反压在身下,用柔软的身躯覆在他结实的身上,一改被动地低头吻他
这样的措手不及令他无法多作思考,只是本能地想将主导权夺回。
于是,两人在雪白的床铺上翻来覆去,弄乱了被褥、迷乱了情意,就像干柴一旦碰上了烈火,必定燃起绚烂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