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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放下手中的汤碗，她到底喜欢杜蘅什么呢？
临危救难？雪中送炭？
还是在求学时被撩动的那颗心？
那个在阳光在举着民主大旗，在街上游行演讲的少年？还是如今一身肃杀冰冷决断却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军阀？
这可真是把她给难住了。
“喜欢还哪说得上缘由...”
白芷按捺下心中的小心思，她只是觉得和杜蘅呆在一起很安心。
他能保护她，能给她一种家的感觉。想到郊外山间的那座小院子，那就是她憧憬的家啊。
凌霄压下眸子里的怒火，眼前这个被男人欺骗的女孩儿怎么这么傻？
不过她说的也对，如果喜欢一个人能说出理由，也不叫喜欢了。
就像他，为啥偏偏对这个小妖女魔怔了。
“如果他不是表面的那个样子，用尽手段欺骗你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还喜欢他吗？”
凌霄此言一出，白芷的眉毛就拧成八字了。这种话岂能随便说出来，赤裸裸的诬陷！
凌霄冷哼一声，直言问到文娘去哪了？
白芷惊讶于凌霄如何得知文娘，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根据杜蘅的说法，文娘已经回老家了。她家在南方的一个小山村，路途遥远又不方便，家中琐事繁多所以早早起程。
“呵...南方小山村？”
白芷点点头，那个地址她是熟记于心的，似乎到这里得走上大半个月的路程。
凌霄没说话，继续在位置上坐着。白芷饭也吃过了，和凌霄说说话觉得心里也痛快些。只是有些事儿，她必须要及早给个了断了。
“凌霄，我可能要嫁人了！”
白芷嗫嚅着，手中的那根筷子蘸着面汤在桌子上划着字。那个字，正是杜字。
凌霄冷哼，心心念念那个姓杜的军阀，不会是对方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吧。
看凌霄冰冷的眼神，白芷有些心虚。
可这人生大事二，她真的没人商量了。看在她们结实十几年的也算是唯一的朋友的份上，她还是忍不住的和凌霄继续讲着。
“可就是...”她纠结着，凌霄直接帮她把话说了出来。
“就是他有妻有子，还背叛了某些誓言...”
白芷见他也知道这回事儿，瘪着嘴不说话了。
“白芷，你真的了解杜蘅吗？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敢嫁！”
就算要嫁，也得嫁给个知根知底的不是？比如他们这种认识十几年的...朋友。还有她那尸骨未寒的祖父，凌霄不忍说出口。
白芷不知道凌霄的脾气为何这般大，她在桌子底下踹了凌霄一脚，本来是要从他这里讨祝福的，怎么尽说些刻薄的话。
更刻薄的还在后面，凌霄大骂杜蘅他就是一个骗子，也就是她这样笨的才会上当。
“你就坐在这里看着，看被杜司令送走的文娘到底去哪了！”
太阳升的越来越高，小巷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白芷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老板，给我来碗面！”
老板一边收钱一边打趣着，“何婆子你这真是发了财了，先是娶媳妇儿，这又能到我这里吃面了！怎么着，你儿子之前欠的面钱是不是也一并付了？”
白芷没回头，听那老婆子继续说道：“哎呀，这日子还不是省出来细出来的。欠的钱先欠着，等我抱了孙子一准儿都还你！”
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这几个小钱也不在意。
听着他们在那熟悉的唠着家常话，白芷的背挺得僵直。
那婆子不正是文娘的声音？
她不敢回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文娘不是和祖父说的一样，在南方？
凌霄一直不说话，他就静静的看着白芷。本来打算把白芷直接拉到何婆子家里的，可又怕白芷说他故意的。
要知道，杜蘅在白芷心里可能是不可撼动的地位。就算是事实，白芷也有可能会自己骗自己，还不如现在直接的冲击。
等何婆子吃过饭，颤巍巍往回走的时候，在另一侧的白芷才僵硬的起身。
她看着何婆子离去的背影，那佝偻瘦削的身材、花白的头发，不正是文娘？
“老板，那个人...”
面摊的老板看了何婆子一眼，“何家的老婆子，最近娶了新媳妇儿，高兴着呢！”
白芷不知觉得跟上前去，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姑奶奶和这个何婆子真的是一个人吗？
凌霄付过钱暗爽，他拍了拍老板的手，感谢配合了。老板扬起手中的铜板，高兴的喊了句再来继续迎客。他跟在白芷后面，白芷瘦削的肩膀更显单薄。
巷子里光线不足，白芷走了进去半明半暗。那条阴阳斑驳的路，从此将她的人生又拐了一个弯，让她走到看不到的终点。
站在门前，木门上的喜字在风中摇曳，白芷看着那木门上的门牌，伸出的手想想还是放了下来。
如果这是场骗局，她给如何面对杜蘅？
会不会是手下的人弄错了，急于领功所以骗了杜蘅？
“想敲就敲，要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问！”
凌霄抱着胳膊站在身后，白芷心里窝火的紧。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凌霄，这个道士是不是就见不得自己好？
“砰砰...”白芷扣动了木门，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等那新妇开了门，她看着白芷一脸的惊奇。这时，何婆子也从屋子里拿着簸箕走了出来，看到门前的白芷，簸箕哗啦一下掉在地上。
豆子散落的满地都是...
“芷儿...哦，不是，白小姐！”
这一句白小姐如一记重锤集中了白芷的胸口，果然不是自己的姑奶奶。
“你不是文娘！”
何婆子看着凌霄，转身招手让他们进来再说。
进了门，何婆子跪在菩萨面前忏悔着。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她也答应过凌霄会把真相都告诉白芷。所以当真相说出的那一刻，她心里是轻松的。
白芷一直面带微笑，摇摇晃晃的走出何家。
多大的笑话，她被人当猪一样给骗了。
她没想过用蛊玉验证身份，也没想过再深入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世，她对杜蘅是那么的信赖。
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是何副官让我去做的，那天下午杜司令找到了我，让我不要说太多，容易露馅，我都是照他们说的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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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婆子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白芷就算有心也无法替杜蘅开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