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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经过黑暗的时代发展到了当代的份上,许多成就是要归功于文化的作用和文明的树立。然而,在我们转身面对未来的岁月时,会突然发现,我们的结构支撑出现了问题,在赖以基础的文明中,健康的肌体发生着巨大的疫变,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述的当代病态。
尽管我们知道,是一个民族的文明主导着民族前进的方向,然而,这种发展的势态却让我们不能不回头重新定义,文明是什么?
文明的文化内容和传承精神,以精神的链条和人类的延续,一代代地播洒着进步的种子,它给予人类过许多快乐的东西,许多充实的生活,使人类在无奈的自然条件下,赤裸的双脚能踏有一块坚实的土地。是文明让人类对未来的生活抱负着希望的热情,是文明在人类进步过程中扮演着母亲与情人的角色。
曾几何时,文明是以教父的那样态度,引导着人类走出迷惘无助的洪荒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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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同社会的体制需要在不断中加以转换一样,必须经历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最后达到一个更高的社会形态。文明的形态与时代性的营造,也进入了一种急需变换的轨道。精神文明的建设和内涵质量方面尤其明显,它是文化躯体上常犯的一种通病:每一种传统的文化只有在死去很多年后才能被发现,所有死去的文化早已在怀胎的腹腔内孕育了死亡的必然。
发展到当今社会,我们的文明管理机制出现了问题,这是一个人们不愿意正视和叙述的问题。我们在追求形式的美满中已远远超出了追求内容的完善,因而,我们不能不正视我们文明的机制走上了歧途。仔细分析,文明的滞后、束缚与方式上的抱残守缺都是走向败落的原因。文明的活性内容同道德的底线规范一样,在长期的一成不变的规范之下,本来是促进人类发展的动力,在成为人类可以遵守的一种礼仪后,逐步演化为束缚的阻力。在生活中,是不是每次检查验收时,都是以会议、汇报和堆集的材料来完成所谓的文明建设?而验收人中有又几个真正懂得其中的真味?
当形式重于内容之后,新颖的外表虽然能暂时包裹着腐烂的内容,当阵阵恶臭散发出来时,人们会发现自己一直坚守的内容,原来早已死亡,然后就会把内容一起抛弃。文明使人类这个文明的始作甬者,成功地利用了文明之后,又轻易地抛弃了文明。
细细看看那些被扬弃的文明,不论其方法、手段和目标,无一不在服从某种需要的前提下,以驯顺的形象体现出奴性的气味、僵尸的腥腻和理论的虚伪,统一划一,整体规范,毫无人性的一丝温暖。
当代的文明在生活和精神的上,又表现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现状:文明从形式上去了,却从内容上落了下来;从物质财富上去了,却从精神财富上抵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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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在一定程度上把好人褒奖,把坏人简单或形式化,成为一种学习和抨击的对象,文明的简单化是文明的死病、就是文明发展的癌症和肿瘤,因为,过刚则折。因此,冷眼旁观反动和颠覆文明的过程,是一段让人非常苦恼又极为滑稽的场面:在文明的陶冶下,人类一步步成为了自己的背叛者,成为自己曾经憎恶的对手,当一群被你憎恶的人坐在一起,这可世界可就热闹了。好人和好人在一起,就是人再多,也太无聊了,好人之间没有太多的乐趣,好人就是简单的黑白、对立的善恶和僵硬的好坏,根本无法从善良与罪恶的边缘处里,绕过道德的阻拦,越出正常的轨道,淘出更多的惊世骇俗和惊心动魄。
破坏现有文明的人是一种概念上的坏人。这种坏人是不会把标签贴在脸孔上,遭受世人的遣责和批评教育,更无法让人去辨别良莠和远离。其实,文明所确定出来的坏人,却恰恰又是世界混合的色彩,是人生汇集各种音阶的集市。我常想,世界再大,但有俩个坏人就会足以打破平静呆板的日常生活。坏人成堆的地方自有乐趣,因为有了坏人,才有了异己的活泛力量,才会有了丰富多彩的生活,就有了由白到黑这一过程的色彩斑斓,也只有和坏人在一起,才能让人摆脱文明的束缚、文化遮盖,化蛹为蝶,就像在一群羊里加上一只狼。
从一定意义上讲,人都是自我毁灭的凶手和能手,尤其是以文明杀人越货,更是人类最大的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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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中也常有这样的现象,当更多的人需要快乐的时候,就想去找坏人做朋友,享受坏人带来的乐趣,这是我们父母为此担心提防的事情。因此,大多人对文明是敬而远之,很少近前,更不愿意充当文明陪礼。这种现象就像古代大宅院里的男人们,敬重端庄无瑕的妻子,却喜欢偷鸡摸狗小妾,更离不开放荡不羁的妓女。这是人类对文明发出的最后通牒,也是人类自己开始变化的开始。
因此,当文明不再放开人类的手脚,而让形式成为一种束缚人类梦想和感情的手脚之时,就是文明自身的衰败和颓废的开始。向上是一种痛苦的选择,而向下,却不需要选择,而是滑行着享受着下坠的新鲜和刺激,并在相同感触的人群里找到同伴。而向上的行进却没有这些生活和感官的享受,它必须永远持有一种孤独的心境,一种冲破阻碍奋力向前的孤单。
我们自己也一样,每一个好孩子喜欢独立思考的时候,就成为大人们眼里的“问题孩子”当“问题孩子”们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时,就成为标准的坏孩子,就需要让他们为这些行为所造成的后果去负责、去和承受应该的法律或道义的责任、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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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饱满的种子,容易被鸟儿叼走一样。文明内容的极大丰富,实际上正是文明自身的最大危险。物极则败,势高则低,文明的成熟和丰富必然导致文明的死亡和没落。
在文明与市场经济、与人的利益结合为一体时,文明将不再是原有概念上的文明。当我们在旧有的文明体系里,看到繁琐的规定、重复的条件、削足适履的前提,甚至淡化的感情,的内容时,不能不让我们在所谓的文明阵地前,惨不忍睹地看到崩溃的天才、末路的英雄、绝望的思想、终结的善良和失败的精神。
宗教给过我们极为至诚的真理:贫贱会产生强烈的欲望,丰富却会孕育人生的痛苦;而改变人类命运的知识,却会让你在明理定智的同时,带着你穿透黑暗的漫长,在无助的绝望里感受贫困的富有和富有的贫困。
许多时候,知识让你与同类,甚至是自己的感情之间,不断地隔着一层厚厚的扯不开的真冰寒冷。你可以在隔膜的帘子后面对话,却无法进行深入的接触和相互间肌肤的抚摸。
面对死亡,在这些麦穗一样的倒塌里,却寓意着文明在新的天地里,是否将会收获着人类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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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在半夜时分,会被一种悲惨的声音叫醒。
睁开眼睛巡视四周,许多虚构的思想、红肿的眼角、腐烂的气味和乏味的教育包围着我们的身体,那是一种预示着死亡的征兆呀。
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了一种刺透骨髓的力量,穿过肉体的阻拦,在驱散我的内心的恐惧。对生命的敬畏、对未来的憧憬,如一层浓浓的雾气,持久地不肯散去。
卡夫卡这位天才的作家,用敏锐的嗅觉发现了社会的病态气息,以文字的方式向人类展示了难以逃脱的命运。一个个孤立的人,各自抱着寂寞的心情,那种远离社会、远离人类、远离自己的场景,如同播印中的电影镜头,一一从我们的面前滑过。
我再一次觉得,当个自由的文明人,其实也是全人类希望享受的一种最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