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劫

独木舟325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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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回忆一边忘记]

    我知道我迟早都要为他们写些什么的,迟早的问题而已。那一年的秋天,光天化日,我挚爱的烟火黯然的陨落,尘埃落进了我的眼眸,很烫很炙热。我看不清周围的人和前方的景,仿佛盲了一般。从此之后我都不敢再抬头看天空,只是一路寂寞的走着,流着泪,想尽力冲刷瞳孔上的迷朦。

    一直以为久病会成良医,却忘了医不自治这么浅显的道理。

    伤口从来不曾愈合,只能眼睁睁的看者着它们在无数人的蹂躏之中渐渐溃烂。我在疼,时光在流逝,但是时光却不会疼。我知,我还是爱他的还是爱着他的,否则我不可能像这样一字不差的对所有人叙述我们之间那么多的琐碎。你们看,曾有一个男子,他是这样的爱过我的,他待我是这样的好,他给我一切都是这样的清晰,无论是爱还是伤还是别的什么

    你们再看,还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无关于爱情无关于欲望无关于利益的在我生命中来了又消失,留下来的不过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影象。可是这些影象的分量多么的沉重,我都要背负不起了。

    那么好吧,我把它们都拿出来仔细的端详。然后,一边回忆一边忘记。

    {太平盛世静谧美好]

    现在是太平盛世,身边没有任何的情感纠葛。除了苏苏,她是我最爱的女子,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苏苏昨天抱了只猫回来,黑色的,很瘦很孱弱。苏苏说,曼儿,它和你一样的寂寞。

    我叼着摩尔,冷漠的看者它,它也看着我,黑漆漆的眼睛映着我苍白的脸。我眉目之间竟是有了苍凉之色了。自十五岁之后我不在养任何的宠物,但那一刻我爱上了它。也许就像苏苏说的,我和它一样寂寞。我叫它,杰宝。

    苏苏笑我,你还还想着他呢。

    我没有说话去推开窗,有风吹进来,很冷。现在是什么季节了?恍然间烟蒂烧到了手指,一哆嗦扔了烟头,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

    一切都是浮云,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曾经。我知道,真的是曾经。眼下,是太平盛世,静谧美好。而曾经在暗夜,烟火是那样无声无息的溃败。

    [有些爱我要不起]

    明宣来到这里的那一天,我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衫在给杰宝喂食。它低头吃着它碗里的猫食,我喝着蓝带啤酒。心里暗自在想,若有一天也有一个男子愿意似我对杰宝这般给我温饱的生活,我是否也能像它这样感恩知足?

    其实我心里有答案。是的,是有这样一个人,愿意把他的感情大把大把的给予我,没有底限的包容我的放肆和任性。是真的有过这样一个人,是我自己拒绝了。我不要亏欠,不要跟他有理不清楚的纠结。任何的感情,只有不开始才能不结束。

    他的名字刻在我的心里。枫,已经是万里之外的人了。

    明宣牵着苏苏推开门,我朝他们望去,淡然的笑。原来苏苏口中非他不嫁的男子是这样的。英俊桀骜,眼睛理有不羁的神采。他看着我,一动不动,我知道我们之间将有细节蔓延。

    房中无端多出一个男子,我明显觉得有些不适应。我不喜欢他的眼神,好像能一直看到我的内心去,看到灵魂里去。太久没有被男子这样肆无忌惮的观赏,我以为我已经是一茱逐渐枯萎的植物。释尽了芬芳,再无任何诱人的气息。

    但是,明宣,这样一个野兽般敏锐的男子,他总是带着些许的挑衅在接近我。我无意要胜他,他却有意要赢我。

    苏苏是我们三人之中最欢喜的,她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都在她身边了。她曾经说过,我与明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牵挂。我问她,如果有一天,她要在这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那她要怎么选。

    她幽怨的看着我,良久都无语。最后她说,曼儿,我不知道。就像我和易泽让你选你也不知道怎么选一样。我只盼那一日永不要来。

    于是不再追问,真的是无法选择的。若真要我在她与易泽之间做出什么选择,必定也是百般艰难。易泽,易泽是我中的毒,没有解药。一辈子都没有解药。

    苏苏在厨房里做饭,我和明宣在客厅看电视。我抱着一张棉被,依然觉得寒冷。可明宣只穿着一件棉布衬衫。

    没有理由怀疑他的知觉,一定是我的问题。我心里惶恐,空虚,没有安全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对生活没有期待,自然也没有要求。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清晰的感觉到我冷。真的冷。我把棉被裹在身上,我在棉被理发抖。明宣伸手把我的手指我握在他的手心里,有暖流淌过来。他伸出另一支手盖在我的眼睛上,在我耳边说,曼儿,我爱你。

    然后他吻我,温润的舌间充满了暧昧的意象。

    苏苏在厨房叫,明宣快来帮我。

    我推开他,不动声色。他起身去了厨房,那里传来苏苏的笑声。杰宝跳到我身上来,用责怪的眼神看我。我轻声的笑了,杰宝,我和他之间是不会有爱情的。

    吃饭的时候苏苏替我夹菜,再替明宣夹菜。她是个好女孩,真的。所以我和明宣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事实上,也确实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见我冷,分了点温暖给我。

    这世上,有许多的爱是不能割舍的。学业之爱,家庭之爱,事业之爱,都难以撇开。但有些爱,是要不起的。因为一旦要得到必然会失去更多。而那些断了的,碎了的,错过的,都更加珍贵,而且也回不来了。

    [爱情没有三人行]

    半夜我坐在阳台上抽烟。岁百年。我喜欢的名字,有时我会想叫它睡百年。似乎一睡能解千愁,可是我睡不着。

    爱上一样东西,总是要有理由的。我从来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我爱的那个男人,如果他不是易泽,我绝对不会爱他。我的理由就是这样,因为是他,所以我爱。因为我爱,所以值得。

    身后有人抱住我,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我说,明宣,你这样要遭雷劈的。

    他笑,呼出的气窜进我的脖子,仍是暖暖的。曼儿。为你遭雷劈我也愿意。

    我冷淡的看他,我说我不喜欢花言巧语的男人。他把我紧紧的箍在怀里,气若幽兰,曼儿,我对你是认真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承认我是动了心思。只是那么一瞬间,我圈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过去。我和明宣暧昧的情愫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开出了罪恶的花朵。我不知它会结出怎样的果实。但我知道,爱情没有三人行。三个人共同经营一份感情,总有一个要出局。

    这是我十五岁就明白的道理。

    [关于一只狗]

    十五岁的时候初恋出现。杰宝,那个剑眉星目的翩翩少年带着一只狗闯入我的生命,留下一点颓败的色彩。

    他是个很善良的男生,这个我一直记得。

    如果时光可以停止在那一年,我们都是涉世不深的孩子,也许此后我们都不用遭遇宿命里铺好的一个又一个机关。山河日月仍旧光辉,天空永远蔚蓝通透。

    但是我说的是如果,如果而已。就像苏轼说的但愿人长久,但愿而已。此去经年,我们都要成长,都要遭遇一次又一次注定了的别离和一个又一个注定只是路过的人。

    记忆中那一天是在夏季。杰宝穿着白色的t恤和米黄的休闲裤,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狗走到我的面前。我的身边站着帆。杰宝说曼儿你可不可以帮我养它,我在路上捡到的。我带回去给它洗了澡,但是我妈妈不让我养它。

    帆从他手中接过来,逗它。我看着面前这个诚恳的男孩子,说,没问题。

    其实我没有丝毫的把握,但我不想让他失望。即使挨了母亲的骂我也坚持留下了它。杰宝不知道我是这么的喜欢他。纯粹的喜欢,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不计较得失也不计较后果,只希望他开心。这,应该就是爱最初的样子,我叫它firstlove。

    那只狗杰宝叫它曼曼,他用了我的名字。他问我,曼儿你喜欢吗?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说我喜欢你。

    我们就是这样开始的,很干净的感情。我是那样的相信我们是有未来的。我把这场爱情看作是一块珍宝,用心的呵护。我也幻想过很多事,我知道我是真的傻,那个年纪的我是真的以为我们会有一辈子,会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会为他生一个孩子,然后养着曼曼,就这样,一辈子。

    我是真的这样以为过的,不过到了最后我终于明白,这段感情自始至终只是我一个人的黄梁美梦。用最纯真的心做的最脆弱的梦,最终被现实拉扯成一地的支离破碎。

    [我一直想要的礼物]

    苏苏生日在圣诞节。明宣要我陪他一起去给苏苏买礼物。我问他你知道苏苏喜欢什么吗?明宣狡黠的对我笑,她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你。

    我没有理他,这个要命的男人。

    去买衣服,我指着一件天蓝色的问他,这件好不好?

    他看了半天,把我推进了试衣间。然后买下来送给我,他说曼儿这样的颜色只适合你,你穿这个好看。苏苏太艳丽,我们给她买艳色的。

    我没有拒绝这件礼物。我确实是喜欢,还有我就是我根本拒绝不了明宣。他总是很霸道,他是被苏苏宠坏了的男人。他受不了拒绝受不了女人在他面前骄傲。他以为他爱我,其实只是因为我不要他的爱。我固执的认为,他一定不是爱我,他只是要驯服我。

    与我有过爱情的男子,只有易泽。

    我始终相信我和易泽之间一定是有过爱情的,也唯有这样相信我才会觉得甘愿。是的,那一定是爱情,在电光火石间,眼神止了,呼吸止了,血液止了,我要落泪了,那一定是爱情。一瞬间什么都可以完美可以圆满可以沧海桑田。

    而在易泽之前和之后的,那都不是爱情,只是好感,欲望,纠缠以及误会。我是这样笃定的相信。

    路过珠宝专柜的时候我忽然不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就在那里停下来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直看着那些精致的戒指,一直看着,然后有液体打在手背上,很凉很凉。

    明宣问我宝贝你怎么了?

    我听见自己告诉他,明宣,曾经我一直盼望着有一个男子为我买一个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然后我这辈子就算有了一个归宿。可是我爱的那个人没有送给我,送我的那个我又不爱他。明宣,我只是想要一个方向,然后我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我说不清楚为什么我要对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真的说不清楚。我就是突然想把这些堆积在心里的句子说给他听,很突然的。我知道,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会来不及的。

    售货的小姐走过来,微笑的问。先生小姐要哪一款?

    明宣低声的问我,宝贝你喜欢哪个,我买给你。

    我摇头,我不要。这份礼物是我一直想要的,但是不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的,绝对不是。我心理想过,在某个男子为我戴上戒指的时候我要告诉他我很爱他。但是我现在不可能对明宣说这个。我知道我的手指还没有心甘情愿的被束缚,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还不是我要的那个人。

    [有些事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忘掉]

    很多时候我以为我可以把曾经的历史清空,过往的记忆都蜕变成虚妄的概念。就像一些花朵,那么娇艳的绽放过,可是到了后来,失了色泽,失了香气,就在空气中渐渐凋零。

    有些事,我曾经真的以为我可以忘掉。

    我的手指在夜里冷,冷得疼。我用它们夹一根一根的烟。dj,摩尔,520,岁百年,七星,万宝路,555,esse,红双喜,还有茶花。

    我喜欢茶花烟盒商上的那两句话: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一看见就喜欢上了,就像枫看见我的时候一样,他在认识我的第一天就喜欢上我,他说曼儿,你让我觉得什么都可以回到最初。

    我有多爱易泽,枫就有多爱我。甚至他给我的爱比我给易泽的更纯粹。因为他从来不向我要求任何的回馈。从来都不要。因为他明白,我把心理储藏了那么多年的爱都给了易泽,通通都给了他,一点都没有留下。所以到后来我的心就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别人。

    枫喜欢叫我宝贝,一直是这样叫。和易泽不同,易泽叫我老婆

    枫说宝贝你爱易泽这我知道,没有关系,你还是我的宝贝。然后他就笑,很孩子气的笑容。他真的是个小孩子,只有天真的孩子才可以这样只想付出不要回报。

    易泽忘了给我雨水灌溉,任我一季一季的干枯。可枫不会这样,他像我景仰的主一样赐我圣水喂我圣饼,让我温暖的活在这个世上,让我知道我不只自己一个人,让我知道还有人对我牵挂。

    我对他有满腔的感激,但是,只是感激。

    枫是第一个送我戒指的人,连易泽都没有想到的事他却想到了。在他去新西兰之前买了戒指给我,他说宝贝你戴上吧,只是尾戒,没有什么含义的。

    我把它拿到小指上套了一下,那是很漂亮的戒指,铂金的,还镶了一颗小小的钻石。坦白说,我真的好喜欢,可是我的手指套不进。我说枫你看我想戴的但是我戴不了,我和它没有缘分。然后我就哭了,我知道他不是故意买错尺码的,是我从来没有让他牵过我的手。

    枫抱着我笑了,他说没关系,宝贝不要哭,戴不上就不戴,没事的。

    我想起这些事的时候画面还是很清晰,不是黑白的,不是朦胧的,真的是特别漂亮的画面。他天真的笑容,清秀的容颜,好象近在咫尺。

    是,只有他,生命中再不会有一个人像他这样不求回报的对我好。不会有了。可是情深不受,枫,情深不受,就是说你了。

    [坚强是坏事吗]

    苏苏生日那天明宣带她出去吃饭,我不肯去做遭人鄙视的大灯泡。苏苏抱着我亲了一下,曼儿你乖乖的,我帮你买好吃的回来哦。

    明宣看着我,目光里有千言万语,我视而不见。

    他们出门后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很醇,颜色像某年我腕上盛开的伤花。我透过酒杯看着杰宝,它很安静,在这么寂寞的夜里,只有它愿意陪我。

    酒无声的滑进口中,我说,杰宝,我还是你眼里那个坚强的曼儿,坚强得没有眼泪的曼儿。

    那些日子的爱恋并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三个人的。我,杰宝,帆。

    我知道帆也喜欢杰宝,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可是我不想说什么,我不想指责帆这样的行为,感情不受道德控制,这个我明白。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去做到最好,让杰宝自己看清楚,我是这么的优秀,他应该要喜欢我。

    我一直努力的让自己变得优秀。杰宝,你看,这么好的我心里只有你。

    我以为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年纪的我,认为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的。

    后来我知道了,我错了,年少时的爱情不是我以为的那么简单。

    曼曼死了。

    我们三个人站在血泊中忘记了说话。最先反应过来的帆马上哭了,她抓着杰宝的手,哭着说到底是谁这么残忍,从它身上轧过去得时候没有看见吗,没有长眼睛吗!她哭得很惨,指甲深深得掐进杰宝得皮肤里。我看见杰宝得手握得很紧,关节突出,我知道他真的很愤怒。

    也许我也应该像帆那样声泪俱下,然后扑进杰宝得怀里嚎啕大哭。应该要那样的,那样才像个女孩子。但我想,我不能让杰宝<?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  <code>nosuchkey</code>  <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  <requestid>626b89336172673430360e6b</requestid>  <hostid>safe.govfz.com</hostid>  <key>warn/land//</key></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