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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你别跟来,干么那么爱跟!”气呼呼的,石黑公敬踢出脚旁的一块石头,跺跺跺,三两脚将它周遭的泥块跺散。
“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这趟来是远足呀?”他没好气地吐着气愤。
连下了两天豪雨,坡上的土石被冲刷的严重性尚无法测知,不想她跟着来,怕有危险,可这妮子像是叫土块重塑了个性,怎么也劝不止,硬就是要跟来。
原先觉得这倒也无妨。可是在果园附近绕了一圈,他的神情愈来愈沉,脾气也愈来愈火爆。
今天到此为止,再往上走,危险性愈高,谁知道这些土石什么时候失守?罢了,待明天她没眼巴巴地跟在屁股后面,他再往上爬远些勘察。
“公敬?”
不耐地吭了声气,见一颗垂在前方的苹果被虫蛀了个黑点,石黑公敬不假思索地摘了下来,忿忿地往坡下丢去。
“干么?”他没好气问。她刚刚不是叫他?怎么停这么久都没听到下文?
“没、没什么。”小笠原阁呐呐地说。他又在发脾气了!
下意识的,小笠原阁渐渐拉开与他的距离,免得祸殃及已。
这会儿,她才有些了解自己执意跟来的决定是大大的失策之举,因为揣着忧仲的心,骇怕他一个人在果园察看灾情没个帮手,万一她不愿自己去设想这种可能性。本想跟过来看看能帮什么忙,却似乎反而帮了倒忙,成了他的掣肘之因,牵制了他的行动。下回,她该放聪明点的!
“我知道我的长相离人见人爱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可是也没恐怖到让你躲我躲那么远的程度吧?”他察觉到她的动作,心中有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给我靠过来。”他的声音有些接近咆哮。
棒那么远,待会儿若突然有个什么动静,他哪来得及施援手什么的?
敛着眉,小笠原阁带着委屈地走向他。他好凶喔。
“喂,别踩到那块土上。”见她就要一脚踩到微凸起的浮土,石黑公敬不多想,立即拔腿冲上前去要扯住她。
冲得太快,也太专心于观察着她周遭是否危机四伏,石黑公敬反倒忽视了自己跟前的土块缺了一处,一个大步没跨过,整个人踉跄向前扑去,顺着坡度往下滑了几尺。幸好,仗着灵活过人的手脚,这拉那踩的,漂亮且迅速止住了跌势。
“公敬!”见他自眼前滚落,小笠原阁尖声喊叫,小脸蓦凛,急匆匆地赶向他“你有没有怎么样?”
“别过来!”脸一白,石黑公敬赶忙制止她的救援行动。
可是小笠原阁没这么幸运,即使是清楚的接收到他的命令,只恨自己缺了副灵活如狡猴似的身手。泡了水的土坏过松、过软,湿濡濡的滑脚,她跑得又急又慌,教水雾淹上的眸子又只顾着瞧他的情况,一个不留神,整个人腾空滑落,伴随着她的尖叫声一路翻滚而下。
眼睁睁地瞧到这一幕,石黑公敬的脸色倏然黑成一片。
“小绑!”又跳又跃,他心焦如焚地瞪紧前方滚落未歇的身躯,一路追、一路赶,终于,两颗种得稍近的苹果树助了他一臂之力,止住了她的滑势。
气息幽幽轻逸,唇畔轻掀,小笠原阁的身子斜瘫在泥地上。
“小绑?小绑?”一个斜身飞窜,石黑公敬冲趴在她身边猛地将那副泥人似的身子搂起,紧拥着她的一双手臂抖得不像样,但他全没留意到这些,全副心神都放在玉眸微掩的小笠原阁身上。
“小绑,睁开眼睛,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说说话呀。”
“你公敬你没事吧?”混混沌沌,思绪尚未清澄,但为他而起的担忧已率先攀上了她脑海中。
“我没事,我该死的比你好。见鬼的你,跑那么快干么?想找死呀!”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石黑公敬眼眶发着热,但听闻她一开口竟然是问他的伤势,忍不住地,他就是想发脾气。
“谁像你那么没用,这么点坡度都止不过。”
能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一定没事。小笠原阁安心的吐口气,忽地,又颦紧眉眼,扁起了发白的唇瓣“我好痛手痛脚好痛”
脑门一僵,他起手飞快但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翻检,愈瞧,神情愈是凝然。依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身来言,她简直可以去皮肤科换肤了。
“好痛”
“废话,伤成这样当然痛了。”拨开轻暖地外套,石黑公敬用力地撕下衬衫下摆“你是猪呀,就叫你别跟着来,不听?”现在可好了,赚了个皮肉痛。
翻开她的裤管,气恼地见上头处处血迹斑驳,有几处甚至不必拉开衣裳,直接就可自磨破的洞口看见血丝,紧绷着牙根,石黑公敬的眸中一片阴鸶,朝着手中尚称干净的破布上吐着口水,他轻手轻脚的替她处处可见的伤口拭去泥渍的血水。
“自找罪受!”不知是指她,抑或是指自己,反正气郁满心,他就是想说些什么消消怒焰。
可是满心委屈的小笠原阁将他气闷的发泄字语全都揽向了自己。
“如果如果你真那么不愿意我跟着来可以说呀!”她又不是真那么犯贱。
“嗟,我好言好语地叫你不要跟过来,你听了吗?”他冷笑。
“我是说如果你明说不”
“拜托你别这样胆小了,行吗?成天畏畏缩缩的,教人看了就心烦。”她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伤!石黑公敬很恼怒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我也不愿意自己是这种样子呀。”
“那就别摆出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你是个成年人了,整天怕这怕那的,丢不丢脸?”又撕了另一块下摆,冷着脸、火着脾气,他忿忿地将暴力全都出在手中的布上,将它们撕成几块长条,为她包裹几处擦伤较严重的地方。
“我也不想变成这么怯弱弱的女人,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了个胆小表,我更不想来这里的,是你哥哥让我来的,是他们用很诚恳的态度说服我来这么一趟的。”紧咬着手指,眼泪汪汪,她抽抽噎噎哭喊着“我怕你,尽管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好怕你,你知道吗?可是,我还是答应他们了。”
空气干涸僵凝,却又隐含着浅浅的激荡与感慨。
她究竟在说些什么鬼话?猛地顿住口,小笠原阁的泪水涌得更快了?咸欤趺此档贸稣饷瓷巳说幕埃?br>
“你后悔答应他们?”石黑公敬的声音很死、很沉、很悚人的无波无涛。
手指被咬出两道弧形的血痕,她仍没松口,教泪水淹没的眼睛想移到他脸上探究,却鼓不起勇气。
后悔!听他用死气沉沉的口吻质问她,她的心揪着酸楚的难受。后悔吗?即使是在此刻,她仍没想过后悔这两个字。可是,为什么想做出否认的动作,偏身体像是定住了,无法摇晃着脑袋,想说出不是那两个字,但喉咙顿然卡往了所有的声响。
不敢看他,紧闭着眼,热烫的泪水仍扑簌簌的无止无境。
虽然没有勇气抬眼正视她的回答,但是,石黑公敬的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她点头说是,也生怕她会有任何更尖锐的哭喊脱口而出,可她却什么都没做,尽在那儿哭呀哭的,哭得手指头快被她自己给咬断了也恍若未察。
想开口叫她松开手指,却在她一分一秒过去后,仍旧是沉默以对的答案中敛去了所有的感觉神经。
沉默,并不代表伤害就变浅了,沉默,也代表着是胆小的她点头说是的另一项证明。
于是乎,他也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中,静静地继续着手中的包扎动作,低俯着眼却不让她探知半丝的红起来。
她亲口说出心里对他的惧怕了,听进他耳朵里,心如刀割。可是,他偏已是爱上她了,锥心刺痛的感受分毫不减地染痛了全身。
她知道他的盛气未消,从他一反常态闷不吭声的将她抱回家这一项,她就看得出来。才进院子,他就大声吼着要凉子帮她敷葯,硬挺着腰杆抱着她走进大厅,将她搁在椅上,看也不看她一眼,掉头就走。
“你要去哪里”她不想干涉他的自由,可是,她担心他在气愤之下的行动会一伤了他自己。
“不必你管。”
“公敬”
“哎呀,你们是怎么回事?”迈着小步伐跑过来的凉子看见他们两人狼狈的模样,不禁失声轻喊“小少爷,这会儿你又要上哪儿;”瞧两人神情有异,她心里有个底了。准是吵嘴了。
又是问他要上哪里,奇怪,他什么时候请了两个人监控自己的生活了?哼,懒得理会她们。
“公敬?”
“小少爷?”
听到她们又异口同声地叫着他的名字,不禁更恼火了。火上加油,他冒着愤慨的怒眸狠狠地扫了她们一眼。
“叫什么叫,我上哪儿你们管得着吗?都给我闭上嘴,谁再叫我就扁谁。”
“小少爷!”捂嘴着,凉子的嗓子弱了许多。哦喔,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下子,她可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期待的眼神偷偷地瞥向一旁焦急又紧张的小笠原阁。
“公敬,你别怀着怒火开车。”小笠原阁不怕死地低声喊着。
她怎么知道他就是打算要开车去飘飘火气?凶恶的黑眸睨瞪了她一眼,沉着脸,他蹬着又大又坚决的步子走向车库。现在谁来说项都不行,他的心情鼓噪得厉害,若不出去溜溜,彻底又疯狂地透透气,留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何伤人或是伤己的举动。
“公敬?”惊恐地瞧着他的前进方向,小笠原阁倒抽了口气,倏地站起身,全身倏然被一阵又热又麻的剌痛卷上,但她哪还顾得了许多,牙根咬紧,她痛苦万分地拖着痛极的身子,可怜兮兮地追在他身后。
石黑公敬没往后探察她的行动,就只是冷着脸坐进车里,用力的扭开钥匙,车子引擎轰轰劈动,一抬眼,就惊见小笠原阁站在车前,两手平张,坚定的视线紧紧地锁在他脸上。
“你想找死呀?”他怒吼“滚远一点!去找凉子帮你上葯。”
“别出去。”
“滚到凉子那儿去,别碍在我车前。”
“别出去。”
“你是没听到我的话吗?”
“别出去。”始终,她就这么低低的说着这三个字。
霎时,石黑公敬气也虚了,塌着肩膀,双手紧紧的搭着方向盘上,踩着油门的脚移开半寸。
“担什么心?我只不过是开车四处透透气罢了。”被她的话伤得整个人热热疼疼的,不找个事情发泄,他会闷成伤的。
“不要!”鼻一酸,她忽然哀哀戚戚地轻哭了起来“起码,在心情不佳的时候,我求你别去碰方向盘。”依他暴怒又冲动的性子,若这时候真让他将车子驶出去,没拚老命似地踩油门飘车才怪。
“你”“求求你,别出去!”她泪涟涟的清眸幽幽平视着他。
霎时,英雄气短,再如何光火的怒气教她这么清幽怜人的口吻一洒,石黑公敬火息魂降,怎么也烧不起来了,唉!
“我们,我们可以坐在屋子里聊聊天什么的?”她轻缓柔浅的嗓子建议着,汪汪瞳眸一瞬不移地继续哀求着他“甚至,甚至你也可以拿木剑”
再叹了声,推开车门,石黑公敬将顺长的身子杵靠着车子,瞪着她半晌,直到她的声音在他的凝望下一点一滴的降至最低。
“过来。”忽地,他朝她展开一双长臂。
半跑半冲地,小笠原阁笔直地冲进他敞开的怀里。
“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紧跟着你身后的。”她只是因为担心哪。
“小毕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真的?”仰首瞅着他,她仍微揣着怀疑“不生气了?”
“嗤,小毕呆一个。”石黑公敬臂力收紧,一把将她的身子搂离地面,情不自禁,将面颊贴近她粉嫩的肌肤。
吸了吸微塞的鼻子,阖着眼,就这么偎在他怀里,颊贴着颊,许久,她不舍移动身子半丝。
她愈来愈习惯他的拥抱了,好喜欢就这么偎在他怀中,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的忘我感觉,整个人都恍惚了,就只能感受到他那短短的胡髭微微的扎着肌肤的轻颤滋味,细钿密密的布满全身,呵,教人依恋不已。
“公敬,我好重的。”微推了推他,小笠原阁羞赧于青天白日之下竟教个男人搂个满怀,更丢脸的是,她自个儿还偎得死紧。
“哼,你比一只小鸟重不到哪里。”他的声音里有些不满意。
“你胡说,我才没那么轻。”将身子再倚得更深,不知不觉,快乐又占满了她的心。
杵在廊下,凉子将一幕幕发展全都看在眼里,不自觉地也笑了满怀。
好啦、好啦,看来这桩突发的小战事总算是风平浪静的消弭了。
满意的脑袋瓜猛点着,瞧那对依偎在彼此怀中已浑然忘我的小鸳鸯,凉子唇角的微笑扩大再扩大。哈,此刻心情大好,去做几样点心备着,待会儿,等他们叙完了情爱,肚子铁定开始喊着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石黑公敬的眉眼全都竖起了凶凶的抗拒“成天赖缠在我身边嘀咕,说来说去,就是存心嫌弃我的开车技术。”真失望,害他还以为她也同他一般,起了特殊的心神荡漾呢。
早知道挥完木剑就直接回房间,这会儿也不会再度被她的话给惹出全身细毛。
“我哪有。”苦口婆心的一番解释全都被他曲解了,小笠原阁觉得好冤枉,
“我只是希望,以后如果你的情绪不好的话,能不能就别去碰方向盘?”
是哪位古圣先贤说的?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理,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自第一次吵嘴至今,没有惊逃诏地的大战役,但小不隆咚的战火已经烧过好几回,而原因,就是出在他开车这一项。
逮着机会,她总是捺着性子劝哄,他依然是火着性子驳斥,几次下来,一沾到这个话题,两个人都会带着沉闷的表情收场。
敝不了别人,因为战火几乎都是她先挑起的。可是,她无法教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松开忧心。唉,怎料得到呢?不知不觉,心中对他的感情竟愈放愈深,处处容忍他的暴气更已是既成的习惯,可她能面对他几算粗鲁的言行举止,却完全控制不住眼见他在危险游戏里恣意而为时所产生的恐惧。
怕,怕恐惧成真,怕会有个万一
“你叫我别碰方向盘?”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笠原阁摇头。他这是存心以偏概全嘛“我只是说希望,希望啦!”她有些气结。他是块顽冥不灵的臭石头,是属牛的、是属乌龟的啦,又固执又不可理喻,简直是要气死人。
“还不是?你明明就是!”他就是要跟她拗到赢。
“我才不是。”
“你那副嘴脸摆明了就是这个意思。”狠瞪着她,石黑公敬忽地冷笑一声,
“不错嘛,在这里住得愈久,你的胆子也愈来愈大了,不但丹田开始铿锵有力得教人佩服,讲话不会结结巴巴,甚至还懂得如何顶嘴了。”他奶奶的成长过速,嗟,准是小文那坏家伙做了错误的示范。
虽然那倒霉的女人此刻人不在日本,平心而论,确实是不于她的事,但,他气死了,无论如何也得找个人丢丢黑锅。算她倒霉!
“我不是顶嘴,只是希望你以后别一生气就只想着要开车到处乱飘。”
“飘?你会不会想得太严重了?我只不过是开车出去兜兜风罢了。”
呵,骗死人不偿命的男人,她才不信呢“车速过快,容易导致车祸的。”叫她怎能不担心呢?
十次车祸九次快,别说是在气极之下绝对是猛踩油门的赌气行径相当危险且要不得,光以公敬这个连心情处于最愉悦之际,开车也未必会遵守车速限制的悍性男人,要人怎能不担心呢。
“你诅咒我?”
“我没有!”
“还说没有?”她的不信任让石黑公敬大为光火“听听你自己刚才的话,怎么,你巴不得我有事?”
“你别无理取闹好吗?我一再强调,只是因为呃,你要去哪里?”她还没解释完缘由哩。
“你管!”
“公敬,你别每回说不到一半就都这么气呼呼的小心!”倒抽了口气,她紧张的捂嘴望着他的动作。
刚刚他随着怒气挥动的竹剑差点挥到了她之前搁在墙边的大提琴。
“小心什么?”气愤难当,听她这么一惊呼,他蓦然回首,黑眸中,仍是未褪的郁愤气闷。
“你气归气,可是,不准欺负我的大提琴!”小笠原阁的眼中有着指控。
不准欺负她的大提琴?“你再说一次!”瞬间,石黑公敬一张俊脸完全黑透了。她竟以为,他会一时气愤地拿她的宝贝大提琴出气?她竟以为他是那种没风度的男人!
“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她强撑着勇气“如果你真的很生气,你可以骂我,可是不要拿我的大提琴出气。”看着公敬愈来愈沉愤的神情,还有逐渐堆积在眼底的不可置信,她的音量愈压愈低。
像是他很伤心她的误解。的确,公敬虽然霸气,但性子却也耿直,依他的神情会不会是她自己太心急,想得多了?
“你真以为,我会气昏了头,拿你的宝贝琴出气?”她真的是这么想的!石黑公敬打心底觉得难过。
在她眼中,他自觉自己的存在与分量已经够可怜、够渺小了,现在,却已经连一把破提琴都比他还重要了,那他算什么东西!
他忿忿地掉头跨向房门,心下一个气愤难抑,之前被她拉开的梳妆椅碍在他的去路上,想也不想的,他猛一挥剑,将那张椅子往墙上扫去。如往常,这纯粹只是个泄愤的动作,可谁知道,盛怒之下蓄足了劲道的一剑威力无穷,椅子僮向墙壁后反弹回来,笔直的朝着几分钟前才引起两人争执的大提琴撞去。
“不要!”
“小绑,躲开!”
随着强弱不一的惊呼喊叫,两道身影同时飞扑成一团。
小笠原阁靠得较近,随着一声惨呼,她扑上前,护住了宝贝大提琴,却来不及痹篇梳妆椅的撞击。
而石黑公敬离得远,虽然仗待着身手矫健,却来不及偏开椅子的冲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梳妆椅在她身上散成片片。
“不要弄坏我的琴,不要,不要”滴滴泪水,热烫的全洒在胸前、琴上“你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大提琴它又没有惹到你不要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要生气”好难过。抽噎着,小笠原阁将脸埋进臂窝与琴板间,脑侧、颊边的热痛抵不过心脏位置凶猛狂袭的飘扬痛楚。
小绑想喊回她的注意力,连清喉咙的力气都没有,石黑公敬傻着心神,不知所措。
瞧着她在瞬间竟已红肿成一片的狼狈脸颊,嘴角开始细细的渗着血丝,汪成泪海的哀戚眼眸他整个人似乎定化成石块,怔愣在当儿,对自己的暴力行径懊恼又憎恨,却是动也无法动上半丝,一双僵凝又充满悔恨的黑眸无助的盯着搂抱着大提琴伤心哭泣的小笠原阁。
不管无心或是有心,他竟错伤了她,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第二回,在他暴戾失控的发泄行径里所伤到的第二个女人。
第一个,是勉强算得上自找罪受的小文,因她的挑衅行为,将他的性子惹毛了,气极之余,他丧失了自制力。但小绑她没做错什么呀!
那次,他自责甚深;可这次,他不能原谅自己!
天哪,他这究竟算是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