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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天气,说变就变,简直跟个娘儿们一样。”睨视了沉甸甸且狂洒着水的天空一眼,飞快地推开计程车门,叶红鹤就架式十足的冲了出去。
从停在路旁的计程车到那扇镀铜的宽阔大门,只有二十公尺不到的距离,但是,冲锋陷阵终于冲到门边的她还是成了只落汤鸡。
“什么鬼天气嘛!”忿忿地瞪着天空,她心疼着已经粘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真可惜,亏她还花了半个小时装扮自己呢,结果早知道就干脆穿牛仔裤来不是更省事。
嫌弃完突袭而来的大雷雨后,叶红鹤总算甘愿按门铃了。隔着厚厚的铜门,她听不到里头的声音,只是无聊地用脚打着拍子,边继续嫌弃着像是移民到她脑袋上头来的“尼加拉瓜大瀑布。”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再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然后又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其实只有五分钟不到,但对向来就没什么耐性的叶红鹤来说,她等得有些诧异与不满起来了。
奇怪?就算是用爬的吧,从厨房爬到大门这儿,这段时间也够长手长脚的裘裘爬了,更何况,他应该已经准备妥当在等着她了呀?抬腕瞧着表上显示的时间
六点整。
有些不解地又静默了一秒,叶红鹤举起手,决定要嚣张一点的将门给捶破时,门忽地被拉了开来。毕天裘的脸出现在门后,只是,脸上的笑容瞧起来有些不太自然。
“你属乌龟的啊?”不自觉地多瞪了他两眼,她咦了声“干么,菜煮坏了是不是?脸色那么奇怪。”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毕天裘给人一种好像在为某件事情懊恼不已的感觉。
“没什么。”犹豫了半秒,他侧过身。“进来吧,瞧你,都淋湿了。”心疼看着雨水顺着发梢浸湿了她胸前一大片的衣服,裙边还滴着水。“怎么不带把伞?”
洒脱地拨开湿漉漉的头发,叶红鹤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谁知道这场敝雨来得这么突然,我都已经要坐上计程车,它才泼下来。嗯,好香哦,可以吃饭了吗?我的胃已经饿得缩成一团了。”越过他身边,她兴匆匆的直奔厨房。
好笑的看着她的馋相,毕天裘追在她身后。“喂,不准先吃东西,你不快点擦干身子会着凉的。”
叶红鹤哪甩他这一套,一冲到厨房,眼睛就已经巴在仍冒着热气的锅子,想也不想的,她伸手便去掀着被水蒸气浮不稳的锅盖。
“才不呢,吃饭皇帝大,我要先喂饱肚子再说哎呀,好烫!”
听到她这声惊呼,毕天裘紧张得飞到她身边,又疼又恼地将她拚命甩动的小手拉到眼前审视,然后迅速的将她拉到水龙头底下,将开关扭开。
“痛不痛?”看见刺目的红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渲染开来,忽地眼神一沉,心中诅咒连连,该死的,他怎么这么疏忽?
“还好啦!”受伤的人反倒是笑出声来了。“喂,别那么紧张,只是烫了一下,又不是被烫掉了一层皮,有什么关系好嘛、好嘛!我乖乖的再冲一下水就是了。你干么用那种眼光瞪我?很恐怖耶!”扁了扁嘴,叶红鹤伸直本欲缩回的手,任由他在水龙头底下摆布着自己的手。
“你的急性子真该好好的收敛一下才行。”不甚满意的看着那双红白对称的手背,毕天裘拉着她往客厅走。
“嘿,你拉着我要上哪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人家的地盘,她可没那个胆子挑衅拔虎须。
“还能上哪儿?”他无可奈何又不掩余恼的白了她一眼。“帮你的伤口上葯啊,免得你的手从此就不能见人了。”
“少来了,哪有那么严重啊!只是被锅盖烫了一下,又不是在热水里滚了好几滚,而且,丑就丑一点嘛,反正我的手又不预备拍广告咦?”她瞪着他身后,疑惑不解的大眼张得大大的。“裘裘?”
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毕天裘也愣了几秒。
“小意!”老天,他将突然跑来躲雨的林甄意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甄意的脸色苍白得让人担心,眼眶又极突兀的红着,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身上只围着一件大浴巾。
还有,就是她的眼神,她的眼神闪烁着阴郁森冷,像是道锋利的冷箭,视芒直刺向在厨房门口拖拖拉拉的两个人,尤其是她,叶红鹤。
呆呆的看着自浴室里走出来的大美人,叶红鹤一时之间当不能意会过来,直到那个大美人的身躯飞扑向毕天裘温暖的胸怀,梨花带泪的苍白脸庞贴着那面胸墙“天裘。”
“林小姐?”叶红鹤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慑住了。
大美人哭哭啼啼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凹凸有致的身上只有裹着一条暧昧的大浴巾,神色悲哀且凄切得像是遭逢了世界末日般,而且,这个我见犹怜的赤裸美人是从毕天裘房里的浴室冒出来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想不透。
林甄意令人猝不及防的举止不但是震慑住了叶红鹤,连毕天裘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怪异行为愣住。
“怎么啦?”他直觉的展臂环住朝着自己冲来的身子。
刚刚才早叶红鹤一步的林甄意来按门铃时,他就已经察觉到她的心事重重,但,自己的专注又全被稍晚就可以与佳人共度良宵的期待给锁死,在还来不及再多关心些什么,门铃声又响了,他冲进换衣间拿了件大浴巾跟一套休闲服塞进她怀里,要她先弄干自己再谈。
然后,他就忘了屋子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的这档子事。
“不要离开我。”林甄意呜咽地说着。
不要离开她?她这是什么意思?毕天裘低头瞪着林甄意的乌丝,而他自己的脑袋满满的“黑黑白白”雾成一片。
“你怎么啦?”认识她这么多年,还不曾见她哭得这么惊逃诏地。
“天裘,为什么我会敌不过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莫名其妙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砸得毕天裘拧起了困惑的眉,还有心中一丝逐渐不安的心。
不动声色的,他想推开她执拗不松的手,但敏感的林甄意察觉后,不但不识相地松开手,反而是愈勒愈紧,而且将淌满了泪水的颊拚命的往他胸前磨蹭着。
当事人彼此都清楚的感受到,两人间的肌肤之亲只是单纯的安慰与被安慰,甚至于已经变化作一个推却、一个逼近的难堪状态。可是,看在脑子愈来愈僵滞的叶红鹤眼中,他们的搂搂抱抱却是刺目中带着揪心疼痛的疑惑。
几近光裸的美女送上门,虽然有些措手不及,男的也没什么抗拒的模样,就好像是“习惯成自然。”
慢慢地屏住气息,她正想说些什么来解开这一团让她又酸鼻又刺目的古怪迷雾时,林甄意却忽地自毕天裘胸前侧望向她,哀凄的眼中溢满了晶亮的泪珠,眼中的神采却是分外的炯亮。
“叶红鹤,你放过天裘好吗?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他。”声泪俱下的林甄意一双修长的手臂紧紧地扣住毕天裘的腰。
她叫她放过裘裘?轰隆隆的响雷一声接一声的在她脑门迭敲着,变得木然的眼神仍被锁在那一对出色的男女身上。今天晚上不是只单纯的跟裘裘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吗?怎么会有这场让她喘不过气、刺痛了眼的“表演”呢?”
“小意,你别乱说话。”再也没有什么比林甄意的话更让人吃惊人,低抽了口气,毕天裘脸色倏沉。“放手,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小意对他的好是因为既是同学,又是事业伙伴的因素,但没想到天哪,他怎么会迟钝到这种程度?
“裘裘,这是怎么一回事?”叶红鹤问得有气无力,眼神怔忡地望着又急又恼的男人。
靶受到心上人脑子里可能蕴发的思绪方向,毕天裘的一颗心窜向发慌的边缘“相信我,我也很想知道究竟,可是”
重新拾回哀凄的哭声,林甄意重新将脸埋进那变得僵直的胸壑,不见泪颜,只见线条优美的肩头不住的耸动。
“为什么你会这么无情呢?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那么贪心的去找上另一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
几句为什么问醒了毕天裘,也问傻了原本呆愣的叶红鹤。
猛地反手一扭,将林甄意的双手拉向她身后箝制住,毕天裘眼底、脸上全是烈焰喷人的熊熊怒火。
“我也要问你为什么?小意,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而且,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是怎么想的,你应该相当清楚。但是,你却反其道而行的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安的是什么心?”他一字一句问得咬牙切齿。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是个可以互相信任的好朋友、好伙伴,可林甄意却试图用这最不上道的方法逼走他盼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他痛恨这种反目成仇的感觉,但这份痛恨却远远比不上她意欲要颠覆他跟叶红鹤的感情。
“我要你,我不要你被别的女人抢走。”哀伤的眼神在一秒之内迅速撤散,林甄意眼中盛满了疯狂的不顾一切。“叶红鹤凭什么拥有你?这些年来在你身边的是我,不是她。她凭什么一到这里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掳走你的人、你的心?凭什么,你是我的,你别想甩开我!”几句话,将她的目的表现无遗。
静静地望着林甄意半晌,听着她发泄似的又吼又叫,毕天裘牙根紧绷,黑眸闪着骇人的阴郁与厌恶。“你该去看心理医生。”
“我不要心理医生,我只要你。”嘶声吼完,林甄意忽地踮起脚尖,迅速地吻上了毕天裘闪躲不及的唇。
他们的话听在叶红鹤的耳朵里,不啻是道强猛的雷电,然后,是眼前火热滚烫的吻这一切狠狠击烈她的神智。震惊地望着拚死拚活缠住毕天裘的半疯狂女人,再看到他那双大手镇定却青筋怒爆的扶着她的脸,试图要拉开像蛇般粘绕的身体不自禁的,她一寸一寸的往大门移去。
“你们好恶心。”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叶红鹤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用什么神力撑住身子不让它往地板贴去,而且还成功的夺门而出。
懊死的尼加拉瓜大瀑布不知道在何时滚回老家了,老天爷虽然不再倒水,但却仍是阴灰得教人害怕。
一冲出那扇铜门,叶红鹤心魂俱茫地踉跄奔走,顺着街边,她失魂闪神地走着、走着,直到那声尖锐的喇叭声直勾勾的刺穿了她的失魂落魄。
“需要我帮忙吗?”一个顶着凌乱褐发的男人探出了头,深邃的蓝眸友善的望着她。
连半秒的犹豫都没有,她点点头,缓缓地坐上体贴的外国男人为她拉开的车门。
唉上车,哀凄的眼泪终于流转在她的眼底、颊畔。原以为已经停止的伤心难过,在木然地怔忡下台一鞠躬后,又争先恐后的涌上来剥裂着她的感觉。
这爱情呵,怎么扯得人的心那么那么的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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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毕天裘家发生的那段序曲外,叶红鹤今天的运气算是不错的。
那个外国男人有着一颗令人感动万分的超级大良心,不但没乘机将她载到荒郊野岭卖掉,而且只在发动车子时询问她要上哪儿,然后便善解人意的保持沉默。下一句,是在车子驶上饭店大门,她临下车时,他笑着对她说的。
“你有一张适合快乐的脸。”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叶红鹤不懂,但她也没有心思去搞懂它,坦白说,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该归类为哪一项。是吃醋?因为不满着在脑?铩12闹幸丫焕由鲜恰耙逗旌鬃ㄓ谩庇堑谋咸祠帽槐鹑讼不丁1槐鹑饲浊兹热鹊陌跃葑?还是因为林甄意这么突如其来的示爱,她在心里产生了摆荡的愤慨而感到不安?更或许,不安的心掺了些不敢置信的骇然吧。
林甄意爱恨交替的变形脸孔浮上叶红鹤脑?铮y盟痛蜃哦哙隆?br>
极力拨开迷惘后,第一个袭上她脑子的想法是,毕天裘是个坏痞子,很恶毒、很卑鄙的小人。既然身边有个漂亮的女红妆相伴,为何还要来招惹她?但立即的,她否认了霸占在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裘裘没有爱过林甄意,是林甄意一相情愿的。
可是,他真的从没沾惹过林甄意吗?反反复复的声音在脑海中争执、辩驳,更让她的心温暖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为了爱情变得可以说是面目可憎亦可悲,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叶红鹤好同情林甄意,但是,她也好喜欢裘裘。若是初到洛杉矶之际,要她放弃他,她一定是二话不说的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可如今的她,却是感情趋于柔弱得像是要步上林甄意的后路了。
天哪,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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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用力将肺部充满了咖啡的香浓气味,简雍动作流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心满意足地端起桌上的盘子,眼光一接触到盘子里那一大片等待着自己宰杀的奶油蛋糕,垂到嘴角的口水差点没来得及给吸回去。
幸福的滋味莫过于如此了。
一大块可以喂饱肚子的奶油蛋糕,一杯芬芳可口的卡布基诺,还有一块权充后补的起司蛋糕,而这一切,只他一个人独享!
唉这才叫人生哪!
叉子才刚戳到奶油蛋糕身上,他不经心的自光洁的透明落地窗望去,一条纤瘦的熟悉身影自他愣了一下的眼前晃过去。
呃,那不是叶红鹤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嚣张女人吗?
走得摇摇摆摆又一副心神不宁的辛酸样,不用太浪费脑细胞,光瞧她的背影就可以猜得出来,这小俩口绝绝对对又情海生波了。
惨了!这是简雍脑子里浮上来的第一个想法。
早知道就别那么多事的让无聊的眼光四处乱瞄,现在可好啦!插手也不是,不插手更不是了。
不舍的望着满桌子的仿佛朝着他摇旗呐喊的美食,再望着那个失心人飘然得像是脚未沾地的走进大门,越过气派明亮的大厅,然后踱向电梯的身影那背影将失意的心情完完全全的表露无遗!
唉,我这又是招谁惹谁呀!简雍简直想狠狠的给自己几个拳头来泄愤,他若聪明的话,上个星期早就该该包袱款款,跟古晓云一起回台湾的,干么只为了贪图能亲眼瞧瞧冷面王子毕天裘的情事而赖在这里不走。
想归想,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简雍还是站了起来。
出门在外,是需要朋友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他这款有义气的人该做的事,也是一种“不得不”的义务,唉!
为着这份无法抛却的义气与义务,简雍神色凝重的跨出电梯,一步一脚印的朝着失意人的房间走去。举起手,蓦然低抽了口气,忿忿地用脚踢开房门。
见鬼的,这里是人来人往自由通行的饭店,不是防卫措施一流的总统府,这个嚣张女人以为自己很安全哪?回到房间连房门都不关,想干么?引人犯罪呀?
不甘不愿一瞬间衍成了火大,一走进去,他便低吼着:“白痴女人,你是嫌命太长了不成,为什么不关门咦,人呢?”倏地闭上嘴,他呐呐地瞧着空空的房间。怎么没、没、没、没、没人?
紧张了一秒后,这才注意到盥洗室的那扇门板紧紧地阖拢着。
“去,一回来就藏进去,害我虚惊一场”等等,她一回来就将自己给锁在盥洗室?
通常,盥洗室除了用来刷牙、洗脸、洗澡、上厕所,还有想不开时的最佳场所!
猛地吸了口气,简雍握紧拳头“砰、砰、砰”拚命地捶着门。
因为又急又惊又惶恐,当那扇门在他期待又惊诧中拉开时,下落的拳势根本就收不住,狠狠地击中叶红鹤脸门正中央。
“该死!”恶声恶气地诅咒着,他身手矫健的一把扶住她向后仰跌的身子。
满天星斗炫了她好几秒,但是,透过灰灰白白的迷雾,叶红鹤瞧见简雍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心中一揪,眼眶更是添染着红意,不自愿地,眼泪就迅速地涌进眼眶里,发白的嘴唇还扁了扁,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凄凉样。
担心地看着她眼鼻红通通的怜人,偏颊畔却白兮兮的吓人,简雍蓦然旋身走向床铺。不行,他得打电话请人送些冰块上来敷一下。
看见他转身,似乎打算就这么抛弃她的样子,叶红鹤手里紧紧的揪着刚刚拿来拭去泪水的小毛巾,突然觉得全世界的孤独与失落都挤到她的身子里。
“孤身”处在异乡,常常是感情最薄弱的时刻了,尤其是心酸意愁的时候,看见了简雍熟悉的脸孔,就似看见了自己的兄长般,满心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的全冒了上来。
呜“黑狗兄。”人一难过,哪还会记得修饰什么言辞,下意识地投进他怀里,口里不知不觉的就喊出了自己在心底封给他的绰号。
诧异又紧张的环住她飞扑过来的身体,简雍被她这个凶猛的扑势给压上了床铺,有些手足无措的抬着僵硬的手臂半晌,见身上的女人似乎是一时片刻还不打算停止,这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干么洒那么多苦水呀,出了什么事?”黑狗兄,这女人还真叫得出口?!
没错,他皮肤是黑了点,人也没她心爱的裘裘斯文,但,黑狗兄?
唉,看在人家这会儿哭得摧心裂肝的难过样,他再落井下石的为自己讨回公道,就有点太那个了些。反正他是坦荡荡的君子,要报仇三年不嫌晚,将这个仇刻在墙壁上就行了,他总逮得到机会的。
“好啦、好啦,你不说究竟是谁欺负你了,我怎么帮你伸冤哪?”其实简雍知道自己这话是白说的。
人家只是在伤心难过时,好不容易见着了个“台湾同胞”一时茫了心智,才会有这种不见得是好康的好康事给他捡,所以即便勉强归勉强,他不安慰几句也说不过去。
“说吧,小毕是怎么惹到你了?”简雍不懂什么迂回手法,他这辈子信仰的是一针见血的直接作法。反正,可以在区区几个小时就惹得她冲回饭店大洒苦水的罪魁祸首,除了伟大的冷面王子外,别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伤着心的叶红鹤其实并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但是,却捞到了小毕这两个字,莫名的泪水涌得更酸更痛也更急了。
“我要回家。”抽抽噎噎的,她愈发觉得自己的境况好可悲,也愈发的想家了。
她好想念台湾,好想念家里的一切,好想念自己的房间,好想念自己那张总能平抚伤痛的床铺,尤其最想念的,是远在台湾的爸爸妈妈。
身体粘贴着身体,叶红鹤将脸深深地埋进他胸前,声泪俱下的哭得连简雍都心酸酸了起来,差点没淌起男子汉的热泪陪她一起哭了。
老天,究竟是出了什么毁灭性的大事?小毕呢?
焦急的脑子才想到男主角,男主角就出现在房门口,只是,毕天裘的脸色也铁青泛白得像个鬼魅似的骇人,而那两道燃着青红的炽眸死死的分割、锉剁着简雍的手。
“谁准你抱她的?”看见叶红鹤不但是倚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得让人心疼,而且绝少主动搂抱他的那双手臂竟然是环在别的男人的颈项
毕天裘的心陡然一沉,口气粗暴得几乎可以点火了。
“小毕,你在搞什么鬼呀,为什么喂,你要做什么?”简雍被毕天裘的举动给愣慑住了。
敝事,小毕向来不是最不赞同暴力的吗?刚刚,那双奋力将他的手给扭开的暴爪竟然是冷面王子毕天裘的手耶!哇呜!
“不准你抱别的男人。”恶狠狠地将哭得淅沥哗啦的女人给抢回自己怀里,毕天裘实在是大方不起来。她竟然敢抱别的男人?就在他眼前?她是当他死掉了?
好不容易才将打着“我得不到你,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你”疯主意的林甄意给摆脱掉,结果眼巴巴的赶到饭店,就瞧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粘在别的男人身上,哭得像是遭逢了世界末日似的凄惨,这景象,更是让他揪心。
“你可以抱别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抱别的男人?”脸颊淌着泪,叶红鹤脱口便直斥回去。
“你自己也是亲眼瞧见的,她就这么突然地冲过来,我还能怎么做?”忿忿地将她挣扎的身子给按在自己身上,毕天裘愤慨中带着无奈的辩驳着。
“你是猪啊?你可以推开她、闪过她、躲开她呀!谁教你站得像个木头人似的。”反正,他没有及时处理掉,被人吃了豆腐的亏损是他的错,解释得再多也是没用。总而言之一句话,都是他的错!这个臭男人,哼!
“你别又像小时候那样不讲理好不好?她像发了疯似地冲向我,你教我怎么推开她?”艰困地缚住她不乖的倔手,毕天裘拿眼角瞪视着一旁睁大眼看戏的简雍。“滚开!”人家情侣在闹别扭,他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碍难从命。”简雍压根就不甩他那副烫人的眼神,深邃犀利的眼眸炯亮得足以照明整个洛杉矶市。啧啧,没想到情侣吵架还真是好玩,这个时候要他离开?作梦。
毕天裘的话没赶走气定神闲的简雍,反而让叶红鹤卯上了劲的又开始试图挣脱开他的箝制。但凭她使尽每一个毛细孔的聚力也逃不开他的控制时,她整个脾气在瞬间攀上了谷顶,极度的气愤难当之下,她觑着了毕天裘没有防备的刹那,抬起脚来狠狠的在他脚胫上踹了一脚。
“该滚开的人是你,你别碰我,滚、滚、滚、滚滚远一点!”迭声的一连喊出十几个滚了,叶红鹤的喉咙干裂得像是着了火的在抽痛着。
可是,这痛,却远不及胸口频率超繁的痛。
她好难过,真的是好难过、好难过!
这辈子没对哪个男人搁下真心过,唯一的一个就是他了,可没想到,却是放错了心。
害她在初时还犹豫不决老半天,而且在心里挣扎着该不该爱他,但却没想到他竟然早就是别人看上的肥鸭子,最过分的是,他却还来招惹她。
“你刚刚说什么?”该死的,她那一脚踹得还真不是普通的痛。可是,听到她泪涟涟的迭声吼了一连串的滚字,毕天裘整个人傻住了。
“我叫你滚!”
“你”“小毕,我们先下去坐坐好了。”见情势大大的不对劲,简雍赶忙将自己颀长的身躯插进两人中间充当熄火板。“让红鹤自己一个人先静一静,等你们的情绪稍微平缓一些后再谈。”他扯着毕天裘往外头走。
毕天裘根本不想离开她,尤其是这个要命的时命,可是,以叶红鹤执倔的脾气,再闹下去铁定更糟,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走向她。
“我给你半个小时冷静一下。”又气又疼地朝那张泪脸伸出手,他的嗓子沙沙的,不怎么平稳。
脸一别,叶红鹤紧咬着嘴唇,不看他,也不让他碰到自己。
她抗拒的动作顿时让房间里的气氛又绷了起来,用力的往胸口吸了气,毕天裘还没能说些什么,就已经被眼明手快的简雍给拉了出去。
“红鹤,我先将小毕带开让你冷静一下,待会儿儿我们再上来。”门,被简雍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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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
她为什么要冷静?她不要什么见鬼的冷静,她现在要做的是,马上、马上、迅速的离开这个该死的城市!
连一分钟的迟疑也没有,门才刚被关上,叶红鹤便冲到床边拿起话筒。—她要走了。她想家,想回台湾,更想马上离开这个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鬼地方。就算是得到机场去碰运气、等补位,她也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