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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入内室后,有片刻的时间眼睛根本无法睁开那道奇异的光线柔和却强烈,映照得整间内室炫丽生辉。
好半晌,当他们的眼睛稍微适应这强光时,才免强看清光线的来源
“那是什么?”
“玉佩!”
两人同时大叫,玉佩!这么一股强烈而神秘奇异的光芒,来源竟是一块玉佩?
“不可思议”宛倩喃喃道:“只是一块玉佩竟能古玉呀!它可能是唐朝遗留下的,价值连城的绝世美玉!”
玉佩的光芒渐渐敛去,由强烈而转为温和,那彷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欧浩文,忍不住伸手拾起它
玉质温润细腻、晶莹剔透,毫无疑问是上等的美玉。上面雕着一对交颈的鸳鸯,母鸳鸯羞涩娇怯地把头枕在公鸳鸯头上深情款款、惹人怜爱整块玉佩散发一股温柔深情、令人动容的力量!
欧浩文心下彷佛被人紧紧扯了一下一股奇异的情绪涌上来,他不明白只是一块玉佩怎么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震撼力!包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目光会痴迷般盯牢在玉佩上
彷佛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动他心灵最深处的柔情
这也是由古墓中挖掘出土的吗?欧浩文疑惑地想:但不太可能呀帝王陵寝是十分珍贵的历史遗产,被挖掘后,会有专门的单位来整理陵寝内的大批宝物,再将宝物送至博物馆中陈列,没有理由会独漏一块上等美玉!
那这玉佩是由哪来的?
一旁的宛倩不安地推推他“欧浩文,不要看了,把玉佩放回去啦!”
迸墓里怎么会跑出一块玉佩?搞不好是由躺在里面的“人”的身上掉下来的!宛倩更加害怕地盯着石墙上的壁画唐朝十八座陵寝的墙上都绘有华丽精美、反映当时民生状态的壁画,这些壁画色彩鲜艳、线条流畅、技巧纯熟所绘人物呼之欲出、维妙维肖
维妙维肖!宛倩又打个冷颤,白天看这些壁画时叹为观止,十分欣赏书中美艳丰腴的唐朝仕女,直称赞作画者“画得跟真的一样”!
但晚上宛倩的寒毛全立了起来!不要不要!她彷佛看到壁画中仕女在对她挑起眉毛微笑她们的手好像抬了起来眼看就要“走”出来!
那块玉该不会就是画中美女“掉”下来的吧?她要“出来”捡?
宛倩吓得闭起眼睛“欧浩文,不要再看了,我们快走啦!你把玉“还”给人家啦”
““还”给谁?”欧浩文一头雾水。
“我我是说,你把玉放回原处”宛倩已开始语无伦次了“我要出去了,你到底走不走?快走呀!”
宛倩再也顾不得欧浩文笑她胆子小,转身便冲出去。
推开厚重的木门时,宛倩觉得眼前似乎又出现一道奇异的强光,整个人震了震地震吗?但那强光马上又消失了,她不敢再停留了,加紧脚步往前跑。
但才跑了两步,她脚下似乎踢到一样东西,整个人趴倒在地上
“咬哟!”宛倩尖叫。
“咬哟!病死我了!”
有回音?自己大叫“咬哟”居然有回音?宛倩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全身血液瞬间降至冰点!她她她她是有叫“哎哟”没有错,但她并没有叫“痛死我了”这一句呀?
是“回音”?
还是
“好痛喔!谁这么不长眼睛?”蝶衣趴在地上娇声埋怨,在陵寝放下玉佩后,她就跑出来蹲在地上等,等那位“有缘人”来解救她,等呀等呀困极了的她就蹲在地上睡着了!
再来就被“某种东西”踢到而趴在地上。
“是谁呀?踢得人家好痛!”蝶衣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来,一回头正好看到易宛倩那张因惊吓过度而毫无血色的脸!
“你”“你”两个女人同时出声,蝶衣是因为疑惑;而宛倩则是鬼!表!妈咪呀!见鬼了!
“啊”凄厉骇人的尖叫声由宛倩喉头爆出,还瘫坐在地上(因为爬不起来)的她浑身颤抖地往后退:“你你你别过来呀!人鬼两界,而且我跟你无冤无仇呀你在唐朝就死了又不是我害死你的”
“我”蝶衣纳闷地盯着宛倩,这个衣着奇怪的女孩为什么那么怕她?“我又不是死人”
她说她不是死人?宛倩恐惧得连头发也一起发抖,这个身着古装、头戴玉钗,怎么看都像由古墓里爬出来的姑娘说她不是死人?
那她是死而复活?
千年老殭尸?
“啊啊”宛倩再度爆发更惊恐凄绝的尖叫,分贝之大足以吵醒整座古墓尚未“醒”来的“人”!
恐布的尖叫声终于惊醒尚在内室对玉佩痴迷的欧浩文,这女人发癫呀?他急忙冲出来一看
不!老天!
欧浩文僵硬地眨了一下已睁大如牛铃的双眼,不这这一定是幻觉!
他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宛倩惨白了脸瘫在地上,持续那足以杀人的尖叫,而她面前站了一位穿古装的女孩!
穿古装?
“这是怎么回事?”欧浩文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已走调而微微发抖!
捂着耳朵的蝶衣这才把双手放下来,这怪女孩的尖叫声好可怕!比湘竹姐姐的古琴魔音更能杀人!她转头看到了欧浩文。
“咦?又来了一个?”蝶衣眼尖看到欧浩文手上紧握的玉佩,小脸马上绽放灿烂无比的笑容!
“神仙!神仙!你们两个一定是神仙下凡是不是?怪婆婆算得真准,终于有人来救我了!”蝶衣朝欧浩文盈盈一欠身“好心的神仙呀!请受小女子一拜!”
不欧浩文只觉眼前一阵晕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墓里怎么会平空跑出一个姑娘?而且她身上还穿着古装?
“你是十八陵寝的历史解说员?”欧浩文故做镇定问,中国大陆有些有名的皇上陵寝开放参观时,会安排身着古装的历史解说员为游客讲解。
“历史解说员?”蝶衣摇摇清秀出尘的脸“不,我是皇上的嫔妃,你们可以称我为“韩御女”?”
“皇上的嫔妃!”
这下子连欧浩文的脸色也瞬间刷白了!
“鬼!表!她是鬼”吓慌的宛倩尖叫地躲到欧浩文背后“欧浩文她一定是鬼!你”宛倩盯着蝶衣指着陵寝内部对蝶衣说:“你是由“里面”跑出来的是不是?”
蝶衣迟疑一下“也算是”
这三个字就足以令宛倩缝续尖叫,差点晕了过去,以及欧浩文更加惨白失措的脸色!
“我还没说完嘛!”蝶衣皱着眉喃喃道:“我现在是还不用“住”进去啦!可是如果你们不救我,我就真的非“住”进去不可,而随先皇一起殉葬了!”
宛倩手脚冰冷、脊背发源,她边发抖边对蝶衣道:“姑娘,你说的话我全听不懂,但我只求你冤有头、债有主!求求你别再吓我们了你为什么不在里面好好地“睡觉”、要“跑”出来吓人啦?拜托你快回去吧!”
求求你呀!宛倩直祈祷你已睡了千年了,就继续再睡下去吧!
“回去?我回哪去呀?”蝶衣纳闷道,盯着欧浩文手上的玉佩“可是你们拿了我的玉佩,你们不是下凡来救我的吗?”
玉佩!她果然是由壁画中“走”出来找玉佩的?宛倩马上抢过欧浩文手上的玉佩,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玉佩快还给人家!叫你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你就是不听!姑娘这玉佩退你了你快“回去”吧!”
宛倩颤抖着手把玉佩递给蝶衣当然,她的手绝对不敢触及蝶衣的柔荑!
“欧浩文!你发什么愣,快跑呀!”宛倩大喝一声,提起欧浩文的手没命地往前冲!
蝶衣看傻了眼,他们真是“神仙”?她也马上提起裙角跟着跑。“神仙神仙!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还要救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呀”
欧浩文和宛倩跑了没几步就紧急煞车了,停下脚来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比石灰墙更加灰败!他们在彼此的瞳孔里看到了无以名状的恐惧
“这是哪里”欧浩文喉头“喀啦”一声,一字一句彷佛被硬挤出来般。
笨蛋!这里当然是唐十八陵中的高祖陵!宛倩很想大声地骂欧浩文,笑他是笨蛋!可是她不能她的喉头发不出半点声音,而更加冰冷的十指深深嵌入欧浩文手臂里
她怕!她怕!她这辈子从没这么怕过
他们从没到过这里,四周的景观是奇矣邙陌生的!
不可思议!事实上,他们只不过进入陵寝的其中一个内室,但再出来时,景物全非!
不是他们原来看到的样子!
本来再往前一直走就可以到达聂子扬他们栖息的石室;但现在石室不见了四周一片荒凉、陵寝旁散置许多泥土、石块,就像还没盖好的模样!
还没盖好!
欧浩文和宛倩两人如陷入冰窖般,全身发冷,没有半点温度。
“神仙”气喘吁吁的蝶衣提着裙子追上来“等等我呀!你们要去哪里啊?”
欧浩文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里是唐高祖的陵寝吗?”
“对呀,”蝶衣点点头“皇上于半个月前驾崩了,这座陵寝是他三年前亲自择地、下令开工的。现在正在赶工,希望能在近日内为皇上举行大葬。”
皇上?半个月前驾崩?宛倩闻言已摇摇欲坠,快昏过去了!这女人在讲哪一国的话?“你说的是哪一个皇上?现在到底是什么年代”
“现在呀?”蝶衣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道:“神仙姐姐你不知道吗?因为皇上刚驾崩嘛!皇太子即将继位,新皇的年号据说要用“贞观”所以应该算贞观年间吧!”
贞观唐、太、宗!
宛倩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干脆昏了过去!
皇宫内。
小静捧了刚熬好的葯汁进来,瞄了绣床上一眼,开口问:“小姐,我们的“客人”已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她再这么睡下去,不要紧吗?”
“没关系的,”蝶衣接过葯碗,喝一口试温度,嗯!罢好。“大夫说“神仙姐姐”大概是受了什么惊吓吧?所以才会一直昏睡,待她醒来后,你就服侍她把葯喝下去。”
“是的,小姐。”
小静才一说完,床上的美人就幽幽醒过来“爸、妈”睡得头昏脑胀的宛倩意识仍在朦胧中,她刚才作了一个梦,梦中的她已回到二十一世纪台北的家中,继续上课学舞,回家后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在中国大陆遇到一个由古墓中跑出来的女人,以及回到唐代那只是一场荒谬的噩梦。
“妈,我肚子好饿”宛倩道。
“神仙姐姐,你醒来了?”小静听到声音马上掀开绣帘“你要先吃饭还是先喝葯?”
“你”宛倩睁大眼睛盯着小静,立即“哇”放声大哭,呜呜小静的唐装、丫环头在在提醒宛倩这不是一场噩梦,她的的确确闯入一千多年前的唐代了。
“哇”哭得悲不可遏。
“神仙姐姐,你别哭呀”小静慌了手脚,自己真的长得这么惹人讨厌吗?不然为什么这神仙姐姐每昏睡到一半醒来时,一看到自己就嚎啕大哭?
蝶衣闻声走过来。
“小静,你先过来”蝶衣把婢女拉至一旁,也很无奈地叹气,这神仙姐姐是掌管天上雨水的吗?不然怎么这么爱哭?这三天来,睡睡醒醒间她就是一直哭。
三天前,宛倩在陵寝内昏倒后,蝶衣好说歹说便把欧浩文和宛倩请回来皇宫暂住。欧浩文无计可施之下也只好先同意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抱着昏迷的宛倩,又能去哪里?更何况这一切一切实在太混乱了!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
“小静,你先出去吧。”蝶衣低声道:“让神仙姐姐自己静一静也好。”
小静出去后,蝶衣也跟着步出宛倩的房间,突然脚步一转,慢慢走向右边另一扇门
那是欧浩文住的房间。
蝶衣也算皇上嫔妃之一,入宫时受赐一栋临水阁楼,皇上还赐名为“舞蝶轩”虽然不大,但环境还算清幽怡人。
蝶衣站在欧浩文房前,突然俏脸一红,羞怯地拢拢秀发,整整衣襟后,才敲门道:“欧大哥,欧大哥,你在里面吗?”
欧浩文跨坐在窗台上陷入沉思,三天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竟和易宛倩那儿丫头莫名其妙地跌入唐朝?
这三天来,他不死心地又回到高祖陵寝附近,但所见的情景仍教他失望一样!和宛倩刚昏倒时的情形一模一样,高祖陵寝尚未完工,陵寝外围的石俑也尚未排列上去,根本不是他和关恒毅一群人初到西安时的情形。
西安?欧浩文苦笑,现在根本没有“西安”这个名词,在这里,还称为“长安”!
也就是说,同一个地点他和易宛倩站在同一地点,一秒钟前还是身处二十一世纪;一秒钟后居然转为一千年前的唐朝了!
天、杀、的欧浩文握紧拳头,怎么会这样
唉!起因都是那奇怪的玉佩,如果他不去捡那奇怪的玉佩就没事了
最令欧浩文懊恼的是为什么是和易宛倩那丫头一起跌入唐朝?他和那小魔女天生犯冲,八字相克呀!和什么张曼玉、关芝琳一起来都好嘛!不然至少也换一下,不要宛倩而要宛倩的姐姐,易家倩!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家倩由聂子扬手中抢过来!
欧浩文摇摇头,唉!同是姐妹“品质”怎么差这么多?易妈妈生家倩时一定“卯足全劲”;而生妹妹宛倩则“偷工减料、草草交货”!
姐姐聪明又美丽,温柔又可爱;而妹妹平心而论,粉雕玉琢的宛倩外貌绝不输妩媚飘逸的姐姐,但那脾气呀易宛倩是撒旦投胎的!生下来就长了一口小毒牙,专门和他针锋相对!
欧浩文更加悲惨地摇头,唉他好想回二十一世纪,他在那边还有港台最大的服饰企业;还有一大票的红粉知己唉!他的离奇失踪一定令那些红粉知已肝肠寸斩、伤心欲绝,上百名美女也许会去集体自杀、跳淡水河他再回二十一世纪时,台北可能多了一座“百人美女冢”那些美女的遗言全是“我们热爱欧浩文,我们愿追随他而去!”
唉!多悲惨吶!
“欧大哥!”蝶衣在外面等了好久,干脆直接推门进来。“欧大哥?你在想心事啊?”
蝶衣痴迷的目光胶着在欧浩文脸上、身上不知为什么,每次一面对他,她的视线就无法离开他,他是第一个吸引她的男人不同于长安城内其它男人的斯文温吞;欧浩文英挺刚毅的脸上多了一股慑人的自负及霸气,桀骜不驯且狂放不羁,洒脱而自在从容!
“蝶衣姑娘?”欧浩文举起手在她眼前一晃“你来的正好,这块玉佩是你的,我要还你。”
都是这块怪玉佩惹的祸!欧浩文可不敢再带着它了,万一那天它又大显神威,时空大挪移,把他再丢入时空隧道了、丢入了恐龙石代,他还得拿这条老命在暴龙、迅猛龙之间逃亡,多恐怖呀!
“不!这玉佩一定要放在你身上!”蝶衣急忙摇手“怪婆婆说了,你是神仙下凡来救我的,玉佩一定要放在你身上才有效!”
“神仙!”欧浩文暗自呻吟,他误入唐朝已经够惨了,竟还被误认为“神仙”?任他说破嘴皮解释自己不是,蝶衣也不信更惨的是还跑出一个怪婆婆!唉
“欧大哥?”蝶衣见他脸色惨郁“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欧浩文英挺的五官写满无奈“我想回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蝶衣也跟着小脸一暗,三天了,欧浩文反反复覆向她解释什么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时空虽然蝶衣根本听不懂,但她至少明白一点欧大哥不想待在这里,他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为什么想回去那里?”蝶衣轻咬朱唇,她以为“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如长安、洛阳的地方。
欧浩文深邃的黑眸投向远方“那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呀!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全在那。”
“也也包括你的女朋友吗?你在那边有喜欢的人吗?”纤纤素手已经紧握手绢。
“女朋友?应该算有吧!”欧浩文双眸直视前方,完全没察觉到蝶衣的异状“唉家倩、桑妮卡、kiki、gnne、小梅我好想她们呀!”
“一二三四五六蝶衣扳着指头数,六个!再加上和他一起来的宛倩姑娘刚好七个!(宛倩和欧浩文一起出现,蝶衣以为她也是欧浩文的意中人!)呜七个了!她只能当他的“八姨太”!呜呜
“欧大哥,你不要回去!在这里你也可以找到意中人呀!”剪水双瞳已泛起泪雾。
“唉”欧浩文叹得又深又长“别傻了!这里的女人我不会喜欢的!”
他倒不是看轻这些唐朝美女,而是“年龄”差太多嘛“代沟”好几百层呢!这里的女人再美再可爱,对他而言都是千百年前的“古人”、“老祖先”!
“哇”蝶衣突然爆出为逃诏地的大哭,哭得柔肠寸斯:“呜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这么讨厌我呀?呜”
“蝶衣姑娘!”欧浩文慌了手脚“你别哭啊我根本没说不喜欢你、讨厌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前一秒钟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刮风下雨?而且他刚才根本没提到她呀!
“呜”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蝶衣哭得更加梨花带泪“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这里的姑娘呢?我们和你家乡的姑娘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这里的美女至少有一千两百岁以上!当然这句话欧浩文不敢说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那宛倩姐姐就和你家乡的姑娘一样吗?”蝶衣红了双眼,含嗔带怨地凝视他“你只喜欢宛倩而不喜欢我是不是?哇你好可恶!我不原谅你!”
我喜欢宛倩!欧浩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这种事别说蝶衣不原谅他,连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绝不可能嘛!
“蝶衣,你别哭了”眼见自己的房间快被那滔滔“泪水”淹没了,欧浩文只好安慰她,想找条手绢给她又找不到情急之下,他干脆扯下桌巾给她!
“蝶衣姑娘,对不起,你擦擦眼泪吧。算我不会说话说错话,你就别再哭了!”
眼看一个堂堂六尺高的大男人笨拙而腼腆地捧着“桌巾”要给自己擦眼泪,泪涟涟的蝶衣忽然噗哧一声,嫣然而笑,玫瑰般的红晕涌上嫩颊
“你算了!我不哭了!”
她灿如春花的笑容令欧浩文险些失了神,他第一次发觉这小姑娘笑起来竟有一股撼人心神、令人怦然心动的魔力尤其是那一双秋水盈盈、澄澈剔透的大眼睛随便一勾,彷佛会说话一般,在泪水洗涤后,更加晶莹动人如雨潭深泓,令人想往里面跳
不行!我在想什么?欧浩文猛地回神用力摇摇头,现在可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他莫名其妙来到唐代,得快想办法回去
“欧大哥,你怎么了?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摇头,你生病了吗?”蝶衣关心地摸上他的额头,她的衣袖间流露出一缕馨香“我待会儿让萍儿端碗燕窝银耳来,你先休息一下吧。”
蝶衣说着,朝欧浩文柔柔一笑,才转身出房。
这是怎么回事?欧浩文被她临去秋波那一眼弄傻了她刚才不是还哭得浙沥哗啦、直可媲美孟姜女吗?怎么一眨眼又
唉!算了!欧浩文无奈地摇摇头,他永远弄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台北就不懂;来到这里更不懂!
欧浩文到易宛倩房里看她。
同是天涯沦落人嘛!虽然他和宛倩向来水火不容、八字相克,但既然已弄到这么悲惨的地步,同病相怜嘛!他还是关心她的。
“欧浩文!”躺在床上,哭得两眼通红、奄奄一息的宛倩一看到他,火气就来了:“原来你还没死!”
“嘿!宛倩妹妹你有所不知,既然你还没死、我怎么敢死呢?”易宛倩有力气下战帖,欧浩文也乐得和她唇枪舌战一番!
“你还敢来?”宛倩火冒三丈“欧浩文!全是你惹的祸,我早知道你是个祸害,沾上你准没好事!我才和你去大陆玩一趟,竟然就莫名其妙被丢到唐朝来!都是你!”
“嘿!你这话奇了!什么东西都关我的事,将来你生不生得出儿子关不关我的事?”欧浩文故意糗她。
“你下流!”宛倩气红了俏脸“欧浩文,如果不是你这白痴和那什么烂地陪,把我们扔在唐十八陵里,我们怎么会莫名其妙来到唐朝?”
“宛倩妹妹,你这话更奇了!”欧浩文一派悠哉,好整以暇道:“我们到西安时,原本没打算去看唐十八陵,因为已看过明十三陵和秦始皇兵马俑了,干麻呀?又不是来中国大陆专门看坟墓的!不知是哪个小白痴一直求家倩,姐姐!好啦好啦!我们去看唐十八陵啦!我最喜欢看死人的东西了!”
被一语道破的宛倩,小脸更加通红“你欧浩文,你少强词夺理!好吧!是我想去看唐十八陵;但被地陪放鸽子,留在高祖陵内不是我的错吧?那天晚上你安分一点就没事了!偏偏手痒去捡那块奇怪的玉佩,这下可好!玉佩大展奇威,把我们丢到唐朝来了!”
“欧浩文!都是你啦!你还不承认”宛倩愈讲愈生气,伸手一挥,茶几上的青瓷杯组全散落至地,应声而破!
“欧浩文!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宛倩又砸过来一个枕头。
“住手!要生气谁不会?”欧浩文大喝一声,大手用力垂向桌子“这里不是台北!不许你再乱发小姐脾气!”
简短的一句竟使正待发飙的宛倩瞬间安静下来。
宛倩是安静了,但她小嘴一扇,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你可恶我好想姐姐好想爸妈”
“唉”欧浩文跟着叹气“我也好想你姐姐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在外面听到声响的蝶衣急忙进来,一室的凌乱令她愣住了。
“神仙哥哥、神仙姐姐,你们意见不合吗?有话好说嘛!不要吵架!”蝶衣怯怯道。
一句“神仙姐姐”令宛倩哭得更凶;欧浩文长叹一声,背转身子,不再说话。
蝶衣忠心耿耿的婢女小静也跟进来,满脸愁容道:“两位神仙大人,我家小姐就快没命了!求求你们快救救她吧!你们不是神仙吗?”
这句话果然引起欧浩文和宛倩的注意“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蝶衣为什么会没命?”
“你们有所不知,皇上驾崩了,我家小姐是皇上嫔妃,要跟着陪葬”小静哭哭啼啼地把事情因由全说了一遍。
“什么?”听完后,宛倩第一个跳起来“荒谬!太残忍了!竟然用活人陪葬那个皇上这一生也算享尽荣华富贵了,自己死就死!吧嘛拉好手好脚的人一起陪葬?”
欧浩文的鹰眸冷峻而积满怒气,一反平时的玩世不恭,他以无比严肃而坚决的口吻对蝶衣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议任何人伤害你!皇帝也一样!”
承受他黑眸的灼热坚定,蝶衣只觉无比的安心这就够了,她相信他!
“太过分了!”宛倩摇头痛斥“蝶衣你才十六岁,竟你爱过皇上吗?”
“爱?”蝶衣一脸茫然“我只在祝寿宴上见过皇上一次,正式入宫后,从没看过他。”
换言之,蝶衣根本只是有名无实的嫔妃。
“这更过分!”欧浩文终于控制不住满腔的怒气,一拳重重敲在桌上“什么腐败的制度?便把一个好好的女孩召入宫当活寡妇,到头来竟还得陪葬?”
“蝶衣,那你什么时候要去“陪葬”?”宛倩开口问。
“三天后。”小静红着双眼代答:“皇上的陵寝已在日夜赶工下快完成了,早上太监来报,三天后,小姐必须和其它的嫔妃一起殉葬。”
还剩三天!空气中彷佛结了一层寒霜般,每个人的脸上均凝重而沉闷只有三天!三天之内他们该如何帮助蝶衣脱离困境?
御书房内。
皓月当空,柔美的光辉映照大地,也将临窗而立的人影拉得更加高大修长。
男人身上有一股冰冷而尊贵的气势,他的脸半掩在窗棂阴影下,但一双炯然深辽的鹰眸却异常犀利明亮,眉宇间自有一番好爽逼人的英气。
珠帘摇曳,如前的馨香扑鼻而来,皇后雍容典雅的脸上写满浓浓的哀愁“准儿。”
李子准迅速回头,趋前扶住她“母后,您怎么来了?您的身体”
斑祖与皇后结缡四十载,相敬如宾、恩爱异常;高祖驾崩后,皇后痛不欲生,受不了此打击而卧病在床。
“我没事。”皇后在紫檀木椅上坐下来“准儿,夜色已深,你该回房休息了。张公公说你不分昼夜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处理国家大事。准儿,你马上就要继承皇位了,要为黎民百姓保重龙体呀。”
子准坚毅的唇角浮起一抹令人信赖的微笑。“母后,您放心,孩儿会的。”
“你父皇可以安息了!”皇后幽幽地叹口气“隋炀末年,政治腐败,民不聊生你父皇由陇西起兵入长安,废了那昏庸无能的炀帝,建立大唐。你父皇除隋苛政,减轻赋税、勒政爱民才有今日的繁荣气象。他辛苦了大半辈子,正要好好享福时却”
泪雾再度涌上皇后的眼眶,她深吸一口气后,坚强地道:“准儿,大唐的山河就交给你了!你是你父皇最娇傲而得意的子嗣。你天资过人,天生具王者之风。将皇位传给你,你父皇很安心!你登基后,母后也该主持你的立后大典”
子准一惊“母后,父皇刚驾崩,孩儿无心立后”
“傻孩子,”皇后慈祥地微笑“国不可一日无君,相同地,你身为君主必得要有一名皇后来服侍你、主掌六宫。这也是你父皇遗言中再三交代的,过一阵子后,哀家会为你留意适当的人选,王承相的千金和兵部尚书的闺女听说都不错
皇后接下来的话,子准根本没听进去,他满脑子全是方才批阅奏折时,诸臣所提出的建言及国家大事他刚由丧文之痛走出来,只想全力当一个造福百姓的好皇帝,经营好父皇留下来的大片山河
皇后?成亲?子准苦笑地摇摇头,这件事似乎太遥远了更何况,真正令他动心动情的女子,究竟在哪里?
母后回寝宫休息后,子准一时尚无睡意,兴致一来便在御花园去散散步,身边有一小太监随从。
御花园内植满奇株异卉,佳木葱茏,青松拂檐,玉兰绕砌,浅浅清流由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下方,楼阁石亭散落在园内;湖边绿柳周垂、葩吐丹砂,十分清幽雅致。
子准沿着蔷薇花径慢慢踱步,他想走上湖上凉亭去坐一坐,吹吹风后再回寝宫休息。
正要步上小桥时,他听见假山后传来细微的环佩叮当声,他知道假山后乃后宫范围了,但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声音?
子准问太监“张公公,那里是”
“回储君的话,”张公公回答“假山后是“舞蝶轩”乃先皇嫔妃之一韩御女的住所。”
韩御女?就是在父皇祝寿宴上舞艺技压群芳的女孩?后来听说她受召入宫了。那这么晚了,是她在练舞吗?
按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子准悄悄穿越假山一探
朦胧月光下,一抹灵秀飘逸的身影迅速攫住他的视线。
换上蝶衣为她准备的丝质宫裙,宛倩星眸微闭,尽情地挥舞四肢在月光下翩翩起舞,飞快的旋转使得她的秀发、她的裙裾跟着飞扬,皎洁清秀的脸蛋被月光映出珍珠色的光泽,微闭的星眸下窜出流粲的眼波,菱形红唇微微娇喘、吐气如兰,纤细的足踝灵巧地交错点地,手腕上的细镯、足踝上的银炼随着她曼妙生动的摆动而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宛倩举起皓腕拭去额上的汗水,她胸口好闷好闷她要借着狂舞来释放紧绷的情绪她好想家人、想念二十一世纪只有舞蹈可以让她以为已回到原来的世界
脚尖一使劲,宛倩轻跃起身子在半空中完成艰难的三回旋跳跃!动作俐落优雅!雪白的裙角飞舞在夜风中,她有如一只翩翩白蝶
一双灼热而惊艳的黑眸隐藏在芍葯丛问,子准屏气盯着在月光下婆娑起舞的绝代佳人,她是谁?他可以肯定她不是韩御女,他曾见过韩御女一次那她是?
陌生女孩的舞蹈充满了生命力、丰沛的情感技入其中,一举手、一投足均紧紧扣人心弦、令人移不开视线
子准没见过这种舞蹈,宫中的舞就是那几套:扇子舞、彩带舞、胡人舞看久了就腻了!但这女孩的舞蹈生动新奇,肢体摆动间似又有无限幽怨,娓娓向人诉说一般
惊艳之下,他情不自禁地由袖中取出一管玉笛,和着女孩的舞步为她伴奏。
有悠扬的笛声沉醉在舞蹈中的宛倩依稀听到了,应该是蝶衣吹奏的吧?想不到她的音律素养这么好!舞兴正浓的宛倩继续闭着美眸,恣意地回转、跳跃
好不容易,在香汗即将浸湿罗裳前,宛倩终于停下脚步,娇喘连连地取出手绢,背后也传来一阵浑厚有力的掌声。
“蝶衣,是你吗?”宛倩回头,倏地张大眼睛“你”一个硕伟挺拔的身影由芍葯丛中走出来。
“你这人真没礼貌,怎么偷偷躲在后面看人跳舞?”气恼刚才的狂舞被人窥见,宛倩杏眼圆睁、粉颊涌上红晕。
张公公怒喝“放肆!你好大的胆子!不知他是当今”
子准以手势制止张公公,不准他再说下去。他炽热的瞳眸盛满激赏与意外第一次有女人见了他不仓皇下跪、羞怯不安。
“在下李子准,很抱歉打搅姑娘练舞的雅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可是先皇的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