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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
“嘎?”
“是非常悲惨的孽缘!”冷硬的声音坚决地说道,并且不容许坐在前方的两位访客再度发出质疑之声来。
一对年约六十的夫妻,两人好不容易才探听到这位名闻遐迩的算命大师的落脚处,并且苦苦等候了三个月才排队轮到他们,自然得要好好把握住。忙不迭地送上写着出生年月日的红色纸条,夫妻俩屏气凝神地看他拨拨算算一番。
没想到在合完八字之后,竟出乎意料地得到这种令人错愕的结论来。
“这个名叫袭冰玠的男性与这个名叫凌绫的女性“绝对”不可以结婚的。他们不仅仅是相克孽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还会发生许多料想不到的意外来。”人称无上大师的算命高手冷森森地评论著,吓得夫妻俩头晕了起来。
“真真的吗?”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声音瞬间拔高,想他堂堂无上大师,怎么可以被怀疑算命的功力。
夫妻俩见他不开心,连忙低头道歉,并且嗫嚅的解释着:“请请大师别生气,我们当然相信大师您的能力,要是不信您,又怎么愿意苦苦等候您来替我们的女儿和未来的女婿合八字呢?”这位无上大师是非常非?骱Φ模蛭绱耍纳呕嵩谒姆皆恫ィ3胰眯矶啻笕宋锒几市哪贸龃蟀殉崩捶畛兴?br>
“信就成。”无上大师口气这才缓和些。“这么吧,看在你们夫妻俩这么有诚意的面子上,我也不好让你们带着失望回去,我呢”他忽然顿了顿,睇住他们。
夫妻俩相觑一眼,随即心照不宣地将一包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
“这是我们的谢意。”白话一点叫酬金。
“很好。”无上大师不客气地收下红袋子,拽进口袋中,露出满意的笑脸来。“好人做到底,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面子上,我可以免费再送你们一样礼物。”
“礼物?”
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被摆上桌面,看得两人一头雾水。
“可别小看这个锦盒,它可是拥有神秘的力量,要是遇上麻烦打开它,保证会为你们指点迷津、消灾解厄。”
“是吗?”
“怀疑?”
“不不,怎么会呢”
无上大师缓了缓神情,再度交代道:“记住,千万千万别让这对男女结为夫妻,否则就是违背了上天的旨意,要是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们。”
“知道了,谢谢大师指点,谢谢!”
此时桌上的摆钟已经指着十点钟。“时间到了,你们走吧!”
“是是。”
夫妻俩小心翼翼地护持着锦盒,站起,转身往门口走去,一推开门扉,迎面而来的是──
好大的风,好大的雨,强大的风势将夫妇俩吹得摇摇晃晃,宛若石头般的斗大雨珠打在身上都还会隐隐作痛,想当然耳,手上那把雨伞早被吹得七零八落。
“果然是扫把,扫把呀扫把”心情跌落到谷底的凌老爹不断哀叹着,丢掉手中再没有用处的雨伞,也仿佛丢掉了全部的希望。
“呜我们以前是太乐观了点,扫把星所生的女儿理所当然也会是支扫把呀,呜”凌母的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脸上的难过与痛苦绝对无庸置疑的。
“天哪,我们还能期待什么呢?”命呀,全都是命呀,早该认命的,没有资格痴心妄想、没有资格
“没错,我们是不该痴心妄想的,只不过、只不过,欸──怎么会呢?”凌母几番吞吐后,还是道出了心中的遗憾。“孩子的爸,我们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我们不该这么早就前来求无上大师合这两份八字的?”否则打击也可以晚一些再到来,美梦也不会破碎得这么快速。
“孩子的妈,你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是先算出结果来,我们怎么会知道女儿跟他大大不配,所以先来合这两份八字是对的,是对的;不对的是我们的命,不对的是我们的痴心妄想,你懂不懂、明不明白呀?”
凌妈妈惭愧地猛点头,丈夫说得有道理!
“我们还是快点回家收拾收拾行李,再也没有脸继续留在袭家了,我们该走人。”夫妻俩走向停车场,一辆宾士轿车连忙驶前迎接被风雨淋成落汤鸡的两人。
两条湿答答的身子、两张忧郁的脸孔,让开车的司机不敢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从后视镜中不断地偷觑他们。
宾士车驶进私人道路,开进了一间占地宽广的豪华大别墅。
驶进车库后,夫妻俩像两缕幽魂似的飘下车。
无上大师的断语深深影响着两人,也让他们作下决定。
“不可以留下来!”
“没错,袭家对我们已经够好的了,千万千万不能去伤害咱们的大恩人。”走进佣人房,夫妻开始打包行李。
“这下子找到离开袭家的理由了,也总算可以彻底的死心,不要再赖住下去。”打包好两箱行李,夫妻俩一人提一个,踏着沉重步伐准备跨出门──
“凌老爹、凌妈妈,老爷、夫人请两位到客厅一趟。”忽然间有人从背后唤住他们。
凌氏夫妇一愣!
“老爷和夫人在家?”怎么会,他们不是出国处理公务去,怎么会在家里?
“昨晚就回来了。”
夫妻俩相觑一眼,老爷夫人有请当然得去,只是离开一事要不要告知一声呢?他们原本不想带走一片云彩的。
带着惭愧又内疚的表情,凌氏夫妻走进客厅,头低低的,怎地也不敢抬起来面对恩人。
“你们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袭夫人见到两张如丧考妣似的脸孔,惊愕的走上前探问,怎么搞的?两人的脸上甚至还泛着青光。
“夫人”才开口,声音便梗住,怎么说呢?羞惭地看着照顾他们三年的大恩人──欸!实在太对不起大恩人了。
“怎么回事?”夫人转头去拿电话。“我请家庭医师过来一趟。”
“不不不,我们没有生病,不用请医生,我们只是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
牙一咬,道了:“我们是来跟老爷和夫人辞行的,我跟我孩子的妈决定离开袭家,而且要滚得远远地,再也不会靠近袭家半步,这样才不会把晦气带给你们,替袭家惹来灾祸。”
“什么晦气?把什么灾祸带给我们?我们听不明白。”袭老爷两鬓虽已斑白,然而王者之风倒无折损半分,精明又带着狡猾的眼眸望着这对朴实的夫妻,再道:“倒是你们两个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柔如春风的口吻让凌氏夫妇胸口一热,再也憋不住地将心底话叽哩噜咕宣泄而出──
“老爷,您和夫人前些时候不是说要把少爷和绫绫配成一对?”见袭老爷点头,他深深吸了口气后再道:“对于您的提议,我们觉得不好啦,请老爷和夫人打消主意吧,别撮合他们了。”
“为什么?你们嫌弃冰玠不好?觉得冰玠配不上绫绫?”袭老爷检讨的是自己的独生子,嗯,是有这种可能性。
凌老爹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啦,我们算哪根葱,怎么敢说少爷配不上绫绫。”要搞清楚呀,袭家可是跺跺脚就可以让世界经济为之震动的经济霸主,凌家算什么,不过是个佣人身分。
“不然是什么原因?”一看凌氏夫妻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老爷您您和夫人为什么一定要把绫绫介绍给少爷呢?而且还决定让他们两人结成夫妻?”来到袭家三年,凌老爹头一次敢反问老板。
“难道你们不觉得两个小辈很适合?”袭夫人一想到两人的相处情况,就觉得乐趣无穷。
“会吗会适合吗?”横看竖看也看不出哪里相配来着?
“适合的,你们要相信我们的眼光。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吸引冰玠,什么样个性的女孩才能勾住冰玠的心,我们做父母的很明白,而绫绫就是一个最好最棒的媳妇人选!”
恩人执意如此,凌氏夫妇更苦了。“可是可是”
“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位怎么突然后悔了?”早先提议时,凌氏夫妻可是同意的哟。
“可是可是”之前老爷提议时,他们夫妻俩是受宠若惊,不敢吭声,谁知就被当作是默允了,更没料到事情会演变至此。
“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直说吧!”
“哇,是是这样子的啦,我们把少爷的八字和绫绫的八字拿去给一位知名的大师合算过,结果无上大师居然算出这两个人八字不合,是孽缘,他们大大不配,而且绝对不可以在一起,不能交往,甚至连互相认识都不容许。倘若不听劝,强行撮合这两人的话,会惹祸上身的。”凌老爹心一横把话全招了。
“老凌你你竟然去算命?”袭氏夫妇的脸皮一抖一抖的,差点笑出来,但见凌氏夫妻是这么紧张、这么的在意,只好强忍住。“你们两个不但去算小辈的八字,竟还深深相信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
“无上大师不是江湖术士,他的算命能力是国际知名的,况且我们是未雨绸缪,既然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八字相克,是孽缘,不容许在一起,就别去冒这样子的风险。我们知道您一定觉得很荒谬,可是可是我们相信哪,记得我们夫妻俩在十多年前也曾经去算过命,当时的无上大师也断定过我们会遇上许许多多的灾难,果然,厄运一项一项的实现,坏事一项一项的降临在我们头顶上,所以所以为了保护少爷的安全,绝对不可以让他跟绫绫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老凌”袭老爷吁了口气,这对夫妻不仅是普通的活宝贝,而且老实到了极点。
攀权附贵的好事谁不爱,偏偏这对夫妻就是会拚命拒绝。
“老爷,夫人,请听我们的建议吧,让我们离开袭家,这样一来绫绫和少爷也就不会有认识的机会”两人天真的盘算着。
“来不及了。”袭氏夫妻忽然笑咪咪地道。
“来不及?”什么意思?
“冰玠今天回国,我让绫绫去机场接机。”
“什么?”
“冰玠和绫绫就要见面啦!”袭老爷的脸庞尽是耐人寻味的愉悦笑容。
“哇!”两老惨呼。“惨了、惨了,少爷惨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完蛋了,死定了,少爷这下子完蛋了!谁来救命啊──”
“楼叔,班机不是已经抵达了,为什么还见不到咱们的“少爷”出关呢?”娇柔的呢喃在念出“少爷”两字时显得异?滟孟业墓芗衣氩坏貌皇栈厮笱驳氖酉撸赝谎邸?br>
“大概是为了痹篇记者吧。”精锐的眼神又转往前面挤成一团的人群,摄影机、照相机、麦克风,样样皆全,全部就战斗位置,只等狩猎的目标一现身,就要把他吞噬入腹。
“想痹篇记者可以包专机回国呀,不仅气派,而且时间自由控制,绝对不会招来这群碍眼的记者,反正他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呀,该不会他也想出出锋头吧?”娇柔的嗓子讽刺地说着。
“能省则省,钱不好赚。”楼管家随口轻应一句,等候多时的记者有些已经支撑不住,?鄣刈诘厣洗芳缒蟊车摹?br>
“懂得斤斤计较,难怪他这么有钱。”凌绫看了腕表,分针又跑过三十分钟,但仍不见其踪影。“楼叔,你认为咱们还要恭候多久才可以觐见到他?”她的耐性已经用罄,今天本来安排要去舞团练舞,然而临出门前,袭伯伯和袭伯母却拜托她来接机,她当然不能拒绝,只是没料到时间会拖得这么长。
伟大的袭家少爷最好别破坏她的机会──舞蹈团最近就要确定首席女主角的人选,准备前往国外演出,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关系着她的未来前途。
“绫绫,你似乎很讨厌冰玠少爷。”楼叔突如其来一问。
她怔了下,迅速回神。
“我哪敢呀!”她眨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瞅着楼叔看。“楼叔叔的话吓死我了啦,袭伯父和袭伯母可是凌家的再杂邝人,而且两位老人家更是对我们好得不得了,我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敢去讨厌袭家少爷;虽然我在袭家三年从来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袭少爷,只曾瞄过他的照片,可是看在袭伯父和伯母的面子上,无论如何我都得尊敬他,要是允许的话,我也可以把他当作是神明来拜,早晚各上一炷香。”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明明我很厌恶的态度,一开口就是讽刺。
她一脸无辜。“楼叔要听清楚,我是崇拜他啦!”才怪。
不知为何,她就是对袭冰玠没有好感。而原因,她不想去厘清,也不想去分析。
只是在作鸵鸟之余,她也曾经扪心自问过。是嫉妒吧?嫉妒袭冰玠年纪轻轻,却有商场战神的美誉,受到众多人的赞赏与肯定;反观她呢,至今一事无成,仍然得受袭家庇佑。她的无能对上袭冰玠的成就,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渺小与无用。
“不要讨厌少爷。”楼叔突然又迸出一句意料外的话。“少爷虽然是位天之骄子,也拥有众人难以项背的种种优点,不过──”楼管家坚毅的声音传来,让凌绫不得不静下心来倾听。“他的个性很善良,其实是很好相处的。”
“是吗?”凌绫心虚地一哼。
但不可讳言,听到个性善良这四个字,对他莫名的怨气倒是少了些。
“少爷很懂得体谅人。”
“哦?”“所以你必须摒除对他的不信任与陌生感,好好跟他相处才是。况且老爷和夫人已经把你跟少爷配成一对了,你一定要学着去接受他。”
她噗哧一笑。
“楼叔信呀?”她摇着小脑袋。“这是老爷和夫人的玩笑话啦,怎么可以当真呢。”
“我看不出有玩笑的迹象。”
她蹙眉,楼叔不像爸妈那般的天真,但为何也会说这种话,实在是欸欸欸!难道蠢病会传染吗?
她不再谈“配对事件”没有意义嘛。
时间又流失四十分钟,仍不见袭冰玠现身,这位大少爷到底是在干什么?
“孵蛋吗?”她咕哝了声,翻了记白眼。
铃
楼叔的行动电话响起。
只见他接起,听完,关机。
“我们回去吧。”他道。
“回去?”她愣住。
“少爷已经离开机场。”
“他走掉啰?”声音陡地降得好低。
“少爷担心记者纠缠会耽误正事,所以要机场人员安排他从特殊通道出关。而总公司那边早就派车到特殊出口接人,所以他们已经离开桃园。”楼叔不以为意地准备离开候客大厅。
“既然有另外的人马前来接机,为何不事先通知我们,要我们白跑一趟。”修长玉腿杵在原地不动,美丽的瞳眸聚满了冷冷的光影。“我挪出练舞的宝贵时间特地来接机,却得到这种待遇。这算什么,他真当自己是神祇?”
“绫绫,你别恼,是他的秘书颜振林先生忘了通知我们,罪不在少爷。”楼叔将过失归给该怪罪的人。
“所以我们活该倒楣。”樱唇冷冷一扬,反正有钱少爷就是这副德行,根本不管别人的心情。
“绫绫?”
她扬起唇畔,笑靥如花地道:“楼叔,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咱们身为佣人,是沙、是泥,老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当下人的,就是没有权利过问,即使被耍了,也要把怨气咽进去。”
楼叔突然不再多言。
“楼叔,你先回去吧,我要到舞团练舞。”她决定道。
“绫绫?”
“我走了,回头见。”她摆手,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
楼叔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摇摇头,笑一笑,这丫头的个性就是这么的倔强,要是跟少爷冲突起来,肯定闹得天翻地覆。
两个个性强烈的人配成一对,那是恁地一种光景?
想来老爷和夫人就是坏心眼地计划着,要这对冤家从“争斗”中去激发爱情火花吧。
“呼,一群老天真。”楼叔吁口气,不过也不排斥这种游戏法啦,反正他就乐得看戏嘛,也挺有趣的。随后,他走向停车场,准备返回袭家去。
而凌绫一踏出机场大门,马上坐上计程车,朝台北方向而去,直奔舞蹈团。
凌绫并不想住在袭家,也不想承受袭家的恩泽,她一点都不想的,可是袭家人却对他们一家三口好友善,更是倾尽全力的照顾,完全没有富豪人家的嚣张狂态。
三年前,他们所住的房子被判定是危楼,可是还有一大笔房屋贷款得付,紧接着跟了一年半的互助会突然被倒掉,拿不回一分半毫,更惨的是,父母辛苦半辈子的公司一夜之间恶性倒闭,不仅退休金没了,连延迟了三个月的薪水也甭想要到一个子儿。
遭受连番打击的父母一时之间乱了方寸,竟然傻呼呼地跑去向高利贷借一笔钱应急,结果可想而知,被追债的八点档烂剧情竟然活生生地在凌家上演,凌家顿时生活在被恐吓的阴影下。
完全绝望的父母就在走投无路的当口,袭家夫妇在路上见到哭哭啼啼的一家人,问明原因,立即伸出援手救助,把父女三人给捡回家。
听起来很神奇,也很不可思议,可是,凌家确确实实遇见了幸运之神。
当时,她十五岁。
袭家替他们解决高利贷的追逼,也替凌家缴清未付完的房屋贷款,接着,安排凌氏夫妇在袭家帮佣、供应食宿,还很大方地替她缴付学费,甚至连昂贵的学舞费用都揽在身上。
是的,打从三岁起凌绫就开始练芭蕾舞,学舞是她最大的兴趣,她立志要当一位世界知名的舞蹈家,而父母也倾尽全力支持,直到后来家庭剧变,眼看辛苦了十多年的成果要报销,幸亏是靠了袭家的协助。
恩重如山呀,面对这种恩情她当然感激涕零。
自然地,对袭家少爷她也应该敬重一点,敬重的方式就是以下对上,以佣人之女对富家之子的卑微姿态,千万千万别以为就此飞上枝头当凤凰,是袭家媳妇。
唧──
砰!“呀!”陷入冥想中,凌绫完全来不及防备,在计程车紧急煞车的同时她的身体狠狠撞上椅背。“呀,我的脚,痛”膝盖好疼,搞什么?居然撞车。
计程车司机马上下车查看,凌绫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状况,计程车司机看着被撞凹的车头,一脸懊恼。而对方的车子是气派且昂贵的劳斯莱斯。果然,千万钞票打造出来的车体连一点撞痕都没有。
接着两个司机叽叽咕咕地讨论肇事责任归属,不过看两人的态度,计程车司机的气势显然愈来愈微弱,好像矮人家一截,怎么,对方开劳斯莱斯,就可以盛气凌人吗?
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心间,她不想分对错,只想教训有钱人。
凌绫下车,故意一拐一拐地走到前头,然后插入对话。
“先生,我的脚受伤了,怎么办?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她把劳斯莱斯的司机当勒索对象。
计程车司机倏地退到一旁,紧张又好奇地观望这女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劳斯莱斯的司机望了她一眼。“你的脚还能走动,没事吧!”
“得瘸了才叫有事吗?”看他这种态度,就知道是那种飞扬跋扈的仗势混蛋。凌绫口吻更冷冽。
司机横睇她一眼,心里有底。“你是想敲诈?”
“我,敲诈?”她笑得好甜美。“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啦,我并不反对。”
司机面无表情,忽然拿起手机。“我去叫救护车过来。”
“可以,不过要是我的腿出了问题,我一定告你们到死。”
“小陈,先等一下。”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走出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他手提公事包,斯文面孔看起来非常和煦,可是一开口果断力十足。“你先请警察过来判定车祸对错,若是我们的过失,负责计程车司机的修车费用,至于这位小姐──”他看向她。“能不能请你到我车里一谈?”
“要我上你的车?”开什么玩笑。
“小姐,我没恶意。”而是四周已渐渐聚集许多看热闹的民众,没必要当众吵架吧。
“不。”她才不会笨得羊入虎口。
斯文男子只好道:“那么,可否请你上人行道上谈,我们不好站在路口妨碍交通。”
是影响路况了。
“好吧。”她故意一拐一拐,吃力地往人行道走去,而劳斯莱斯的车门第三度打开,又有一名男子跨出车门外。
他,鼻梁上悬着一副深色墨镜,修长的身躯是简便的黑色牛仔裤与恤衫,简单的打扮却烘托出也无与伦比的霸气,一出场就掠夺去众人的目光。
凌绫也是其中一员,轻轻易易地就被他攫去全副的精神。
她的心脏甚至不试曝制地狂跳起来。
“怎么会这样?”她咕哝着,不满自己“激烈”的反应,莫名地被一个陌生男人给吸引了去?还允许他的身影烙印在脑海中,甚至还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
他一步步地朝她走来。
她的心脏愈跳愈快,被制压住的不安也愈来愈严重。
“你你想要干什么?”凌绫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喉管里像是塞住石头一般,得好用力好用力才吞得进口水,而侨櫎─他似乎对她怀着某种敌意
男人终于停下脚步,敏捷如黑豹的身躯就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又退后一步,那种熟悉感好强烈,可是他脸戴墨镜,一下子也想不起他的身分。
才思忖着,戴着墨镜的脸孔突然倾近她,冷情异常。
不友善的氛围在四周流转,让她的寒毛一根根直竖起来!
这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做,她就有投降的念头。
“你的脚伤了?”男人开了口,慵懒的口吻夹着极度的冷冽,墨镜下的眼眸凌厉非常,竟能穿透黑色镜片让她清楚的感受到。
“是、是伤了呀”她好不容易才迸出话来,转移目光,怯懦得不敢与他对峙。
“你确定?”疏冷的口吻又丢出。
“当、当然确定。”她咬住牙,道。“而且就是你们害我伤了脚。”很好,总算找回勇气,说话顺了点,可是焦距仍然不敢停留在他脸上。“先生,你的老师应该有教过你,做错事情一定要负责任,千万别找理由脱罪。”
“小姐,你别乱说话。”提着公事包的男人拧起眉头,这女孩讲话也太放肆了点。
“怎么,我连讲话的自由都没有吗?难不成你们想仗着人多欺负人?”她露出害怕的表情来。
“欺负人?”低沉有力的磁嗓没有忿怒的波动,反带笑意。“我们要欺负谁?你?”
“废话。”
他低低笑出声,凌绫震动了下,说真的,他连笑声都能撼人灵魂!
“我明白了,用钱就可以解决你的脚伤吧。”男人讽刺的冷语让凌绫瞬间白了脸色!
一股怒火马上冲破防护网;没错,有钱就可以,有钱就万事无碍。
“所以你干脆也让我踢上一脚,我再拿钱来赔偿你。”猛地一回首,长长的玉腿倏地弓起,不由分说便朝着男人的小肮用力顶去──
本来以为可以狠狠教训他的失言,哪知他的手却飞快地勾住她攻击的玉腿。
匀称右腿就这么地悬在他的腰际处,害得她一时重心不稳,上身趴偎进他的胸膛上。
两人亲匿地“粘贴”在一块。
脸对着脸,他阴沈的表情让她打了个哆嗦,还有,勾住她长腿的手臂明明是暖和无比,她却全身泛凉。
“看来你的宝贝玉腿是安然无恙的,还有能力伤人。”他放过她的长腿,凌绫蹎蹎仆仆的退了好几步。
她喘了丝气,睖瞪他。
“还想继续敲诈吗?凌绫小姐。”男人摘下脸上的墨镜,完美如雕的面孔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眼前。
“你认识我?呀!”这张脸不就是是
袭冰玠──难怪老觉得面熟;楼叔骗人,竟然会说这名狂狷男人是个“善良”人类,什么跟什么,错错错!
“如何,凌绫小姐?”他不怀好意地逼问。坐在车内,瞧见她忿怒走下计程车,跟司机争执,让颜振林出面处理,她仍然不从,从她的动作中便可以断定这妮子心怀不轨。
而这妮子竟然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凌绫深深吸口气,敛下腹中火,绽起笑颜道。
“想,我还要敲诈人,而且我唯一打算敲诈的对象就是你!”她撂下战帖。“真是有意思,在机场见不到面,居然会在这里撞成一团,果然是冤家路窄。”对于这样的巧合,凌绫一时之间也无法解释。
袭冰玠无意解释放鸽子之事,他只感受到她的笑容里所散发出来的挑战意味,对于袭氏夫妇的“婚配游戏”她似乎有兴趣“执行”也有意思要嫁给他。
“你决定玩它一玩?当我的妻子?”他声音变得轻柔。
“当然!”反正骗死人又不需要偿命,骗骗他,让袭冰玠背着这个“婚配游戏”烦恼一阵子,算是报仇。
她已不管袭冰玠这个名字在经济圈中赫赫有名,光环之绚烂已经接近神话地步,非要斗一斗他不可。
“你的智商果然不高。”挺大胆的,大概是有他父母当靠山,让她有恃无恐。
“看你娶个呆瓜老婆肯定很有意思。”凌绫忍耐着,叫自己不可以生气。
“哦?”他倏地出手勾起她的脸蛋,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即使感觉狼狈,她仍死硬地道:“你不必威胁我,我不会屈服的,我一定要看见你被烦死才甘心。”
“惹恼我对你并没有好处。”
“是吗?我会遭受到什么待遇?”她反问道。
“我保证精彩。”
“随便你。”她挥掉他的手,睇着他。“少爷,我期待你的报复快点到来,只不过呢”她嫣然一笑。“你可不要害人不成反被害!”丢完话,她突然出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接着转身就跑,至于留下的麻烦要怎么收拾,完全不关她的事。
被她狠狠一推,蹎踬几步的袭冰玠,俊美的脸庞晃过一丝狂暴气息。
这丫头,胆敢用这种态度对他,有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