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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的“帝国之宰”好可怕!
这是目前“黑暗帝国”里所有人一致的想法。以前风浩天镇日疯疯癫癫、爱闹爱笑,整得大夥儿求爷爷、告奶奶时,帝国里无人不在求神拜佛时祈求上苍保佑让他们的顶头上司稍微正常一点儿。只要风浩天能有言行一如凡人的一天,他们愿意茹素一月,以谢神恩。
可如今风浩天“正常”了,他已经三天没有整人、也没有乱开玩笑,反而把帝国里的人全吓了个半死。
一干去收了惊、心头还是上忐忑不安的下属终于群聚到了司辰寰办公室。
“御皇,您不能想想办法吗?”
“帝国之宰身上的杀气好大,盆栽放在他旁边都会自动枯萎,我们实在受不了了。”
“那算什么?昨天我老婆抱着女儿来找我,不过行经帝国之宰身边,我女儿就被吓得哭了起来,直哭到今早我出门时都还没停呢!”
“你女儿只是哭,又不会死人;我心脏不好,前天不过不小心跟帝国之宰对上一眼,就差点儿得送医急救,要再被多吓两次,我这条老命铁定不保。御皇啊!求求您,快让帝国之宰恢复原状吧!”
司辰寰笑嘻嘻地从电脑萤幕中抬起头来。“放心、放心,他再吓你们也没多久了,你们就再忍耐一下嘛!”
一干受害者面面相觑“御皇”的话好可怕,什么再吓没多久了,难不成风浩天已命小久矣?
罢才自承心脏有毛病的人率先开了口。“呃那个御皇我们是希望帝国之宰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不想他哎!发生事情,所以总之,帝国之宰不会有危险吧?”
司辰寰眨眨眼。“你们想到哪儿去了?”他大笑。“凭疯子天的本事,你们该担心的是他的对手有危险,至于他,我怕就算阎罗王亲自来拘提也不一定捉得走他喔!”
“可是您说”
砰!好大一记踹门声骇得至司辰寰办公室哭诉的众人,差点儿手牵手一块儿上西天游乐去,至于死因当然是吓死喽!
风浩天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劈头就是一句:“我要去香港。”
“再见。”司辰寰对他挥挥手,早料到他忍不了多久。
“我要你的专机。”
“请便。”
“还要一支突击队,配备完整攻坚武器。”
司辰寰两手一摊。“不必客气,想要什么尽管拿。”
这么好说话?风浩天眯细了眼,疑惑在眼帘间隐现。
司辰寰大笑地高举双手。“疑心别这么大,我偶尔也会有艮心发现的时候吧?”
“我不知道御皇您也有那玩意儿?”风浩天冷讽。
“刚从焚化炉里捡回来,还热着,你要不要摸摸看?”
风浩天转身往外走,他现在没心情跟司辰寰耍嘴皮。
而风浩天前脚一走,司辰寰后脚也跟着溜了。他得趁风浩天还没搞定曲韵之前先带老婆七度蜜月去,不然等风浩天一结了婚,必会要求比照他婚后的福利:—年四趟蜜月旅行,不必加班,津贴照领。届时哇!司辰寰不敢想像被堆如山高的工作压死的惨况,那一定是非常、非常可怜。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上,风浩天周身的杀意浓烈到叫人退避三舍。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调查、搜证,他终于找出了杀害罗老夫人的真凶。但这件命案却非常复杂,别说台湾警察办不了,就算国际刑警亲自出动也不一定搞得定。
事情得由半年前说起,去年九月三号星期五,曲韵和她的弟妹在住家附近的公园里被一群男人给围住,幸得他解救,一行三人才平安无事。
但那群男人却非普通人,他们是香港“龙门”的人。自九七年香港回归大陆后,因为大陆黑枪猖獗,香港的黑道帮派纷纷投人黑枪走私的行列中;“龙门”正是里头组织最完整、势力最庞大的一个帮派,而它主要的买方就是台湾的“青帮。”
而每月的第一个星期五、傍晚六点二十五分就是他们交易的日子,交易地点正是曲家附近的公园。
曲韵三姊弟那日会遭围困,正因为他们闯进了人家黑枪买卖的现场,如果没有他的及时出现,恐怕他们姊弟三人早被砍成十八块,封入水泥里毁尸灭迹了。
但罗老夫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她闯进公园那一天,没有第二个“风浩天”出手相救,因此不幸被杀人灭口了。
这就是那件命案的真相,与曲韵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她却成了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这是谁的错?
风浩天思前想后,最后决定“龙门”、“青帮”都该死,他要一举灭了这两个组织。
因为“龙门”是动手杀人的那一方,所以就先拿它来开刀;紧接着是“青帮”;接下来是在暗地里放出谣言,陷曲韵一家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罗光义;甚至是收了罗光义的钱,而删除曲风保送资格,及在课堂上以小偷罪名诬蔑曲灵的校长、老师们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谁教他们要惹恼疯子呢?
他是鼎鼎有名的“疯子天”疯子报起仇来是既恐怖又残忍的。
她是个白痴,是不?
曲韵望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容颜里没有一丝身为新嫁娘的喜气,只沾染了满满的憔悴与心伤。
她终于要嫁给罗光义了,只等着行完礼,她便成为罗家妇。
但她的眼里、心底却全是风浩天的影子;直到这一刻她才了解真爱是无可代替的,哪怕时光流转、现实摧磨“真诚的爱”永不改变。
可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大姊!”在赶走了化妆师、媒人后,曲风和曲灵锁上了休息室的门,直冲她面前。
“你不是喜欢风大哥,那为什么要嫁罗光义?”一个礼拜前曲韵告诉他们她要嫁罗光义时,曲灵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想不到婚礼真的要举行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被弄迷糊了。
“是因为这个吗?”曲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什么东西?”曲灵一把抢了过去,摊开一看。“咦?哥,你的保送资格恢复了?”
“大姊,是罗光义告诉你,只要你嫁给他,他就保证恢复我的保送资格吗?”
曲灵闻言色变。“大姊,你不会这么傻吧?”
曲韵默然无言。是痴?还是傻?这种事岂能用三言两语说得尽?她是难过得与风浩天分手,但她绝不后悔嫁罗光义,因为这桩婚姻挽救了她弟妹们光灿明亮的人生。
曲风拿过曲灵手中的推甄资格证明书,三两下撕碎了它。
“哥!”曲灵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机会曲风会放弃。
“没有它我也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上大学。”他双手插在日袋里。“况且,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到学校推荐的大学就读,我想读的是法律,不是企管。”
虽然不是很了解哥哥的想法,但曲灵却为此而高兴。“姊,既然哥都不领罗光义的情了,那你也可以不必嫁了,我们回家嘛!”
拖着长长的白纱下摆,曲韵走过去,拾起被曲风撕碎了一地的推甄资格证明书。
“小风、小灵,你们知道吗?自从我答应嫁罗光义后,出门就再也没有被瞪过、骂过、羞辱过了。“
曲风和曲灵不约而同地低下头。那种备受歧视的日子他们也熬过,期间的痛苦实非笔墨可以形容。好不容易,周遭人看待他们的眼光稍稍放松了,不再那么严苛。本以为是时间冲淡了一切,现在才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在曲韵允下罗光义的求婚后,那些逼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恶意马上消散得无影无踪,曲韵不是呆子,约略也猜到了他们以前会过得这么苦是谁害的。
但知道又如何?没有人可以长期在那种压迫中生活,迟早不是发疯、就是妥协;而如果她的妥协可以换来弟妹们的完整,那么她认为这桩交易划算、可以做。
“那风大哥怎么办?”曲灵吸着渐渐泛红的鼻子。
“他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的。”虚弱的话语一落,曲韵伤痕累累的心头再度淌下艳红的血滴。“总有一天,他会忘记我的。”
“那你呢?姊,你该怎么办?”心疼和愤怒同时在曲风心底交杂,既怜大姊的无奈,更气自己的无力。
“我”她曾经光彩如天上日阳的眸子如今只剩一片死灰。”就当一切回到原点,我不曾遇过风浩天,我的未婚夫自始至终都是罗光义。”
“风大哥肯放弃?”曲风怀疑。
她的心被狠狠撕裂成两半。那一夜,风浩天说过她永远也别想离开他但他却自顾自地走离她身边、走进浴室、走出她的生命!期间,不管她在心里如何地恳求,他始终不曾回头一顾。
“大姊,我们不能再等一等吗?”曲灵急着拉住她的纱裙。“我们把所有的事都告诉风大哥,他一定会想出办法帮我们的。”
浓稠的苦涩在曲韵体内潺流。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等,但小风今年要毕业了,万一因为她的事而影响他的就学,那该怎么办?小灵升上三年级后,面对的考验势必增多,她受得住吗?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自命案发生以来,她的修车厂就呈现半结束状态,再没有生意上门了,他们的经济陷入了绝境。
虽然史密斯教授一直力邀她正式加入ft车队,但她听说赛车界的审查资格也是很严厉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因素而损了车队的名声,因此予以婉拒了。
种种问题累积在一起,让她除了投降于罗光义的诡计外,再无其他办法了。
“大姊”曲风还想劝她。
“别说了。”曲韵挥手打断他的话。“行礼的时间到了,现在才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曲风和曲灵同时流下泪来。“大姊”
曲韵摇摇头走过去打开休息室大门。一旦踏出这里,她的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走出休息室,转个弯儿就是礼堂了。
曲韵可以看见那里挤满了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只是聚集了百来人的礼堂里为什么一点儿磬音也没有?
她跨出颠踬的一步,蓦然发现不只声音消失了,连影像也一起蒸发于她的视界中。
她可以感觉到有一个人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他就站在她身边,可为何她却看不清楚他的脸孔?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这一刻,时间、画面、人物世间的一切对她再无任何意义。
她脑海中播闪过一幕又一幕风浩天的喜怒哀乐、爱恨痴嗔。
他们初会于电话线中,他对她的声音“一听钟情”;第一次见面,她觉得他讨厌死了,嬉皮笑脸、不正不经的,分明痞子一个。可是那一晚,头一回约会他们就上床了,进度比坐火箭还快;但离奇的是,自那次后,他们有好几个月都只谈纯纯的恋爱,除了牵牵小手、接点儿小吻,没多碰对方一下
“呵!”她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与他的恋情是酸甜苦辣兼具的,但不管是何滋味,都值得她细细拾缀,珍藏心底,然后在她生命中的每一段时刻,重新播放,一遍又一遍。
她想,她这一辈子是永远忘不了他了;她会一直沉浸在对他的回忆中,直到生命终了。
这代表什么?她快疯了吗?
现实中的一切不论冷暖,她都再也无法感受;也再察觉不到时光的流转,唯一的知觉是对风浩天的回忆。
听说,—个人若只知沉浸于自个儿的思绪中,无法面对现实,就代表她的精神生病了。而这说法若属事实,那么她一定是生病了,而且病得很沉、很沉因为她居然又听到风浩天的口哨声了,那曲调是“iloveyouforever。”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那混合着青草与阳光的气味是风浩天所专属的。
她的眼睛有一抹强光射进,她的瞳孔中央开始浮现一条白色的身影,白西装、白领巾、白衬衫,配白皮鞋,标准罗光义式的打扮,但这回镶在上头的却是风浩天的脸。
“啊!我一定是疯了。”她听到风浩天、闻到风浩天、看到风浩天,她觉得好幸福啊!明知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她情愿沉沦也不想去分辨真假。
突然那个像极风浩天的男人附上了她的耳朵,轻咬上她耳垂,说道:我说过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的。”
她猛然一惊。这男人怎晓得这句话?是她在作梦吗?这是她已经疯到为幻象所控制!
她的手忽地一紧,中指被套上了一只戒指。然后,她的头纱被掀了开来,两片火热的唇吻上她的嘴。
好烫!热到她的嘴唇都要烧起来了。这是风浩天式的亲吻啊!为什么罗光义
她诧然瞪圆了双眸,迎上两只深黝的黑瞳那比黑夜还要闇黑、比日阳还要明亮,比火热、比冰冷,融合了全世界矛盾之最的眼,除了风浩天外,还有谁有?
这么看来,她不是在作梦、她也没疯,风浩天是真真实实地出现在她与罗光义的婚礼中,取代了新郎跟她成亲。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风浩天狡猾地眨眨眼。“新郎不站在新娘旁边,要在哪里?。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结束了啊!那一晚”她以为他的绝然离去就代表了复合无望,但他他的心思也未免改变得太快了吧!
“谁说我们结束的?我们永远也不会结束。”那一夜放她走,是他给他俩一个深切的教训,莫要因为爱得顺利就轻言分手,爱是要小心呵护,一生珍惜的。
如今,历经相思的折磨,他相信不只是他,她也一样,对于这段情,他们会更加努力去经营。
当然依照“帝国之宰”的鬼才,他行事是不可能单为一个原因的,放她走的第二个理由是:他要在一个最戏剧化的场合里向全台湾、全世界洗刷她的嫌疑,还她一个清白。而有什么场合能比婚礼更合适的?
“别再说了。”他伸出一指点住她的唇。“待会儿我叫你趴下,就要马上趴下,知道吗?”
她怎么可能知道?他神神秘秘的谁能摸得清他的心思?
风浩天忽尔扬唇一笑,笑容阴森冰冷、诡谲难测。
曲韵心里浮现“可怕”两个斗大的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那种笑法,笑得人心底发毛,笑得人毛骨悚然笑得天!她不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