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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善摇了摇头,道:“是啊,当时我没打算杀汉民,现在我也没打算这样做。把汉民集中在城墙上,那是要明朝军队去杀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与我等又有何关系呢?而且,我还会让汉民们都知道,我后金国未必对他们不好。他们在城墙的这几天,我会每天派送食物和水给他们。”
“大贝勒爷果然是深谋远虑,”博图礼虽然在谋略上逊上几筹,但是对于眼下浅显的道理却是相当明了“一旦明军要是向汉民开炮,那么他们在复州的汉民基础必定会陷入低谷,到那个时候他们每一步行军都会十分艰难。”
“嗯,苏泰,马上去办。”代善带着几许得意的吩咐了下去。
韩煜的军队部署在复州城南十五里开外的地方,期间与平县所有隔阂,他并没有打算驻扎进入平县,这样一来不仅能够保证平县之内的无辜百姓不会被牵连,更重要的是街道巷战不利于火炮和西班牙方阵的威力。
他正在中军帐中研究着如何与孟宏远发动最省心省力的夹击之时,叶梦洲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带着起伏不定的气喘,说道:“韩大人,不好了,建奴这帮杂种,把复州城内的汉民都押上了南城墙了,看样子是想在我军发动进攻的时候将他们全部推倒城下摔死呀。”
韩煜怔了怔,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但是在沉默的思索了一阵后,脸上的情绪渐渐的又舒展了开来。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语气轻松的说道:“我看,建奴可不是想要杀死汉民来警告我们,他们可是在担心我们用火炮攻打城墙呢。建奴是不会动手的,这样只会让他们在复州汉民之中的统治地位更加衰弱,但是一旦我北海军向城墙上开炮,打死了无辜的百姓,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叶梦洲略略的想了想,说:“确实如此,如果建奴想要杀死汉民,早在复州闹民乱的时候就动手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韩大人,建奴做出这样卑鄙的举动,难道我们就真的不开炮了吗?”
“我原本就没打算在南城墙这边发动大规模攻势,我只是想将建奴的注意力吸引到这边来而已,”韩煜乐呵呵的说道“现在更好了,建奴将汉民全部集中在南城墙上,那么城中和其他城墙自然会空荡许多,到时候林氏海盗的海上部队和孟宏远北边的部队杀到,火炮大作,直接把复州城给灭了。”
叶梦洲听到韩煜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大喜不已,道:“确实如此,反正我军部打算有大动作,建奴现在看到我们不动,肯定会以为我们被城墙上的汉民吓住了,反而还会自诩的得意洋洋、放松警惕呢。”
韩煜点了点头,说:“嗯,就先这样。你马上派人去通知林氏海盗,告诉他明天发动进攻的时候,尽管出全力的打。另外,再让林氏海盗从海路上去通知孟宏远,到时候他的军队做为主力,一举攻入复州城中。”
“是。我马上去办。”叶梦洲马上转身出了中军帐。去安排人员送信去了。
下午地时候。韩煜又悄然地派出了一千骑兵队绕道来到了复州城地东面。从整个局势上来看。复州城确实被团团包围了起来。但是他之所以派出骑兵来到这边。可不是为了完成这个包围圈。毕竟自己地兵力也不多。而且真地要与建奴精锐部队正面交战起来。即便有西班牙方阵和数量众多地火器。也会造成巨大地损失。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在正是发动攻城战之时。这支骑兵队会起到一股压力。让复州城内地建奴军队摸不清明军到底有几支伏兵。因为。当孟宏远从盖州袭来地军队突然出现在复州城身后地时候。复州城内地建奴一定会惊天一般地慌乱。而这时骑兵队再以突然出现。会造成更大地气氛效果。
这样城中大乱。建奴地战斗力就会消弱。那样一来对韩煜地北海军来说。才是上策中地上策。正所谓。屈兵总是比战兵要好上许多。
代善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地末路正在飞快地逼近之中。
但是这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他依然感到了一些心神不安的预兆,这种心慌肉跳的感觉是从来未有过的清晰。他不由的在心中生起了一丝疑问,难道自己真的遇到了什么重大的困难。
代善在自己府上的书房之中,单独一个人思考了许久。他征战十多年以来,真真意义上的失败,正是从复州这一战开始的。对于一个饱经胜利环绕的人来说,他总会在心中感到很大程度的别扭。若果他是博图礼,也许会大发雷霆的发泄一番,并且强烈的抱怨此次的失误。但是他不是博图礼,他是一军之主帅,是后金国大贝勒爷,他必须有涵养并且带有反省思维的面对现实。
他现在总觉得自己所下达的任何命令,都是在被引诱到一个陷阱之中,但是却又没有办法找到任何头绪。他绝对不能相信,这一切竟然是一个毛头小子韩煜能够算计出来的。
代善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他现在必须为城中万余满族人的性命来考虑,毕竟论战斗力和兵力,现在城中的满族军队可并不必明军弱。他之所以要留守城中,只是担心明军贸然来袭是不是有其他准备。
不过他反反复复想了很久,如今宁锦五百里防线上的明军全部撤回到山海关,放眼整个辽东,就只用宁远和金州卫两处有明军驻守。岂不说宁远现在正被国主努尔哈赤亲率大军进攻,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会前来援助。而金州卫的明军,最多不过两万人数,并且总会留下一部分守卫据点,那么现在围城的明军也最多只有一万多人。
现在复州城内,满族军队一共是万余人,虽然其中还有千余人是脚筋被挑断,没有行动能力,但是精锐主力尚且还有八千有余,完全可以与明军正面一战。
“明军绝不会有援军,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他们难道仅仅是仰仗着自己火器众多并且打胜了两场仗,就敢贸然来袭?”代善自言自语,心中却惊疑不定。
守城只是暂时的,要想击溃明军找回荣誉,还得要寻找机会主动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