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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垂岸、林木扶疏,湖面波光潋滟,绿荷迎风摇曳,山光水色道不尽的灵秀明媚,全映入湖畔酒楼内那桌临窗用膳的女客眼底。
只见那女客杏眼桃腮、柳眉朱唇、肤如凝脂、身若无骨,眸光流转间,媚态尽现,年纪轻轻却已是艳光逼人,美得几乎令人移不开眼。
真他娘的,生平没见过美得这般摄人心魂的大美人,瞧瞧那柔若无骨的诱人身段,简直是生来媚惑男人的嘛!
暗暗抹去嘴角边的口水,店小二边擦拭桌子,边偷觑著邻桌那位艳若牡丹的年轻姑娘,忍不住暗自叹气
唉若他家里那个黄脸婆有眼前这大美人的十分之一,他夜夜灯枯油尽也无憾啊!
“小二哥!”忽地,像似察觉到身旁的偷觑目光,那艳丽夺目,名唤姬笑春的年轻姑娘缓缓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螓首微偏,以著慵懒却又娇媚至极的笑靥轻叫著店小二。
被那乍然绽放,宛若春花般灿烂的笑容给勾去心魂,店小二一时之间竟只能傻愣愣地瞠眼看着她,一脸呆样的忘了应声。
似乎觉得店小二的痴傻样很是有趣,姬笑春不禁噗哧一笑,媚眼轻横,爱娇的嗔道:“小二哥,我在唤你呢!”
哎呀!她知道自己长得挺美,可是以往在谷里,两位师兄与小师弟从来就不曾被她的美貌震慑过,看待她的目光就好似路边再平凡不过的一朵小野花,怎么一出谷,这外头的人都一个样,老是发傻地瞅著她,实在好笑极了。
猛然回过神,见她似娇似嗔的笑睨著自己,店小二不由得心下一荡,倏地涨红了脸,胸口无法抑制地怦怦乱跳著,神色又惊又喜的飞快来到她面前,咧著过分殷勤讨好的笑容猛鞠躬哈腰。“姑娘,您还需要些什么请尽管吩咐,小的马上为您准备”
觉得他的反应颇为有趣,姬笑春禁不住又是一笑,嗓音酥软地轻轻打断店小二的滔滔不绝。“小二哥,有些事儿我觉得很是奇怪,正想请教你一下呢!”
“姑娘尽管问,只要这扬州城内的事儿,小的就算不知个十分,也有九分八了。”拍著胸脯打包票,店小二信心满满。
真不是他要自夸,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毕竟酒楼、茶馆的小道消息互通最快,就连城尾王家养的母猪昨夜生下六只小猪仔,他都一清二楚呢!
“那真是太好了!”不吝啬地再奉送一记迷人笑颜,灵动的眼珠子朝周遭溜了一圈,姬笑春这才好奇探问:“小二哥,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酒楼内除了我外,没有半个客人,就连街上的路人也稀稀落落,冷清得很?”
哎呀!虽然这是她第一回来到扬州城,不知确实是如何,可听说扬州是座极为繁华的大城,照理说不论是街道上,亦或是酒楼、饭馆内,应该要是人声鼎沸,热闹得很才对,怎么如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闻言,店小二笑了。“姑娘,您不是扬州城的人吧?”
虽是疑问句,口吻却是肯定的,毕竟扬州城内若是哪户人家出了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女儿,门槛怕不早被各家公子哥派去求亲的媒婆给踩破,哪有可能他会没听过,是吧?
“我是外地人没错,这回是第一次来到扬州,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抿唇娇媚轻笑,姬笑春眸底满是兴味。
“姑娘不是扬州城内的人,难怪会不清楚了!”手中的抹布往肩上一甩,店小二难掩兴奋地解释起来了。
“今儿个扬州城内几乎家家户户都携家带眷的跑去荆家庄凑热闹,享用免费的流水席,是以街上才会没什么人,酒楼、饭馆自然也没生意。”哎呀!若非掌柜的苛刻,硬是不肯歇息一天,否则他也早就跟著过去凑热闹,吃那免费水酒了。
“荆家庄?”柳眉微挑,笑眸满是玩味。
呵这户人家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竟然如此大手笔的开办筵席,免费供扬州城百姓前去吃吃喝喝?
“没错!”点点头,店小二忍不住骄傲地挺起胸膛。“说起这荆家庄,平日不只乐善好施、造桥铺路,每逢天灾时,更是毫不吝啬的开粮赈灾,捐出大笔银两救助穷困人家,可说是我们扬州城内最有名望,也最受人敬佩的积善世家。
“虽说荆家老爷、夫人已仙逝了,可荆少爷却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不只相貌堂堂、人品不凡,而且允文允武,前些日子还打败了众家江湖高手,成为武林盟主,是以荆家庄这阵子热闹得很,除了众多有名望的江湖人士前去祝贺外,今儿个更是在庄外大开筵席,邀请扬州城的百姓们一同前去开心作乐呢!”
原来是这样哪!
总算听明白今日扬州城内特别冷清的缘由,姬笑春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眸光扫见店小二那副“与有荣焉”的欢快样,心中感到好笑,当下故意使坏挑毛病。
“小二哥,你是看我是外地人,故意诓我的吧?这世间哪有这般完美良善、毫无缺失,子孙又出色的人家?我才不信呢!”呵怎么可能天下所有的好处全让这荆家给占去了,是不?
没道理嘛!
“姑娘,小的句句属实,怎么可能敢诓您?”见她一脸质疑不信样,店小二急了,忙不迭的想为扬州城百姓崇仰的“积善世家”说好话。
“荆家就是这样的好,前些年先是干旱,接著水患又接踵而来,当时简直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幸亏荆家庄及时伸出援手,连开三座粮仓赈灾,扬州城许多人家才得以幸存,这等天大恩情,我们大伙儿全都感念在心,若真要论荆家有什么值得外人私语非议的,那也就只有只有”忽地,他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儿不该再说,因而心虚的支支吾吾了起来。
“只有什么?”纤手托腮,姬笑春眨巴著会勾人的水灵美眸,巧笑倩兮娇嗔“小二哥,人家听得兴致正浓,你别使坏,故意吊人家胃口啊!”被她这一撒娇轻嗔,加上那眸光流转的媚眼一勾,店小二顿时脸红心跳,被迷得浑身酥茫茫,就算此时此刻要他的脑袋瓜子,只怕也会傻呼呼的双手奉上,更何况只是荆家庄的闲言流语,当下便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
“姑娘,荆家什么都好,不过就是十几年前发生了件逆伦悖德的事儿,让当时的荆老爷、荆夫人气坏了,也让荆家几代以来的良好门风蒙羞,可惜啊”说到最后,竟感慨的长吁短叹起来。
哈哈哈这可有趣了!说起逆伦悖德这档子事,可是她师门专产的,还有谁家能敌得过吗?
一听到“逆伦悖德”这四个字,姬笑春精神全来了,眼睛霎时绽放出万丈光芒,兴致勃勃的追问:“怎么个逆伦悖德法?”
闻言,明明四周无人,店小二还是小心翼翼的朝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靠上前去悄声道:“其实荆少爷还有位嫡亲姊姊,只不过听说在十几年前,荆家小姐拜师学艺后,却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不顾年龄上的差距与世俗礼教的规范,在双亲的反对下,连夜弃家私奔,至今还没消息呢!”
唉!这事儿在当时闹得可大了,听说荆老爷气得撂话不准女儿再回荆家,当作从没生下这个女儿;而荆夫人则哭得肝肠寸断,至于扬州城的百姓则是多了茶余饭后嚼舌根的话题。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事儿也渐渐被淡忘,除了老一辈还知晓外,已经很少人提及了。
呃这师徒悖德逆伦的私奔故事好熟悉啊慢、慢著!她记得她那温柔美丽,兼具师娘身分却不幸早逝的大师姊也是姓荆,莫非
想到什么似的,姬笑春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小二哥,你可知道荆家小姐的闺名叫什么?”
虽觉得她问得很是古怪,店小二还是攒眉苦思,努力想回答她的问题。“嗯叫什么名字我想想我想想啊!我想起来了,荆家小姐单名一个红,就叫荆红。”击掌大叫,很是兴奋。
果然!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姬笑春笑得更是欢畅。“小二哥,谢谢你了!”
“不、不会”被那艳美无双的笑靥给炫得眼茫茫,店小二痴傻的笑应著。
瞧他那傻样,姬笑春不禁又是一阵娇笑,取出银两放在桌上后,慵慵懒懒起身离开。
才刚踏出酒楼门外,一道清亮鹰鸣忽地自空中响起,随即一抹银白影子凌空俯冲而下,眼看就要撞上她的刹那,却又在瞬间减去冲势,以著既优美又睥睨的姿态落在她抬起的皓臂上。
“银星。”与心爱的宠物对望,她笑得灿烂至极。“难得这么凑巧来到扬州,你说我去帮小师弟瞧瞧他那武林盟主的舅舅生得怎样,应该不为过吧?”
呵呵机会难得,顺道凑凑热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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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荆家庄外席开百桌,让扬州城百姓享用免费水酒,一起分享喜悦;至于庄内,代表各门各派前来道贺的宾客亦络绎不绝的涌入,奴仆们四处穿梭忙著招呼贵客,里里外外热闹得不得了。
然而就在一处由水石亭台、小桥曲径与花墙游廊巧妙布置而成的美丽园林内,一道噙著似有若无笑意的喃喃自语声忽地轻轻荡开
“原来荆家庄就长这样哪!”瞅著眼前闲雅宜人的景致,姬笑春皱了皱小巧俏鼻,暗笑揶揄“看来小师弟的‘娘家’还挺不赖的嘛!”
呵之前她以宾客姿态趁乱混进荆家庄,一路悠悠哉哉晃了一大圈也不见有人阻拦,几乎将布置看似稳重朴实,可其实任何一细微处都所费不赀的荆家庄前前后后都逛遍了,最后的感想是果然是家大业大,莫怪有余力可以当“积善世家。”
想到这儿,她忍俊不禁的噗哧笑了出来,不过在笑声中还夹杂著一串不太文雅的“咕噜咕噜”声响。
“哎呀!变了这么久,肚子唱空城计也是应该的。”毫不害臊地拍了拍咕噜作响的肚皮,姬笑春凝目朝四周扫去,当瞧见远处凉亭内那摆著美酒与数碟糕点、干果的石桌时,不由得连连点头称赞。“不愧家大业大,连这没什么人会来的后园,都不忘摆上了点心供宾客享用,真是贴心哪!”
边笑边说,她穿过层层曲径回廊,迅速来到凉亭前,随即抬首仰望天际,以指抵唇发出一道悦耳哨声。
像在回应她似的,就在哨声响起的同时“啾”地一声清亮鸣啼自空中应和著,一身银白的雪鹰美丽而优雅的盘旋而下,安安稳稳的立在她纤细的臂膀上。
“银星,咱们填肚子去。”开开心心的跃进凉亭内,姬笑春让“银星”立在石桌上后,并不忙著自己先大快朵颐,反而倒了杯美酒放在雪鹰身前,春葱玉指点了一下那雪白昂扬的鸟头,宠溺的笑道:“这是你最爱的,喝吧!”
“啾!”似通人性般,向来雄赳赳、气昂昂,睥睨不可一世的“银星”竟撒娇的以它那颗银白脑袋猛蹭著主子柔嫩的掌心好几下,这才低垂著脑袋喝起美酒来,期间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啾啾声。
“没见过哪只鹰儿像你这般贪杯的!”眯眼轻笑嘟囔,她边吃著糕点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斟了杯美酒,非常自得其乐的与一只鸟辈欢畅的对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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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天色渐暗,远方的天际尚残留著几抹金黄的云霞,不过荆家庄内却已点起**,将每处厅堂、阁楼都映照得宛如白昼般明亮。
弯曲回廊下,就见一高一矮、一挺拔一福态的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低沉的交谈声缓缓传来
“宾客都送走了吗?”暮色中,荆家庄的主子,同时也是最新出炉的武林盟主荆天沉声询问著身材福态的总管,英挺俊朗却显得太过严肃老成的年轻脸庞,此刻隐隐流露出几丝疲惫之色。
“少爷,您放心,宾客们都送走了!”在荆家庄干了十几年,从小看着这位年轻主子长大的王总管,此刻正微弯著腰恭敬地禀告,可眼底却有著满满的担忧与不舍。
唉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少爷嘴上没说,可他知道少爷很累了。
当年大小姐不顾世俗礼教地来个师徒相恋,抛下一切私奔遁隐,然而两年后却传来难产而逝的噩耗,让原本还对女儿气恼在心的老爷震惊得完全失了神,将自己足足关在书房半个月。
而夫人则是哭得肝肠寸断、茶饭不思,悲绝伤痛至极,终日以泪洗面,不出一年,便因抑郁在心而撒手人寰。
短短不到三年,爱女、贤妻相继辞世,让老爷遭受莫大打击,整个人像似失去了求生意志,兵败如山倒般的整个人垮了下来,就此一病不起,葯石罔效,卧床三个月后也跟著走了,那时少爷才不足九岁啊!
打那时起,小小年纪的少爷便没了童年,童稚的心在一夜之间成长为大人,静默却稳重的处理完老爷与夫人的后事后,才一脸严肃的宣布他要去拜师学武艺。
他自然是知道少爷想要拜师学武艺的原因因为老爷在临终前,曾经把他和少爷招至病床前,告知小姐虽因难产而逝,可却留下了一子。
因为少爷幼年时曾罹患怪疾而险些丧命,最后虽治愈了,但也无法有后嗣了,是以小姐那孩子是荆家血脉能否传承下去的最后希望了。
小姐的师父兼夫婿是个江湖人,平凡百姓若没门路,想要寻人无非是大海捞针,少爷会想拜师学艺,涉入江湖,必是因为觉得自身处在江湖,才有门路与管道打探消息与寻人。
他明白少爷的心思,可是却不知该上哪儿去找来武林高人来教导少爷武艺,正当烦恼著的时候,一个老乞丐却在路经荆家庄门前时,好巧不巧遇上了正要出门的少爷,随即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抓住少爷,双眼发亮地将少爷全身上下胡乱摸了一遍后,这才如获至宝般的哈哈大笑,直说“好根骨、奇材”之类的话儿,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少爷跪下拜师,从此之后,荆家庄便多了一个疯言疯语的老疯丐。
这段奇怪的师徒缘持续了长达十年后,少爷那个疯疯癫癫的师父才丢下一句“没什么可教你的了”的话儿,随即潇洒地甩甩衣袖,飘然离去。
如今想来,虽不知那疯癫老乞丐的来头,可他确实传了少爷一身高强本领,让少爷年纪轻轻便能打败众多江湖高手,一举拿下武林盟主之位,震惊武林各大门派呢!
多年来的勤奋不懈,加上这些日子来先是比武拿下盟主之位,接著又要应付连日来络绎不绝的贺客,丝毫没有放松歇息的时间,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身心俱疲了。
想到这儿,王总管心中泛疼,忍不住劝道:“少爷,庄内的事有我发落,您不用操心,还是早点歇息吧!”
闻言,荆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口吻却是难得的温和。“王总管,这些天你也累了,我还想独自静一静,你先下去休息吧!”
知他一旦决定了,再难更改心意,就算暗自担忧,王总管也无法多说什么,当下只能再次关心嘱咐著要他早些歇息后,便摇著脑袋转身离去。
目送那福态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远端,荆天忍不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暗暗轻叹了口气。
唉王总管就像是他的亲人,他明白王总管担心著自己,只是他还有一个荆家血脉的甥儿得寻回,他无法停下步伐歇息哪
这些年来,他一直认为想猎虎就得入山林、要抓鱼就须上江海,是以从小勤练武艺,置身江湖,打败群雄拿下武林盟主之位,以为就此多少能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没想到这些日子来,趁著各方武林人士前来道贺之际,有意无意的探问著有关“幻天派”亦或是名叫谷青阳男人的蛛丝马迹,得到的回应竟是“有这个门派吗”不然就是“未曾听过此人”让他不禁大为震惊。
莫非那男人胡乱捏造出一个门派,并且以假名拐骗亲姊?
不,不可能!当时他年纪虽小,且只见过那姓谷的男人一面,但还是看得出来,那姓谷的男人目光清朗、神色正直,对待姊姊极为温柔真诚,应该不可能会用假名欺骗姊姊才是。
那么为何江湖上无人听过“幻天派”和谷青阳这个人呢?
探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又陷入一团迷雾中,荆天不禁有些头疼,当下顺著回廊曲径慢慢朝自己所居院落而去,然而却在路经后园时,一股奇异的违和感让他足下一顿,扭头朝不远处外的石亭方向凝去
是只鹰,还有一个女人!
金黄霞光中,他瞪著亭内那大剌剌趴睡在石桌上,因而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两道剑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总管不是说宾客都离开了,怎么还有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女人睡在这儿?
还有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虽然人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一个女子这样毫无防备的在别人家中露天而眠,难道不怕遭受危险与非议吗?
想到这儿,荆天的眉头愈皱愈紧,大步一跨,准备上前叫人,哪知才迈出两步,那只原本像在打瞌睡的银白雪鹰却倏地睁开眼,凌厉鹰眸满是警戒的朝他射来。
“啾!”啾声长鸣,警告来人不可再侵近一步,守护酣睡主人之心明白无比。
好一只通灵性的畜生!
心下暗赞,荆天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坚定的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啾啾啾”像似被激怒“银星”发出连串的尖锐叫声,不断挥舞双翅,大有随时飞扑上去攻击的态势。
“唔银星,你好吵”忽地,困意十足的嗓音酥酥软软地自樱红小嘴逸出,在别人家后园酣然而眠的人终于转醒过来,慵懒又妩媚地伸了个大懒腰。
“啾啾!”仿佛听懂她的责怪“银星”一边抗议鸣叫,一边跳至主子纤细肩膀上,鹰喙轻轻的啄著云鬓微乱的螓首,要她注意“入侵者。”
“行了!行了!别老啄我。”头皮微微吃痛,姬笑春娇嗔嘟囔完后,这才懒洋洋地朝亭外瞥去,随即,几步之遥外的那抹陌生却器宇轩昂的英挺身影映入了她波光荡漾的美丽眼眸。
哎呀!长得不错,是个不输三师兄的俊俏男人呢!
可惜他的表情太过正经八百,严肃得像是谁欠了他万把银两般,一点也不讨喜。
心下暗忖,姬笑春对这男人的第一印象是没趣儿!
她是谁?
看着亭内那云鬓如丝、黛眉若柳、唇似樱桃、媚眼秋波的绝色女子沐浴在霞光下,宛如一尊泛著金光的玉人儿,荆天在刹那之间不禁有著些微的恍惚,然而就在那眸光流转的勾魂媚眼轻轻扫来时,他迅速回过神来。
“姑娘是谁?为何酣眠于此?”沉声质问,荆天俊目凌厉地紧盯著她,心中疑心大起。
太古怪了!庄内奴仆中,不曾见过有她这张面孔,如果说是前来道贺的宾客之一,以她这般国色天香的姿容,他亦不可能没有印象,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是趁乱混进来的。
那么既然混进荆家庄,目的所为何来?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在此石亭内酣甜而眠?
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哎呀!没想到天色已这么黑了呢!”恍若未闻他的质问,姬笑春迤迤然步出石亭,抬头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对雪鹰娇嗔埋怨。“银星,你该早些唤醒我的。”
唉一时贪杯醉酒,醺醺然睡去,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这么晚了,祝贺的宾客大概也都已经告辞离去,错失混在人群中偷看小师弟那武林盟主舅舅的机会了,可惜哪!
“啾啾啾啾啾”我有叫,是你自己嫌吵,把我赶到一旁去,竟然还怪我?犀利鹰眸瞪著主人“银星”鸟言鸟语的控诉她乱栽赃,很是悲愤的开始用它那颗鸟头撞人,以示抗议。
“哈哈哈行了!行了!是我错怪你,可以了吧?你别这般用力嘛”嫩颊被撞得微微生疼,姬笑春一边赶紧求饶,一边又忍不住格格畅笑,看来很能享受“痛中作乐”的乐趣。
眼看一人一鹰旁若无人地迳自玩得开心,荆天勉强压下莫名窜起的熊熊怒火,冷著脸沉声喝问:“姑娘,荆某在问你话呢!”
哼!此女子未免也太不把他荆天放在眼里了。
荆某?
嬉闹的动作顿止,姬笑春与“银星”互觑一眼,视线这才慢吞吞的挪移到荆天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回,一脸要笑不笑的诡异样。“你姓荆?”
呵真有这么凑巧吗?
“方才不是说了吗?”难道他自称荆某是称假的不成?
“荆家庄的主子、新任武林盟主?”为求无误,进一步确认。
“看来姑娘对荆某倒是知之甚详。”低沉的嗓音有著淡淡的嘲讽,荆天心中戒慎加剧,脸色更加沉凝。
看来这奇怪女子是冲著他来的,只是究竟是为了什么?
果然就是这么凑巧!
得到肯定的答覆,姬笑春笑得更是诡谲,一双勾人媚眼眸光流转地直瞅著眼前沉凝无表情的严肃男子瞧了老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失望的摇头
“一点也不像”喃喃自语,她觉得很是无趣。
唉虽说小师弟时常被她欺负得鼓起腮帮子哇哇大叫,可那张娃娃脸比起这个大盟主舅舅真是可爱讨喜多了。
什么不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眉头紧拧,荆天正要喝声质问之际,却见她忽地又弯起红唇,偏首对那只羽色银亮的雪鹰笑咪咪的开口
“银星,这儿没什么乐子,我们还是走吧!”话落,迈步就要离开。
“慢著!把话给说清楚。”眼见她就要离去,荆天心下一凛,沉声喝止的同时,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那纤肩抓去,意欲阻止。
哪知就在即将碰触到她的瞬间,却见姬笑春身形一扭,踩著诡奇步法,如鬼似魅般的闪过突袭,眨眼间消失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俏生生的立在五丈之遥外。
“我说荆盟主,你这是做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哪!”掩唇娇笑,眼角却隐隐闪著凶残光芒。
哼!这位盟主大人是什么意思?想占她便宜不成?
这变幻莫测、如鬼似魅般的诡奇步法,是那个拐走姊姊的讨厌男人的独门武功,他见过的!
他在六岁那年见过的
“你与‘幻天派’是什么关系?谷青阳是你什么人?”浑身不由自主轻颤,荆天难掩激动的厉声质问,不敢相信多年来遍寻不得的“蛛丝马迹”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哎呀!这位盟主大人竟然猜出她的背景来历,莫非是因为方才使出师门绝技“太虚幻步”而被识破?
思及此,姬笑春心下不禁有些懊恼,可脸上依然笑盈盈的。“荆盟主,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呢!”
糟!他肯定是想打探小师弟的下落。
“少装糊涂!”见她装傻地推了个一干二净,荆天心中更急,不由得怒声大喝“我亲姊遗留下的唯一血脉,这些年来都让你们‘幻天派’给藏了起来,无论如何,我荆某是一定要寻回的,还不快招出孩子的下落!”
呵呵,果然是要抢回小师弟的!
臆测成真,姬笑春更是打定主意不认帐,只是一迳的掩唇娇笑。“不知道的事儿就是不知道,荆盟主硬要人招,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总之我们素昧平生,往后应该也是后会无期,告辞了!”
话落,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掉头闪人,其速之快,宛若逃难。
“哪里走!”怒声厉喝,荆天反应也不慢地飞掠追去。
霎时,就见两抹身影以流星赶月之姿,在逐渐转为墨黑的夜空下,风驰电掣的追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