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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观想着白如霜的样子，渐渐的我觉得心里面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很充实很饱满。我满心欢喜，沉静于这种体会之中，我知道这是白如霜的神魂蠢蠢欲动。
过了很久，我心头一动，有种心门被打开的感觉。
紧接着，那股洋溢在心头的饱满感觉消失了，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激动的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因为太激动，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知秋，我恐怕会让你失望哦。”白如霜幽幽的说道。
我吓了一跳，赶紧睁开了眼睛。
在我的正前方，有一只通体雪白的长尾巴狐狸，做出害羞的姿态。
它头都不敢抬起来，用两只前爪蒙住了脸……
我笑了，心酸、欣慰、欢喜都有。
狐狸又如何，终于有了生机，成了独立存在的生灵。功德不够没问题，咱们慢慢积累。修行不够，不能化人没关系，我等的起。
功德碑中的功德的确足以为她求取生机，然而我们却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白如霜的修行。
她的内丹被我吸收炼化，和我本人融为一体，现在的她只是一只开启了灵智的白狐而已。
如果我当初没有吸收掉她的内丹就好了，现在的她又要重新开始修行。只是因为这次算是重修，并不需要机缘和功法，只需要功德就行。
“是人是狐，只要是你，对我来说，都是欢喜。”我微笑着说道。
这句话，大概是我人生中所说的最完美的一句情话了。
其实情话并不在乎有多精致，多有诗意。最关键的是情话是要和谁说，说情话的人是谁。
白如霜和我，前生有情，今生有缘。
以神魂寄居在我体内将近六年，现在她离开了我的身体，血脉相连全部化为深情如海。
吾妻，吾爱。
“都是如霜不好，又害得夫君失望呢。”白如霜还是很羞涩，觉得她现在的形态辜负了我的期望，辜负了我的心心念念。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失望呢？”说完我对着白如霜伸出手，我想等它跳到我怀里来。
谁知它反而后退了几步，更加害羞起来。
“怎么，都不肯让夫君抱了吗？”我问道。
白如霜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痴痴的看了我一会，终于丢掉所有的羞怯，跳进我的怀里。
她现在只是一个灵体，不是肉身，重量很轻，摸起来也像是松软的棉花一样。
这让我很担心，她会不会随时消失，或者被一阵风给吹走。
不过灵体也有灵体的好处，就是不需要进食，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在风雨闪电来时，小心的把她保护好就行了。
“如霜，你大概是世界上最好养活的妻子了。”
“可也是最不称职的妻子好不好，几乎不能为你做任何事呢。”
“你想做什么事？”我眼光闪烁。
“哼，欺负我。”
“哈哈……”
她现在是灵体，已经不能再回到我体内了，我要好好的保护好她才行。我来密室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出去的时候怀里多了一只白狐，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我炼化功德碑的事情林玄是知道的，所以得到我出来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这只狐狸哪来的？”林玄吃惊的问我。
“功德碑里飞出来的。”我说道。
“那功德碑呢？”
“已经变成了灰。”
“亏大了！”以林玄现在的修为，肯定可以感知到我怀中的白如霜只是一个没有修行的白狐灵体，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你们而言，她是狐灵，对我而言是这个世界是最珍贵的宝贝，我愿意拿命来换的宝贝。”
“好吧，既然你得了宝贝，要不要请大家喝一杯庆祝一下？”林玄笑着问道。
“这个可以有，记得叫上曹磊他们。”
“还有燕七！”林玄说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抱着如霜怎么看都看不够。那双鼓溜溜的眼睛，好像水晶做的一样。一直把她看的受不了，钻进我怀里再也不肯抬头。
“我后悔了。”我长叹一口气说道。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拿功德碑换我不值得？”白如霜抬起头，紧张的看着我。
“怎么会，我是后悔没有在咱们洞房花烛的时候，和你做那种事。”
“哼，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给过你两次机会呢。”
是啊，如霜的确给了我两次机会。
第一次是洞房花烛，然后我被她的尾巴吓到。第二次她弄了些汤汤水水给我喝，然后又被小舅乱了好事。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乖乖的蜷缩在我胸口。因为重量很轻，我没有丝毫的不适，满满的都是幸福。
一会睡一会醒，之所以睡不踏实，是怕这一切都是做梦，梦醒之后再也看不到她。心情难以平复，干脆坐起来，看着她睡觉的样子。
尖尖的耳朵，轻柔的呼吸，我心中柔情无限，不觉泪湿了眼眶。
等我回神的时候，发现如霜正用湿湿的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醒了？”
“还不是被你看醒的……”
“看也能把人看醒？”
“是啊，这句话可是你前生教我的。前生我经常会在你睡觉的时候偷偷的看你，而你每次都能发觉，然后说我把你看醒了。可我那时候没办法，谁教你平日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敢明着看，只好等你睡着了偷看啊。”
“那你前生是狐狸，又是怎么会对人产生情愫的呢？人狐可是禁忌哦。”看她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取笑她。
“可能是那附近没有别的狐狸了吧。”如霜吐了吐舌头说道，说完她在我脸上舔了一下，说：“其实我喜欢你，是因为看到你在梦中掉眼泪。娘说，会哭的都是深情的人，这样的人才值得去爱。可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哭，那些眼泪也不知道留给谁的。”
她这话让我想到了无崖子，想到了姜雪阳说的那番话。她说我和无崖子是情敌，争的是一个不该出生在人间的女人。
我想我的那些眼泪，应该是为她而流的吧。
如霜和我说起了很多前生的事情，她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说的只是我们相处的细节。
道士一生只学了道藏和剑，所以他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的。他抢占了狐狸的洞穴，最开始狐狸对他有恐惧，也有不满。
可是没用多久，狐狸就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因为道士念诗词或者道藏的时候，声音很好听。狐狸改变了态度之后，就开始模仿道士的行为。
嚼齿木清洁口齿，洗脸，洗澡。
道士寂寞如雪，看到狐狸开始模仿他，就觉得狐狸通了人性，开始有意无意的教导狐狸修行。
时间久了，他们之间情愫渐生。
道士觉得，如果狐狸能够化为人形，一定会愿意做他的道侣。然后他就痴痴的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暮年，都没有等来狐狸化人的那一刻。
听到这里，我问如霜：“那你现在还记恨凌儿么？如果不是她封禁了你的道行，说不定我们前生就能做一对神仙眷侣了呢。”
“小孩子一个，我早就不恨她了。何况要是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可算是第三者插足呢。道士也爱剑，只是不知道他的破军无双已经开启了灵智。这样算来的话，她比我还要可怜呢。”
“唉，也不知道凌儿在哪里。”想到这个，我心里就充满了对她的思念和忧伤。
尽管柳老道一再保证谢凌性命无忧，可我只要一天见不到她心里就不踏实。
道士、狐狸、剑，现在狐狸在我怀中，剑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