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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的事情就这样了解了，我和谢凌坐着灵异科的专机飞回了灵异部门的总部。林玄没有让人给我和谢凌下禁制，一路上都彬彬有礼的很客气。
我的伤很严重，在飞机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路，还没下飞机就发了高烧。到了总部之后，直接送进了特危病房，初步检查全身血液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一，皮肤创口多达四分之一。
如果不是我的身体被元炁改造过，又吞噬炼化了血气精华，百分百的生机断绝一命呜呼。谢凌陪我渡过了最初七天的危险期，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柳老道指着花白的人头对我发誓说谢凌不会有事，我这才放下心来。
关于我的身世，随着三五斩邪剑的出世，有一部分已经不在天道禁忌之列。
譬如关于我是转生者的说法，譬如我和龙虎山的前生恩怨。
“师公，那国家到底是怎么看待我？”我问道。
“这个世界转生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人会在意你这个。何况姜雪阳也只敢说出龙虎山的恩怨，其他的一个字也不敢提。”
“那谢凌呢？国家对她的态度怎么样？难道你也相信她真的是凶兵吗？”
“唉，错就错在她不该让七大传世名剑断绝了传承。仁道、诸侯威道、高洁之道、帝道、勇绝之道……这些大道的是真正的人类根基啊。如果不是这次北斗九星变幻天机，引发帝星紫微光辉暴涨，谢凌的凶兵之名是洗不掉的。”
“那现在她在哪里？”
“不要问，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她性命无忧么。”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
“时机到了她会主动来找你。”
之后的三个月我一直在病房里渡过，在第二个月的时候护士换成了宋娴雅。见到她我很开心，她也一样。她结了婚，爱人也是灵异部门的人。
宋娴雅会和我说很多外面的新闻，她说人间又有了新的死地出现。大部分都能靠灵异部门自己摆平，实在危险的，交给道门来处理。
提到姜雪阳，龙虎山那一战她算是亏到家了。
龙虎山一战，国家正式对道门亮剑。功德碑的丧失，让正一道的在天下道门中的威信减少了一半。
不过三五斩邪雌雄剑的回归，又恰好弥补了这一点。所以正一道依然是天下第一大道统，她也还是道门的领袖。
但是姜雪阳再也不敢和国家对着干，死地解封如果遇到了困难，姜雪阳再也没有拒绝过。没了功德碑，她要想提高实力就只能亲自出马斩杀阴煞魔凶积累功德。而龙虎山的普通弟子，也开始纷纷下山历练修行。
至于那块功德碑，在灵异部门的一间密室里存放着，等我伤势复原之后就开始动手炼化吸收。谢凌走之前传给我了祭炼之法，和她吸收斋蘸法师剑中的庚金之气一个道理。
若是普通人强行炼化功德碑，不仅得不到功德反而会遭其反制。
一个人所能凝聚的最大功德值都有一个限度，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
但是我因为白如霜的缘故，对于功德饥渴到了极点，我甚至担心一块功德碑都未必够。到时候万一不够的话，我还准备让林玄去拜访下其他四大道统……
宋娴雅也和我说起过佛门的事情，龙虎山一战让正一道损失惨重，佛门显得越发势大了。
不过国家亮剑，杀鸡儆猴，他们现在也是出奇的低调。
经过这三个月的疗养，我总算离开了特危病房住进了疗养院，在疗养院里我见到了燕七。
我们都坐着轮椅，在花园里碰头。
难得的冬日暖阳，心情极好，尤其是见到燕七的时候。
经过龙虎山一战，我对燕七也算是彻底敞开了胸怀。只是她好像不那么容易亲近了，和我说话的时候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很平淡。
这让我有点沮丧，聊了一刻钟不到就和她告别。
或许我们终究无缘吧，龙虎山一战，她看清了我心中没有她的位置，于是也就死了心。
昆仑雪还珍藏在我的房间内，我没有亲手交给她，拖了宋娴雅转交，而她回来的时候也只带回了谢谢两个字。
时间平淡无奇的过着，转眼又是三个月。
人间又出现了实力更为变态的阴煞魔凶，巫和魃也重现人间，灵异部门要借助道门和佛门的联手协作才能把它们除掉。
山海关对于仙家越发宽松，仙家入关之后现在可以保留元炁五品的修为。这让我心里有点发苦，我耽搁了大半年实力还停留在元炁三品的境界。尽管已经知道如何领悟六壬阴阳剑的第四招秋来霜满天，却也没有机会去练习。
谢凌不在身边，仙家若是找我复仇，只能由白如霜出马了。
这一天，我走出了疗养院，进入了灵异部门地下九层的密室。伤势已经全部恢复，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我终于可以尝试吸收炼化功德碑了。
正一道的功德碑可是真的担当起功德无量四个字，正一道是张道陵所创造，张道陵是天下道门的祖师爷。
近两千年的时间里，正一道不知道吸收过多少香火信仰之力，而正一道弟子不知道在人间斩杀过多少阴灵邪秽，超渡过多少亡魂。
这些都被记录在功德碑之中。
以前道门中有个关于正一道功德碑的传说，说神威境界的道士要是能炼化一整座功德碑的话，可以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而已，没有那个神威道士去尝试过，正一道也决不允许别人炼化。最多也只是给掌教提供些修行助力，因为掌教事务繁忙，没办法长时间的入世修行积累功德。
正一道的功德碑上面没有刻着长篇大论的道家真言，也没有符箓神纹，只刻着四个先秦小篆大字：替天行道。
对于张道陵，我是真心敬佩的。而他一生降妖除魔为百姓谋福祉，也真当得起替天行道四个字。
这个天指的不是如今的天道，而是民心所向的那个天。现在的天道是一种掌控整个大千世界，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意志。于我而言，天道无情到了极点。
民间关于张道陵的传说最重要的有两个，一个是他降服八大魔王和八大鬼帅的故事，另外一个是关于他羽化飞升的事情。传说张道陵在云台山飞升，数万众亲眼目睹。玉皇大帝派遣使者下凡，赐他天书玉册。
我用手摸索着替天行道四个字，想想如今的天下道门，内心十分感慨。
现代社会，人心不古，道门不再是净土，利益交错勾心斗角，一盘散沙。
不说别的就拿最近的这次道门斗法论道大会来讲，排名之争残酷的令人发指。流风樱依仗着惊人的修为，强势羞辱了全真教和武当真武教。
不仅内部纷争强烈，就连对外也是一样。
我和谢凌揭破身份出手的时候，除了正一道之外，其他道门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人心变了，队伍不好带了。
所以替天行道这四个字对于正一道也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老张啊，老张，不是我要毁你的传承，是你的传承其实早就被自己人给毁了啊。”我抚摸着功德碑唏嘘不已。
感慨完毕，我对着功德碑开始叩首，严格按照道门拜祭祖师爷的礼节磕头。
之后，我开始按照谢凌传授我的方法吸收炼化功德碑中的庚金之气……
密室中不计时间，步入元炁境界之后，我对于食物的依赖性也大大降低，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功德碑已经不存在了，地上只留下一对黑灰色的粉末。
功德碑没了，但是替天行道四个字还在。它们漂浮在空中，好像在凝视着我一样。
“夫君，替天行道在拣选你。敞开心胸，接纳它们。替天行道行的是民心之天，要是认你为主，天道在诅咒你的时候都要顾忌三分。”白如霜开了口。
自从上龙虎山之后，她就因为燃魂咒的缘故，一直在我体内沉睡。这次突然清醒过来，令我十分欣喜。我猜，这都是因为我炼化吸收了功德碑才让她觉醒。
“如果它们认我为主，我是不是要履行什么义务才行？”我问道。
“是的，就是需要去做些替天行道的事，降妖除魔，为民谋福利。你放心好了，你前生虽然与终生为敌，却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不是天道故意扭曲人心，你的前生本该和道门祖师爷一样流芳百世。”
“好。”
我很认可白如霜的话，而我本人也是这个念想。
陈阳曾经说过，为国为民功德无量，这和替天行道要尽的义务并行不悖。
于是我开始敞开怀抱，抒发心中志向，默默感悟着替天行道的真义。
替天行道四个字开始动了，它们围绕着我的身体旋转，最后越转越快，最终化为一道流光打入我的胸口。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识海一片光明。
“善！”一个宏大悠远的声音响起，宛若一颗石子投在我的识海，荡起一波波的金色涟漪。
“夫君，趁现在识海生波，速速感悟六壬阴阳剑！”
我按照如霜的吩咐，从第一剑海上生明月开始，一直感悟到秋来霜满天。感悟完毕，识海重归于宁静。
秋来霜满天之前对于我只有些许的体会，没有时间练习，可是现在我觉得即使我不用练习，也能完整的发挥这一剑的威力。
同时，也因为领悟了六壬阴阳剑的第四招，我的修为也提升到了元炁四品。算是赶上了佛道两家顶尖高手的进度，因为在我疗伤的半年里，佛道两家最顶尖的高手也迈入了元炁四品之境。不过他们要是和我对战的话，还是远远不行。
因为我不仅肉身完美，六壬阴阳剑更是元炁境界第一剑法，鬼神莫测，号称可以窥探天机，他们空有境界，却没有与之相衬的功法可用。
到此为止，我算是把六壬阴阳剑的前四剑全部领悟透彻。如果四剑连发，可剑斩元炁五品高手。
这恰好和野仙入关保留的实力相当，也就是说，要是常二郎来找我单打独斗的话，即便是如霜不出神念威慑，死的也应该是他。
好了，我的事算是搞定。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白如霜了，不知道功德碑中的海量功德能不能帮她求取一线生机。
“如霜，天道厌恶我，会不会因此拒绝赐你生机呢？”在求取之前，我有点担心。
“夫君你想多了呢，这是顺利成章的事情，功德换生机是天地铁律。天道若是因此拒绝你，那也就不配做天道了。所谓天道，代表的只是天庭众神的意志，并非真正的天心。”
听她这样一说我也就放心了，接下来，我开始盘膝而坐，观想白如霜的模样，从本体到人形，从前生到今世。
一边观想，一边默默的念着愿意倾尽我所有的功德换取她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