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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印刷这个行业并不是太了解,但我知道像香烟这类产品,都是属于国有资产,并且从生产到包装都有着很严格的要求,为的就是防止别人造假,所以正常情况来讲,这些国有企业不可能会把烟盒这么严格的东西,交给一个小作坊来生产,于是我就想到了他们这十有八九是在作假,尤其是看到工厂内乱七八糟的环境,这也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你别站着了,跟我过来一下!”
就在我正愣神的时候,带我来这的那位李哥叫了我一声,我不敢怠慢,连忙朝他跑了过去,之后他便吩咐我跟他一块把车上的那些纸箱子全部卸了下来,在边忙碌的时候,他还跟我说道:“等会我带你去找我们的经理,半个入职手续后,你今天就开始上班。”
我轻轻哦了声,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因为我总觉得这里比传销窝点还要更加恐怖,他们把工厂设在地下室内不说,而且还在各个角落都装满了监控,就连在这里工作的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一个个都沉默寡言的,整个厂子里也只能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
在把车上的货都卸完后,这位李哥就带着我绕过那台庞大的印刷机,然后来到了他们的办公区域,当然也是在这地下室内,只不过这办公区域还挺大的,外面摆了几台电脑,甚至连前台都有,只不过没人上班,而在最里面还有个房间,是总经理的办公室。
李哥直接带我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他轻轻敲了下门,便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推开门后,我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前,他脖子上挂着串金链子,穿着牛仔裤和休闲短袖衫,看起来还挺时尚,但可能是因为长相有些粗狂了,再加上那魁梧的身材,没有什么发福的迹象,也没有人到中年的秃顶,所以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有些忌惮。
此时办公室内正在放着张学友的歌,这中年男子还跟着哼了两句,在见到我们走进来后,他先是看了一眼我,随后就跟李哥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聊聊!”
李哥对他很毕恭毕敬,立即转身走出办公室,顺带着把门关上。
我依旧站在原地,心里极其的忐忑,总感觉眼前这老家伙不是个什么东西,我甚至还在胡思乱想,如果自己不小心惹得他不开心的话,那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对我杀人灭口?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中年男子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严肃,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也邀请我坐过去,面前的茶几上摆了套估计价值不菲的功夫茶具,他亲自泡茶,微笑说道:“既然来了这里,就不用紧张,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愣了下,有些战战兢兢的回道:“我叫苏青,老家湖南的,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两个月前我被人骗来这里搞传销,昨天逃了出来,是小卖部那位老板娘收留了我,她介绍我来这里上班,说只要过一段时间,等我赚够了路费,你们就会把我送走。”
这中年男子轻笑声,他给我端来一杯茶,抬头面对着我,说道:“你说的那个小卖部的老板娘是我表姐,她今天早上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竟然能从窝点里逃出来,而且还不被抓回去,这着实让我对你挺刮目相看的,看来大学生还是跟那些没文化的人不同,你来我们这里上班,的确是委屈你了,你真的甘心吗?”
我有点不明白他这话是否有什么深意,可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那我也没必要再跟他绕弯子,于是我就很坦白的跟他说道:“经理,其实也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只要您真的能帮助我离开这个地方,那我当然也愿意在这里上班,哪怕是给你免费打工都行。”
“你这话说的太夸张了!”中年男子笑了笑,又跟我说道,“你给我做事,我肯定就要给你钱,如果你真的认为在这里上班能接受的话,那就这样好了,咱们约法三章,你给你做一个月的时间,我给你五千块钱,工作任务就是打杂,我们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去做,不要有什么怨言,因为我比较喜欢听话的人,等一个月过后,那些窝点的人找不到你大概也就不会找了,我就那个时候安排人送你去车站,让你离开这里,怎么样?”
一个月五千块钱,这对我来讲其实也不算低了,更主要是他已经答应我,到时会送我离开这里,这才是最大的诱惑,也是我来此上班的目的,我唯独担心的是他们偷偷摸摸的造假,一旦哪天被有关部门给查封的话,那我岂不是也得被抓走?
可转念一想,他们把工厂开在这个地方,位置偏僻不说,再加上这山高皇帝远的,只要给当地某些部门足够的钱,那多半也不会出事,更何况我也只待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不信我运气会差到刚好在这一个月里就被警察给抓走,所以想到这里后,我开始心动了。
最后,我也下定决心,回道:“那就这么定了吧,我听您的!”
这中年男子对我的态度似乎很满意,他翘着二郎腿跟我笑了笑,说道:“不瞒你说,我们这里也有两个跟你一样是从窝点逃出来的人,他们当初也是被我收留的,结果在这里干了几个月后,他们就不愿意走了,到现在他们两个在我这里干了有三年时间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走吗,因为我给的工资高,反正都是打工,去哪里打工不是打工?”
我心里一惊,他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让我长久留下来?
很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紧接着又跟我说道:“不过你不同,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即使是我给你过万的月薪,可能也留不住你,但有一点我要先跟你申明,你千万不要以为只要混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行了,我既然答应给你钱了,那你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好,至少不能拖我的后腿,另外我们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随时都可以出去,前提是不能跟任何人说你在这里上班,不过我知道,就算让你出去,估计你也不敢出去。”
我尴尬笑了笑,“您说得对,现在他们的人到处都在找我,我确实不敢外出,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是您嘱咐给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尽量做到让您满意,也不拖您的后腿!”
中年男子点点头,“很好,那我也介绍下我自己吧,我叫黄道明,你叫我黄哥就行,平时你要有什么事情的话,找刚才带你进来的那个人就行,另外我们这里还有些规矩,到时候他会跟你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来解决的话,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的,我明白了!”
在跟我谈妥之后,他也没说让我签合同办入职手续,就马上把我赶出去做事了,我来到那位李哥面前,跟他简单说了下我跟经理已经都谈好了,于是他就开始给我安排工作。
他带着我来到那个什么切纸机面前,说让我给他打下手。
刚开始看着这些机器还挺新鲜的,一刀下去,上百张卡纸切的整整齐齐,当然机器不是我操作,而是这位李哥亲自操作,我的任务就是把那些纸搬到切纸机的上面,一张纸就差不多一斤,上百张纸就是上百斤的重量,搬个足足两个多小时,愣是把我给累瘫了。
直到中午快要下班吃饭的时候,厂子里突然开进了一辆黑色大奔。
我看到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穿着朴素,挺着个啤酒肚,当时我就傻眼了,因为这中年男子就是我之前那个窝点背后的大老板,我曾经见过他一次,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难道他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