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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前,是一个面积大概三间教室大的训练场,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训练器械,甚至还有巨大的轮胎,有两个拳手正站在轮胎中间,然后双手抬起轮胎,来回走动。
还有两个小拳台,上面的人正在接受三个人的攻击,挥汗如雨,气喘吁吁,拼到脸红,也不停歇。
在一旁,还有两个人拉着长长的重布条,在疾速地甩动着。
在这个大的训练房间里,那些肌肉和汗水,第一眼给我形成的便是力量的恐怖冲击,和,强大的压迫力,似乎,在这里,不拼命,不努力,不拼到最后一滴汗,就绝对不会有出路。
一个坐在拳台旁边躺椅上,五十来岁的家伙,个子不高,甚至比我还矮了半个头,但是,他给人那种犹如一阵强风一般的阴暗感,让我瞬间有种倒吸了一口冷气的感觉。
“鹰叔,巴颂来了。”那个长头发的家伙快步走了过去,很是恭敬地看了一眼黑鹰。
果然,那个中年人就是巴颂口中的那个黑鹰。
黑鹰站起来,转身看向我们,他一转身,又一次感觉到了一股强横的气息扑面而来。
强者的气息!
而且,他的双眼,真的犹如天上雄鹰的眼睛一般,刹那间就朝我“劲射”而来,似乎,在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将我完全看了一个透。
不同于江白露看人的那种感觉,这家伙透着一股阴狠的劲。
寸头,黑黝黝的皮肤,面若古木,透着沧桑和深沉,仿佛有着许许多多的的故事。他那并不挺拔的鼻子旁有一道疤痕,不像是刀伤,倒像是给磕到的,宽松的棉麻服装,衣品即性格,这家伙大概也是一个喜欢自在的人了。
“鹰叔。”巴颂微笑着走了过去,双手合十,这是他们的态国礼。
我跟着过去,微微颔首点头,恭敬地致意。
在巴颂简单地介绍过后,我再一次向黑鹰致以非常敬重的问候,虽然心中厌恶他这种阴毒的感觉,可是,却也不得不为他的强大气势所折服。
这种气势,于我目前来说只在蒋忠义身上看到过。
显然,只有经过狂风暴雨一般的江湖洗礼,在血雨腥风之中活过来,才有可能形成这么一股气势。
“你想要跟着我练拳?”黑鹰看着我的眼睛。
他能够看穿我此行过来的目的,我丝毫不惊讶,“是的,听巴颂说您的格斗……”
“上拳台,你要是能够打败我这里最弱的人,我就收下你。”黑鹰看都没看我一眼,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转身看向了其中一个拳台,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拳台上的人马上下去了,而一旁,一个年轻的小子跃跃欲试地上了拳台。
那小子比我高一些,甚至还壮一点,很年轻,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不屑,而且,他还朝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将大拇指慢慢倒了过来,向下。
瞬间,整个训练室都叫了起来,许多人都在兴奋地喊叫着。
“小虎,你要小心一些了……我本来以为鹰叔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收下你,没想到还是按他这里的规矩来。”巴颂站在我的身旁,有些歉意地看着我。
之所以他会叫我小虎,是我的想法,既然我已经假死,离开了这个实际上,王虎这个名字,在这一段时间里必须消失,毕竟羊城和莞城很近,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而小虎这个名字,在道上没有十个也有九个,羊城那边也多的是,丝毫不用担心会被发觉。
“他们这里的什么规矩?”我正在脱下鞋子,戴上拳击手套。
“鹰叔这里收人,一直有个规矩,必须打的过最弱的人,才能够留下来,而他这里,每三个月就会进一次内部的排名挑战,想要挑战在自己名次之前的人可以提出来,甚至可以直接挑战排名前三的人……不过,这些是以后的事,你今天要先过那个家伙的关卡了!”巴颂朝拳台上看了一眼。
“放心吧,我赢的了他!”我充满了信心,虽然我的伤才刚刚复原,可那个人刚刚在一旁训练,我已经留意到了,他的实力差我一截。
战斗过那么多场,一些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周围的人已经在欢呼起来,更多的人都不看好我,尤其我还能够听到他们在一口一声“雏儿,雏儿”地喊着。
上了拳台,我本以为要等人说开始,没想到对手突然朝我出拳,这一拳来的突然,一下子打中了我的脸部。
小人之举!
可恶!
这一拳,打的我头部往一旁偏转了一下。
“哈哈,好……”
“漂亮的一拳啊!”
“呼呼,哇哦,这雏太弱了吧?”
“赶紧滚了,赶紧滚了吧!”周围充斥着他们的喊叫着,一声又一声,嘲笑声正在淹没我。
但我的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果然一切和我所料想的一模一样,眼前的这个家伙很弱,他这一拳奸诈地偷袭得手,可对于我来说,并未造成多大的损伤,疼痛一转眼便消失。
后脚发力,蹬出,身体立即猛地前冲过去,一拳,打中了那家伙的鼻梁,当鼻血飞流而出的时候,那家伙笑容才转成了惊恐,而我,膝盖的已经飞出,顶撞在他的肚子上。
最后膝盖刚落下,他身体痛的弯了下来,膝盖迅速再飞起,顶在他的下巴上,一声闷哼。
“砰!”沉重的闷响,他的身体倒在了拳台之上!
全场鸦雀无声,那几乎要将我淹没的嘲笑声瞬间退散,周围的那些人看着我,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所有人都已经很自觉地将嘴巴给闭上了。
“好,可以留下。”黑影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但是,我分明看到他犀利而深邃的眼神之中闪过某种光芒,犹如流星一般。
留下的当天,就是我训练开始的第一天。
但是,连续一周的时间,黑鹰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我每一次见到他,恭敬的问候,换来的都是轻轻的一声“嗯”,然后就是一眼都不看我地走开了。
就仿佛,我是若有若无的存在。
整个拳场,黑鹰一共有十二个弟子,我排在第十二个,其他还有陪练的二十来个人,刚刚到拳场的我,被所有人排斥。
显然,我第一天不到五秒打败第十二个弟子,并未征服他们,相反,还让他们对我多出来了一种敌意!
有好心的陪练私底下偷偷告诉我,我那一天太高调了,所以才会招来所有人的冷落甚至是仇视。他说我应该给那第十二名的弟子一点时间,我不会做人。
可我是高调吗?明明是那个家伙偷袭我在先!
简直可笑,可恨!
在这个油腻腻的江湖里,没有人喜欢和一板一眼的底层人交朋友!用那个陪练的话来说,除非你能够成为前三的弟子,用实力踩住其他人,否则,只会让人觉得我是一个愣头青。
我倒是没有料到会是如此,但听完陪练所说,却也不意外,这个社会不就是如此吗?
好比,即便我在极短的时间成为了老城区的王,证明了自身的能力,可刘建坤仍旧不认可我,他仍旧要踩我,要欺压我,抢走我的一切!
既然要用实力说话,我便等待时机。
我不急噪,因为,反正我也需要训练,在这里专心训练是一样的道理。
所有的精力,我全都投入到了训练之中!
这一周过去,在羊城,当四处都在散播我已经死亡的消息后,我曾经的那些兄弟,还没进入监狱的,他们都会在半夜的时候,去到已经被封了的王牌酒吧门前祭拜。
一些兄弟哭了,他们和我都是穷苦出身,出来这么久,他们累死累活,经常没有被老板当人看,受各种各样的窝囊气,在我这里,他们体验到了“人活着”的感觉,而且最为重要的的是,赚到的钱是他们之前辛苦挣过来之和。
我是他们心中真正的大哥,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胜似亲哥!
监狱里面的肥皂,听闻我的“死讯”,疯了一般要冲出监狱,最后,和狱警缠斗在一起,被狠揍了一顿,关了禁闭。
弹头,他哭了,一个人傻傻地坐在牢房里,看着墙壁,眼神慢慢无光,到最后又慢慢浮现出凶狠的光芒来。
洛倾城是在第三天才知道,她一个人回了房间,看着房间里的那一张床,仿佛我还坐在那里,害羞地帮着他“敷药”,她正在“逗我”……眼泪涌出,洛倾城慢慢靠在了门后面,瘫坐下去,她喃喃地说:“弟弟……弟弟……”
江白露和我分手后,把自己关了起来,不闻世事,她是在大概五天之后,这才知道我的事。当知道的那一瞬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她似乎生平第一次失去了理智一般,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飞快地朝她的车冲了过去,上车后,猛踩油门,冲了两个红灯,刮蹭到三辆车,一路,直奔王牌酒吧!
而,当她看到王牌酒吧的封条,还有门前随处可见还没烧完的纸钱后,她愣在了当场。
一股莫名的失去感觉将她吞没……
那一晚,分手的画面浮现在她眼前,那一晚,我最后的言语在她的耳旁……而之后,她想起的是曾经第一次见到我的情景,终于,在刹那间,她的眼眶慢慢红了。
热热的感觉,涌了出来,冲进的她的鼻腔,还有眼中。
第一次,她似乎听到了心脏的跳动,第一次她感觉到了身体里血液流速的温度,第一次,她的心里面不断不断地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王虎……”江白露慢慢低下了头,她在心里慢慢念着这一个名字,在她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她已经慢慢从被她咬的发白的朱唇里,叫出了这个名字:“王虎,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