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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时间,方茵茵坐在办公室内,手里拿著便利超商的面包啃著,手指前移动滑鼠,正在网路上查询大卖场的今日特价。
“茭白笋一袋二十五元高丽菜十五元里肌肉一台斤八十九元”
“茵茵,你在做什么?”
张筱眉吃完中饭回来,瞧见方茵茵神色专注地看网页,冷不防从她背后冒出。
“我在查大卖场的网页。”方茵茵支著下颚,头也不回。
“你又不会做菜,查这些干嘛?不如查泡面多少钱比较实际。”
张筱眉嘲笑她几句,方茵茵皱著小脸瞪她。
“我正在学习如何独立生活,请你不要泼我的冷水!”
她以前都住在家里,十足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现在自己搬出来住,才发现不论做什么,都要牢记一个“省”字诀,否则凭她不上不下的薪水,根本存不了多少钱。
“唷?千金小姐觉悟啦?不错啊!”张筱眉鼓励似地拍拍方茵茵的肩膀。“你不是老觉得自己又粗鲁又没女人味,什么事也不会做,却偏偏又爱在张泯国面前,装成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的现代新好女人?现在刚好有机会上让你锻炼成表里如一的人。”
“你真你簟**
戳到方茵茵的痛处,她嘴巴嘟得更高了。
“不糗你了。你看,我买什么回来?”
张筱眉将一本杂志放在方茵茵桌上,她瞄了一眼,是本艺文杂志。
她对艺文类的书籍向来不感兴趣,显得意兴阑珊。
“给我这干什么?我不爱看这些书啦。”
“我的天,你这样也能胜任未来的出版社老板娘吗?”
张筱眉夸张地叹口气,将杂志翻开,翻到一篇专题。
“你瞧,张泯国。”
方茵茵将书接过,那篇专题,正是采访凤林出版社小开的报导。
只是,尽管接受采访的人是张泯国,但记者的话题,却都围绕著凤林出版社旗下的一名作者“原升”打转。
记者不停想从张泯国口中套出,整整一年没有出书的原升,下一本作品究竟打算何时出版,以及书里的内容是什么、以及读者们对原升的期望等话题。
这“原升”到底是谁啊?很有名吗?
虽然方茵茵是张泯国的女朋友,可是对于他工作上的事,方茵茵从不感兴趣,也不多加询问,连凤林出版社究竟在出版些什么,她都搞不清楚。
而张筱眉在一旁喜孜孜地说“我也在期待原升快点出书呢!我等他的书等了好久了!”
“呃他是谁啊?”
方茵茵不好意思地问。果不其然,下一秒,头就被狠狠地敲了一个爆栗。
“拜托你没知识也要有常识!原升是凤林出版社旗下最赚钱的一个推理小说作家!他笔调辛辣、内容丰富、诡计精彩、结局更常出人意表,而且”张筱眉凑近方茵茵,神秘地说:“听说他本人,是位年轻有型的大帅哥。”
“所以?”
“你不觉得很棒吗?从不现身人前,却长得无比俊美的畅销作家,多么神秘又让人向往啊!你可不可以拜托你男朋友帮我要个签名?”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那家伙既然从不现身人前,你怎么知道他真的长得很好看?搞不好只是个头秃、肚子也凸的欧吉桑罢了。”
“茵茵!”
“唉,没兴趣陪你作梦啦,去、去!看我的卖场大特价还比较重要。”她今天还得去抢购生活用品呢。
被方茵茵嘘回座位上的张筱眉,气鼓鼓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方茵茵。
而方茵茵只瞥了杂志一眼,便放到旁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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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
下了班,方茵茵才刚步出公司,路旁停著的一辆黑色宾士车中,一个西装毕挺的男人探出头来喊她。
“泯国?”方茵茵停下脚步,有些讶异。
“我来接你的,上车吧!”
方茵茵坐上张泯国的车后,便从包包里掏出杂志来。
“我看到里面的专题了。你怎么没告诉我,有记者要访问你?”
张泯国看了下杂志的封面,接著视线又回到车道上,专心开车。
“记者本来不是要访问我的,他们原先要找的对象是我们出版社的一位作者,不过他拒绝了。我们不想得罪摇钱树,却也不想得罪杂志社,所以商量一下,换个题目来访问我。”
“难道是原升?”
方茵茵马上就联想到这位作者,而张泯国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惊讶。
“你知道?你不是向来都对我们这个业界不太注意的吗?”
“筱眉告诉我的。还有,筱眉说她想要那个原升的签名,你能够拿到吗?”
张泯国一脸为难。
“可能没办法,老实说,我连原升的本人都没见过跟他联络的,都是我们社上的副总编。想透过我的关系去跟他要签名,实在难如登天。”
“这么大牌?”方茵茵皱眉。
“也不是大牌,只是冷漠,不爱与人交际吧?”
冷漠、不爱与人交际听到这两个形容词,莫名的,方茵茵想起住在自己隔壁的袁夏生。
袁夏生,感觉上也很像这一类型的人,初见面时,感觉冷漠;而相处久了,又会发现这个人似乎不太善于交际不,应该是说根本不想与人交际,老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开日讲话,又总是会气死人
“茵茵,过几天,你把时间空下来。”张泯国开口。
“什么事?”
“我们出版社庆祝社庆,要举办宴会,会有不少名流、媒体到场,你也一起过来,我好将你介绍给我的父亲认识。”
“啊,好”听到张泯国要将自己介绍给家人,方茵茵又再度习惯性地露出温顺笑容。这好像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当面具戴久了,连她自己都很难在张泯国面前坦白。
张泯国肯将自己介绍给他的家人,这是件好事,也代表两人之间跃进了一大步,可是,若没有将最基本的“诚实”问题彻底解决的话,他们之间永远有一道鸿沟
“茵茵,你怎么了?”察觉到方茵茵的沉默,张泯国体贴地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要见我的父亲,所以觉得很紧张?”
“呃有一点。”方茵茵含糊回答,接著,她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打算跟张泯国直接讲清楚。“裕国,其实我”
不等她说完,张泯国便腾出一只手,握住方茵茵交放在膝盖上的柔荑,嗓音温柔地安抚她。
“茵茵,你不用紧张,我跟我爸说过,你是个温柔漂亮、却又有点内向害羞的女孩子,你真的不用怕。”
呜方茵茵欲哭无泪,这下可好,张泯国还跟他爸说了!这下怎么翻身?而本来跟张泯国招认的念头,瞬间抛到十万八千里远。
“你刚刚是要跟我说这个吗?茵茵?”
“呃——嗯对” 方茵茵勉强挤出一笑。
好不容易等张泯国将她送到家,张泯国还希望能到她新家去瞧瞧,也被方茵茵婉言拒绝了。
她家还丢著一堆杂物,乱七八糟的,哪能见人?但她也注意到,当她婉拒张泯国进她房间时,张泯国不豫的神色。
等到打发掉他,方茵茵踏著疲累的步伐,提著自己包包,走进绿松庄的大厅,门房杨太太一见到她便出声招呼。“方小姐,回来啦?你不是说今天想去大卖场,要我画地图给你?”
“嗯对我先回家换件衣服就来。”
方茵茵正转身要上楼,她面前的杨太太,双眼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发光,高兴地喊住方茵茵。
“方小姐,地图我也别画了,直接请人带你去,比较省事,也不会迷路!唉,要不是我现在要工作,否则就我亲自带你去啦”
“找人?”
面露疑问的方茵茵还不及反应过来,杨太太朝她身后用力挥手,大声呼喊。
“更生!”
更生?方茵茵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发现袁夏生正穿过大厅,准备朝外面走去。而被杨太太一喊,他只得停下脚步。
“怎么又是”方茵茵的抱怨含在口里,不敢说得太大声。上次的洗衣服事件,袁夏生的所作所为她还记恨在心中呢。
而袁夏生看见她,也露出一副“绝对没好事”的神情。
他只是下楼来想出外买点东西,怎知偏偏就遇到方茵茵,而且还被杨太太拦下来。
袁夏生无奈地走近。
“什么事,杨太太?”
“更生啊,你帮个忙,方小姐想找这附近的卖场,画地图不方便,我也没办法自己带她去,你替她带个路.好不好?”
“可是我还有工作”
袁夏生开口便是拒绝,但杨太太尽管挂著和蔼可亲的笑容,但语气却是没得商量的强硬。
“带个路嘛,有什么困难?方小姐刚搬来这,大家都要多照顾她!”
袁夏生叹口气,不管是他妈也好,还是杨太太也好,全都是邵种霸王硬上弓的脾气。他最怕这种类型的人了,不管是板起脸或是故作冷漠,似乎都吓不走这群欧巴桑。
方茵茵看了眼袁夏生,又看了眼杨太太。前者表情明显不悦,而后者表情明显不将他的不悦放在心上,笑眯眯的像尊弥勒佛。
谁胜谁负,一见即知。
可是,强逼著袁夏生带她去,最后惨的还是她啊!天晓得袁夏生在路上又会说什么话来讥讽她想到这,方茵茵连忙出来打圆场。
“杨太太,不用麻烦袁先生了,我自己去找就好。”
“是啊,杨太太,方小姐自己都这样说了,又何必为难她”
袁夏生也连忙开口,两人的意见,很难得的在这种时候达成共识。
也因为这诡异的共识,两人同时互瞄对方一眼,接著迅速将头转开。
不过,在长辈的面前,小辈就算再说一百句话,也是无用。
“开什么玩笑?”杨太太眉毛一挑,冷哼了一声,弥勒佛瞬间成了阎罗王。
“袁、夏、生,你从大学住进这房子以来,是谁在照顾你?叫你去,你就给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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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两人在夜晚的街道上臭著脸并肩行走。
袁夏生心里不太高兴,他原先只是想出门买点食物,没想到才路过大厅,便硬被人抓去当带路的,而且
他睨了眼身旁的矮个子,偏偏带的还是这个泼辣女,真倒楣!
而方茵茵也随即抬起下巴白了他一眼。她明明跟杨太太说过不用袁夏生来带路的,可是杨太太坚持,袁夏生自己也推不掉,怪谁呢?
现在弄的她要跟一个邋遢男走在路上,真是有损她的身价。
“唉”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声一叹,接著更有默契地同时互瞪对方。
在这几秒之内,两人互相对望。袁夏生发现,在夜色和月光的映照下,方茵茵的漆黑双瞳看来格外朦胧,格外引人。她的眼睛带点天真无邪的傻气,却又有几分倔强,尤其是瞪著他的时候,还爆出几分火花。
她黑色光滑的秀发,有些不听话,被风吹到了她白皙的脸颊上,而嫩红的樱唇紧抿著,勾勒出美好唇形。
或许是今夜月色大好、太美,又或许是月光,总会让人心产生和平时不同的悸动,眼前的方茵茵,居然让袁夏生觉得迷人。
不对,就算迷人,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而已!袁夏生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尽管理智不肯承认她迷人,但感性却在心里赞叹,她的确是个美人儿——不开口的话。
而倔强又火气大的美人儿,偏偏又是最让他动心的类型。
真糟糕袁夏生皱了下眉,他刚刚是在心中说了“动心”两个字吗?
而方茵茵发现袁夏生目不转睛地看她,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她一向不会对别人的挑衅认输,所以,她绝对不会先移开眼睛的!
两人凝视的“浪漫”情景持续了几秒钟后,被方茵茵毫无情调地打断。
“喂,都是你害的!”
“我害了你什么?”袁夏生挑起眉毛,刚刚的绮想在现实的摧残下,仅留一点余韵未散。
好啊,现在到底是谁倒楣啊?是他被逼著带她出门耶?
“你刚刚为什么不坚持拒绝杨太太?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屈服?平常对我的坏嘴巴、坏心眼、坏人格都到哪去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亏她还以为袁夏生面对杨太太,绝对能够坚守拒绝到底的!
结果被杨太太说几句,就乖乖听话了?天,那为什么一对上她,就讽刺嘲笑不断?
不公平!方茵茵忿忿地想。
面对方茵茵如连珠炮般的言语,袁夏生低笑一声。
她怎么能从那张樱桃小嘴里,吐出那么多刻薄的话?他真服了她。
不过,平常袁夏生鲜少与人谈话,如今能找到一个人斗嘴,他下意识里其实是高兴且欢迎的。
毕竟总比一个人间著有趣嘛!
“那你呢?你还不是给杨太太说几句,就乖乖地随我出门来了?如果这么不喜欢我带路,刚刚就该说清楚啊!”“她是长辈,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那对我来说,不也是如此?我若拒绝,一定会让杨太太很伤心。j 袁夏生叹口气。“你刚刚也听到了,杨太太从我大学时代开始,就担任这里的门房,虽然她人有些霸道,可是却真的很热心。对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游子,更是关心备至。你叫我怎么拒绝她?”
“喔?”方茵茵瞄袁夏生一眼,突然觉得有趣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袁夏生皱眉。
“你满好心的嘛!竟然为了让一位老太太好过,宁可接下不想接的差事。我记得上次,你对你妈妈也是一副完全没办法的样子”方茵茵倏地凑近袁夏生,神秘兮兮地说:“原来,你的弱点就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是多冷酷、多不能亲近的家伙呢。”
“你的弱点是生活白痴,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去。”
袁夏生一把推开她的脸,毫不怜香惜玉。
“喂,我是女孩子耶!真粗鲁!”
袁夏生冷眼看着,方茵茵跟男人差不多豪爽的走路姿势,还有动不动就一副想揍人的粗鲁态度,仰天笑了几声。
“女人?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
方茵茵这哪能叫女人?女人指的是那种娇滴滴、水嫩嫩,让人情不自禁就想保护的类型。像她啊,是个丢到山里都能跟熊打上一场的粗鲁女。
不过,袁夏生却没有发现,自已跟这个粗鲁女,却相处得格外自然且亲近。
而方茵茵听到他的话,火冒三丈,她的女性自尊哪能给这种邋遢男侮辱啊?她反手抓住袁夏生推她头的手,用力一压。
“可恶,看我的擒拿术!”给这家伙点苦头吃!
袁夏生吃了一惊,这女人恐怕不只能打熊,连狮子都能打了!
“放手!”夏生伸出另一只手,捉住方茵茵的手腕。
“偏不放!”方茵茵对他做鬼脸,她是生活白痴没错,可是比力气跟打架,她可不会输!“邋遢”
方茵茵还没骂完,突然感觉袁夏生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她还在困惑时,听到身后传来震惊又狐疑的男音——
“茵茵?”
方茵茵缓缓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活像见到鬼。
站在她身后的,正是张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