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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过去,记忆总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她爱得恣意,不顾一切,所以忘却用心记忆。
他爱她吗?他许过什么诺言吗?他真的曾经选择过她吗?
不!不!不!所有的问题炼雪都给了否定的答案。当时好小,认定了便一头栽进去,全然不理会是不是值得,虽然现在也是一样。
仔细地回想,她自觉与羽山正人相爱的日子是如此短暂,几乎没有真正沟通过。但她对羽山正人只有绝望,没有误会。这是她唯一可以肯定的。
当年,她在冲绳拍戏,是她的处女作。但她很惬意,周围都是一些爱恨分明的人,有野心、有抱负,其他的,她不理,只管在戏中释放自己被压抑太久的热情,演的是不良少女,不大不小的配角,演她像是做一部分的自己,毫不吃力。
日子过得不错,直到遇见了那个人——纽约贫民区内,想使她染上毒品瘾的俊美男子,那双绝望的眼,错不了。
她并不恨他,尽管当时意识不清,但她知道在自己因毒品起了不良反应后,是他将自己送出贫民区的,他坏得不够彻底呢!
可惜,两个人再次相遇的情况不太妙,他杀了人,是拍片的名导演,他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了那人几刀,大摇大摆地走了,没人来得及反应。而炼雪下意识地跟着他走,然后在他跑到海边想自杀时,把他给劫走了。
“你杀他干嘛?”带他藏到一辆废车里,炼雪劈头便问。
男子显然认出了她,自杀的情绪被中断,只是沉默。
就在炼雪以为他要沉默一辈子时,他低低的嗓音开始响起——
“他带人轮奸了我爱的那个人,杰,他跳海死了。”淡漠的语调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但那浸入他身心的绝望和悲伤令炼雪的浪云时流了下来。
“他好自私,教我一个人活下来,可是我怎么活?”
她不懂,有什么不能活?生命如此短暂而宝贵,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她抗争、她不满、她叛逆,也只是想以自己的姿态好好活着,不愿被外人浪费掉罢了!
这世上如果灾难发生,她只能以仑相抵来让他人生存的话,父母两人,理所当然;羽山正人,从她宣布爱之日起,命就可以为他付出。只是总得死得其所吧?
不甘心让男子为一个人送命,炼雪拖着游魂似的他回到了东京。羽山家财大势大,让羽山正人开个后门,暗助男子逃回美国,绝无问题。
半夜回到了羽山家,顾不得羽山正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将事情全盘托出,就蒙头睡去,两天没睡,又一路紧张,将事情交给羽山正人后,自是可以放心大睡。
第二天,她的世界整个被颠覆。
男子夜间被刑警带走,以谋杀罪起诉。
羽山正人被证实未患不孕症。
最大“喜讯”是,知子怀孕三个多月,羽山家有后,己择日再次将她迎娶过门。
她竟没有愤怒得大吵大闹,仿佛有什么她一直抗拒着的东西正慢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完全无法抗拒地,她以为可以自己掌握的世界被他人倾覆过来。她被迫再度认清这个世界,被迫长大。
看着羽山正人,她一字一句地问:“你去告的密?”
他只是静静地回望着,眼睛不见波澜,不发一词。
“她和我,你选她?”
她也只是问着,不求答案、不问缘由。
“羽山家与我,你选羽山家?”
她从来都知道,她的敌人不是知子,不是羽山家,是他那该死的责任感。
知子怀孕了,所以他必须娶她。
男子犯了罪,包庇会有损羽山家,所以他去告发。
而她呢?她算什么?
她不敢问。
前面的问题大声地说出来,是让自己死心,要让自己记得,他要的从来不是她。却不敢问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那答案会是对她彻底地否定。
好,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尝,她认!只是好苦,泪水也不禁流了满面。
转头就走。
来到父母房前,跪下来,请他们跟她走,抹杀人的尊严和存在的地方,怎么待?
父母断然拒绝,父亲没有大骂,只是冷冷地关上门,没有反应。
很好,所有她爱的人选的都不是她,但她还是要珍惜这样的自己。
形单影只地出了羽山家,背后送她的只有几个童年伙伴。
阿力突然追了出来,递纷她一个小纸包,只说了两句她一辈子记得的话——
“二少爷给的。记住,活着便是赢。”
羽山雅人纷的是一张去纽约的机票和一些现金。
阿力的话有够洒狗血,但已够给她力量。
这恩,她一世铭记。
就这样去了纽约,在飞机起飞时,将一切有关东京的回忆抛下,然后遇上了小狐那个恐怖的女人。
第一眼看见她,就认出来她是在羽山雅人犯病时出现的红衣女子,自称小狐,在她穷困潦倒时出现,自称是她的救命恩人。
许久以后,总是跟在小狐身边的美少年告诉她,其实小狐早己接到羽山雅人的委托去接机,不过当时她正在孟加拉乐不恩蜀,回来后,正好赶上她快饿死,才闲闲地出手。
知道真相时,已对小狐的恶劣行径有了深刻了解,有人说她狂妄自大,那是没见过真正的小狐。幸好小狐是天生的过动儿,又三心两意,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这个世界才处于一种相对平衡的太平中。
小狐也是真的厉害,据说她走后,小狐曾在羽山家当家做主了一阵子,让它脱胎换骨了一番,当然,过程很有可能是十分惨烈的,但她从不问,水狐也不会特意说。过去只是过去,她和羽山家曾经的联系只在于父母和羽山正人,不过也只是曾经而已。日子愈简单,愈充实快乐。
如果说,这么多年她真正学会了什么,那便是懂得了尊重各式生命的存在。
每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姿态,他人或以为卑*、高尚或是其他,都只是他人的问题。
只要是自己甘愿的选择,便值得尊重,尽管未必欣赏。父母选择对雇主的忠诚,羽山正人选择对家族的责任,都也只是选择,正如她选择做无所拘束的自己。哪一种姿态更好呢?无所谓好坏吧,关乎当事人,问心无愧而己。
不过,道理是明白了,仍无法做到云淡风清。她一向是爱记仇的小人,总是对认识的每个人那么说。她是没慧根的人,记恨心倒是有几分。
但或许真要感激当年的那场决裂,她找到了令她倾心不己的事——行医。
算是偶然的事故吧,她当时住院了,休养无聊时,被小狐熟识的一个外科大夫——是个美男子,带进了手术房外的观察室,目睹了一场心脏搭桥的手术,观后感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见钟情。满好笑的,寻觅了这么久的梦想,就这么给找到了,真的是机缘呢!
至于那个偶然的事故呢,也挺简单——生小孩。发现怀孕的时候,她还在一家速食店打零工,小狐是救了她,却也没打算照顾她,给她一份零工已是帮大忙了。
她当时没学历、没美国国籍,凭实力,这已是份美差。只是挥沌地打工,小孩的存在没激发多少母爱,只是顺其自然地怀着,然后产下。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感激自己是直线思考的人,没有考虑大人的什么恩恩怨怨,只是基于做事有始有终的心理,生下了“北北”她的宝贝。
出院以后,她向小狐借钱开始准备攻读医学院。一边带小孩一边读书,未婚妈妈的辛酸血泪史,她一路走来毫不费力,没办法,精力异于常人,所以可能。叛逆也要有本钱。
“你不会告诉我,患者没住院治疗吧?”静静地随羽山正人走在羽山家的大院中,炼雪终于忍不住发问,做大夫的天性自动发挥。
“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羽山正人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好瘦!在背后开瞪着羽山正人的背影,炼雪诧异地发现。和服下的身影竟如此清瘦,有点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当家宗主的气势似乎不再,可也不至于像个出家人呀!
一路想着,走进了羽山雅人的卧室,炼雪倒抽了一口气。
是那个清雅绝美、运筹帷喔的羽山雅人吗?眼前异常单薄的人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全身挂满了维生仪器,见过太多虚弱的心脏病人,可怎么也无法将他们同总是挂着淡淡笑颜的羽山雅人联想在一起,现在的他似一张毫无生气的白纸。
缓缓地,白纸有了动静,羽山雅人睁开了眼睛,转向羽山正人,苍白的唇微启,发出虚软的声音:“大哥,小枝还在外面玩吗?”双目有着不寻常的热切,不似这么严重的病人会有。
怎么回事?炼雪以眼神向羽山正人询问,她知道小枝就是小狐,不知跑去哪儿逍遥的小狐,快两年没音讯了。不过,这倒也正常,她是吉普赛女郎嘛,好色的吉普赛人。
不过,羽山雅人的问话好奇怪,好像把小狐当小孩,而且小狐在羽山家吗?
示意炼雪莫出声,羽山正人走向羽山雅人、,柔缓地开口“就快回来了,她还得求你教她功课呢!你先休息一会儿,养好精神才能教好呀!”
“对,她总是赖我教”喃喃地念着,羽山雅人闭眼睡去。
呼吸声很不正常,炼雪一听就知道是肺心病症状。
只是他们的对话好诡异。
将炼雪带出来到一问和室,羽山正人为她斟了一杯茶才开口“雅人以为自己才十岁,还和小校在学习呢!”
“他精神异常?”不确定地开口,炼雪直接问道。
羽山正人一阵静默“他只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小狐已有婚配。”
“砰!”茶杯落地,天,东京要大地震了,那个大恶女要嫁人?太阳不出来了吗?
镇定,什么事发生在小狐身上都很正常,不正常的人做正常的事是不正常,不过,如果小狐用不正常来形容也就是正常。很好,解释完毕。
只是这又关羽山雅人什么事?炼雪一脸狐疑,不过他人隐私不宜追问,她只是医生。而且一丝恼意涌上心头。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自己品茶,好像他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为什么?她和他的爱情之于他,真只是过眼云烟吗?
心有不甘!这么多年来,身边的男友来来去去,却再也激不起当年那份不顾一切的热情,而她不是那最极致、最狂烈的火焰?如今见了他,她都不禁怀疑,当年那把火焰是否燃得太快而无法在对方心中留下痕迹?并不是后悔自己的年少轻狂,即使重来也是一样的活法,只是不甘心哪,燃烧过的只是自己吗?那么全心信赖的爱恋、不留一丝退路的爱,只是一相情愿吗?
她相信当年的爱他也曾参与,只是意义是因人而异的吧?之于他,家族、责任已是生命的全部了吧?
“累了吗?先休息吧!”耳边响起他温和有礼的询问。
又是一恼,最恨他这种无关痛痞的语调,表面进退有礼,骨子里疏离淡漠。
还是不置可否地跟着他去了一间客房。一路走来,才觉得周道有些异样,好像没见到半个侍者。羽山是个大家族,嫡旁系亲属都圈在这个偌大的宅子里,包括数代追随的家臣,怎么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没几丝人气啊!从进门到现在,她也才遇见两个熟人——羽山正人和羽山雅人。没听说羽山家破产呀?怎么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可房子还是打理得很好。
客套性地交代了几句,羽山正人将炼雪引入客房后就走了。
泡了一个澡,舒展一下筋骨,躺在床上后,羽山正人疏淡有礼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
真的是孽缘耶,一见到他的刹那,那份感觉就回来了,那十年的分离好似只打了一个盹,当初的心伤克显得微不足道起来。心里暗恼自己的不争气。
倒不是后悔当初的爱恋,爱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两个人的人生观是怎么的不搭调,而且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愿赌服输的事,他没有亏欠她什么。当然,这么明白的想法也是经过多年的沉淀才理清的。当年只觉得受伤,不被选择就被直接否定的伤,尽管自己从不曾否定自己,但被最亲、最爱的人否定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伤,强迫自己不去记忆,并不代表就真的忘记呀!
就是这样才更恼自己,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就只对他有感觉?偏偏就是这份感觉让她对他一见钟情。
对,一见钟情。少女时浑浑沌沌地爱上她,都理不清是从何时开始。又中断了十年,这十年,绝不是在悼念逝去的爱情,只是寻不到那份对眼的感觉,而现在,她,炼雪,清清楚楚地明白,对他,羽山正人,一见钟情。
天,原还想公事公办地治疗羽山雅人,还他当初的一份恩情,就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现在怎么办?
真的不想再爱了,单方面的追逐好累。她要的是他的全部,她要独占他的生命,而他从来不愿给。以前怨他凡事以家族为重的责任感,现在懂得了尊重各人的生活方式,而尊重他的生活方式,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交集,她要便是要全部。只是他现在该死的一副老僧人定的模样,该不会真的六根清净了吧?
“啊——”懊恼地蒙上被子,先睡了再说吧!
才半夜,就被人急急唤醒,从床上跃起,便听到一个困窘的“啊”声,才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
“咦,又不是没见过。”自然地两三下穿好衣服,没思量地抛出一句话。
羽山正人窒了一窒,才急急开口:“是雅人他——”
“明白,走吧。”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迅速地朝外走去。
才靠近羽山雅人房间,便听见一个凄厉的男声在嘶吼——
“醒来!你给我醒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你看,羽山家已经毁了,那些人都滚了,现在我是总裁,没有人可以让你困扰了,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啊,醒来!给我醒来。那个女人不会再回来了,她已经忘了你了,她爱上了一个男人,知道吗?她不爱你阿!”
很俊美的长发男子声嘶力竭地吼着,若非旁边有两个大汉死拽着他,活人也给他吼死了。
炼雪皱一皱眉,正准备上去清除噪音,听到一个柔和冷淡的女声响起——
“闹够了没?再闹就跟我走。”
炼雪一边冷静地观察处于昏迷状态的羽山雅人,一边瞄了说话的人几眼。喷,耐看的女人,说不出什么好看的地方,就是整个人愈看愈好看。
“不是心脏病发作,不过情况是恶化了,现在不能移动,我建议请我的医疗小组过来,可能会有一场大手术。”看向羽山正人,她实事求是地宣布“还有,请务必找到小狐,因为病人现在没有求生意志。”小狐真是害人不浅,不过现在,或许只有她来才能救人一命。
“不准!不准找她来!”长发美男又开始发作。
“麻烦你们了。”一直凉凉地站在一旁的那个耐看女人对抓住他的大汉点头。
长发男被一掌击晕,带出去了。
“不好意思,见笑了,我是瑞思的妻子,隋意。”微一鞠躬,女子有礼地离去了。
实在是有够怪异的夫妻档。
“瑞思是族内一个叔父的孩子,隋意是他的中国妻子。”羽山正人简单地介绍。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打算深究他人隐私。现在要紧的是找那些家伙过来帮忙,唉,又是一阵大出血啊!
没有话题,气氛有些尴尬,沉默便沉默吧!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守在羽山雅人床边,谁也不看谁,一夜无语
“村上夫人?”第二日清晨,炼雪便收到一张拜帖,不过村上夫人是谁?不管,先见了再说。
“好久不见。”
走进会客室,见到一张熟悉的脸,羽山正人的妻子。怎么回事?
“我没有和正人复婚,我现在的丈夫是村上秀冶。”知子善解人意地表明身分。
咦?
“你不会一点也不了解这些年羽山家的变化吧?”见炼雪一脸惊异,知子不解地问。
“什么变化?”这些年,刻意地,她不去了解日本这边的动态,也是觉得这个家族如一潭死水,起不了什么波澜了。
“天!”深吸一口气,村上知子庆幸这次的拜访。很多事情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正人有权退求自己的幸福。
当年,正人的实言相告给了她一份寻爱的机会,遇到了秀冶才明白,世间真有这样一种情爱,不是青梅竹马的纯纯相知,而是男女全然的两情相悦,也才明白爱人的方式不单是做他背后的影子,还有并肩共迎风雨。
秀冶出身平民,两人一路走来十分艰辛,但感受到的却只有相属一生的快乐。对正人,她曾经有怨,但现在只剩感激。虽然早知道正人对她责吉相告并非为了他个人的情爱,他首先考虑的是她的幸福,但遇上了秀冶才领悟、才感激。
现在,他却仍渲么自苦,这是何必呢?
娓娓将羽山家的变化一一道来,知子只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原来当日向警察告发的不是羽山正人,而是另有其人。也没有什么婚礼,所谓怀孕之说,是知子应羽山正人之请所做的配合,一个星期后,知子娘家便公开辟谣,同时,羽山正人银铛入狱——以巨资贿赂政府官员,同时动用法定公基金,几乎将其掏空,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羽山正人入狱后,小狐以前任家主私生女身分独掌大权,彻底将家族企业转型,从此唯正人、雅人、小狐三人享有企业股权,他人可享有家族设立的信托基金,无权干涉企业经营,聘用旁系的私生子瑞恩为执行总裁,经营权与股权分离,家族式的管理彻底瓦解。
当时,知子曾问小狐如何让那群长老们不敢有异议,小狐回以媚笑“非常手段,非常结果。”
而整顿完毕后,小狐也就失踪了。
“所以正人没有辜负你,他是迫于无奈,以大局为重呀。而且他怕耽误你,才”知子急急地向炼雪补充。炼雪一直面无表情,是不能体谅吗?
深吸一口气,炼雪开口“我要的男人不需要一切为我着想,只要给我坦诚与对等,视我为第一位。我从没有误会他不爱我,只是他更重视他的家族责任。二选一,他选了家族,不是我。我在乎的,也永远不能容忍的是这个。”站起身,深深一鞠躬,炼雪跨步而去。
“可是他是真心为你好,不要你为他受苦啊!”不愿就此放弃的知子退出门外,冲着炼雪大喊。
“可是他最先考虑的仍是家族,而不是我。他为了我好,却是将我排除在他生命之外,又再一次否定我。我理解却无法接受。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
炼雪一字一句地说着,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她身上,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知子怔怔地望着,不再言语。不知为何,心也与她起了共鸣。
这样一个女人,没什么同情心和包容心,自私自利,坦坦荡荡地活着,却活得那么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