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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别墅,是一座宏伟、气派的豪华别墅。
慕容伶讨厌透了电视连续剧千篇一律的情节,去逗逗独自关在房里犯单相思的老爹,还显得有趣多了。
她蹑手蹑脚地朝父亲房里走去,这时候,肯定可以看到她爹地铁汉柔情的一面,还有尴尬、不知所措的难堪情景;只要是他房里悄然无声,这游戏她总是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她爹地又落寞地坐在床头,望着墙上那张她妈咪的照片发呆了。
她妈咪可真是个大美人耶!就那么倒霉,便宜了当年还是个大恶棍的爹地,都不晓得她妈咪的眼光怎么那么差劲,不过,以爹地目前的成就及对妈咪仍然一往情深的表现看来,其实她妈咪也蛮有眼光的,只是结局教人有些扼腕!
明明两人都还深爱着对方,何苦玩什么离婚游戏,落得现在两地相思不打紧,还累得她们姐妹两头跑,有时还真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啊!
“哇!挂在墙上的那个大美人是谁?好美哦!而且也好面熟。爹地,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她?”慕容伶调皮地揶揄。
慕容仇威严地看了她一眼,只有这丫头敢戏弄他,而他却始终拿她没辙。
“哼,还以为你把妈咪给忘了呢!”
不会的,他永远也忘不了妻子周琳瑶迷人的一颦一笑。
他更忘不了周琳瑶在拿了硕士学位后,放弃了她父亲为她安排的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不惜与家里断了;这么响亮的字号,他自然认得,只不过——“姓赵的这老家伙个性虽然鲁莽暴躁,但行事也算得上光明磊落,应该不至于”
“最近我妹在他的地盘上闯了祸,我想他是怀恨在心,才会请你来杀我爹地的。”慕容慈虽是名单纯柔弱女子,但在父亲身上见多了江湖恩怨,自然会有如此的推测。
“江湖恩怨没人理得清!”段靖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但他还是好心提醒道:“叫你爹地好自为之,小心行事,就算我不杀他,也会有别的杀手接下我的任务。”
“你真的不会杀我爹地了?”
“如果我杀了你爹地,那以后你肯定会把我当仇人看;做一个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的仇人,岂不是我的损失吗?”
慕容慈微微感到悸动,这男子究竟是冷血杀手,还是油腔滑调、专骗女孩子感情的调情圣手?绝关系,和他私奔日本,混迹龙蛇杂处的新宿区。然而。重江湖兄弟情义的他,却狠心负了她。
改邪归正、脱离江湖是非圈,过着平淡的生活,是周琳瑶对他的唯一要求。如今他都办到了,但却来不及留住她的心。
他企望挽回她的心,但南部山区一群可爱的孤儿,不但留住了她的人,更留住了她的心。
“两地相思的滋味好苦哦!‘,慕容伶凑到她爹地那张严肃的面前扮鬼脸。
慕容仇干咳两声,气也不是,骂也不行。
她俏皮地撇了撇“不怎么高兴”的唇角。“古人说‘望梅止渴’,那望相片也解得相思之苦吗?想人家,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然后再跑去看人家嘛!闷不吭声的,学年轻人耍酷,闷得自己心头干苦,谁替你受呀?活该!”只有这丫头敢如此肆无忌惮、毫不留情面地唠叨,给他难堪。
“你的嘴巴累了没?”慕容仇那张不威而怒的严肃脸孔,在这宝贝女儿面前,怎么也起不了作用。
“哦!才说你几句就不高兴了?”
呵!没大没小,瞧这女儿,都不晓得这家是谁在当家了,女儿骂父亲还理直气壮哩!
“本来嘛!像妈咪这么好的老婆你都放她走,这世上最笨的男人就属爹地你了,也害得我和老姐成了有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呜!呜!好可怜哦!”“是爹地对不起你们。”慕容仇对此感到愧疚。
“对不起?嘴上说说就算了啊?得去把妈咪给带回来才算数嘛!”
慕容仇黯然不语。
“怕什么?怕让妈咪给赶回来啊?有我和老姐全力支持你,你还怕什么?再说,还有我这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呢!”
“你专会捣蛋、惹麻烦,多了你,还怕成不了事呢!”
“才不呢!妈咪最疼我了。”她践了。“待会儿我就要下南部去找妈咪,如果你肯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替你说些好话,或者带她回来。”
啧!啧!这是什么世界?女儿居然威胁起老爸来了。
“谢了,你不说我坏话。就阿弥陀佛了。”他可不敢奢望他这鬼灵精怪的女儿不扯他后腿。
“不要?拉倒!你可别后悔哦!”她说走就走!
“伶儿——”他唤住女儿。“别忘了,替我问候你妈咪,记得喔!”
“哦!”她鼓起腮帮子。“我的记性很差耶!不过如果我没忘记的话,我一定会说的,说爹地犯了严重的相思病,病得好重哦!”她扮了个鬼脸,出房。
她拎起摆在客厅、早打理好的小背包,神情愉悦地想出门,却在门口让忧心忡忡的慕容慈给堵了进去。
“你才回来,又不安分待着,想上哪野去?”
“喂,这可是老姐你叮咛我要去看妈咪的,我现在就要去看看我们那个可怜、被爹地遗弃的妈咪。”
慕容慈忧虑的脸色,显得极为凝重。
“老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彭廷伦那混蛋欺侮你了?”慕容伶气恼,激动地说:“看我怎么去修理他!”
“不是的。”慕容慈忙说,又一脸神秘样。“爹地在不在家?”
“在房里犯相思呢!”慕容伶直觉不对劲。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慈思虑许久,方压低声音说:“有人买了杀手要杀爹地。”见慕容伶张大嘴巴,要放声尖叫似的,她急捂住她的嘴。“先别让爹地知道。”
慕容伶激动的情绪渐缓,才问:“是谁要杀爹地?”她好似一副要去拼命的模样。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赵天傲。”
“那个王八蛋——”她真要去搞个他天翻地覆。
“你性子别那么冲行不行?事情还没弄清楚以前,你这样莽撞去寻仇,反落人口实。”慕容慈确实比妹妹冷静,也沉得住气。“我去见过那杀手了,他决定不杀爹地了。”
“杀手全是冷血无情的动物,他说的话能信啊?告诉我,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蛋?”
慕容慈掏出名片。“这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官家宝?好拙的名字。”她恨得牙痒痒的。
“那是通知我这件事的人,真正的杀手的地址在背面。”
慕容伶翻过名片,只瞧一眼,便记下来了,然后故作不屑状丢了名片,泰然走出别墅。
“你想干什么?可别贸然去找那杀手呀!”慕容慈就怕她这妹妹毫不考虑后果地去找段靖。
“他既然都说不杀爹地了,我干嘛吃饱撑着没事做去找他?我还得留着精神见妈咪呢!”
哼,依她那冲动的性子,不是去找段靖才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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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靖销毁了慕容仇所有的资料,拎起行李打算退房,门铃声却在此时若催魂般响起。
“你这杀千刀的——”慕容伶破口便骂,见是段靖,讶然地将一堆骂人的狠话全梗在喉问。“是你!?”
段靖笑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到哪都会碰上这亮丽可爱的俏丫头?
“怎么会是你?”
段靖满头雾水,这句话该是他问她的才对!瞧她的表情,好像他不应该在这里似的。
“我们似乎很有缘哦!”段靖洒脱笑说。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真的是杀手?”
哦!哦!这丫头看来满严肃认真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应该不只回答过一次而已吧!”
“少对我嘻皮笑脸的。”她的表情可不怎么好看。“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从日本到台湾,就是为了要杀慕容仇,是吗?”
段靖怔然,这问题他得考虑一下,难道——“你是慕容仇的女儿?”
“先回答我的问题。”
段靖泰然地燃了根烟,气定神闲地说:“我想你应该就是吧!没想到慕容仇生的女儿全是上天最完美的艺术杰作,真不公平哪!”
“少对我油腔滑调的,本姑娘现在没有心情陪你抬杠。”姑娘火大了,还挺吓人的。
“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可爱。”他吸口烟,习惯性潇洒地望着烟雾上升再扩散。
“没错,是有人出一千万的代价要买你爹地的命。”
“你不只是无赖,还是混蛋加三级。”
慕容伶怒火冲天,不由分说便是一阵乱拳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结实、硕壮,压根儿不觉疼痛,待她筋疲力尽后,才抓住她最后一记花拳。
“喷!啧!同样是美得令男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姐妹花,怎么性情竟然有天壤之别?她温柔、端庄,像个淑女,而你——却像是使起性子来便会扎得人叫痛的刺猬。”
她眼睛冒火,横眉竖眼地直瞪过去——他居然说她是刺猬!?
他依然气定神闲地倒了杯茶。“先消消气吧!”
哼!她可不领情。
他径自喝了,润润喉也不赖。“先前来的是你姐姐吧?难道她没告诉你,这笔买卖我不做了吗?”
“信你才怪!每个冷血的无情杀手,眼里都只有钱!只要有钱,什么残酷的事都干得出来。”
“没错!按照道理说应该是这样,但我们都见过几次面了,你会以为我是冷血无情的人吗?”
还真不像耶!倒像是风流的调情圣手。
“钱捧到面前,是没人会拒绝的。但我这个人是凭情绪在办事,而且也有个人原则,只要破坏了我的原则,或是谁让我觉得不爽快,再多的钱,也不会令我心动。”
“这么说,你真不会杀我爹地了?”
他懒得重复说过的话。“但那并不表示别的杀手会放过你爹地,重赏之下,定有勇夫。”
“对方是谁?赵天傲对不对?”
“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的——这是职业道德。”
哼!杀手也讲职业道德?“喂!喂!你想上哪?”
“没了买卖,我当然回日本喽!”
她沉吟半晌。“只要有钱,就能让你杀人对不对?”
“善良百姓、老弱妇孺,还有像你们姐妹俩这么美丽的女孩子除外。”
“对方是个恶贯满盈的败类。”
“赵天傲?”用膝盖想都知道,他立刻断然拒绝。“很抱歉,这买卖我不做。”
“为什么?”
“因为你先人为主的观念就认定他是杀你爹地的买家,但在没查清楚前,这对他并不公平,所以我不想误杀,而且这将会引起连锁的报复行动,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你们这对美丽的姐妹花,这是我最不乐意见到的。”他潇洒地说完后,转身便想走。
“不做杀手,那做保镖总可以吧?”
段靖停住脚步——这倒是鲜事!
“保你爹地的命?”
“不只我爹地,还有我们慕容家所有人的命。”
段靖怪异一笑。“杀手向来是要人的命,倒没听说是保人命的。”
“算了,不答应拉倒。”她很干脆,一点都不会放下身段要求他。
“什么代价?”
“呵,倒真像个生意人哦!”“没办法,我永远无法拒绝像你这样俏丽可爱的美人儿的请求。”
“对方既然开出一千万,那我就这个数——”她伸出右手的五根手指头。
“五千万?”段靖思量着。“但我要附带一个条件。”
“哇!你这个人索求无度啊?”
“很简单,只要你那位溧亮的姐姐陪我喝杯咖啡就行了。”
慕容伶心头一颤,这家伙看上她老姐了?一股醋酸味隐隐涌上心头——他的附加条件为什么不是要她陪他喝咖啡?甭说一杯,十杯、百杯她都愿意奉陪。
“好啊!包在我身上。”她勉强挤出笑容,暖昧探问:“你看上我老姐啦?不过人家现在可是有男朋友喽!”
他淡然一笑,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说我要保护你慕容家所有人,究竟有多少人?”
“爹地、妈咪、老姐,再来就是我喽!”她狡诈一笑。“不过我说的可不只是人而已,还有我家七条狼犬、三只猫咪、蚂蚁、跳蚤、蟑螂”
段靖发笑。“那我的酬劳得要重新再开一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可不是君子。”
“你如果不是君子,就甭想追我那淑女老姐喽!”她蛮横地拉他出门。
“拉我上哪?”
“你不正要退房吗?我陪你去,而且执行你的第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
“嗯!嗯!”她做了个可爱又神秘的表情。“陪我走一趟南部,你就明白了。”
没搞错吧!?保镖的任务也包括伴游吗?这钱未免也太难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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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仇斜靠在沙发椅上,右手撑住下颚,凝思的神情显得相当沉重。
他是在今早进公司时,无意间听见职员们仍议论着官家宝神情激动地闯进公司,警告有人要他的命的事。
这攸关他生命安危的事,全公司无人不晓,偏就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董事长找我?”彭廷伦恭敬地说。
慕容仇微扬起眉,那斜睨的威严目光,令他不安,暗打了个冷颤——准没好事!
“听说——”慕容仇的语气含有不谅解的愠意。“有人买杀手要我的命?”
彭廷伦怔然!那严肃的目光里,含有高深莫测的诡异,仿佛能轻易探进他的心窝。
一切都坏在自己的疏忽,没下道秘令封锁这条消息。
“董事长,对方只是个做保险业务、毛毛躁躁的小伙子,我想那是他来推销保险的手段,所以——就没向你报告了。”他惊惶解释。
“是不是要等到杀手来取我的命的时候,你才要向我报告?”慕容仇不悦地责骂。“亏你还是我公司的总经理,普通业务员会用这种手法来拉保险吗?再说,目前咱们跟赵天傲的恩怨未了,现在出这种状况,你敢保证那老狐狸不会耍暗的吗?”
“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我马上向警方申请保护。”
“你疯了?你忘了我的行事原则吗?”除非必要.他绝不与警方打交道。
“那要不我请几家保全人员全天候保护董事长的安危?”
慕容仇显然也不愿劳师动众以引起注意,但这方式他还是接受了。
“这事我马上去办。”彭廷伦急着想将功赎罪。
慕容仇又沉默了下来,陷入沉重的凝思中,令彭廷伦忐忑不安。
“廷伦,你认为是谁想要我的命?”
“上回在公司,我们让赵天傲难堪地回去,就怕他心有不甘,怀恨在心”
慕容仇不悦地牵动浓眉。“你认为是赵天傲要我的
“我不敢断言,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
这猜测是很符合逻辑的,但——“不过认识姓赵的几十年来,他虽然行事鲁莽、冲动,但也光明正大,且是非分明,怎么可能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仇?”
“要不要我把赵天傲那家伙请出来,所有恩怨当面做个了结?”
“我会找机会约他的。”
彭廷伦露出怪异的表情,显然不希望他们当面对质。“董事长,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他会以比处理普通文件更慢的速度处理,或者,索性就等着尘封吧!
慕容仇点点头。“还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那行踪飘忽不定的杀手给找出来。”
“我知道。”他若真会去办,那才怪哩!
“别找了。”慕容慈静静地走进来。“我已经和那个杀手见过面了。”
慕容仇诧异万分!若说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伶丫头,他还不觉得大惊小怪,只是怎会是这柔弱胆怯,恐怕连墙角的小鼠类都足以吓得她花容失色的慈丫头跑去找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这实在教他不敢相信。
彭廷伦更是怔愕!哦!不,应该说是脸色惊变,而且还是万分的惊惶;不过这些表情只存在数秒,便又被他巧妙地掩饰而过。
但他惊惶骤变的怪异神色,却让出奇冷静的慕容慈捕捉了。他那不安、诡异的眼神,引起她的困惑;尤其那骤变的神色,令她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得令她害怕。
“慈丫头,你该不会是在和爹地开玩笑的吧?”慕容仇笑得匪夷所思。这丫头绝不是伶丫头,什么荒唐、天马行空的玩笑都开得出来。
“爹地,段靖这个人你听说过吗?”慕容慈认真的表情显然告诉他这绝非玩笑话。
“风流杀手段靖?”慕容仇这曾经叱咤黑道的大角色,对他也有几分惧色。“传闻中,他的买卖未曾失手过,而且手法干净利落,连急欲逮捕他的国际刑警也束手无策;所以,只要他愿意接下的案子,对买家而言,是一个绝对放心的保证——只是,没想到我也会成为他枪口下的对象”
“他答应不杀爹地了。”
彭廷伦错愕的眼眸惊闪过一丝讶异与失望;虽是不易教人察觉的眼神,但细心的人却可窥见其心底所引起的惊骇与震撼,似乎对慕容慈的话存有绝对的怀疑。
“不杀我了!?”慕容仇难以置信,除非她所指的不是段靖,要不就是他这傻女儿做了某种“牺牲”“为什么?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傻事?”
“什么傻事?”慕容慈不解其意。“见了面,我只求他不要杀爹地,他便一口答应了。”
慕容仇尽管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但暗地里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这个美得足以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儿没被占了便宜。
当然,慕容仇的忧心不是没道理的,那家伙封有“风流杀手”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他不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更是个超级顶尖的猎艳高手,从他眼底滑过的女人,很少能幸免于难。
是慈丫头不够漂亮,还是段靖这家伙另有所图?
“你们谈了些什么?”彭廷伦愕然的神情里隐藏着惊惶与不安。
“没有。”慕容慈直觉的反应,就是不想告诉他有关她与段靖的谈话内容。
“不对,这绝不是段靖的作风,他接的案子是不会半途放弃的,其中必有隐情。”慕容仇觉得自己此时像只被遗弃在草原的孤羊,而远方有只猎豹,正虎视眈眈地觊觎着他——这种不可预知的危险,实令他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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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办公大楼里,唯独总经理室还透露出诡异的亮光。
彭廷伦切断电话截话系统的“侧录器”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张俊挺的脸庞上尽是阴沉与恼怒,也唯有在这无人的阴暗处,才能让他将诡诈阴沉的本性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阿杰——”他拨了通电话,确定对方身份后才开口;那阴沉的嗓音,犹如地狱来的使者。“五百万的订金不是已经送到他手上了吗什么?他将订金寄存在饭店,准备还给你?这算哪门子的交易?告诉我。他还有什么条件?只要他愿意继续执行任务,叫他尽管开出来好了你混什么吃的?我真怀疑养头猪都比你还受用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任何理由,我就不信除了他以外,就请不到别的杀手做掉那只老狐狸。现在我不管你雇用谁,反正在一星期之内,必须给我完成任务。”
他愤怒地挂了电话。
“你在和谁通电话?”
慕容慈的声音是娇柔甜美的,只是在这当头却足以吓得彭廷伦掉了魂,一颗心差些从喉间进出。
妈呀!人吓人可真是会吓死人的,尤其是在这心虚的当头,他被吓得冷汗直冒。
“什么工作那么紧迫,非要对方在限期内完成?”慕容慈似乎只听见尾声。
“呃没没什么!”彭廷伦的魂还来不及收回,脸色显得苍白。
“你怎么了?脸色难看得吓人,是不是让工作给累着了?瞧你,早下班了,全公司就只有你一个人还在工作。”慕容慈心疼地关怀他。
彭廷伦笑得僵硬,随后又是一脸无奈苦笑。“最近公司的业务是忙了些,再加上伶儿和赵天傲那帮人有了过节,现在又出现要董事长性命的——杀手”他露出难为的笑意。“有时候,不给员工点压力,要他们限期完成,工作便永远摆着完成不了。”
慕容慈嫣然一笑,温柔关怀地道:“别把自己累倒了,爹地和公司都需要你。”
他深情地将她环抱进怀里,柔情款款,低语呢喃;“只要你需要我、在乎我就够了,除非你装傻,不然你应该清楚,我的努力付出,不是为了公司、董事长,而是因为你——因为你,让我的努力与付出变得有价值、有意义。”他的深情,似春风轻拂耳际。“为了你,我的一切全是为了你!”
挑逗女人的情怀,对他而言,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慕容慈那颗无瑕的天使心,毫无招架能力地浸淫在他“深情款款”的虚情假意里。
眼前彭廷伦的深情凝眸,散发出来的是股慕容慈不容、也无力置疑的挚爱魅力。
“对不起,这阵子太忙了,以致疏忽了你,相信我给你的承诺,再过两天,不管工作如何繁忙,我都会陪你到国外好好度个假。”
“不。千万别因为我而影响工作。”无意间,一抹轻愁又淡淡锁上她的眉间。
“再说,爹地的安全正面l临威胁状态,哪怕再美的风光景致,也吸引不了我。”
彭廷伦脸上浮现微微的怪异表情,随即又含笑安慰道:“不会有事的,董事长这辈子经历过很多攸关主命的险恶风浪,这回他必能像以前一样安然度过的。”
她根本没有把他的安慰听进去,兀自担忧道:“廷伦,伶儿的事情已经都说清楚了,赵天傲为什么还要如此残忍地对待爹地?”
“呃——”彭廷伦无言以对。
天啊!天真、善良的她,竟不知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心一意要取她爹地性命的真正凶手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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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靖开始发觉“保镖”这一行还真不是人干的,尤其是担任这不按牌理出牌的小魔女的保镖。
搞不懂在饭店时他是着了这小魔女什么道,居然会答应她接这苦差事!杀手,是份多轻松、惬意的工作啊!只消花个时间,做好布阵、埋伏的准备工作,然后“砰”一声,就可以交差了事;而这保镖——他似乎有个不怎么乐观的预感,恐怕会是个没完没了的苦差事;更悲哀的是,在他接下这个任务后,便是他悲惨命运的开始
他的自由被慕容伶这小魔女完全剥夺了。悲哀哪!他竟然笨得为了五千万,而将自己“卖”给了这小魔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干过最蠢的一件事。
呵!呵!出卖自己!?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双倍的代价把自己赎回来。
“不行!虽然我们仅是口头上的约定,但你要敢毁约的话,信不信?不出几天,我绝对让你段靖这名号在日本、台湾的道上,臭名满天飞?”慕容伶蛮横威胁地说道。
他什么女孩子没见过,可偏偏就是没见过像她这般跋扈、嚣张又难缠的小魔女。赵天傲的那码子事,再加上她是慕容仇的宝贝女儿,以及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胡作非为”的任性个性,他不得不怀疑她的能耐!
“嗟!”段靖的一世莫名怎么可以毁在这小魔女——哦!不,是黄毛丫头的手上?
要她是个男子,他肯定早就“就地正法”一枪毙了她;偏偏她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教人又爱又恨的娇悄小美女。
“眼睛飘什么飘?我会比那些飞车而过的女孩子丑吗?合约附加一条——不许随便看别的女孩子!小心,我把你那双专骗女孩子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呵!那还了得?他可是靠这双眼睛混吃混喝的,而且还不知掳获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瞧瞧!就是她残酷剥夺他自由的实例。天哪!天理何在?一位超级顶尖的杀手,居然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中?
“就这里?”他们在一条人迹罕至的海岸公路旁停下,拍岸浪涛声及辽阔的大海,使段靖一颗埋怨、疲累的心为之舒畅。“不错嘛!人就是该活在这样美丽的大自然的怀抱里,这才真的叫活过。唉!这里一定没有无聊的恩恩怨怨,也难怪你妈咪不愿回台北。”
“哼!世间若没了恩怨,那第一个要饿死的人就是杀手——”她消遣过后,侧身指着一座山的山头。“那才是我妈咪住的地方,因为车子上不去,我们得把车子停在前面的村落里。”
“你是说——我们得走路上山?”段靖笑得很勉强。“没开我玩笑吧?”
她神情诡诈地摇着头,双手轻松一摊。“其实也不远嘛!”
“你这‘不远’到底有多远?”瞧那飘着薄雾的青翠山头,不远才怪哩!
“你不要那么多废话行不行?也许赶在天黑以前我们可以抵达。”她俏然、眯眼一笑。
没搞错吧?现在才刚过中午,在天黑以前到达?那不就是说,他们还有五个钟头的山路要走?妈咪呀!饶了他吧!他宁可放弃这反璞归真的大好时机,而选择回台北呼吸那污浊的空气。
“喂,你是男孩子耶!而且还说是什么杀手!这么没用,我看该给你取个外号,叫软脚杀手。”她不屑地噘嘴咕哝,深深地吸了口气,绽放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亢奋嚷叫:“走吧!运气好的话,或许我们还赶得上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哩!”
唉,他又被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