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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路口,同样的人来人往,看着穿梭不断的红男绿女,伫立在街口的江辰显得少了分期待却多了点无奈。因为她这会儿又成了派报小妹!看着手中成叠的广告传单,再抬头看看那一点也不晓得体恤人类的大太阳,真是悲惨哪!
这都该感谢他——段克强。他好像真和她对上了,将虐待她视为人生的一大乐事,所以尽管他最近忙的连午餐都是三口两口的扒光,却还是不忘指使她做事,并且张口大笑的叫她怀疑他的嘴还合得起来吗。
从很久以前,她就认定这世界大概没一个人能让她看得顺眼并且同时也喜欢她,因为她太了解自己并不是个轻易就能“安静”下来的人“好动”的连她的父母、兄长都受不了,那普天之下还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她?更何况大部分的男人所喜爱的仍是那种具有小鸟依人柔弱特质的女性,而她绝对不是他们理想中的女人,所以尽管她可以装得柔顺可人,但短暂尚可,若要她假装一辈子她可不愿意如此委屈自己。
而她在英国时,从未遇到一个可以不让自己讨厌的人,所以想也没想过感情这问题,但现在竟然出现个段克强,让她看了不讨厌,相处在一起又不觉无趣的男人。难道,江崴那个怪方法真有这么厉害?
不可能!她之所以缠着他,只是想借住他这地方,顺便矫正他有失风度的大男人主义,最好再听听他对她说几句好话;毕竟他和她也算有着特殊缘分,而她又不远千里的跑到台湾来,否则那个老是欺负她的段克强,她早离他远远的,根本不会再见到他。所以,是她想太多了。她只是比较不讨厌他,和喜欢还有一大段距离,他们绝不是“冤家”!
站在隐密街角,看着闪动着少女青春神采的她,一身不知打哪儿来的活力与精神,教段克强看得不由得浮起阵笑意。不知不觉的欣赏起她的好动,差点忘了他可是来临检这小不点有没有乖乖的分发传单,而不是一把扔到垃圾桶里了事,这种缺德事他肯定她绝对做得出来;但难得的是,她竟然真规规矩矩的一张张发着,反教他有点另眼相看。
在确定她毫无打混的迹象后,段克强大步的走了出来。
“拿去!”对着埋首向他递出张广告单的江辰,他的手也伸向她。
“先生,我是全能公司的职员,敝公司提供各种工程咨询服务,不管你有何疑难杂症都可以咦?珍珠奶茶!”习惯性的张口简介一番,待手指碰触到杯身冰凉的水珠子,她眼睛一亮闪烁着惊喜道:“谢谢!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喝珍珠奶茶?”她迫不及待的吸了一大口,连头都懒得抬高一下,径是心满意足的享受那股沁凉。
“你说呢?”他笑,看着她那孩子气的模样,难得这磨人精也有糊涂的时候,看来这太阳的威力确实惊人。
咬着吸管,她终于抽空抬头寻找那只手的主人。
“段克强?”她意外的眨眼道,旋即摇着头坚决的否认:“不不!你一定不是那一个段克强,可是你怎么长得那么像我的老板?或者,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你又在胡扯什么?还是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连人都不认得了?”他敲敲她脑袋瓜子,但力道却明显小了许多,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摸头。
“我想被晒得头昏眼花的人可能不止我一个喔。”想到自己刚才还在抱怨他总是欺负她,这会儿他竟然变的如此好心。她暧昧的看了他一眼,却聪明的不多言,那不饶人的舌头所以适可而止,只为了手中这杯珍珠奶茶得来不易,心里则肯定这个超级没良心的段克强绝对是晕头了。
“走吧!休息了。”接过她手上厚重的一叠传单塞回手提袋里,那因怕她无聊的扰乱他们工作心情而故意要她散发的传单,照他估计大概只比出门前少了一半,虽然这回她很认真的在做,但似乎认真过头,连发个广告单都像在做问卷调查,难怪速度其慢无比。这小鬼不管认真与否,总让人想念她两句。
“休息?现在才十一点耶!”她低头瞄眼手表忍不住叫道,那夸张的语气不知是讽刺还是惊喜,因为他今天实在太慈悲了!
“怎么,让你早点休息不好吗?那好,你再继续待在这儿好了。”说着,他又要从手提袋中抽出广告单给她,她哪会笨得再待在太阳底下受苦,赶忙在袋上打个死结,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对对!该收工了。”抓着他手臂,她仰首笑看着他。不管他是真慈悲还是假好心,老板既然说要打烊,她哪有自愿加班的道理。
“别黏着我,太阳这么大,你不觉热吗!”他又皱起眉头来。这丫头真不能对她太好。
“是有一点点啦!所以喽,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座位宽敞又有冷气可吹的地方吃午餐。”嫣然一笑,对他的抗议她来个充耳不闻。反正他那张臭臭脸她早就司空见惯了。
“你的午餐预算是七十块,超过的部分自己负责。”他故意口气冷漠道。
但到底是谁告诉她可以吃午餐的?偏偏他又说不出个不字。至于自己那被“藤蔓”缠住的手臂,恐怕也只好忍耐会儿,等找个地方坐下来后,她“应该”就会松手了吧;况且对那缠着他的手,意外的,他并不觉厌恶。
选了间连锁中式餐饮店,坐在向窗的座位,只要了杯饮料的段克强,不时眯眼打量着江辰。
“等吃饱饭,我送你回家看看吧!这么久没回去,你的家人一定很担心了。”他口气温和的说。“可是我在这儿没有家人啊,你忘了,我告诉过你啦!”夹起块排骨,她大大的咬了一口,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
“那总有亲近的朋友吧!我下午放你半天假,你可以去找他们聊聊天。”虽然有点不自然,但他还是挤出个微笑,努力的怂恿着。
“可是他们都住很远耶!你要帮我出飞机票的钱吗?”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她还是一脸期待的笑问。这就是他今天如此慈悲的原因了,又想要套她的话?她才没那么蠢呢。
看着她这表情,又来了!那狡黠的模样哪儿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其实,她根本没坦白过她的年纪。照他看来,这小不点应该不超过二十岁,不过却狡猾得像只千年老狐狸。
“你何不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这是他最大的底限了,这丫头识相的话,该知足的向他掏心掏肺。
“我说过啦,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要研究你对美色诱惑的反应;还有,你害我的皮夹掉了,为了弥补我的金钱损失,我想,让你‘伤点神’也是应该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在嘴巴空闲的时候她使劲的学那电视里的美女挤眉弄眼的放电诱惑他,看得段克强长叹不已。
相处了这么久后,她的说词仍旧不变,但这算是哪门子的研究?听的他全身起疙瘩。
“好吧,即使真是如此,那你也该研究够了吧?或者,如果我直接告诉你,我的本性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会不会立刻离我远远的?”
“不会!”她斩钉截铁道。“因为是或不是,得要由我认定才算数。”
“也就是说,你是跟定我了?不管目的为何?”
“嗯!”她用力的点着头,很高兴他终于有此体认。
“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靠向椅背,他不喜欢她对他游戏的态度。
“可是,这是上天的旨意,你逃不掉的。”一派悠闲的,她就是赖定他了?
“什么鬼旨意,应该说是你的烂主意吧!”说着,突袭似的,他又捏了她粉颊一把。
他怎么会让她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因为她跟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是如此的不同吗?眼看这些日子来,对她的张牙舞爪似乎都是徒劳无功,只更加深她留在他身边的决心。如果她就这么乖乖的待在公司,或许也未尝不可,他认真的考虑起让她留下的可能。因为有她的存在,他的生活似乎不再那么公式化,连回到他们居住的那个小窝,都对他产生一股吸引力。
“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她颇感不解的看着他,除了研究他心理的理由外,更多的原因是她内心的疑问。
“不只是你,只要是女人我都没什么好感。”他道。
不过,说他讨厌她,却又似乎不尽然,至少在初见的一刹那,她似乎是特别的。而现在,则已经特别到成了他此生绝无仅有的经历。这么多年来,她算是惟一一个能让他笑个不停的女人,虽然有时候她实在烦人得很。
“我知道了!难道你被女人抛弃过?”看他那闪烁的眼神,她猜想一定是那个女人负了他。这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简直该关到地狱里,好好的虐待一番。她为他可能的遭遇打抱不平,却似乎忘了自己对他的心术不正。
“鬼扯!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他双手枕着头仰望,看向窗外遥远的天际,就是不看她。这个小鬼太没诚意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到底为什么!”她好奇的恨不得钻到他心眼里把他的心思看个够。
“因为女人是祸水。身为女性,你对这句话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吧!”怎么说都不对,他随口敷衍。
“当然不,而且我百分百的认同这句话。”出乎意料的,她竟然颇有同感的点头赞成这临时编出的借口。
段克强意外的看着她。他还以为她是女权至上的人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该明白我讨厌女人的原因,更不应该再缠着我。”
“为什么?就因为女人是祸水?照你这理论,那如果有人吃饭差点被饭给噎死,难道他从此就不再吃饭了吗?这种应付的方法未免太懦弱了吧!再说,你也别嫌弃女人,男人也没高尚到哪儿去,所谓‘女人是祸水’这句话只是上联而已,你没听过下联‘男人是祸根’吗?至于横批,当然就是‘半斤八两’喽,所以说男人跟女人,一个是祸水一个是祸根,自然谁也别笑谁、嫌弃谁了。”她叉着腰挺起胸,颇有对自己身为祸水的身份感到自豪的味道。
“原来我还是个大祸根呢!”他深吸口气无奈的苦笑。
“知道就好。你发现了没有,其实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固执、太坚持己见了,跟我那一板一眼的‘好朋友’一样,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所以啊尽管放轻松。”她歇口气用老成的口吻说:“每天自由自在的多快活啊!段克强,你要学学我——江辰,像水一样的悠游自在,怎么样?羡慕吗?以后啊你就别再管你那什么‘女人是祸水’的鬼原则了。”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该顺便改个名字,干脆叫‘段柔弱’算了。”他嗤笑道,想不到这小不点还有这般的人生大道理。
“不错!不错!段柔弱和江辰,再合适不过了。”她一脸欣赏的接口。
不鬼,你今年到底几岁了?”他怀疑问。希望自己可不会真吃上诱拐少女的官司。
“喂先生,你不知道问女孩子这个问题是非常非常没有礼貌的事吗?”扬起那秀气的眉,一对杏眼调皮的圆睁着。
“你会在乎?”他挑衅道,知道自己愈来愈喜欢和她斗嘴。
“是不怎么在乎啦!不过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上次过生日的时候,蛋糕上插了二十支腊烛。”
吸了口气,凝视她白嫩毫无细纹的脸庞。二十!和他所猜测的差不多。
只是就在他眼眸方移,那眼角余光却瞧见她轻咬着唇瓣,嘴角微微的抖颤着。这代表什么?以他们这些日子的相处经验,以及他对她的了解——虽然还不是非常的了解,这当然不是谎报年龄后的心虚表现,而比较像是顽皮捣蛋后的得意笑容。
“你所谓的‘上次’是多久以前?而一支腊烛又代表几岁?是一岁?半岁?或者你想说是两岁?”他真的不笨耶!她吃笑着回望他。
她喜欢聪明的男人,可是被他猜中话中陷阱,还是有点可惜。
“这个嘛我对时间向来没什么概念,不过我又不是什么怪人,所以过生日的方法和一般人应该不会差太多的。”
“就是一张嘴利害。快吃吧,东西冷了就不好吃。”往椅背一靠,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一个好玩的大玩具?还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伴?”
抬眼看着他,慢动作似的吞了口饭。
这问题好严肃呢!面对他认真的表情,她考虑着该怎么回答。
思索再三后,她决定要对他诚实,至少,对于这个问题。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她确定她这辈子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老实、乖巧的回答过别人的问题,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他。
“不过那是以前。”她有点罪恶感的补充。
“那现在呢?”
“好像比玩具再好一点。”她到底拿他当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
对她的回答,他没有忿怒、没有责怪,甚至连一点点火气都冒不上来。
这丫头老实的更不可爱。看着她,他心里竟感到丝笑意的浅浅笑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答案,但他宁愿她对他坦白,何况,这答案也并不令人觉得意外。毕竟,她的言行不就一直是这么的胡来吗。
“可是说真的,我对你还是有一点点贡献的,不是吗?你不觉得你最近做事特别顺手?心情特别开朗?”她自己信道,虽然她给他添了些麻烦,但也相信自己一定对他贡献良多,至少他的肺活量肯定增加不少。
“所谓的顺手是指为了不受到打扰,所以战战兢兢的在半夜摸黑起来工作,以争取片刻的安宁?”他大笑。
想起上星期,为了有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而她又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安静的人,他只好独自在半夜起床的苦事。
“什么嘛,自己定力不够还怪人,真是不知好歹!”她嘟哝道。
“小鬼,小心你的措辞。”佯怒的板着张脸,其实早习惯她的“童言无忌”
江辰吐着舌头对他做个鬼脸,这是她无言的抗议。
“看什么?还不快吃!吃饱了下午还得继续工作,别以为我会好心的让你白吃白住。”他板起脸孔来恫吓,见她忙又低下了头,心里竟升起种捉弄人之后的快感。
这丫头,偶尔也该让人吓吓,他满意的看着埋头苦吃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