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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们是在干什么东东?”天霸粗犷的声音又响起,不以为然的大声嚷嚷。你们常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是不会写在脸上的,哼!那个小女孩搞不好就是奸细,何况她若没有可疑的地方堡主也不会将她关入地牢,不是吗?”在他眼里莫席天简直像是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自然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移,所做的决定百分之百信服,可从来不曾想过有一丝怀疑的念头。
他得意洋洋的说了一番话,却惹来莫镶云一干人的大白眼。个个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大莽夫!未清楚状况便胡乱说话,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怎么?我有说错吗?”他不解又理直气壮的瞪回去。
大总管不理他,迳自向莫席天道:“堡主,事情尚未查明就将琦儿小姐关入地牢,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堡主,我十分赞成二堡主的话,何况她一个女孩家在潮湿冰冷的地牢里关上这么多天,只怕会受不了。”陈堂主跟着说。
“对呀,或许琦儿如今已经病倒了也说不定唉,可怜琦儿小姐瘦瘦弱弱的”大总管担心地说道。
莫席天面无表情的听他们一来一往的替琦儿求情,心中实在五味杂陈。没想到琦儿来这里没几个月人缘就这么好,连一向有条有理、最讲究规矩的大总管也帮着视规矩为无物的琦儿讲话,看来琦儿的魅力实在不可小看。想来他自己会一时被她迷惑,误认为他爱上她,那也是情有可原。他这样告诉自己,不理会心底难解的烦乱。她会武功在牢里几天应该不会生病吧?他忽又担心的想,不觉眉头拧了起来。
“大哥?”“堡主?”
他闻声自沉思中惊醒,众人疑惑的焦距集中在他身上,他不禁暗骂自己,他竟为她在会议中失了神?抬眼环顾众人一眼,缓缓地道:“她的事我自会处理。先说说你们各地的人马目前可有‘血影’的消息?”目前最重要的是“血影;这件事,至于琦儿会不会跟“血影”有关,那天他将她关进牢里,心静下来,仔细的想过之后,已经十分确定是错怪了她,可是她终究欺骗了他不是吗?让她受点教训也是应该。他这么想着。
看见每个堂主脸色黯淡下来不发一语,他也知道答案,暗地里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怀疑每个堂主的能力,在场的任何一位堂主若肯走出去自立门户,绝对是称霸一方的枭雄,他们肯屈就在浑天堡有些是看在他父亲的分上,当然也是他们对他的认同和支持。他不禁皱紧眉头,到底这“血影”是何方神圣?浑天堡出动了众多精兵,竟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出来
“堡主,我们何不找‘水银’试试。”一向沉静的卜管事忽然提议道。
“对呀,堡主,虽然‘水银’是个新兴的组织,可是听说可神得很,无论多么隐密的事它都有办法查出来,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它有什么查不出来的事,找‘水银’或许也是个办法。”话堂主显然十分信任“水银”的实力,大表赞同。
可是,在一旁一向和话月里处处作对的天霸则有话说了。
“喂,话月里,你说这样就不对了,想我们堂堂浑天堡都查不出来的事,那个什么水银不银的会有什么通天本领,会比咱们还厉害?”天霸故意和他唱反调地说道。
话月里照常例,不屑的先撇撇嘴,不友善地回道:“天霸,俗话说的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水银’能在短短三年间扬名江湖这可是事实,我们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话月里道。
“哼!怕是徒具虚名之辈罢了。”
“我看你是夜郎自大,看不得别人好。”话月里微怒道。
“你说什么?你才胳臂往外弯,到底‘水银’是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为它说好话?”天霸更是生气,站到话月里面前瞪起怒目道。
两人一高一低怒目相瞪,气氛一时僵硬起来。
提议找“水银”的卜管事吊着眼,手环胸,标准的“坐高山,看马相踢”这两个人他才讲了一句话,堡主都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两人倒能吵到变脸,看来宿怨当真结得很深了。
其他的堂主更是坐得坐、喝茶的喝茶,一点也没受他们的影响;没办法,这戏每一次开会都会上演,早见怪不怪了。
莫席天也不理他们,反正照惯例他们瞪一会儿就会好了。倒是卜管事的提议值得参考。
“卜管事,你知道如何跟‘水银’联络,跟他们交易吗?”“水银”是一个神秘难测的组织,向来不在阳光下曝光,尤其是领导“水银”的江鱼,传说是个可怕又神秘的男人,没人知道江鱼的过去,更没有人知道江鱼是圆是扁,但是能在江湖上短短三年内,排除各大门派的阻碍,渗入各个阶层组织、掌握人不可知的秘密,你能说这个男人不可怕吗?卜管事既然会突然提出这个意思,相信他必定有和“水银”接触的方法。
莫席天没有说话,只是深思的盯着他看,卜管事自然明了堡主的意思。
“禀堡主,去年成州县令全家遭人杀害的案子,堡主可有印象?”
莫席天点头。
成州县令全家六十二条人命无一幸存,连三岁小孩儿也没放过,手段之狠令人咬牙,是轰动全国的大消息,听说后来是成州县令的一个流落在外的兄弟替县令全家报了仇,而那凶手竟是两位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为一件武林至宝起了贪念。
“那时引起全国义愤,实因那成州县令是个难得的好官,受他恩泽的江湖人不少,虽官品不高却深受人民的爱戴。所以有多路人马都要为他报仇,只是众人找了三个多月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最后还是借助了‘水银’这个组织找出凶手。”
“嘿!你怎么知道是‘水银’找出来的?这件事人人都知道是县令的兄弟找出凶手执仇的,怎么你却说是‘水银’?”莫镶云在一旁问。
卜管事笑了笑,回答说:“因为那时我也有加入追查行列,而成州县令的兄弟正好也是我的好朋友,由他口中我才知道这个真相。”
“原来,那‘水银’当真是很厉害了”莫镶云点头,喃喃自语地道。
“只是此时若要找我那个朋友打听‘水银’的消息恐怕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
“我那个朋友在帮他兄长报仇之后就消失了,要找他恐怕不容易。”
“嘿!这不是问题,我知道一个人认识江鱼,而且跟他熟得很呐!”莫镶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一个让大哥对琦儿死心的办法了。
“是谁?”莫席天问。
“就是琦儿。听颜真卿说她跟江鱼的关系匪浅,听颜真卿讲,他们两人可真是天生一对(狼狈也算是天生一对吧?他可没说谎。),感情好得不得了”他小心的瞄了莫席天一眼,他这样说意思应该很明白了吧?总之,他的意思就是暗示莫席天琦儿可能已经名花有主,希望他能够对琦儿死心。
莫席天没答话,此时他正努力按捺住心中涌翻的酸潮和莫名的怒意。反而在一旁的大总管惊呼:“琦儿小姐认识‘水银’的江鱼?”
“那太好了,堡主,我们应该马上把小琦儿放出来,请她帮我们联络‘水银’呀。”大总管笑逐颜开地说,他认为堡主是放不下面子才迟迟不将小琦儿放出来,现在总算有放过小琦儿的理由了。
“不行。”莫席天没有考虑的立时拒绝了大总管的提议。
“为什么?”大总管十分失望。
卜管事也道:“是呀,堡主,事实上琦儿小姐并没有什么过错,也没做出危害浑天堡的事,将她关着似乎不太好,而且我们此时既要找‘水银’也需要她帮忙,再继续将她关着恐怕她会不肯帮我们。”
“是呀,是呀。”大总管马上附和着。
莫镶云赶快道:“就是现在放了也来不及了,关都关了,我看她是不会再帮我们了。”天呀,没想到有这种反效果,若此时将琦儿给放了出来,琦儿就无法离开浑天堡了。
“谁说的,琦儿小姐心地善良,才不会记仇。”
才怪!莫镶云翻白眼,她会不会记仇这件事他最清楚不过了。想到这个他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
莫席天依然没有表情,只是脸色苍白了些,他抿了下嘴,才道:“也不一定要靠她,你刚才不是提到颜真卿,看来他认识江鱼,也可以联络‘水银’,就找他吧。”
“这个”莫镶云此时心里头暗骂,这个颜真卿出去找江鱼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是溜了。而那江鱼动作怎么这么慢,还没将琦儿送出去,真是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莫席天不耐地问。
“这个大哥,我可能忘了告诉你,颜真卿在两天前便离开浑天堡了。”他叹气。
大总管闻言马上喜道:“那我们得赶快请琦儿小姐帮忙才行呀,堡主。”
莫席天闻言,顿时脸色沉了下去,终究是要他放了琦儿就对了!要他放了琦儿——免谈!
事实上,莫席天内心一直拒绝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早就知道这次关琦儿的事他确实做得太霸道了,也是个很蠢的行为。可是在还没有理清他心头上那一团糟前,他生怕放了她之后,她会立刻离开浑天堡,离开他不,不行,在他想出妥善之计前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她出来。
“颜真卿走了,我们不会派人马将他找出来?”他冷哼一声道。
“堡主——”大总管和卜管事们齐声无奈地叫道。
堡主为何执意不肯放琦儿小姐?他们实在想不出理由。
“天霸、话月里,你们两人负责去把颜真卿请回来。”莫席天转向互瞪姿势没变,到目前为止眼睛也没眨一下的两个人,想他们两人瞪那么久也该累了。
天霸和话月里虽然是很认真瞪着对方,但耳朵可没有休息,仍可耳听八方,刚才堡主和二堡主的对话他们可听得清楚,马上收回互瞪的目光,齐齐由鼻孔哼出一声,互相不屑的撇过头,转向莫席天恭敬地道:“是的,堡主,属下这就去找颜先生!”
两人刚才互瞪了许久,如今是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各自大步领命往厅外走去。
在他们两人打算互挤争抢开门的时候,双方狠狠的眼光又将接触在一起时,门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厅内众人皆皱起了眉头。浑天堡的规矩甚严,尤其在主管们开会时更是严禁打扰。是何人这么大胆?
天霸抢先将门打开,开口便大骂:“堡主在开会,你们在吵些什么?不怕杀头吗?”
话月里也皱起了眉头,道:“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发生吗?”他的意思是说,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你们就准备遭殃啦!
天霸那凶恶模样将来人吓得几乎屁滚尿流,嗫嚅的说不出话。
“天霸,你们先出去吧。”莫席天开口。
“是,堡主。”天霸和话月里这才陆续的步出厅外寻找颜真卿去了。
“你们进来。”莫席天冷冷地道。管事们在开会是严禁打扰的,相信这个规矩没人不懂。
那两人是堡内的守卫,此时他们互望一眼,双脚颤抖的走进厅内,在距莫席天三丈前却齐齐突然跪了下来,徨恐地低呐:“禀报堡堡主那那”
“有什么事快说。”
那两人又互看了一眼,无限哀凄认命地道:“禀告堡主,琦琦小姐,琦小姐不见了!请堡主恕罪!”
“你们说什么?再说一次!”莫席天闻言大怒拍案!
“砰”的一声!吓得众人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
莫镶云、大总管和卜管事对于莫席天异于平常的反应还没有那么明显的惊讶,毕竟莫席天一遇到琦儿的事便反常,在堡内这已不是新闻了。而对于刚回堡覆命的一些管事们就不一样了,至少他们投效浑天堡至今还没见过莫席天大怒的模样。他们向来冷静、不露任何喜怒哀乐情绪,有如神祗的伟大堡主,竟会大失常态发这么大的怒气?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于是他们都很用心的盯着盛怒的莫席天看,毕竟——嘿!机会难得呀!
不过他们一致都很庆幸,幸好堡主发怒的对象不是自己,因为堡主平常不生气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现在生气的样子用可怕两个字也不足以形容,像是要活活的把人拆了似的。他们一致的非常、非常地同情地上那两个只怕已经吓破胆不住颤抖的“肉球”当然,他们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可是那两人已经吓得头都抵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就觉得实在该为自己庆幸。
“堡主请饶命!堡主请饶命!”
莫席天强自收敛怒火,冷冷地道:“给我说清楚——她是怎么不见的?”
在莫席天听完那两人断断续续的说明之后,马上派出大量的人马追查琦儿的下落。顿时紧张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浑天堡,大家都知道琦儿小姐失踪了,堡内的人莫不忧心忡忡,那样美丽慧黠明朗的女孩怎么会失踪了呢?人人莫不希望琦儿小姐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莫席天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依守卫所述,琦儿是被人劫狱的
是谁这么厉害能入浑天堡如无人之境?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劫走他莫席天的人?他既懊恼又担心,生怕琦儿倘若有什么闪失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整个心又拧了起来,他将会懊悔一辈子的!
重重的拳头又落下,击在无辜的红木桌上,顿时桌角碎裂成片片落在地上。
看见大哥伤心又失控的模样,莫镶云不禁感到良心不安。他会不会做错了?从未看过大哥这等伤心模样,即使面对浑天堡大难大哥也没这么失控过,看来他低估了琦儿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了,要大哥将琦儿放手恐怕是不可能了,他不禁哀声叹气的想着,看来今后他只有自求多福了
他在莫席天面前试探地低声道:“大哥,或许对方是来救琦儿出去,对琦儿并无恶意,我们不必要硬是往坏的方向去想吧?”他试着提醒他。
莫席天目光一闪,这也不无可能,但会是谁?琦儿认识哪些人物?他在脑中过滤,竟想不出一个?他不曾听她提起她以往的生活,她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她的身世,和她过往的一切!他痛心的深吸一口气,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
“大哥,颜真卿曾说琦儿和‘水银’的江鱼关系非比寻常,而颜真卿又刚巧在三天前离开浑天堡,我想这会不会有关联?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我们堡里劫人的人,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你想会不会是他——江鱼?”莫镶云当然不会很白痴的承认这件事自己也有份,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莫席天,天呀!他已经说得这么白了,大哥不会猜不到吧?真想不到呀!一向冷静出名的大哥到了情字这一关,原本精明无双的脑袋似都变成浆糊了,总之,莫镶云的结论就是:女人这东东绝对是碰不得的!倘若不幸碰到像琦儿这样的女人,那结果又是更可怜了。
“江鱼?”莫市天的口气非常危险,之前莫镶云就提过一次了,他和琦儿的关系非比寻常?是怎么个非比寻常?他酸意满胸,心绪翻汹,用力的摇摇头,他不愿再继续深想,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找琦儿,他要先确定她平安无事
他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开始飘下的细雨,不禁回想起与她初次相遇的那一幕他对她当真是一时的迷恋
至今,她总是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这当真只是自己一时的迷恋?
十天之后
在这十天里,浑天堡几乎派出所有的精英追查江鱼和琦儿的踪迹,可是一点消息也查不到。难道他们就这样消失了不成?
浑天堡内正弥漫着超级低气压,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莫席天的脾气渐渐的沉不住,此时的浑天堡如同笼罩在暴风雨的黑云之中,人人自危。
“堡主,木字舵回报了。”
“找到了吗?”莫席天烦躁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期待。
“这禀堡主,江口一带并没有发现琦儿小姐的踪迹。”回报的手下战战兢兢的回答。
“那你们还回来做什么?”莫席天大怒,将桌上的文书全扫落地,吓得回报的手下直发抖。
“大哥——”莫镶云在一旁劝阻。
“出去!你们统统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莫席天甩开他的手。“砰!”的一声,桌上的文砚已成碎片。十天了,十天来他动用浑天堡的力量几乎翻遍了整个江湖,却连琦儿的一点消息也没有,隐忍了十天的怒气和不安此时终于爆发了。
“大哥”
“我说出去听到了没!出去——”声音凄厉如恶夜风声,莫席天双手直挥,发狂地叫道。怒气一发不可收拾。
无奈何,莫镶云拎着吓软了脚的通报下人,及时走出书房。抬眼刚好看到前些日子才回来的萧红梅,他正以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里面的那座火山终于爆发了?”
“你还说。自从琦儿走了之后,我就没过一天好日子,怪来怪去都要怪琦儿那丫头,实在害人不浅。自己走了就算了,还留了个火药桶子给我们受,真是不够朋友。”
“哈,那小妮子要有良心的话,我也不会被她弄到连睡的地方都没有了。”想到他的玉竹轩他是欲哭无泪呐。
“唉,要早知道大哥已经陷得那么深,我也不会巴不得她早点离开浑天堡了,真是失算呀!”他叹气。
“我才是失算,原以为琦儿离开浑天堡,终于可以回来我可爱的窝,谁知道玉竹轩被她毁了,还要承受我们莫大堡主的怒气,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的,比在外面流浪还要难过,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说着他也叹了口气。
看来他又要远走他乡了至少这一点他比莫镶云幸运些,他可自由的来去,而莫镶云身为二堡主就没这么好运了
相对一眼,他们无奈的摇头同声叹气。“唉——”
这天夜晚莫席天关在书房整整一天谁也不见。惊天的怒气将守卫和奴仆们吓得四处流窜,无人敢靠近书房百尺内。
篮洛洛吃完饭就急着找莫席天。
蓝洛洛走进书房的院落,竟没有半个仆人和守卫,她觉得奇怪,但没有深想,她的个性是只要自己的事管好就好了,对于外间的事物她向来不在意。
所以她并不知道这几天浑天堡中发生的事,当然更不知道此时是不宜找莫席天谈任何事情的时候。
她走向书房。敲了下门,没人应。
一会儿,又再敲两下,依然如石沉大海。
她考虑了一下,大着胆子推开门,一打开房门,扑鼻就是一阵难闻的酒臭味,她皱皱鼻子,忙拿手帕捂住,才敢一步步踏进房内。
真是的!打破酒缸了吗?酒味这么重。
房内乌漆抹黑的,靠着外面明亮的月光隐约看得见房内的轮廓。她缓缓的走进,找寻莫席天的人。
“谁我说过谁都不准进来的。”莫席天模糊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莫大哥?”蓝洛洛朝着发声处前进,走进内房,才看到莫席天趴在床沿,似乎是喝醉了。她皱眉头,醉了,要怎么请他帮忙?看来还是明天再来好了。
她犹豫了一下正转头要离开,冷不防,一只大手将她抓住,她来不及惊呼,就已经被甩跌到床上。
“你是谁?”她双手被莫席天制住,她努力挣了一下却无法动弹。浓重的温热酒气在她面前不断的喷来,莫席天的脸就在她眼前不到一寸,浓沧的酒气让她快要不能呼吸了。“莫大哥,你不要这样,我是有事来找您的,您快放开我呀。”莫席天迷蒙深黑的眼光令她不由得害怕。
“琦儿你是琦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莫席天闻着属于女人的香气,是琦儿,是琦儿他的琦儿回来了。他渐渐把头埋入她的肩窝。
洛洛吓到了,努力的试图跟他解释。“莫大哥,我不是呀!我是洛洛,洛洛呀!”
没想到他猛然发怒,将她拉起身,用力的摇晃的大叫:“不,你不要骗我,你是琦儿,是琦儿,难道你你还不原谅我?”
洛洛被他摇得头昏脑胀,下意识的用力挣脱他,没想到莫席天突然松下,她来不及应变“砰!”的一声传自她的后脑,震得她眼前发黑,最后的意识是——她——她怎么这么倒楣——然后她便昏死了过去。
“琦儿”莫席天温柔的抱起她柔软的身子,努力的将她平放床上。
“琦儿我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莫席天在她耳旁低低的呢喃。用脸颊揉搓着她的脸侧,身体慢慢压上她的
外面的夜依然沉静,月光也依然明亮,漆黑的书旁内是寂静无声
在北方,有一群在无意间流落人界的异世界妖魔
魔族的形貌和人类相似,若混在人群中是分不清的。
不同于人类的,是他们天生皆具有异能,四肢各有油亮鲜艳的鳞片镶嵌。他们的形貌是永不衰老的,直到死亡,躯壳才会渐渐消失,留一丝灵气供下一代刚出生的生命吸取,顺利成长。
不过,因为空间的不同,他们是无法随意闯入人界。
可是,世界上毕竟没有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
百年前,在一次天摇地动之下,两界之间出现裂缝。刚开始的遽变使得气流混乱,因此,让许多魔物在不可抗拒的引力之下被吸入人界——
待天地一切归于平静时,那些魔物们已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从此流落在异域至少在他们来说是这样的。
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原有的异能也随着空间的不同消失了大半,几乎和普通人类相差无几。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他们仍然找不到回家的路。魔族们渐渐死心了,慢慢的尝试融入人类的世界,适应人界的生活,与人类相处。
在人界的日子很漫长,他们在人界继续延续下一代,同时也不放弃寻找回家的路,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回家变成他们最希冀而不可求的一个美丽的愿望。
但是,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时,一件令魔族们悲愤的惨事发生了,同时大多数流落人界的魔物也因此而牺牲,只剩下寥寥无几的魔物勉强存活。
他们刚开始进入人类的世界生活,不敢太过深入,仅在少有人烟的地带活动觅食,过着几乎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惜,在经过数代之后,他们的戒心渐除,开始对人类好奇,于是,他们有了第一个人类朋友、有了第二个人类朋友,就有了第三个人类朋友,继而有更多的人类朋友可是他们不知道人类的世界是复杂的,人类的心思是难以料想的,人类的贪欲更是无穷无尽
十八年前,他们破例带着被他们所信任的人类朋友参观他们的族群,带着被认可的希望,同时也希望那些在人类族群中有强大势力的人们能帮他们找寻回家的路。结果就在第二天他们首次尝到了仇恨的滋味——那些他们带回来的人们趁他们夜晚熟睡时放火烧了他们,甚至连那些他们延续命脉的孩子们也被烧得蛋破液流——
残留下来的魔族们,在悲愤下分成了两派。
一派消极的主张不再和人类接触,尽力寻找回去的路。
另一派则对回家再也不抱任何希望,立誓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统治人类的世界,占有它,做为报复——“那就是‘血影’对不对?”琦儿眼眶已红,望着师父。从她有记忆开始,师父的容貌就不曾改变过,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刻下一点点的痕迹。她一直以为那是师父武功高深,内力已近完美的缘故,没想到
“应该不会错的。”云霞师太哀伤的叹息,睿智的眸光里有太多深沉的悲伤。
“师父”
琦儿看着师父难掩的哀凄,不知该讲些什么。云霞师太在她的心目中是教她一切本事的师父,情感上更是母亲和父亲的综合体,比自己的亲人更是亲上好几倍。
“琦儿,我相信聪明如你,我说了这番话,你也该猜到师父的来历和身份了吧?”
“师父,不管您是什么,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师父!”琦儿情绪激动地紧紧环抱住云霞师太。
云霞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知道。不过,我仍然感谢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不嫌弃我是个异族。”云霞师太将袖子挽起,露出光滑洁白的手臂,上头怵目惊心镶嵌着两片鳞片,犹如指甲般的大小,碧绿鲜艳的色彩,在阳光下流幻着妖异的光芒。
琦儿惊艳的低呼!云霞笑了笑。
“在我们的世界里,绿色的鳞片代表的是祈福,天生具有感应祸福的能力。”她将袖子拉下,遮掩住绿色的光华,然后收出笑容,严肃正色地道:“琦儿,在人类对我们赶尽杀绝后,我幸存的族人们便立时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复仇,一派主张继续找寻回家的路,同时也立誓不再踏足人类居住的地方,永远不再与人类这等好险的动物交往,当时我也是立誓的一员”
“师父,那”
“我知道你的疑问,你是要问我为何发誓不和人类接触下,又将你接回来,是吗?”云霞师太摸了摸琦儿满不解的小脸。
琦儿笑着点头。“对呀,师父老是正正经经的,连说个谎话都还会脸红,不像是拿发誓当放屁的人呀?”
“是呀,你说得很对,我的确不像你。”云霞师太的脸没有红,表示她绝对没有说谎。
“师父——”琦儿不依的嚷嚷。
“你说说看,有哪一次你的誓言能听的呀?”云霞取笑她。
不待她反应,她用食指点住琦儿欲言又止的嘴巴,正色道:“你先不要说话,静静的先听我说。”见琦儿点头,她才拿开手指,将琦儿拉到她面前坐下,才继续道:“在我们的族里,我是具有感应祸福的能力,可是在人界中,这样的异能变得无法随意控制,而且需要大量的休息培养失去的异能,这段时期我们称之为昏睡时期。”她垂下眼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大祸发生前,我正在隐密的地方进行我的昏睡时期,对外界是无法感应的,否则那么多的同胞也不会死于非命”想到当时,她醒来时候那种突然而来的心悸,待见到族人们惨死的景况,她不禁凄怆落泪。
琦儿难过的拿出手帕,帮师父擦拭泪珠。
云霞突然微笑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可是在十七年前,也就是惨事发生之后的一年,我偶观星空,意外的发现天降四星,我那时福至心灵,知道回去的路就系在四星其一,当时的我心情简直只有无可比拟的欣喜若狂可以形容了,几百年来,魔族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那是我出生的时候。”琦儿道。
“没错。”
云霞师太点点头,继续说:可是在片刻之后,我却发现四星闪亮,竟齐落一点,那表示四星将会玉石俱焚!他们所发出的光芒会将其他的星光摧毁——于是,我当下做了决定,刻不容缓的赶去四星降落的地点,试图改变这既定的命运”
云霞师太深深的看着琦儿,道:“当然,我说到这里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接下来是师父南下找到了四星降落之处,将她带了回来,直到今日。因为她就是那个可以帮魔族们找到回家的路的人。
顿时,琦儿眼睛发亮,原来她身负重任耶!
立刻,她自信满满的拍拍胸部,向云霞师太保证道:“师父!您放心。我待一下下山马上去找,也叫江鱼去找,我相信在我的全力以赴之下,我一定会帮魔族找到回家的路!”
“你不用着急。”云霞师太笑开了,拉着琦儿的手拍了拍,然后慢慢的看向远方,缓缓地道。“快了我有感觉在这一、两年中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云霞师太眼中蕴满了对未来的无穷希望。“真的?”琦儿欣然地叫道。
“对,你不需要刻意去替我们寻找,等时机一到,那就是我们族人回家的日子。不过,我希望你能先帮我找那些失散的族人”
“师父,您是说‘血影’?”
“对,我不希望再有人牺牲,无论是人类或是我的族人。你尽快找到他们告诉他们,回家的日子不远了,相信他们会罢手的。”
“我知道了,师父,我一下山便会尽快的寻找他们。对了,师父,”琦儿想到什么似地问。当时您们到底剩下多少人?.为什么您们这一脉我只见到您?其他人呢?”
云霞师太有些感慨地道:“他们居住往一个隐密的地方。我们曾发誓不见人的,有我一个破誓也就足够了。当时,剩下来的魔族们不到十个,加上几个完好的后代,也不过才十一个过了这些年,那些隐居的人跟我有保持联系,里面多了几个后代,数目是有增无减。至于另外一派;“当时只有四个主张复仇,这些年来是增是减、有几个,连我也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师父每年都会失踪一段时间,是去探望族人吧。”琦儿恍然大悟道,以前师父远游都不告诉她去了哪里,现在多年的疑问总算得到解答。
“可是,传说‘血影’可不只四个人哪,我就曾亲眼见过十三个黑衣蒙面的‘血影’杀手。”
“那主张复仇的四个族人具有支使人类的异能,想必那些杀手并不是‘血影’本人。”
琦儿惊呼!“天啊!那他们要对人类复仇不是轻而易举吗?”就叫自己人去杀自己人就好了嘛,很快的人类就全互相残杀完了。
“没那么简单。你忘了我们的异能已消失的差不多了,那些能力对于意志薄弱的人类还有些作用,可是对那些意志较坚强的人类就没有用了。”
“原来如此。”琦儿松下一口气。她这才想到,莫怪十几年下来血影仍在暗处活动。只是此时他的魔爪已伸向浑天堡了,这让她不由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