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晓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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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纪雍原本还以为颜家乐会为了照顾他一夜的事来讨人情,可她却只字未提。

    其实颜家乐是担心项纪雍会秋后算帐才会一声不吭,毕竟他会发烧也是因她而起,而她也为那夜的伸出援手感到有些别扭。

    以他们的相处情况来看,她根本就不应该管他,就算他因此烧坏脑袋也不关她的事。

    偏偏,她就是无法硬下心肠。

    只不过项纪雍并末如同她所猜想的,为了害他生病一事而找她算帐。

    而他也因为对颜家乐捉摸不定,所以选择对那夜的事,甚至是对她的人保持缄默,直到他弄明白她之前。

    将项纪雍的表现看在眼里,只当他是对那夜的情形不复记忆,她在松了口气之余,心中的别扭才慢慢得以舒缓。

    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前些时候,彼此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任何交集、

    直到今天,项纪雍跟来访的莫宗怀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准备一块出去用餐。

    在位子上的秘书忙起身走了出来“老板,颜小姐的判决书下来了。”说话的同时,手上刚收到的判决书连忙递给老板。

    原本是不需要这么急的,大可等他用完餐回来再交出去,只是对于能让项纪雍破例接下个人委托案,秘书即便不清楚颜家乐的身分,却也没敢耽搁。

    接过秘书递来的判决书,项纪雍不禁又想起她的存在。

    虽说这几天两人之间看似没有任何交集,但他对她的疑惑却未因此而解除,在他下为所动的表面底下,对她是越来越无法理解。

    长久以来,对女人他既无心也无意去探究,偏偏她异于寻常的表现就是无法不引起他的注意。

    对于判决的结果仅以二十万元薄惩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对自己的能力是相当有自信的。

    倒是一旁的莫宗怀不经意瞥了好友手上的判决书一眼,意外的发现居然是桩个人的委托案。

    莫宗怀惊愕的抓过判决书端详道:“什么时候你居然也开始接受起个人的委托?”

    他没表示什么,只是伸手要拿回判决书。

    但他的动作却被莫宗怀给痹篇了“贩卖仿冒商品你接这种案子?”那眼神仿佛认识多年的好友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可他仅以一句回答“我是个律师。”回应好友的诧异,同时从他手中抽回判决书。

    “一个对案子很挑的律师!”莫宗怀不认为好友的回答能解释得通。

    他没有答腔,倒是一旁的秘书追问道:“老板,是不是需要跟颜小姐联络?”

    项纪雍看了眼判决书上头的罚款金额“不必了,我会处理,将判决书先放到我桌上,”

    将好友的处理方式看在眼里的莫宗怀,这下更觉得好奇了,不等走出事务所就已按捺下住追问著“那委托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作。”

    这点莫宗怀当然知道“我知道是工作,问题是你接下这案子的理由?”实在是没什么道理。

    明白他的意思,项纪雍却无意多谈他与颜家乐的事“我不记得你对我的工作有这么感兴趣?”

    “那是因为之前没什么有趣的地方。”

    “现在也没有。”

    简单一句话宣告了话题的结束,了解他个性的莫宗怀又怎么会不清楚,再追问下去也下会有什么结果的。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莫宗怀也忍不住埋怨“有时连我这做朋友的都清不透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吃饭的。”而非臆测他的心思。

    知道不可能跟他在口才上一较长短,莫宗怀只好认命道:“算了,要去哪里吃啊?”

    原本不过是随口一句问话,谁知当车子在一家餐厅前停下来时,又再度引来莫宗怀的一阵诧异。

    “你约了项爸?”意外他会主动找项日升吃饭。

    长久以来,莫宗怀不明白好友与家人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却也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的疏离。

    所以看到他居然会舍近求远到项父任职的公司附近来用餐,这是他在意外之余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项纪雍能理解好友为何会这么问,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在下意识中把车开来这。

    “不是。”他简单地否决好友的猜测。

    听到他否认,莫宗怀不禁纳闷“那你没事大老远跑来这里吃饭干么?”好歹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

    虽然是下意识的举动,他却没有改变念头的打算,自行解开安全带后推门下车。

    “进去吧!”

    随后跟著的莫宗怀忍不住唠叨“朋友当得越久,却越不了解你在想些什么。”

    两人才走进去,项纪雍的视线便下意识的扫过整间餐厅,并在餐厅一角发现刚上完菜准备离去的颜家乐。

    几乎没多想,他便举步往靠近她的一张空桌走去。

    两人在入坐后不久,负责点菜的服务生便拿了菜单过来。

    翻开手上的菜单,莫宗怀忍不住提起“人都到这里了,也该找项爸一块出来吧?”

    但项纪雍最先想到的是,要是叫父亲来这又会碰上她

    在连自己也弄不明白跑来这里用餐的理由前,他无意横生枝节,因而选择不作声。

    当他是基于和以往相同的理由才拒绝,作为一个局外人,莫宗怀也明白不论他与家人间到底存在著什么心结,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帮他解开。

    点完餐的服务生前脚刚才离开,项纪雍的视线又不经意环视起整间餐厅。

    莫宗怀见状也忍不住扫了这家餐厅一眼,所得到的结论是“我还当你特地跑来这里用餐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现在看来也不过还好而已。”除了地缘靠近项日升的公司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色。

    项纪雍没有答腔,甚至不想去探究自己选择来这里用餐的理由,直到颜家乐端著托盘往这头走来。

    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的颜家乐,正好瞧见面向她的项纪雍:心下不觉一阵突兀。

    他怎么会来这里?这几天来,他们就像是又回到了原点,住在一起却当彼此不存在。

    虽说心中的别扭因而舒坦了点,但又被他重新当成空气一般,这点让她的心里滋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涩。

    尤其偶尔她脑海里甚至还会浮现起她不眠地照顾项纪雍的那晚,以及他带自己到医院看医生的情形

    看到她走来,项纪雍睑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除了眼神有些不自主地专注起她的反应。

    就在她拿捏不定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时,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对上的却是他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当下颜家乐就是再不识相,也不至于蠢到自讨没趣。

    前一秒还在拿捏不定态度的她,摆出服务生一贯的客气又刻意带点生疏的态度问道:“请问蒜香龙虾是哪一位?”

    这一开口马上让项纪雍皱了眉头,虽说他自己并未意识到。

    颜家乐对他漠然的态度虽然早已习惯,但这下见了却不由得升起一丝懊恼。

    即使她并不奢想他会为了那夜的照顾而感激她,但好歹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见到她就非得摆出张臭睑吗?

    这样一想,她也跟著板起脸来,让他看得眉头更是深锁。

    见好友没有答腔,莫宗怀代为回答道:“放对面就可以了。”

    暗自恼怒的颜家乐,一听说是他的餐点,将餐盘往他面前一摆,也没再看他一眼便掉头走人。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莫宗怀禁不住评道:“餐厅吃多了,态度这么差的服务生我还是头遭碰到。”

    可项纪雍并没有答腔,但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沉了下来。

    当他有著和自己相同的想法,莫宗怀转而调侃“也真亏你挑到这家餐厅。”

    他根本无心理会他的调侃,只是任由她引起的情绪染上心头,即便她的态度其实与上回来时相去无几。

    至于颜家乐,虽然也知道不应该将情绪带到工作上,可一对上他漠然的态度,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受到影响。

    因此当她再度送上莫宗怀的餐点时,板著的脸依然不见舒展。

    项纪雍看到她无视自己的存在,脸色因而越来越阴沉,视线却在此时不经意瞥见她搁下餐点时摊开的手掌心,日前的伤口尚未完全结痂,但伤口却没有任何的包扎,两道浓眉当下蹙得更紧。

    颜家乐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忽视他的存在,却还是从眼角余光中瞥见他对著自己皱眉的情形。

    什么嘛!自己都已经装作不认识他了,他还想怎样?他要真的这么不想看到她,干么还来这家餐厅用餐?又不是不知道她在这里工作。

    这样一想,家乐心中不禁又升起一股怒气。

    一顿饭下来,两人就这么暗自跟对方计较起来,但彼此都未意识到自身的情绪。

    倒是一旁的莫宗怀全看在眼里,用完餐才踏出餐厅,便忍不住对好友提起“刚才在餐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说那服务生的态度是差了点,但也没想到你会跟她计较起来。”他的个性并不是会轻易受旁人影响,更别提对方还只是个餐厅服务生。

    这一提起只是叫他的心情更为烦躁,因为不想承认自己的情绪竟会随著颜家乐而起伏。

    “不关她的事。”他随口一句带过。

    而莫宗怀仍有疑色。

    顷纪雍只好进一步搪塞道:“只是件案子上的事。”

    听在莫宗怀耳里倒也认同,毕竟比起服务生的态度,这理由确实合理的多。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引起了莫宗怀的另一个兴致“这倒奇了,是什么样了不起的案子居然能困扰到你这颗律师界的新星?”

    “只是凑巧想起罢了。”

    见他语气如常,觉得无趣的莫宗怀这才没再往下追问,

    至于同样受到影响的颜家乐,在项纪雍离开后,她的懊恼并未随之退去,她下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身为一个服务生居然跟用餐的客人计较起来。

    不过她的懊恼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匆匆忙忙跟餐厅老板请了假后便赶往医院,

    原来,她弟弟稍早忽然呼吸困难,医院方面于是连忙通知她来一趟。

    就在她赶到医院后不久,颜家平的情况在经过医生紧急处理后也已经回复稳定。

    从医生口中得知,弟弟之所以会突然呼吸困难,纯粹是随著年龄增长,心脏的负荷加重所无可避免的现象,除非能早日进行心脏的移植手术,否则情况是不可能好转。

    听到这番话,她也只能无力的在心里头祈祷,希望能早日找到适合弟弟的心脏进行栘植手术。

    办公室里,项纪雍刚挂上电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更郁闷。

    从昨天中午到餐厅用过餐后,他的心情便一直不曾和缓过,即便他不愿承认是因为她的缘故。

    按理说,颜家乐当时的表现该是他所乐见的,偏偏,他却为此耿耿于心。

    因此在晚上十点过后,他便为了莫名的理由出现在客厅里,那个时间正是她下班回来的时间。

    然而,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并未等到颜家乐进门,越显沉凝的神色叫人分辨不清究竟是不悦,抑或是挂心。

    一整夜,她彻夜未归,这是她搬进来至今所不曾有过的情形。

    第二日心神不宁的项纪雍到事务所上班后不久,便让秘书代为查到颜家乐工作餐厅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劈头便指名要找颜家乐,原本还担心得到的回答是她并未去上班,没想到对方却一口便反问他哪里找。

    当下,他也没等对方去叫人,喀喳一声便把电话挂了,脸色则极为难看。

    对他来说,确认她正安然无恙的在餐厅上班就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彻夜末归并不是因为出了什么意外。

    这样一想,他的眉心不禁蹙得更紧,再瞥见搁在桌上的那张判决书,不禁用力的抓在手上。

    心疼弟弟的颜家乐在医院照顾了他一整夜,一早又直接赶去早餐店打工,直到从餐厅下班回来,她全身的精力几乎被抽光。

    带著一身的疲惫,她这会儿只想赶紧洗个澡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只不过她没料到的是,一进门就看到项纪雍坐在客厅里。

    本著两人一贯的相处模式,她本想视若无睹的走过去,可是却被他出口喊住。

    “站住!”语气是风雨欲来前的冷凝。

    积压了一整天的情绪坐在客厅里等她,结果她一进门却当做他不存在,让项纪雍的情绪眼看就要爆发。

    她虽然意外,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停下脚步,不确定他喊住她的目的为何。

    望着颜家乐,他实在很想知道她昨晚去了什么地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她等下到他开口正想催促著,却听他硬声道:“我说过你必须住进来。”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坚持。

    乍听此话的她一时还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傻愣在原地。

    “否则就等著坐牢。”

    “什么?”

    面对她的疑问,项纪雍只是下最后通牒道:“再也不许有下回。”

    这下她就算没弄清楚他在说什么,至少也明白了一件事“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我已经答应你的条件跟你结婚了。”

    “那你最好记住自己已婚的身分。”对她的彻夜未归,他心里一直无法释怀。

    听但颜家乐最直觉的反应是,他根本就是在存心找碴。

    已经累了一天的她根本不想再理他“你简直是莫名其妙!”说完,便甩头往房间走去。

    回到房里,她正准备将房门带上,眼前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她不禁一惊“你做什么?!”

    “我们话还没说完。”对于她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态度更加生气。

    “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了。”她说著就想动手去推项纪雍。

    此举更惹恼了他,只见他反手攫住她的手腕扯著她往床的方向走。

    “你放开我!”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一把扯到床上,还来不及坐起身,项纪雍整个人就已经压上来。

    “不要!你别碰我。”她下意识的想推开他。

    可她的拒绝却更加触怒了项纪雍“既然你答应跟我结婚,那就有责任履行你的义务。”说完便低头吻向她的颈窝。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颜家乐措手不及,只是本能的闪躲“不要!你住手!”

    她挣扎著想摆脱他的箝制,无奈他的手劲却大得吓人。

    “除非我同意,否则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他边说,边动手去扯下她的衣服。

    向来,女人之于他不过是用来泄欲的工具,然而此刻他却恨不得占有她每一寸肌肤,要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按理说,她该感到愤怒的,然而此刻对上他狂狷的神色,却叫她感到害怕,因为这样的他不是她所熟悉的。

    “不要!你放开我!”

    如果项纪雍还有一丝的理智,他会看出她的抗拒其实是出于害怕,只可惜眼下的他只看到她的拒绝,而这正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正因如此,所以他变的更想得到她。

    随著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扒去,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软弱。

    明明她该感到愤怒才对,但泪水却像决堤似的流个不停。

    终于,当项纪雍占有她的刹那,颜家乐也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太过伤心,她放弃了挣扎。

    直到事情结束,理智慢慢回流到他的脑海里,他才察觉到身下人儿的颤抖,也才发现身下的她已是泪流满面。

    一瞬间,他的胸口彷佛遭到一记重击,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原以为会对上她愤怒的眼神,却在两人的视线交会的瞬间,她迅速地别开了眼。

    这样的举动不该是她会有的表现,却也因此勾起了他心底的罪恶感。

    望着她不愿迎视自己的脸庞,他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似的,尤其又看到她只是默默不停的垂泪。

    项纪雍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一语不发的退下了床。

    她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任由泪水流满双颊,直到一条棉被覆上她赤裸的身躯。

    那一瞬间,她睑上闪过一抹怔愣,但仍不愿回头面对残忍的他。

    望着这样的颜家乐须臾,他终于还是拾起自己的衣物离开。

    直到他离去,房门被带上,房间里又回归平静,她仍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在泪水中疲惫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