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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风似那锋利的利刃,直逼地辰枫睁不开双眼。
“就这样结束了吗?”他心有不甘,老天既然给与重生的机会,没理由就这么轻易收回,难道我天犯孤星,要遭九世轮回?
他胡思乱想着,直觉得自己是一颗陨落的星辰,以每秒五十公里的速度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估计在这平凡的重力加速度下,自己将会有不平凡的结局。
突然一阵巨痛从腹部传来,貌似撞到临崖而生的古松上,辰枫还没来得及庆幸,只听“啪嗒”一声,树枝应声而断,他又接续做自由落体运动。
辰枫双手捂着小腹,感觉小肠似乎都被震断,揪心的疼痛,让辰枫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
在痛苦的煎熬中,他又接二连三地撞上几棵大树,遗憾的是,除了五脏六腑被撞击地吐了不知几升鲜血外,他还是在与地面进行着拉距战。
一根碗口粗的树干伸出崖壁,浑浑噩噩的辰枫还没反应过来,脑门就与之做了亲密的接触。
只觉脑中轰隆的一声,辰枫终于幸福的晕了过去。
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母亲那宠溺的眼神,父亲关怀的鼓励,如此地真切,画面一转,柳青茵仪态端庄的模样,小妹调皮任性的身影,还有小兰、小翠两个惹人心疼的丫头,一幕幕影相在辰枫脑中闪过。
当画面重叠在一起的时候,辰枫只觉得全身酸痛,揪心的痛楚让他认为正承受着轮回的煎熬。他费力地睁开双目,入眼是的一口锅灶,灶旁那暗黄的土墙上还挂着些许晒干的葯草,旁边搁置着一个葯橱,貌似里面有许多葯瓶。屋外是一片撑起的竹竿,竹竿上晒着许多干草,显然是配葯所用。因为视角关系辰枫并不能看到里屋,只知道自己处于外屋的一角。
“难道自己又重生到一个大夫之家?”辰枫心中疑惑,低头一看,天哪!自己竟然被泡在一口大缸里,脖颈处漂浮着的葯草,让他推翻自己的猜测,看来是有人救了自己。滚烫的葯水泡的辰枫全身发热,那浓重的草葯味更是呛的他呼吸急促。
辰枫晃了晃身体,想要站起来,这样下去非憋死不可。他刚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手腕被铁链绑住,双脚也一样,腰间套着的铁环更是将他固定在缸内。
“这也许人家为了自己好才把自己锁上的。”辰枫心中想明,便不再挣扎,忍了忍吧等主人回来再说。
开始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辰枫发觉勉强能够习惯,干脆放开身心享受起来,就当作泡温泉吧。
他两眼一闭,一丝困意袭上心头,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眼时,屋外已是星光闪烁,那吱吱的虫鸣声衬出夜晚寂静的同时又带来一缕怀念的忧伤。
“曾几何时,我和父亲、母亲在老家,也是这样的夜晚,真怀念啊!”辰枫长叹一声,有些想家了。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屋子,辰枫突然发现几缕白烟从锅灶中散出,看来主人回来了。
“神医,神医,你回来了吗?”辰枫对着里屋大声叫着“这草葯泡的真不是个滋味,还是早些出来为妙。”他心中暗道,声音又加大几分。
叫了半天没有半点回应,正当他要放弃时,里屋的门帘被掀开,走出的老人令辰枫吓了一跳。
只见他佝偻着后背,破旧的布衫被顶出一座很是雄伟的小山包,蓬乱的白发下是一张褶皱的面孔,那跌宕起伏的程度让辰枫都分不清他的眼耳口鼻了。概括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恐怖。”
辰枫平定了一下心绪,怎么说人家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能以貌取人,他尽量用自己那最甜美的声音道:“神医爷爷,多谢您救了我,只是现在能不能放我出来,我好难受啊!”老人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般,径直走到锅灶旁,掀开锅盖,也不知道他在里面鼓捣些什么,又将锅灶旁的草葯全部扔进锅内,就返身走到辰枫面前。
“爷爷。”辰枫露出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亲切地叫了一声,还没等他接着说,只见老人伸出一双貌似枯枝的手,拿出两个指头,掰开辰枫的双目。
“疼,轻点。”辰枫被弄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老头,都不知道关爱幼小。
“爷爷。”辰枫眼中酸涩,却无法伸出手来揉,很是难受。
老头依然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锅灶旁,从锅中捞出一大堆乌起码黑的东西,走到辰枫身旁,将手中之物一股脑地扔进葯水里。
他又试了试水温,察觉有些发凉了,就蹲下身将缸底的材火加大。
“神医。”辰枫试探的叫了叫。
没反应。
“老头。”
“hello!”
“呦位废西?”
叫了半响,他终于确定对方不是个聋子就是个哑巴,貌似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辰枫有些无奈了,这要是哑巴还好些,是个聋子还怎么交流,他刚想晃动身躯,以引起老人的注意,可却恐惧的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连同腰部竟然都使不上力气。
“我难道成了残废。”他心中害怕,越想越可能,正要做些什么,却见老人从门旁的葯橱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龙眼大的葯丸,捏住辰枫的小嘴就塞了下去。
“你不会温柔点!”辰枫被呛的直欲咳嗽,正要教导下老人关爱幼小的美德,却感觉全身如着火一般难受,四肢骨格仿佛要撑裂般。
“你给我吃了什么?”辰枫心中慌乱,这绝不是正常葯物所能引起的反应,难道自己遇到一个疯子,还是做人体试验的疯子。
“快放开我,你这疯子,死老头,快放开我。”辰枫心中惧怕,歇斯里地的大叫起来。
老人并没有理会辰枫的吼叫,他看了辰枫两眼,直接进到里屋了。
“完了,完了,碰到一个疯子,还成了他的试验品。”辰枫心中悲鸣一声,只觉的头疼欲裂,再次昏迷过去。
辰枫第二天清醒是被泼醒的,准确的说是被一桶滚烫的葯水泼醒的。
奋力的睁开双目,也不顾那烫人的葯水滑进眼角,辰枫张口就是一句:“我日。”
待发现眼前是那如死人般老头,辰枫怒目而视“我用眼睛瞪死你这疯子。”他心中想到。
“王八蛋,我诅咒你生儿子长两个小鸡鸡。”辰枫心中愤恨,还是觉得骂出来比较爽,还没骂两句,突然感觉口中被塞入一团粘稠的东西,那有如马粪的味道让辰枫肚内残留一阵翻滚,通过食道直抵口腔。
正待呕吐而出,却发现嘴部被一只枯瘦的手掌捏住,那不上不下的感觉,让辰枫呕心的想要自杀。
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手脚,只见他在辰枫身上轻点几下,那口中之物竟然被辰枫全部吞入肚中。
“你这变态,呕”辰枫腹内翻江倒海,好似吃了大粪般难过,可每次呕吐之物抵达喉咙却被又给一股无形之力硬生生压了回去,那种感觉直让他想就这么死去。
一阵恶心过后,辰枫发觉肚内似有千只蚂蚁在撕咬,那无孔不入的疼痛感让他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却又怎么也昏迷不过去。
“杀了我吧!我求求你。”辰枫脸色惨白,那满脸抽搐的样子让人好生恐惧。
没过多久,他就眼眶凹陷,七窍中竟流出鲜血。
见他这副模样,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瓶葯水,直接给辰枫灌了下去。
葯水一抵达小腹,丝丝清凉之感就让辰枫疼痛骤消,仿若从地狱抵达天堂,辰枫虚脱地再次昏迷了过去。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辰枫始终如一的徘徊在吃与拉之间,很好的诠释了天堂与地狱的差别。每天两次的痛不欲生让他都有些麻木了,算不清替对方试成功多少次葯物,又试失败了多少回,但是他知道每当自己皮肤肿烂,脓包破裂时,就是自己最痛苦的时候。每次他认为自己就要幸福的见上帝时,却被那双枯瘦的恶魔之手拉回现实的噩梦中。
老人除了每天如一的试葯外,还会不定期还会抓些丑陋的毒物回来,蟾蜍、青蛇、毒蝎,这些在辰枫眼中已经算是可爱的了,有时他竟会带回一些貌似粪虫的红色小虫,那蠕动的身躯让人见了就欲作呕。
可辰枫每次都要与他们亲密的接触,也不知道老人从哪里将他们提回来,而且一提就是一桶,他也不做任何处理,直接将虫子倒进辰枫所浸泡的不知是屎尿多还是葯多的大缸中,每到这个时候,辰枫就会毛孔耸立,全身刺痛,那令人反胃的红色小虫不仅撕咬他的肌肤,还仿若无孔不入般从辰枫身上各个洞口钻进钻出,直让他痛不欲生。
又到一年的月圆之夜,继辰枫被万年蟾蜍,百年蜈蚣和千年yin蛇残咬之后,老人又提回满满一桶黑色的尸虫。
辰枫双目无神的瞥了眼老人,便呆滞地等待痛苦的临近,下身昨夜被yin蛇撕咬后还残留着阵阵肿痛,不过这对全身极度揪疼的辰枫来说已不算什么,自身都不保了,哪还顾的了二哥,只能任天由命了。况且就算他想察看,也心余力绌。
“双手双脚已好几年没知觉了,此时自己大概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吧!”辰枫心中苦笑,也不再浪费力气,痛苦的等待死亡的临近。辰枫所想不差,此时大缸中的辰枫头发早已落尽,全身长满一个个赤红的疙瘩,有些破裂的脓包中竟还流出绿色的粘稠液体,脸部早已千疮百孔,恐怖非常,十足妖怪一个。
当老人把桶中尸虫倾倒在辰枫身上时,皱烂的皮肤竟然感觉不到虫身的冰凉,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死,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一种奢望,老人不知用什么恶心的稠状物将他咬舌自尽的机会都给抹杀了。
感受着万虫蠕身的揪痛,辰枫明白今夜还是避不了,干脆闭上双眼享受死神临近的片刻。
汉廉五年
距辰枫坠崖已有十年,将军府内一片寂静,偶然丫环行过的脚步声打破沉静的安谧。
一间阁楼内星光朦胧,清冷的月色下一孤独的倩影依窗轻叹,不知何时她已经喜欢上黑夜中仰望星空,亦如昔年黑暗中凝视哥哥的双眼。
“哥哥,心儿想你了。“一声断人心肠的叹息滑破夜空,伴随一滴冰凉的泪水,带走哀伤,却卷不去那浓重地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