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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梅艳芳一曲女人花把女人的娇柔妩媚,女人那份淡淡幽怨里透射出来的无比温馨的情爱表达得淋漓尽致,女人如花,花样娇嫩,在人生的风雨中绽放;女人爱花,花样细腻,感受人生风风雨雨的洗礼。
家里养了几盆花,一为点缀居室的格调;一为在视野上感觉些淸丽。我特别衷爱大叶植物,一大片一大片展开的叶脉,好似人的胸怀,宽宽绰绰,爽朗心情;再加上高大的枝丫,仿佛绿装军人,英挺豪迈,增添心劲。
家中的滴水莲正是我所期待的那样,绿油油的叶子足有一尺长,半尺多宽,连花盆带枝桠一米四五那么高,碗粗的茎,八九片叶子铺展开来一致向阳,一眼望过去像绿色的屏风,犹如一汪碧水凝在眼眸里,任你在其中打几个滚,翻几个筋斗那般舒坦自在。
最初,我是把这棵滴水莲当作马蹄莲要回家的。为买一大而舒适的床,经常跑一家俱店与主人闲聊,目的是为能够大杀其价。守在窗口的滴水莲好像旧时拉家扯口的一群大小挨茬的孩子,戳一堆儿地用怯生生的眼睛望着我,黄皮蜡瘦。走近一瞧,一盆底的土干巴巴裂着嘴,我搭讪:“你家的花该浇水了,土也太少了。”“这马蹄莲我见过有人家养得要比我还高呢,特气派!”女主人一边推脱:“生意忙,无人照料”一边继续她的忙碌,显示出其死活也不是她心尖肉的表情。
“给我一株吧!我喜欢大叶植物,粗粗壮壮的,特有精气神”我嘴里说着心里想:她还不得像扔垃圾似的一股脑把那堆土旮旯都送给我呀,省了往外倒垃圾的功夫。女主人巡视一翻花盆里的枝株,犹犹豫豫用手捏了个最小的,仅张开两片单薄叶子的,用根小木棒一剜,几乎不带土地纠出根来,我也只得照其样拎在手里,不得不叹息中国人的劣根性——不管自己多么不喜欢不屑拥有的东西,宁肯看着他自生自灭,也舍不得予以他人,成全他人心愿。
如此弱小的一株能压活的希望太渺茫了!况且,我不是养花的行家里手,用姐姐的话说:“在你家能够生存下来的必定生命力极强,连孩子都能一夜之间长大。”呵呵,我虽辩白:“我向往的生命状态都是自由生长的。”却不置可否姐姐笑话我太粗心大意,不会照料什物。
我把那株活不活都无碍大雅的“小可怜”随手塞进一个在外面被雨水浇透了的,爬满荒草的小花盆里,放在背阳的仓房根下阴凉的地界,便不予理会了。
幸好时至秋雨连绵的季节,一日,母亲来帮忙地里的收成,看到这在杂草中长得翠绿的枝条薅了薅周边的草,我惊讶于那棵病泱泱,风一吹就有可能折了的纤弱得只有两片叶子的花还活着,而且还是郁郁葱葱的,我连忙请教母亲,想把这个拥有旺盛生命力的枝株挪到曾经养着一米高的龙爪蕨,现在只剩下死了的根的大花盆里,该怎样刨出那盘根错结的根须呢?母亲手握小铁铲麻利地将盆里死了的根须挖出来,利落地松松小花盆里的土,整个拔出放入除去龙爪蕨根须的坑里,培实土。当时我就发现栽歪了,碍于当面修正有不满意母亲操劳之嫌,而后竞忘得一干二净,滴水莲就成了现在的歪脖子。
秋收结束,天降霜了,几个大花盆我搬不动,只好留在屋外,直到下雪的时候夫才搬进屋来。看到几盆花都是光秃秃的枝桠,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尤其是那株马蹄莲,只留个埋在土里的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不几日,这个看似没有花枝的土盆冒出一个嫩绿嫩绿的芽尖,竹笋一样一直往上窜、往上窜,直到一尺来高才慢慢张开裹着的叶片,婷婷如一绿裙少女风姿绰约;颜色恰似刚刚出水一般润泽可掬。霜雪打不死的根——我以为只有树才有的风采,此花一样有。我折服于她顽强的生命力了!
最先发现这花滴水的是夫,我被他硬生生从床上拽下来,看见几颗晶亮的水珠凝在他指着的叶面上,我漫不经心疑问:“是你知道我喜欢新奇的东西,特意滴些水逗我玩的吧”?夫回:“爱信不信,我哪有那闲情逗你呀”
此花越长越大,倚在沙发的一角,一次,我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书,偶尔有一两滴水滴在额头,我以为是雨水,不经意地抹来抹去,忽然猛醒是在屋里呀,于是跳将起来寻个究竟,屋子漏雨?看看外面是晴天,太阳光艳艳着呢!才知这花真的能积聚水分,独自把叶子清洗得不染纤尘。难怪她总是绿得那样盎然;绿得那样光滑可鉴地踏实。我开始责怪自己的熟视无睹与自以为是了,马蹄莲是以叶型像马蹄而得名,这滴水莲的叶子修长,像个大浦扇,尖尖的,水珠从各处的经脉凝聚,最终集在尖端,滴答落下。
看来,我们何须埋怨周遭的环境没有培植自己可有建树的土壤;我们更无需苦恼众多才艺无以展示便埋没了,滴水莲以其不可磨灭的生命力,无视恶劣环境勃勃生长,挤出可滋养生命的水分来洁净自身,这是多么高尚的品格啊!茁壮成长的滴水莲俨然一丰富内涵的学者,老练沉稳地向你讲述——自强不息;洁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