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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在我睡梦里翩然起舞。清晨凭窗远望,雪、弹奏着无声的音符,让我的思绪在苍茫大地上飞歌。我兴奋的几乎要拿起像机冲出房门。忽然,我的心猛然的一沉,我想起了柳波,这么大的雪,她怎样骑着电动车,带着女儿去上学。
一年前,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与柳波相识。在我的印象里,她平凡的就象树上的叶子,雨中的水滴。她个子不高,却要穿大码鞋。头发很黑,不算太长,偶尔会有几根青丝从她的肩上落到地上。她很重的眉毛下,一双杏核眼,清澈象一湖秋水。她总是穿着一件蓝色西服。很少换过。她说:“她穿不了别的衣服”应为她的脊背有一座隆起的山峰。
最初的柳波把她的故事连同她的美丽一起卷曲起来。用她生命的底色,坦然接受命运所付与的一切。看不到她悲,也看不到她喜。用政府给的最低生活费,过她的每一天。直到有一天,她用手机上网,进入了我qq空间,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我眼前的柳波。
柳波非常的聪明。聪明的几乎将女儿的全部智商占为己有。岩、是柳波的独生女。她最大的特长就是哭。没有一滴眼泪,哭起来几个小时都不会停下来。岩、只会叫“妈妈,抱抱”骨瘦如柴的岩,让柳波视为珍宝。
柳波生活很清贫。然尔在她的身上,找不出让人怜悯的理由。她用乐观,把生活安排的非常充实。白天绣十字绣,晚上织毛衣。高兴时再打几圈小麻将。柳波常说:“人可以贫困,但不能潦倒”当我真正走进柳波内心世界时,却发现她的内心,却不象她的外表那么平静。
柳波出生在甘肃天水。大西北的风,造就了她的野性与顽强。不知天高地厚的柳波,六岁那年爬上一棵高高的柳树,从柳树上又重重的掉到地上。昏死过去柳波,与生死抗争过后,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留给她的是弯曲起来的后背。
长大后的柳波,把自己放逐到一个孤岛。用自尊植下密密栅栏。她不敢去爱,象一朵无名的小花,默默开放,散发着自己的芳香。直到有一天,一个小伙子推开栅栏的门,站在她的面前时,柳波清醒意识到,这个健全的小伙子,不会陪她在人生的舞台上,一起谢幕。站在浸满泪水的栅栏前,内心的哀痛,让柳波一次次的拷问自己,能不能为了一个轻轻的承诺,无悔的用自己的一生去兑现。
人的思想感情,不会因为它的贫困与富有,美丽与丑陋而变的不平等。柳波也一样。爱是人生永恒的主题,对这份爱她怎么会视而不见。
这是我第一次写别人的故事。在别人的故事里,我体会不到柳波的内心挣扎。后来的柳波,还是放弃了这份感情。不管这爱是冲动的,还是真正的,今天的柳波,虽然还张望着那份爱,但她甚少不是一个弃妇。
过往的情感,充满柳波青春幻想的内心。岁月又让幻想一点点暗淡。直到有一天,柳波在也招架不住父母唠叨,她嫁人了。新房是一间小平房。而新郎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喧嚣,也说不出内心的独白。他用比划的双手,在柳波荒芜心田,播下种子等它发芽。
柳波不想再去回想。但思绪总是让她的心震颤不己。回放青石铺满的街巷,形影己渺的他,在未褪色的思念里,清晰映入她的眼帘。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想起了他。让她频频的回首,那可望而不可极的爱情。柳波最后的一点对爱的憧憬,随着婚礼的爆竹而破灭。
婚后的柳波过的很平淡,但是很幸福。丈夫把每月的全部工资都交给柳波。每天早上骑着自行车送她上班,晚上再去接她下班。整整的十年风雨无阻。那种植在柳波心灵里的种子,在丈夫的精心的培育下,长成大树。
柳波似乎忘记了过去。不管是留下的,还是没有带走的,都改变不了今天的生活。回忆虽然很美好,但充填不了干瘪的肚子,人得活着。
这样安逸的生活持续了十年。在柳波结婚的第十个年头,她怀孕了。当做母亲的喜悦还没有退去,柳波又一次重重的跌入深渊。由于孩子出生时难产,脑细胞大面极坏死,她永远也不可能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
万念俱灰的柳波悲愤向苍天发问:“老天爷啊,你咋这么不睁眼啊”一切梦想中的美好,终结在这一刻。命运注定柳波,要在这个残缺的家庭里顶天立地。柳波也曾经想过带着女儿回到她生命的起点。一切一切的一切,烟消云散在最后的幻觉里。她觉的她,是这个世界最不幸的人。在这苦难人生道路上,她没有驿站可歇息。在这场生命的较量里,是临阵脱逃,还是坚强活下去,最终的柳波选择了后者。她说:“你没听人说过吗,一个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柳波在平凡中演绎着非凡。人生的不公平是没有办法的,那就习惯去接受它吧!这就是生活,生命的运动。柳波在生命的运动中,无声的绽放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