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历

丁香一样芬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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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总想去找一片净土,围起我心灵的家园。拥拥簇簇绿色的栅栏,有一幢红砖砌成的小房子,我坐在院子去聆听蔷薇的物语。这些浪漫的思想,前些年我还经常有,现在我却很少再去想它。因为我一天天的再变老。

    真的老了吗?真的老了。看着周围的孩子都长大了,心里隐约有些伤感和感叹。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没有风花雪月一瞥惊鸿。也没有那些所谓的落地无声的浪漫情怀。更多的是岁月更迭的记忆,这记忆随着流淌的日子,越来越来清晰。

    久居闹市,更想往草原春天的,万花香飘,彩蝶纷飞。那披着落日的锦绣,含着露水的风情,那片塞外草原的春天“天节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这就是我曾经生活过的草原。

    在我的生命中,我曾无数次追问过自己,哪些人,哪些事让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告诉自己,很多,然尔我不能忘,也不该忘记的,就是当年把我接到这片草原上的人!

    许多的故事都曾在我的笔尖飘曳。在我心的深处,还藏着苦难的痕迹。如果不是2011年深冬的雷声,惊醒压在我心底的往事,我还会把这段经历,当成泛黄的日历,留在记忆的扉页里。今天当我又一次翻阅过往,那片流动的土地,辽阔纤尘不染,它延续更替着时序,囊括了我生命深广的内涵。此时的我无比激动,这激动在我的身体里,画作和谐壮美的长卷,无休无止的让我,怀念那片土地和曾在那片土地上生活过的人们。

    1971年6月,失去母亲的悲哀还没有拂去。被打成历史反革命的继父带着我们兄妹五人,投奔到黑龙江青冈县种马场,他的远房侄子家。我清楚的那天因为我和姐姐下错了车,我们俩人背着行礼走了十几公里,才来到广忠大哥家。大哥家有两间土坯房,一间是厨房,另一间住人。南北两铺坑上,住着我们和大哥两家人。

    到种马场的第一顿饭,是大嫂做的花卷黄豆芽汤。我好久都没有吃过饱饭了,这顿饭我尽吃了五,六个花卷。大嫂是个善良又漂亮的女人。她和大哥都是马场的知青。当年他们俩人一起演唱一曲逛新城,因此,他们人生的连续剧演绎至今。

    我只在马场住了一年多。那年我才十五岁。马场有好多从县城,下乡到这里的知青。那青春燃烧的芳菲,在劳作的辛苦中,作曲知青们人生的华美乐章。他们也在马场的这片黑土地上,艰苦中奋力挣扎,寻找出路,寻找生命进程中的座标。在歌声中,留给未来刻骨的记忆。

    我所在的生产队,在场部北面。在往北,还有羊队、马队,开荒队。因为我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对麦田和草原上的野花都感到新奇。

    夏日的马场,无须雕刻。那些原色的生命,在落日的余辉中尽显斑斓。马场夏日的雨,轻轻重重的落在草原上,草香,花香扑鼻,这太浓太浓的草原气息,让我掩鼻,生怕这气息,在我的脑海扎下根,荒芜了我对家乡的思念。

    我最难忘的是马场的秋天。大嫂带着我去拾秋。捡回的土豆和苞米,喂了一头大黑猪。大嫂说:留着过年杀。人们问大嫂“我是谁”。大嫂回答说:俺小姑子。这是我母亲逝世后,我听到最亲切的一句话。至今我都不能忘怀。这句话让我感恩大哥大嫂,在我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我们。

    大哥在学校里上班。他还是厂部文艺宣传队的导演。宣传队自编自演许多节目,我记得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

    广阔天地是我们课堂

    贫下中农我们老师

    英雄人物我们的榜样

    过年了,这是1972年的春节。这也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丰盛的年夜饭。除夕鞭炮的碎屑,扬扬洒洒的落在雪上。空中的烟火,划过夜空,让寂静的草原,增添美丽的风彩。欢乐也在我的眉间集结。马场的冬天,让今天的我,更觉的生命的厚重。

    四十多年过去了。这一切我无法忘记,我喝过马场的水,吃过马场的小米饭。我在马场的地里割麦子,播种过谷子,收获苞米。

    一切仿佛都丢在了身后,一切又回到了眼前。直到在这个冬天里,我听了广忠大哥病重时,曾经的马场生活又一次浮现。

    马场的你还那么安静吗?我仿佛又听到了你的呼吸声。你那熟悉的面孔,动人的微笑,是我们逝去的青春岁月亘古的证人,昨天以老去,但它永恒。马场你知道吗?有多少人在怀念你,有多少人视你为心灵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