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连擒二将

洛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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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宣抱着周筱青走到营地附近,想到那两千双眼睛想将周筱青放下来,却觉得怀中的她抖得更厉害了,里面的湿衣将外披都浸湿了,自已的衣袖也潮潮的,便放弃了放下她的打算,抱着她进了营地。

    此时,营地中的帐篷已经全部拆除,连同其他辎重一并抬上了辎车。营地中央,两千旅贲列队而立,排出好长,各个分队将领及后勤官亦各其位。队伍旁边,是两千精壮的马匹,已被喂得肚子溜圆。

    全部人马都在等着那伙“神秘消失”的女兵。忽然,一些人的眼睛怔住了,紧紧地盯着从小路上走来的一队人,不过几口水的功夫,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洗澡归来的女兵身上聚集了,确切地说,都在看着他们的军司马孟子宣,他的怀中,竟然抱着一个女子!

    周筱青实在冷得不行了,比刚出树林的时候又冷了几倍,如果再冻上一个时辰,恐怕她就要一命呜呼了。为自已设想过无数死法,从没想过会冻死,也太残忍了吧!干爽的衣服啊,热气腾腾的开水呀,厚厚的棉被啊,我离你们还有多远?救命啊。

    她随着子宣走路的节奏起伏颠簸着,牙齿的战栗让她无法对子宣说声感谢的话,哪怕是一个微弱的“让我下来”她将紧闭的眼睛慢慢地张开一条缝,试图证明自已是活着的,却看见熟悉的地面,还有野炊后留下的黑灰,知道到了营地了。正想挣扎着说句话,自已已经由子宣的怀抱坐到马背上了。寒冷让她在马背上佝着身子,继续颤抖。

    好在马上就有人坐到自已后面,向前驭马而行。她知道是子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子宣没有说话,稳稳地扶住她的腰,双脚一靠蹬,向兵将们大声丢下句话“快,上马进城!”

    马儿载着周筱青飞快地向城门奔去,伯典早已有令,迎城外虎贲进城,此刻城门已打开,两千虎贲在子宣和周筱青的快马带领下,鱼贯进了城。

    此为辰时,城内各部官兵已做好了出城攻敌的准备。子宣命两千旅贲在指定的位置火速屯好,依然是军帐,帐外一面黄旗,上面写着孟子宣地名字。要说这支旅贲果真精良,训练有素,不到两刻钟,已然屯扎,只待令下,立即入徐军后方烧粮。

    周筱青那一队女子虎贲被安排在两个帐篷里,因为女兵们都不太想受刺激,所以将一个帐篷毫无条件地拱手让给了周筱青一人,她们都住在另一个帐篷里,虽然挤点,可是暖和,而且不会因为羡慕加嫉妒加不定时受刺激而抓狂。

    此刻。周筱青正在逐一实现着她地愿望。已经换上了干爽地衣服。躺在厚厚地棉被里了。只差手中一杯热水。正想着。厚实地帐帘被打开。子宣拎着一个热水陶壶走进来。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皮水袋。

    “好些了吗?”子宣边向杯子里倒水边问。

    “嗯。好多了。”周筱青地厚棉被直盖到下巴上。身上已不再抖了。

    “坐起来。”子宣将热水杯递给周筱青。“这是居民家送地热水。里面放了些草药。防染风寒地。”

    周筱青坐起来。接过水热了热手。慢慢地将一杯水喝尽。一股暖意自胃部传遍周身。真舒服啊。对比刚才地冰冷。大有劫后余生之感。怨谁呢。还不都是自已闹地!

    “这个是暖被子地。”子宣将注了热水地皮水袋放到周筱青席旁。“我已检查过。不会漏水。放心用吧!”

    “子宣——”周筱青感动极了,眼前蒙上一层湿湿的水雾。她低下头,掩饰性地将水袋放到被子里,眼泪还是滴落下来了,抹了抹泪,抬起头,看着子宣,哽咽着声音道:“你真好!”子宣挑了挑眉,回味着那句“你真好”怎么好象我对谁都会这么好一样?罢了,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为难她了。当下嘱她好好休息,目光又在她清雅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抹去她脸上最后一滴残泪,出了帐篷。

    辰时一到,洛城东面那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一块长长地吊板从城墙上被放了下来,搭在城外的护城河上。

    接着,兵将们列着队伍自东门鱼贯而出,先是步卒,后是兵车和骑兵。

    兵将们列着阵向前奔了约十多里路停下来,重新校正了阵形。只听一阵紧密的鼓鸣声在四野里荡开,鼓声过后,一乘战车冲出阵列,车上三名甲士,左为弓箭手,中为驭夫,右为长戈甲士,十名兵卒紧随车旁。

    跟着战车冲出队列的是一骑战马,马上人九尺昂藏之驱,凝白透明之肤,上杨卧蚕之眉,胆般修挺之鼻,秋水皓月之眸。身穿全套皮铠甲,上缀赤铜锁子纹铠片,臂配披膊,下束行藤,头戴尖

    ,手执长戈,腰佩铃剑,远看如蛟龙,近看似金英姿风,正是周军主将,小司马伯典!

    伯典勒马立于兵车一侧,车内鼓手高声喊道:“叛君赢诞,速速来迎战,我军主将在此恭候!”接着又是一阵紧密的鼓声,直敲得周军满心振奋,大有抵死拼杀的冲动。鼓声过后,重复叫阵,如此几遍,方见远处尘土飞场,不一会儿一乘插着红色旗上书徐字的战车自尘土里冒出来,飞速驰向周军。

    到了近前,徐军车内跳下十二名兵卒,手执短剑车旁站立。周军鼓手喊道:“来何人,报上名来?”

    徐军兵车中间那人喊“徐国大将勾新前来迎战,勿要多言,速速开战!”

    伯典见徐军没有派兵迎战,勒马退后数尺,让两车先行开战。只见两车八马,回旋进退,错毂交驰之际,长兵相接,往返之时,弓箭互。尘土飞场之中,刀光剑影,兵戈铮铮。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忽然周军兵卒身中一箭,徐军乘胜短兵相搏,几个回合下来,周军渐有不敌。

    伯典策马上前,将周兵车掩开。徐军车内人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周军主将伯典。怎么,堂堂九夷之没有一个骑将?”伯典话音未落,远处马啼声声,尘烟再起。一骑枣红马急驰而来。到了近前,只见马上人手执长枪,头大如斗,嘴似瓜瓢,面若锅底,其丑无比。

    “终于来了!”伯典淡淡地道“周主将伯典恭候已久!”

    “我乃徐军大将斗角,来取你颈上人头!”说着手中长矛一抖,向伯典刺来。

    伯典驭马闪过,手中长戈凭空旋了好几圈,戈刃生辉,变幻莫测,直恍得斗角迷迷登登,忽然伯典举戈向斗角腿上砍去,斗角一惊赶忙来挡,哪知伯典使地是虚招,手中长戈快速旋了一圈,猛地将斗角勾下马来。斗角大惊,刚欲站起,伯典戈头已点到面门。

    斗角心中惊惧,不明白为何一照面即下马就擒?按以往,自已还处于预热阶段,怎么——怎么?!羞愤得无地自容,胀红了脸喝道:“还不快取我级?”

    伯典淡淡一笑“那不是我喜欢做的事!”遂命人将斗角五花大绑,押上一战车。

    见斗角被擒,与他形同哥们的兵车中大将勾新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从兵车上跳下来,骑上斗角的战马,与伯典战在一起。两马错蹬之际,剑来戈往,人喝马嘶,惊起浓浓尘烟。忽然勾新剑尖斜刺里向伯典颈上削来,伯典仰头避过,手中长戈却不停,向勾新臂上一砍,再向下一勾,勾新当即落马。后面兵卒立刻上前将勾新绑了,押上兵车。

    主将伯典连擒徐军两员大将,周军士气高涨,击鼓庆贺。忽见徐军方阵从尘烟里奔来,整齐齐雄赳赳。伯典手一挥,各将领会意,击鼓指挥兵卒方阵向前迎敌,扇形阵法形成里小外阔的形态,将徐国方阵收容在内。两军交兵,响彻云天。

    周军因为有伯典地完美将战,斗志昂扬,巧闪强拼,直逼得徐军连连后退。

    伯典骑在马上观察徐军情况,现眼前的这个队伍不过几千人,虽然溃退,并无援军。当即令鼓将加快击鼓,兵士们一听鼓声,加速追杀,只追出一里,便鸣金收兵。至此,共俘虏徐军半数,伤数百,皆押回城中救治。

    “主将,为何不乘胜追击?”回城地路上,一副将不解地问。

    “徐军不曾增兵援之,必有谋,若冒然追击,易陷我军于被动。”

    副将想了想,觉得言之有理,又想伯典不费吹灰之力连擒二将,心里对他佩服得无体投地。

    初战告捷,凯旋回城。穆王满面红光地站在城墙上,向伯典及兵将们挥手,以示嘉勉。并当即设宴庆功,命所有兵将尽情吃肉,酌量饮酒。

    “伯典呐,你果然不负我望。”庆功宴上,穆王不无骄傲地向伯典道。

    “陛下过奖了!今次虽然擒获二将,歼敌数千,但未成功引来徐军主力,烧粮的计划未能实施,实乃惭愧,不敢邀功。”

    穆王捋了捋胡须道:“看来那赢诞倒是有一些智谋。目前徐军情况我军了解不多,其主力如何布设尚未完全探明。”微笑地道“如此情况下,你地策略很好,将敌人分散歼之,我军伤亡小,胜率高。”拍了拍伯典肩膀“有你在,我很欣慰很放心。”

    “谢陛下勉励。”忽皱眉道“今次胜得易如反掌,料那徐君也有探我实力之意。”

    穆王点点头,偃王啊偃王,果真不好对付,看来我军在此要与你耗上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