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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铁青着一张脸回到房里,连南宫跟我说什么,我都没听到一股脑儿钻进被子里,躲在里面生着闷气,南宫在一旁伸着手悄悄的一下一下拉着被子:“惊凤,惊凤。”轻轻的呼唤撩起我蓄势待发的怒火。
我掀开被子吼道:“叫什么叫,我还没死,不要打扰我滚出去。”
他怔怔的望着我,可能是从来没有看过我发火样,被我吼得懵了,呆呆坐在那里。
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目光更是来气,伸手推了他一把:“叫你滚,你没听到吗?”
他本来坐在床檐边,被我一下子推到地上“啪”的巨大声响一下子把我理智从疯狂边缘拉了回来。
我呆呆的望着坐在地上的南宫,南宫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手一点儿一点儿缩紧床上的被单,终就是没下床去扶他,而是倒在床上蒙着头置之不理。
摇曳烛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在南宫那张受伤的脸上,窗外突然响起几声闷雷,震耳欲聋的打得人心里发慌。
我想天快要下雨了,我想他坐一下子可能会自己上床来吧,这样想着,想着,就闭着眼睛想把心里那满满的烦躁全部甩出去。
被巨大的雨声惊醒,睁开眼屋子里漆黑一团,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这场雨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又什么时候下得这么大,不过这场入秋雨从窗子里缝隙里钻进,凉凉的让人感觉到一丝寒冷,下意识伸手拉了拉被上的被子,手指碰到一阵冰凉。
回头一看,黑暗里看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带着伤;“起床怎么不点灯。”
他不说话,替我掖好被子,定定的看着我,这才想起刚刚我对他怒吼一幕。
在黑暗里坐起身。拥着被子黯然神伤地说;“对不起。暮。我不应该对你吼。可是我很难过。”
黑暗里听到他一丝细不可纹地叹息。走过来拥着我。这才感觉他全身都是冰凉地。这个傻瓜到底在地上坐了多久。心变得疼痛起来。掀起被子抱住他:“还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你就这么照顾你地。”
:“没关系。我不冷。”他喉咙沙哑地说。
;“还说没事。声音都变了。我去给你熬点姜汤。”说着。准备下床。
南宫一把拉住我;“对不起。”
我望着他:“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该让你去找娘,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难过的低着头。
我一把抱住他;“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很难过,难过这一辈子要受她的操控,暮,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反正女帝也给我一幢房子,我们正好住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我们。”说着,说着,眼眶就变红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委屈像源源不断的潮水不停的往上涌。
南宫摸着我的头发说;“惊凤,冷静一点儿,也不会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也许明天娘就会改变主意了,娘不是让你把我这个身名狼籍的男人娶进门了么,娘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无力的摇着头;“你不知道,这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南宫低声劝慰我:“不管怎样,现在你们都在气头上,你好好休息,什么事留在明天再说好不好。”
窗外突一道闪电劈过来,照亮了漆黑一团的房间,我一眼就看见南宫脸上的泪痕,惊叫;“南宫,你哭过?”
他撇过脸,淡淡的说;“没有,沙子吹到眼睛里去了。”
我沉着声音说:“南宫,下一次若是说谎请先拿张笔和纸,打个草稿先。”
他一把抱住我,吻了吻我的秀发;“好啦,好啦,我知道妻主明察秋毫的本事。”
我倒在他的怀里;“暮,对不起,我曾经发誓不让你伤心,可是我还是食言了。”
他搂着我,我们两像两只躲在巢**里冬眠里的鸟;“不会,也很高兴,你的脾气只冲着我发。”
我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受虐狂。”
南宫拿过我手;“心甘情愿。”
雨铺天盖地下,像是下盆一盆水往下倒一样,整个天地间只能听见雨声。躺在床上任由着秋雨似有若无的吹入。
;“暮,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知道吗?”
:“嗯。”一场暴风雨过后,以为天会晴,谁知道依然乌云密布把天像压下来似的,人闷得透不过气来,连虫鸟都不叫了整个天地静悄悄,静得让人心里烦躁难安,心中的郁结之气像是随时随地都要爆发似的。
整个饭桌上也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心惊胆颤,生怕有什么横祸从天而降砸在自己头上,连仆人收拾碗筷都得声音都变得十分小心翼翼。
桌子上摆着刚上上来的新茶,坐在娘旁边爹倒了一杯递过去;“妻主,喝一口吧,饭菜那么咸,润润嗓子。”
娘铁青着一张脸把茶杯往旁边推了推,目光如炬在我脸上来回流连,我低着头,慢慢喝着茶,表情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我有事要宣布。”娘的声音不高,却响彻了整间屋子,屋里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窗外的乌云一朵接一朵的压下来,看起来是一场来势汹汹的雨。
:“明风啊,娘和颜悦色的说;“你来我们家也有不少日子啦,我想替你在外面选一门亲,让你风风光光的从莫家嫁出去,也好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娘不愧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风风火火性格在前世是一定是个当仁不让的女强人,如果在武则天那个朝代,武则天就应该呆在尼姑庵里一辈子,而那周朝也应该改姓莫。
可怜无辜的明风呆呆的坐着,满面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场无妄之灾临头,喃喃的说;“姨母,明风做错了什么?”
娘冷冷的瞄了我一眼,和蔼可亲的说:“没有,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我们莫家没这个福气,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了你。”
明风脸色苍白的望着我,一双漆黑眸子里尽透露着难过伤心,怔怔的询问。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却说了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
南宫看似也十分震惊,没有料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他想站起来,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明风,你有什么意见吗?”娘面带笑容的问,但是话却透着几分凌厉,那是让人不容拒绝的语气。
明风低着头,孤立无援的像独坐小船的彷徨人:“我,我。”说了两个字后,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泪扑簌簌的落下如珍珠般掉在他面前茶杯里。
娘依然不为所动的说:“好了,别哭了,姨母知道你舍不得,这儿就是你的家,以后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天天回来姨母随时欢迎。”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连以前每天对我耳根提面嚷嚷着让我娶明风的爹,都在一旁沉默着服侍娘,偶尔投过来爱莫能助的眼神却又很快的转过去,两位姐姐表面上不说话,眼里幸灾乐祸却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我的身上。
头像炸开似的,一阵一阵痛猛得站起身:“我也有事要宣布。”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我这里,窗外突然响起一道闪电,接着一个闷雷。
;“我要到外面别立府邸。”雨点儿像倒豆子般的下了下来,打得窗外的花草树木全部都耷长了脑袋。
我的话无疑是一颗炸弹,爹还来不及叫喊,只听见一旁的娘冷冷的一笑,目光像针一样锐利的盯着我:“是吗?我还没死,这件事由不得你说了算。”说着,站起身拂袖而去。
雨势如破竹般下着,下得整个天都雾蒙蒙的,连爹的哭声都显得微小而无力。
;“惊凤啊,你怎么能走呢,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软软的靠在窗边,有气无力的说:“爹,你放心吧,我走了还会再回来的。”
;“那明风怎么办?”爹含着泪问。
我烦躁不安的皱着眉;“娘说了,会给他找个好婆家。”
:“可是对明风来说你才是那个最好的人哪。”
我大声音说;“那又怎么样,我不能娶他你是知道的,除了抱歉、对不起,我只能衷心祝他幸福。”
:“惊凤,和你娘再好好说说吧。”爹的声音缓了缓。
我闭了闭眼,望着窗外被风吹过来飘过去雨;“说什么,她的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
爹望着我目光里哀哀的:“你娘是为你好。”
我想我现在最讨厌的听到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像一只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别说是为我好,什么叫为我好,干涉我的生活叫为好,你们这些人脑袋里进水了。”
爹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吧,始终沉默的南宫皱着眉说:“惊凤,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爹苦苦的一笑,朝南宫摆摆手说:“好了,不管怎样你先去看看明风,不管如何你应该给他一个交代,这孩子现在不知道该是多么的伤心欲绝。”
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力不从心的挥了挥手:“好吧,你们好好休息,我去了。”
转身,打开房门,一阵凉雨扑面而来,眼里有些东西也像是要拥出来。,却还是忍住了,猛得冲进急风暴雨里。
南宫在背后叫;“妻主,你还没拿伞呢。急起直追,追到门口我回头阻止道:“没事儿,我也想淋淋雨。”
:“可是。”他眼里尽是担扰,可是看着我悲怆的神情终就忍住了,站在门口望着我逐渐消失在雨帘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