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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她愕然地看着大榕树下小小的土地公庙。这土地公公的家,还不及她的膝高哪。
今儿个一早,他只道要去参拜祈愿,轻从简装地带着她与几个随身奴仆便出了门。她预计会见到过去见过的盛大祭祀场面,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带着她来到小山丘祭这小小的土地公庙。
将所有奴仆侍从全都遣至一丈之外,他才说道:“下人们都是到这儿来祭拜的。我的神明迟迟不理会我的愿望,我只得试试他途,也许这儿的土地公会灵验,一偿我的宿愿。”
你的愿望是什么她险些问了出口,不过她硬是将疑问吞了回去,撇开视线,不再看他意有所指的双眼。
对于她的回避,他意外地没有发怒。他笑着,似乎有着好心情。
命仆人点了香烛,他将点燃的香交给她,与她一同立于土地公庙前。
“你想祈求什么?”他的声音忽地响起。
祈求能与你长相厮守;祈求能与你自首到老;祈求瞥了他一眼,她咬着唇摇了摇低垂着的头。
他是满清皇族,而她,一介平凡女子,又如何能奢想他的真心呢?在众多粉黛之中,他对她能投以关注,即使只是短暂,她也该谢天谢地。
她有些苦涩地想着,又摇摇头。
他没再逼问。轻扯着唇,他将手中的香高举过头,虔敬她鞠了三次躬,朗声说道:
“一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愿父母双亲身体健康;三愿”他看了身旁的她一眼才又道:“三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永不分离。”
“喂,你干么?”
“嗯?”韩书-有些失神地转过头去看着问话的石幼芳。
“谁打来的电话?”石幼芳看了她手中的电话一眼,好奇地问道。
意识到自己仍握着话筒,韩书-连忙将话筒挂了回去。对石幼芳的问题她只是淡淡地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不待石幼芳再次发问,她在心中轻叹一声,起身来到经理室。
犹豫了两秒钟,她抬手轻敲了经理室的门。得到回应之后,她才推门而入。
“有事吗?”简之溪脸上堆满了和煦的笑。
韩书-点了点头。“今天j。c。的经纪人抵台,我要到机场去接机。”
“今天?”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完全没有接到通知呀。”
“嗯。”韩书-有些敷衍地点着头。“徐先生方才打电话来告知的。”
了然地点点头,仍是笑着,他问:“你要自己到机场去吗?”问话的同时他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
“不,徐先生也会一块儿去。”
收拾的动作停了下来,简之溪脸上的笑缓缓敛去,眼神近乎怪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握了握十指交叠的双手,他才又问道:“他指名要你陪同?”
“是。”
“你与他很熟?”
“不。”韩书-很快地否认道。
她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是他自己指派自己负责这件案子的不是吗?而既是要去接的是徐杰希的母亲,徐杰希理应同去呀。那么,她与徐杰希一同去机场也不就不奇怪了不是?不过在她回答之后,简之溪迟迟未再开口,一迳地盯着她瞧,而他的眼神令她不舒服。沉默了数秒之后,她只得主动另行解释道:“徐先生很欣赏我父亲的电影,我想,这是也他要我相陪的原因。”
又看了她一会儿,简之溪的笑容再次浮现,像个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对了,当然是这样。你父亲真的很有才华。”
“谢谢。”她不甚自在地应道。她一向不爱与人谈她父母的工作。
“好吧。”简之溪满脸笑容的站起身,看来心情颇佳。“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韩书-没有立即回答。
简之溪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公子。脑袋空空,之所以能够担任部门经理,只因为他有个有钱有势的老子,并且,他那个有钱有势的老子很不巧地就是银行重要董事。部门内大小事其实都是副理扛着。简之溪挂着经理的名,对于部门内的事务却是一窍不通的。不过,他却绝对过足了当经理的瘾。心情好的时候,他就装模作样地批批公文;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则会抓几个倒楣鬼来臭骂海削一顿。从工作效率到领带花色都有可能成为他开骂的原因。不过,他发泄的对象多数时候都是部门里的男同事。
她不喜欢这个经理。不过,和与徐杰希独处相较之下,她觉得简之溪似乎也不是这么的讨厌。
与简之溪相偕出了办公大楼,她意外地竟看到徐杰希已在大楼外等着,并且面有不悦之意。
直觉地,她撇开了视线,回避着他的目光。
简之溪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以及徐杰希明显不悦的情绪,一到他的跟前便过于热情地喳呼着:“徐先生您好。真的很荣幸能与您一块儿去机场接您母亲。您事前未曾知会,否则我们绝对不曾如此草率。不过没关系,我一定──”
“韩小姐陪我一块儿去就行了。”徐杰希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说话的同时却是看着韩书。清冷的目光透着些许的怒意。
显然没料到他的拒绝,简之溪一怔,热情的笑容登时变得僵硬而不自然。
“我想,我还是陪您一块儿去吧。”他的话换来了徐杰希挑眉注视。他连忙看向一旁的韩书-,暗示她帮衬着说些什么。不过躲避着徐杰希目光的韩书-低垂双眼,全然不曾留心到他的暗示。他有些心急地抓起韩书-的手。“韩小姐,你也希望我去吧,毕竟我是经理──”
“我说不用了。”徐杰希冷然地打断他,同时从他手中接过韩书-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
他明白的拒绝令简之溪一时拉不下脸来。就见他胀红了脸,鼻翼翁张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号啕大哭了起来,或者扑上前与徐杰希扭打一番,再或者,他会哭着扑上前去?
韩书-咬着唇止住险些漾开的笑意,有些懊恼自己的幽默感来得不是时候。心中叹着,她不得不开口道:“经理,您公务繁忙,接机的琐事我去就可以了。您先回办公室吧。”
她的话也算给自己一个台阶。简之溪再度挂上僵硬的笑容。“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草率地与徐杰希点了个头,眼光甚至不敢投向他,间之溪便匆忙地转身进入了他们身后的大楼之中。
望着他没入大楼中的身影,韩书-迟迟不愿回过头去面对徐杰希。察觉到自己的手仍握在他的掌中,她试图不着痕迹她抽回来。
一如半年前的记忆,她没成功。只是这一次,她没再挣扎。
过去的经验让她知道自己的力道远不及他,除非他愿意,否则她挣不开他的掌握。她不想在大街上与他拔河。
她也没有主动打破沉默开口,只是低垂着头,不肯看他。
“你是故意的。”还是他先开的口,话中有几分责难的意味。
她知道他所谓的“故意”意指为何。他在电话中明白地说过,只要她一人陪同前往接机。简之溪的出现显然令他很不高兴。
不过她抿紧了唇,不打算解释。
不悦地注视着她,徐杰希也未再多言,拉起她便沿着人行道走去。
她有些愕然,不过仍是倔强地不肯开口。
他们就这么走着,直到她再也忍不住闷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他总算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愿意与我说话了?”
她瞪着他,又成了闷葫芦。
他挑了挑眉,拉着她转身又要继续走下去。
“你到底要去哪里?”韩书-低嚷着,扯着自己的手,不肯前行。
再次回过身,他道:“去机场接机。”
“你打算走路去吗?”她不满地噘着嘴。
她的话及表情却似乎将他逗乐了,他低低地笑出声来。
“到底如何?”她有些恼怒地问。
“你说呢?”他笑着,神情轻松自然。“你建议我们该如何去机场?”
“开车。”她没好气地说,顺利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朝公司的方向走去。
这一回,徐杰希再不压抑地朗声大笑了出来。
他的笑彻底激怒了她,从那一刻开始,她便抿紧了唇,打定主意不再与他说话。
不过,几个钟头之后,她便明白了自己绝对斗不过他。
他们没有接到徐杰希的母亲。
办公大楼前的一段插曲浪费了他们不少时间,不过高速公路上事故引起的大塞车才是真正绊住他们的原因。
高速公路上一耗便是两个多小时,韩书-心里焦急着,却仍是固执地不愿开口。
直至机场,他们要接的班机早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使已抵达,找遍了机场也不见他母亲的人影。韩书-的心凉了半截。可他仍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悠闲自在地张望着。
再也顾不了自己不与他说话的决心,她焦急地问道:“你不担心吗?现在怎么办?”
他总算转过头挑眉道:“这一回合,我赢。”
她顿了两秒钟才会意他所指为何,气恼地咬唇没有搭腔。
他扯出一抹笑,脚跟一整。“走吧。”
韩书-顿了一下才追上他的脚步。“去哪儿?”
“找她。班机一个多小时前就到了,她一向没耐性,绝对不可能在这儿枯等。”
也对。看样子,他母亲已经先行离开机场了。她点点头,只能依他了。
可是下交流道之际他却又突地开口道:“我要去庙里走一走。”
她转过头去瞥视他。“我们现在要去找你母亲不是吗?”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不会失踪的,而且”
久久等不到他将话说完,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而且什么?你还没说完。”
隐约地址唇一笑,他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母亲能够照顾自己,先到庙里去。”
她咬了咬唇阻止自己再次发问。顿了几秒钟才开口道:“什么庙我的意思是,你信的是什么宗教?”虽然她是无神论者,不过,她至少知道不同的信仰有不同的宗教仪式的场所。
“什么庙都行。我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只是想去看看。”他随意地说道。
“嗯。”她应着,没再多问。
她带着他来到行天宫。这儿的香火鼎盛,很多老外到台湾来都要上这儿来瞧瞧的。
“人可真多。”在入口虚望着偌大场地中穿梭膜拜的人们,他扬了扬眉说道。
“嗯。”她有些敷衍地应着,带头走了进去。
以前她曾经和同学来过一次,不过,那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什么规矩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取香时,她又向分派香的婆婆询问了一次。
不过拿着香就了定位,她却不知该祈求什么。她是个无神论者,从来不曾想向上天祈求些什么。对她而言,那太不切实际。并且,她也真个是无愿无求。因此,她双手捧着香,立于原地呆站了好一会儿。
“你想祈求什么?”立于她身旁的他侧头问道。
瞥了他一眼,她迟疑地摇了摇头。
徐杰希望了她一眼,轻扯起唇来,有模有样地举香鞠躬之后,以着不大不小的音量说着:“一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愿父母双亲身体健康;三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永不分离。”
心头倏地抽了一下,她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着他。
他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扬了起来。什么也没说,他有模有样地执香行了三鞠躬礼,而后他也转过头去看她,扬了扬眉问道:“你好了吗?”
“什么?”她仍处于震惊之中,自是不明白他天外飞来一笔的问话。
“你拜好了吗?”他又问道。
她颐了一下才有些粗率而胡乱地点头道:“好了。”
他点点头,末征得她的同意,他便取饼她手中的香,连同自己的,上前投入香炉之中。
不同的,这只是巧合。毕竟在梦中,他们是在向土地公求愿,而行天宫拜的是关帝君看着他的背影,她在心中对自己解释着,这只不过是一桩巧合罢了,这样的愿望,谁都会有的,不是吗?
“走吧。”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依旧是轻松自在地对她说道。
没有异议她跟随他的脚步,直到步出了行天宫之后,她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震颤,问道:“我以为你是无神论者。”
“我是的。车钥匙拿来。”他不曾停顿地说道,同时伸出大掌摊在她面前。
她直觉地将钥匙交到他手中,又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
“我来开车。”他头也不回地打断了她。
“可是──”
“你知道我母亲人在哪儿吗?”他睨了她一眼。
不知道。她未出口的抗辩全都卡在喉中。来到座车旁她依然不放心地问:“你知道路吗?”
“路就在前面,它跑不了的。”他嘻笑地对她挑挑眉,弯身钻进驾驶座。
在门边立了几秒钟,她叹了声,却又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总算开了车门上车。
“把安全带系上。”开了一段路程之后他突然说道。
“什么?”她拉回注视着车窗外的视线问道。
“把安全带系上。你紧贴着门边,几乎要掉下车去了。”他扯唇道:“你大可以放心,我很专心地开车,没有多余的心思做别的事,你无须担心我会侵犯你,更用不着可怜兮兮地缩在车门边。我想做那些事也会挑个安全的时间与地点。”
闻言她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如他所言,整个人都紧贴着车门──显然她要比自己以为的更排拒他,无须大脑下指令,她的身体反射地就会想办法离他远远地。
不过他的话着实令她有些难堪。有些羞恼地看了他一眼,她唰地用力拉上安全带,臀部往座椅中央挪了挪,噘起嘴,再度看向窗外,并且再次下定决心不再搭理他。
或许是因为太专心于提醒自己别再与他说话,她两眼盲盯着车窗外,却是近乎无意识的,车外的景象飞闪而逝,她却都视而不见。直到他将车停下了好一会之后,她才发现他们似乎已到了目的地了。
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好整以暇地端坐着,懒洋洋地盯着她,笑着。
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张了张嘴,她什么也没说。是她自己分心,能怪谁呢?
咬着唇,她将安全带解了开来。
一抬眼看到他们停车的位置,她便怔住了。
是上回石幼芳带她来过的古董店。
“你母亲在这里面?”下了车,她指了指古董店问道。
“对。”他答道。搀着她,脚步轻快地朝屋内走去。
“你母亲对古玉也有研究?”她压低了音量又问。上回来她便注意到了,这家古玩店陈示的几乎部是玉石之类的古玩。
“不。”他大笑了出来。
“你可回来了。”
韩书-发现了说话的正是徐杰希的母亲。她在媒体上见过的。大家都唤她为穆伦夫人──传闻她是蒙古的公主,穆伦是其姓氏。
穆伦夫人的不悦在发现她的存在之后,有了改变。她噙起笑对韩书-道:“你也来了。”
她的态度好似原本就认识自己似地。韩书-一怔,不甚自在地点了点头。“穆伦夫人你好。”
“别叫我穆伦夫人,叫我伯母。”穆伦夫人摆了摆手。
她看了身旁的徐杰希,就见他扬着眉,耸了耸肩。韩书-只得改口称道:“伯母。”
“好。吃饭了。”她开心地笑着,自顾地朝屋里走去。
“你母亲很热情。”望着她的背影,韩书-小声地说。
他抿唇笑着。“她可不是天天如此的,那只对你。”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决定不采信他的话。
他看得出她不相信,不过他也没有多作解释,只道:“进去吃饭。”
“不,我只是送你过来,我不──”
他不理会她的反对,直接拉着她朝屋里走去。
“喂!太离谱了,全都进来了,谁顾店?”
一进到屋里,她便听到老先生嘀咕着。
“吃饭,顾什么店,难道还怕店长脚跑了不成?”穆伦夫人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老先生两眼直盯着电视瞧,嘴里仍是咕咕哝哝地。
韩书-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位老先生。上回见面,他像个充满智慧的长者,怎么这回,他却像个使性子的孩子。
“爱情会让人变傻瓜。”徐杰希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笑道。
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笑着,未加解释,将她往房里带去。
“这是她是韩书。”他对着屋里的人介绍着。
“丫头,原来是你呀。”老先生笑嘻嘻地同她打着招呼。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她只能浅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我父亲。”徐杰希又向她介绍着老先生。
除了她,屋里的年轻人都笑了出来,她这才发现,她将讶异之情全写在了脸上。连忙将不礼貌的表情收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再次点头:“伯父您好。”
“他是我弟弟,徐杰伦。”徐杰希指向了她见过的那名长发的年轻男子。
他握住她的手,又为她介绍了她曾见过的那名年轻女子。
“她是杰伦的太太,方宁。”
“还有我,我是他们的女儿,我叫徐育儒。”不待人介绍,小女孩便举起手来大叫着。
“你好。”韩书-开心地同她打着招呼。“好了,大家来吃饭了。”方宁亲切地说着。
“先把电视关掉。”穆伦夫人道。
老先生不许。“我要看新闻。”
“吃饭看电视伤肠胃。关掉。”穆伦夫人坚持。
“奇怪了。看电视用眼睛,干我的肠胃什么事?”老先生嘀咕道。
穆伦夫人冷哼。“你就只会玩那些死人东西,连这种生活的基本常识都不懂。”
他们旁若无人的争吵令韩书-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好尴尬的。”徐杰希笑道,完全不曾试图压低音量,令韩书-更加的尴尬。
“他们吵了几十年了。当年就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了一架,我妈带着我离家出走。每年明着说要看看杰伦顺便带我回来过寒暑假,其实是想让我老爸留她。偏偏我老爸也是死硬脾气,就这么耗到现在了。”
“老爸才不是死硬脾气,他是害羞。”徐杰伦道。
“你们两个,没大没小。”穆伦夫人没好气地斥道。
“我去外面顾店。”老先生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闲着头朝外走去。
所有年轻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随即电视中传来的新闻内容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即将在台展出画作的知名画家j。c。日前遭窃的画作已被英国警方寻获这幅画从未公开展出过,由于此次窃案的侦破才首次展现在世人的眼前”
韩书-眨了眨眼,转过头看了他两秒钟,什么也没说,随即又继续专心地看着电视上的相关报导。伴随着记者的口述出现在萤光幕上的正是那幅遭窃但已寻获的画作。画中的背景或是色调都是全然东方的该说,是中国的。细腻的画风与j。c。过去的作品完全迥异。
画中女子仅着一件绣着芙蓉的白色亵衣端坐在红色锦缎之上。长发轻垂半掩住面容,她的长相看得并不分明
韩书-近乎怔忡地瞪视着电视上的画作,完全没有留心到其他人怪异的眼神。
再次抬眼望向一旁的徐杰希,只见他拧着眉,看来很是不悦。
她试探地问道:“那是什么时候遭窃的?之前完全没有听说。”
他垂下眼不再看着电视,淡然地答道:“两个月前。”
“那是新作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垂着眼,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碗里的饭。
新闻内容已转换为其他不相关的消息,可她仍是忍不住再次抬眼看了一下,而后迟疑地,她问道:“画中的女子是谁?”
他抬起头看了她许久才低沉而略显不耐烦地说:“别再谈那幅画了。”
看了他半晌,她问:“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不高兴吗?”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道:“不该在这个时候。”
“什么?”她不明白地问。
他拧了拧眉,却只道:“吃饭。”说完,他便低首吃着。
当初那幅画的遭窃令他忿怒不已,两个月后的今天好不容易寻回了,他依然有着怒意──因为时机不对,至少不该让那幅画出现在她面前。他不想让她这么早就看见那幅画的。
进食的期间他始终发一语,她也没有开口。她原本以为今日就会这样结束了的,可是没有。用餐结束之后,他再度恢复了笑容与她谈天,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