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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星熠把整个草原都仔细搜索一遍,确定王帆和常秋华都不在这里,白氰也铲除得干干净净,才从烈火湖地下的通道来到天界中。
此刻外面已经是午夜时分,天界中也到了夜晚。四周黑漆漆的安静得很,只在远处的天边有一片通红的火烧云,泛出一片绚丽的天光。黄绿色的小草看来和白天没有区别,依旧蔽护着一些可爱的古怪动物。那些淌着着牛奶般液体的小河,在夜色下波光闪烁,到是比白天看来更像河流一些。
银星熠做任何事情都直接得很,此刻下定决心要找到楚平和彩衣,便也想用一个最直接的办法,去找这里的那些没有贝壳的小个子蜃人问路。他们既然肯救白俊等人,一定是认识楚平和彩衣的。可惜的是,银星熠前两次都很容易就看见他们在活动,就这次找了一大圈,除看见一些古怪的生物以外,竟然没有看见一个这里的小个子蜃人。
出于一种与生俱来对光明的向往,他一直是朝着火烧云的方向寻找的,渐渐地离那里越来越近。天色变得明亮起来,四周的景色也渐渐改变,变成银星熠熟悉的,地球上的大草原。
这里空气新鲜,小草碧绿,其间点缀着一些乳白色的、嫩黄色的、淡青色的、藕荷色的小花,和青草一起放肆地延展到天边,似乎显得有点单调,好在有东一丛,西一丛的灌木帮忙打破这种单调,让整个草原显得灵动起来。
银星熠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欢呼,天界中果然有和地球一模一样的环境,楚平和彩衣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会选择这样的居住地。他极目远眺,立刻便呆住了,他真的看见前面站立着一对男女。
那男的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儒衫,留着一头短发,剑眉朗目,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自有一股从容大度的气魄;那女子一身雪白的衣衫,淡雅清新,嘴巴本来是撅着的,看见银星熠以后,摇摇头,却有一丝抑制不住的笑容从她的嘴角扩散开来。正是银星熠要寻找的楚平和彩衣。
银星熠的心跳加快速度,忍不住用力揉揉自己眼睛,确定眼前的景色并不是一个幻境,而他们身上熟悉的气息也证明他们并不是别人伪装的。银星熠加快脚步,朝前面跑去,一下子就到楚平和彩衣的面前,张张嘴,刚要叫师傅、师母,忽然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傻笑一声,低下了头。
彩衣“扑哧”一下就笑出来:“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害臊?”声音语态一如从前。
银星熠感觉像是回到从前,十分温馨,心中涌起一片孺慕之请,抬头裂嘴灿烂地一笑:“师母,我们现在离开地球,有不少地方太阳都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彩衣又撅起嘴,啐道:“永远都没个正经样子。”楚平也莞尔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样,一说话就逮人的漏眼。”声音语态也是一如从前。
银星熠到底按捺不下激动的心情,猛地冲上去,用力拥抱住楚平,喃喃道:“师傅怎么又肯见我了?”
楚平也紧紧抱住银星熠,笑道:“你丢下那么多正事不做,跑到这里来找我们朋友的麻烦,而他们不不久前还救过你们的。我们还敢不出来?你呀!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比以前还要任性,像个孩子似的。真要有必要的话,我们会不见你?”
银星熠放开楚平,尴尬地傻笑道:“我就知道那些没有房子的蜃人是你们的朋友!其实我也就是想找他们问问路而已,可是他们都躲起来了,我还没有找着他们呢。师傅,我实在是太想你们了。”
彩衣冷哼道:“我们本来也没有不肯见你,只是前段时间太忙,没空见你,而且也没有重要是事情一定需要见你,就拖了下来。”
银星熠诧异地问:“你们不是当神仙了吗?还需要忙?在忙些什么?”
楚平叹息道:“什么神仙?不过就是生活的空间有所不同而已,你现在要是愿意,也可以来我们这里当神仙。套句不太恰当的话,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好像只有在尘世中过的日子最平静;以前在仙界的时候,就总是要打打杀杀的;现在来到天界,也依然是打打杀杀的。看来以后我们不管是去什么地方,都是消停不下来了。”
银星熠一愣道:“我可以帮忙么?”
彩衣抿嘴笑道:“你的道法修得还不错,我们本来是打算要你帮忙的,所以才特意让小华在玄牝之门等你的,但最近情况有变,我们可不敢再要你帮忙了。”
银星熠知道彩衣是在说温敏,窘迫地叫道:“师母!”彩衣看得有趣,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银星熠,放肆地“咯咯”娇笑起来。
银星熠更是窘迫,急忙岔开问:“整个蜃楼星的一切真的是你们一手创建的?”
楚平缓缓朝前走去,点头道:“秋山哲也说得不错,蜃楼星的确是一个正在重建的文明,但这一切并不仅仅是我们的功劳,还有其他许多人参与了工作。其实重建的工作在我们来这里很多年以前就在着手进行,只是在最近遇到一些阻碍,所以出了一点纰漏。”
银星熠像从前一样跟在楚平身边,和他一起并肩朝前走,迟疑道:“师傅是不是指当初开拓号发回去的那段录象?”
彩衣恨恨地道:“不完全是,还包括地球最开始发射的那些探测器。就是探测器才引来开拓号的,开拓号又引来安倍光枝。安倍光枝来了以后,一直就在暗中捣鬼,把好好的蜃楼星弄得乱七八糟的。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是没有打算让地球参与进来的,一切都将在秘密中进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生物必将摆脱地球的影响,形成和地球完全不同的生物群落和科技文化来。那时就算是这里被地球发现,也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可是我们的对头偏偏硬把地球搅和进来。不得已,我们只好加快这里的文明进程,最后就弄成现在的样子了。”
银星熠好奇地问:“这就是刚才师傅说的打打杀杀吧?所以师母才变成凤凰城的宗主,直接参与了蜃楼星的重建工作?”
楚平叹息道:“可不就是啰!这种事情很麻烦,可只有我们来这里的时间最短,别人的资历都比我们长,实在是推脱不掉,彩衣才去当那劳什子宗主的。”
银星熠奇怪地问:“那你们怎么不直接消灭安倍光枝,要让她躲在背后捣鬼?安倍光枝好像非常仇视地球,一心想要引起蜃楼星和地球之间的星球大战。”
楚平苦笑道:“安倍光枝的确一心要要引发星球大战,可不是我们不去消灭她,而是我们一直受到对头的牵制,并不能放手去管蜃楼星的具体事情,所以才想到让你也来这里,牵制住安倍光枝。因此我把天根镜给小华,让他潜伏在安倍光枝身边等你,假如有意外的话,也好给你指一个方向。然后我就去地球找你,途中又与对头打了几架,后来还是彩衣也赶来,才能摆脱他们回到地球的。可是我们两个都没有想到,你竟然不在地球,自己一个人跑到太空中去闲逛了。而且一去就是一百多年,连个消息都没有。”
银星熠有点不好意思,歉然道:“我没有想到师傅还会有事情找我。当时师傅怎么不和白大哥他们说一声。”
楚平接着道:“蜃楼星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我们让你插手此事本来就有点于理不合,到地球后我没有找着你,想来也是天意使然,便没有多事去告诉白大哥他们。只是当时彩衣见白大哥过了那么长时间,还守着当初和夏琴的约定,一心一意寻找转世的夏琴,忍不住一时心软嘴快,告诉他可欣就是夏琴。结果竟然因此把你和白大哥都引来蜃楼星,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银星熠心中的疙瘩终于解开,低头不好意思地道:“刚开始我知道小华的天根镜是师傅给他的,还以为师傅在算计我呢。”
彩衣笑着打趣道:“还男子汉呢,心眼就和针鼻儿似的,又最会自以为是,也不去问问温敏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一口咬定她是喜欢柳辛。幸好我不是温敏,否则不是冤死了。”
银星熠大是尴尬,完全没有想到他什么也没有说,彩衣却已经什么都知道,而且还说得这么不客气,又一次急忙岔开道:“那你们现在怎么又放手不管蜃楼星的事情了?任由安倍光枝唆使陶长净一伙人胡闹,弄得蜃楼星满目疮痍。”
彩衣大笑道:“不是因为你来了么?”银星熠不满意地叫道:“师母,我说的是正经事!”
楚平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笑笑道:“星熠,你看那里!”银星熠抬头朝楚平指的方向看去。
一只孤独地大灰狼半眯着眼睛,惬意地坐在草地上晒太阳。不久,远处的一只正在吃草的灰色老野兔引起大灰狼的兴趣。它起身悄悄地朝老兔靠近。老兔十分警觉,发现大灰狼的企图,不等大灰狼靠近就飞快地跑了。大灰狼失望地停下来看看,悻悻地走远了。
老兔感觉危险过去,又开始啃食青草。然而它没有放松多久,又被一只在蓝天上翱翔的土褐色大花雕看中。老兔经验丰富,掉头就朝一边的蒺藜丛跑。但是这次老兔警觉得迟了一点,大花雕俯冲而下,伸出两只淡褐色的鹰爪,一爪就抓住老兔。带着弯钩的锋利爪子立刻刺进老兔的皮毛内,把老兔抓得紧紧的。
老兔挣扎不脱鹰爪的钳制,又不甘心自己的命运,速度不减,带着大花雕一起冲进旁边的蒺藜丛中。蒺藜的尖刺刺得大花雕血肉模糊,羽毛乱飞。大花雕发出凄厉的惨鸣声,和它的食物一起同归于尽,再一次验证了鸟为食亡的真理。
楚平轻声问:“残酷吗?”
银星熠点点头,缓缓道:“残酷!鹰的爪子上都有一块骨头,一旦鹰抓住猎物以后,就会将它的利爪紧紧锁住,使它的猎物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然而万事有利必然有弊,这也使得鹰在需要的时候无法放开它的猎物。”
楚平笑了:“我问的不是生物的构造。你看见一只狼在血淋淋地撕咬野兔,你觉得残酷,但你会去干涉它们么?”
银星熠摇头道:“当然不会了。这是自然的法则。人为的干涉只会导致自然生态的失衡。”
楚平淡淡地微笑道:“所以我们现在没有干涉蜃楼星上的任何事情,今后也不打算插手蜃楼星的任何事情。因为我们已经完成我们的使命,在这里建立起初步的秩序,剩下的事情就不该我们插手了。”
银星熠不免一呆,皱眉道:“这怎么一样呢?蜃楼星的今天可是你们辛苦努力的结果,你们真的愿意这一切毁于一旦么?如果放任安不管,说不定这一切还会危及到地球上。”
这回是楚平哈哈大笑道:“不是有还你在这里么?”
彩衣缓缓道:“你不去干涉鹰抓兔子,因为你身在局外,是跳出来在看这件事情,你不觉得那只鹰为填饱自己的肚子去抓兔子有错。但如果你是一只兔子,你的视角就会完全不同,你同样也会反抗的。在蜃楼星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是局外人,但希望你即便不做老鹰也要做一做兔子。”
银星熠又是一呆道:“可是你们真的就不管了?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彩衣撇嘴道:“你是一个人,安倍何尝不是失群的狼?”
楚平正色道:“我们其实也不是不管蜃楼星的事情,而是现在没有精力来管蜃楼星的具体事物。需要我们管的事情不在蜃楼星上。我们如果不集中精力去做,失败的话,你们也管不好蜃楼星上的事情。”
银星熠知道这又是楚平说的对头,热切地道:“师傅,那我们联手吧,一起来处理蜃楼星和天界的事情不好么?”
楚平又笑了:“我们现在本来就是在联手,但这边的事情,你还不大能插手。苍鹰扑兔,乃是自然的法则,但苍鹰也并不是次次都成功的。狼是一种成群结队的动物,一旦失群,它饿肚子的机会就会大大地增加,可能会饿死或者被更凶猛的食肉动物当作食物。物竞天择,自然也许很残酷,但这是必须的。老天爷既然让你来到蜃楼星,你就应该完成你的使命。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并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银星熠很是失望,还是恭敬地点头道:“我明白了,师傅。师傅想我怎么做?”
楚平负手微微一笑道:“星熠,你还记得你和白大哥在天龙四号行星上合填的那阕词吗?”银星熠又有些不明白了,看着楚平没有出声。楚平轻声念道:
“流星似雨空有光,湿尽青衫旧约凉。束手嫦娥吞灵药,恋残阳。
情多情少皆惆怅,淡云淡月且疏狂。泛舟银河心作帆,踏波浪。
“白大哥什么都好,心眼尤其好,可就是提得起,却不大放得下,念念不忘从前。一个‘恋残阳’的‘恋’字,多少给人一些英雄气短的感觉。我喜欢你续的下半阕,‘泛舟银河心作帆,踏波浪。’这‘踏浪’乍一看,没有‘破浪’有气势,但却比‘破浪’多了一分潇洒豁达。人本来就是自然的一分子,用不着一定要与自然作对,硬要‘破浪’而行,完全可以顺应水势,‘踏浪’而行。当然了,‘踏浪’也并不是把一切都交给水流,被动的随波逐流,而是要在符合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利用水流的力量,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行动,达到理想的彼岸。这就是‘泄’的真谛。星熠,泛舟银河心作帆,你完全不必来问我的。”
银星熠知道楚平表面在说白俊,其实也是在说他,低头不出声。
彩衣嗤笑道:“他啊,也就平常的时候明白,真到需要的时候,就不明白了!情多情少皆惆怅,淡云淡月且疏狂。因为有惆怅就什么都不要了?情再少,云再淡,也不是没有,疏狂可也不是逃避。淡到溪云亦是崖,就是说的无论如何多么淡,也还有个崖在那里屹立。既然是崖,就非一般的小山坡,自有其气势的。可平时看着你胆量也挺大的,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也就是逃跑的本事最大了,连去问一问的勇气都没有!”
银星熠又被彩衣不客气地数落一大堆,很不好意思,只有再次尴尬地岔开问:“师母,范明蓝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从你这里了解到我和白大哥的情况的,可她怎么会想到要除去你呢?”
彩衣叹气道:“的确是我告诉她你们的情况的。你们的很多情况也是她告诉我的。可是她呀,实在是聪明得过余了。最开始你们还在太空中的时候,首先是安倍光枝发现秋山哲也,不愿意他来蜃楼星,便利用吴长老的身份游说蜃人的皇帝派人攻击你们的飞船,不要你们来蜃楼星。
“凤凰城一直和皇宫相互影响,当时明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无法阻止吴长老的做法,很慌张,找到我问我应该怎么办。我就告诉她你们和我们的关系,让她不必多管,你们一定有能力应付的。没想到她回去以后,就自作主张地派人去保护你们的开拓九号,这就是你后来在开拓九号上看见的那几个鬼影子。
“他们其实在你闭关期间就和羊崴接触过,告诉羊崴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们的安全。后来你出关以后,他们也对你很好奇,又上飞船来想看看你。羊崴很不满意,暗中把他们赶走了。可当时其他的飞船全部遭受攻击,只有开拓九号一路平安。明蓝这样做,实在是太明显,立刻引起安倍,也就是吴长老的注意,后来才有那么多的飞船一二再,再而三的去阻截你们的。
“明蓝无力与安倍对抗,就又想出一个笨办法,竟然想自己抓住你们,从而让你们避开安倍光枝。其实吴长老虽然被安倍光枝附体,但附体并不能时时刻刻都控制一个人的行动,尤其是蜃人的魂魄本来就强大,附体要完全控制也相当困难。吴长老在同时还受到明蓝的不少影响,本性并没有完全丧失,没有被消灭一个地球上的宇航员,而是把他们全部送去安倍去不了的天堂研究院中。
“天堂研究院是范明蓝主持修建的,建造在这里的目的不是为防备我,而是为防备安倍光枝。在其中主持工作的常秋华本来也是范明蓝的人,后来因为和安倍光枝接触得太多,受到她的魅惑,反成为安倍光枝的心腹。但常秋华也一直还记得当初明蓝警告过他的话,虽然一颗心几乎都倒向安倍光枝,却始终没有告诉她天堂研究院中的情况。
“本来你们就是和那些宇航员一起被抓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还正可以早些接触到问题的核心。可惜明蓝这样一做,就更是引起了安倍的注意了,以至于你们后来到了蜃楼星以后,遭到凤凰城的全面搜捕。而这时候明蓝又恰好不在蜃楼星上,凤凰城可说是肆无忌惮,让你们平白多受好些磨难。”
银星熠愕然问:“范明蓝应该知道我们很快就要到蜃楼星了,在这样的时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出门呢?”
彩衣叹息道:“所以我说她是聪明过余了。她派几百艘飞船去抓捕你们,以为是把你们两人手道擒来,谁知道又被你们跑了。”
银星熠皱眉嚷道:“不对啊,她不仅仅是要抓住我们,当时还想让飞鲨号去撞太阳,要让我们全体上西天呢!”
彩衣道:“派出几百艘飞船的是明蓝不错,但明蓝只派了两个人去抓你们,当时的船队中一共有六个蜃人,其他四个是凤凰城的吴长老派出去的。借机会要置你们于死地的是吴长老。所以尽管蜃楼星的飞船非常多,后来明蓝却再也没有派出过船队去攻击你们。
“后来你们终于到达蜃楼星,立刻就去经南城胡闹。明蓝想去找你们的,可是看你们的态度算不得友好,怕你们不相信她,特意跑到天界来找我要信物,好和你们合作对付安倍光枝的。然而那时候我们正好忙得很,明蓝来过几次,也没有见着我们。
“星熠,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做事情也真的歉考虑。”
银星熠低下头,猜到当时彩衣很可能也很想见范明蓝,但被人绊住见不了,嘿嘿地傻笑一下,没接嘴。
彩衣摇头,接着道:“然后明蓝又发现你想去皇宫中虏人,着急起来,一方面让羊崴和蔡子芙在御花园中向你们示好,一方面自己又跑来这里找我,但那时候我实在是抽不出身来见她。最后她只好无奈地自己回去了,鬼使神差地没有走天堂研究院中的密道,反而是从太空中回蜃楼星的,正好看见白大哥在试图破坏卫星,就和白大哥开了一个玩笑。
“然后她跟着白大哥后面一起回到蜃楼星,看见凤凰城的人在抓人。可见他们抓住的正好是秋山和邰应济,也就没有干涉。秋山和安倍有关系,又因为情绪一直很激动,容易暴露你们的行踪;她也知道可欣和白大哥的关系,以为抓走了应济,就是在给白大哥制造机会,还认为你们有同伴被抓,又正好可以借此把你们引去天堂研究院。星熠,你说她是不是聪明过余了?等她回去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不小心喝了羊崴送来的咖啡,白大哥是为了报复才去破坏卫星的。
“明蓝不会解若真散的毒,怕引起安倍的进一步注意,又知道我们脱不开身,也不敢再与你多接触了,只让罗妙莹帮你。她开始是没有小心,这次又小心得过余了,始终没有告诉罗妙莹帮你的原因,让罗妙莹一直把你当成了桑昀。
“明蓝事物繁多,又要避人耳目,和罗妙莹的联系其实并不是很多,对罗妙莹的情况也不是完全了解。她也没有想到,罗妙莹身边还有一个王帆,也对罗妙莹有很大的影响。罗妙莹在知道你不是桑昀以后,怀疑你是把明蓝也骗了,擅自做主抓住你,让你吃足了苦头。好在塞翁失马,你反因此又有了突破。”
银星熠到此才明白了,罗妙莹身后的确是有人,但这人不是他想当然的刘仪彪,而是范明蓝。
楚平庆幸地道:“好在此刻安倍的注意力绝大部分都放在找寻玄牝之门中的通道上,并没有花大多的精力去管你们的事情,不然你们可就真的危险了。开始的时候,明蓝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又借彩衣宗主名义不断给凤凰城和溟洲的地宫施加压力,吴长老也不能放手施为,迫于压力,只好让对你们还不错的羊崴主持抓捕你们的事情。贝贝到达溟洲以后,简直是把你的本事吹上了天,再加上溟洲的珍珍一伙本来就受到凤凰城的压迫,过的一直就是如履薄冰的生活,更是不敢招惹你们,不管白大哥在溟洲怎么做,他们就是躲着不出来,让你们觉得他们都有很多顾忌似的。后来你落入罗妙莹和王帆的手中,白大哥在蜃楼星大肆破坏,明蓝也约束不住吴长老。可惜最后的结果是你们谁也没有得到好处,只便宜了贝贝他们。”
银星熠疑惑地问:“可是后来范明蓝为什么又会去在柳辛和温敏身上下匆匆咒?还会要我帮她除去宗主?”
楚平笑道:“明蓝毕竟是蜃人,总是要站在蜃人的立场做事情。她那是想留住你们。这时候蜃楼星满目疮痍,你们和蜃楼星的矛盾也越来越大,明蓝因始终也没有和你们接触过,那时又与罗妙莹也失去联系,更知道罗妙莹与你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知道就这样去找你们,你们肯定不会相信她的,怕你们到酒月以后,救了人就离开,因此不愿意让你们来酒月。又想出一个苯办法,才会在松树林去偷袭柳辛和温敏的。
“其实她主要的目的不是想消耗你的功力,而是想引起你的好奇心。以为你看见蜃楼星出现峨嵋派的手法,无论如何也会去调查调查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在其他任何时候都表现得很高明,然而就是没有看出那个匆匆咒来。”
银星熠不觉又有些尴尬,好在彩衣这次没有说什么,只是接着道:“所以我说她是聪明过余了呢。你们来了酒月之后,立刻就通过小华到了天堂研究院,又将明蓝闹了一个措手不及,只好亲自出马了。
“本来她开诚布公地说,你们就算是不相信她,也会去查证的,肯定不会就此撒手。可她偏偏要故布疑阵,说是让你除去我,实际上是想让你和我接触,证明她和我的关系。最气人的是,她还自以为是的在秋山的后颈弄了一个电极,不仅没有控制住秋山,还让白大哥现出原形。好在白大哥并没有受到晴明桔梗印的太大影响,虽然不能说话,依然还是十分清醒,终于因祸得福,接纳了卡路尔。不然下次见着明蓝,我可得好好地说说她。”
银星熠摇头失笑道:“没想到电极还真是范明蓝的杰作。她是知道应济和白大哥的关系,不敢去动邰应济,才找秋山下手的,可秋山也不是弱者,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电极的时候,他含怒出掌,晴明桔梗印比平时高明多了,白大哥又完全没有防备,还要照顾其他人,才会现形的。再后来秋山又对白大哥用晴明桔梗印的时候,白大哥就当是清风拂面一般,根本无关痛痒。”
银星熠问:“那范明蓝后来怎么又会变成猴子了呢?”
楚平摇摇头道:“这就怨小华了。他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瞎精灵,开始见着你们的时候,还对你们诸多防备,很多话都没有说,又自作聪明地想引你们出手去对付安倍,才当着安倍的面说出天跟镜的事情。
“你们是当着安倍的面打开玄牝之门通道的,安倍研究玄牝之门多年,虽然没有天根镜,也找出进入天界的通道,来到天界中。在你们刚刚离开天堂研究院时,就抓住明蓝。后来和明蓝一起陷在彩衣在盘古像下面布置的陷阱中。不过她也真是了得,没用多长时间,就破去彩衣的手法,离开那个陷阱。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明蓝趁安倍破解陷阱里的禁制,无暇分身的时候,也逃脱安倍的魔爪。可是她当时也受了一点伤,皇宫中的身体又被安倍弄过了,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去当猴子的。”
彩衣多少有点头疼地道:“星熠,我们之所以抽空来见你,也不完全是为了你想要挟我们在这里的朋友,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前两天安倍终于来到天界后,发现她废尽心力布置的混沌迷魂阵居然被人轻易破解了,而她连对手的面也没有见着,明白到她的能力在天界只是末流,便不想在天界做凤尾,而是要去蜃楼星做鸡头。她一直没有太多管你们在酒月的事情,就是想你们赶快离开,好让她放手在蜃楼星夺权。”
银星熠皱眉愕然道:“难道白氰的事情不是安倍弄出来的?”
楚平点头道:“那是吴长老弄出来的。安倍始终没有完全控制住吴长老,不过吴长老的这个计划她也不是很反对。安倍现在在皇宫中,计划要李代桃僵,趁着蜃人皇帝生病的时候,进入皇帝的身体中,变成蜃人的皇帝。她是先要你们离开,然后整顿蜃楼星,等蜃楼星恢复元气以后,就要去对付地球了。
“真要让她得手的话,遭殃的不仅仅是蜃楼星,恐怕真的会牵连上地球。好在蜃人的魂魄的本来就比较强大,明蓝和罗妙莹又在加意护持,安倍用多年时间都没有完全制服吴长老,想要完全控制住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她暂时成功了,皇上也不会就此罢手的,必然还会牵制她的。这正是你对付安倍的好时机。”
银星熠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找范明蓝,和她一起对付安倍光枝。”笑了笑,满怀期待地补充道“只是我怕我做不好。”
彩衣“扑哧”就笑了:“你也会没有信心?你不过是想让我们陪着你罢了!这一点没得商量。我们现在见你的仅仅是身外化身,真身还在那边和人打得热火朝天的呢。力分则弱,我们已经耽搁得够长了。”彩衣说完,倏忽间就不见了。
楚平也立刻失去了踪影,只有声音传回来道:“人生在世,其实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因此过程比结果重要多了。修成仙道和转世轮回也都差不多,同样是要面对挑战和艰险,只是斗争的激烈程度有所不同罢了。把蜃楼星弄成目前的现状,责任不仅仅在安倍光枝身上,你们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让蜃楼星恢复正常秩序,自然也就成为你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你们真的努力了,还无法恢复这里的秩序,也是天意使然,我们也不可能有办法。我们除了希望你能把温敏带回洗剑园以外,其他的就随便你了。你尽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在这银河之上踏浪而行吧。”
银星熠伫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依依不舍地眺望远方的天边,知道楚平和彩衣是不肯再见自己了,不觉很是惆怅,忽然又想起温敏。从第一次提醒他可以用真气转化成核能开始,几次在关键的时候,都是温敏在他身边,或轻言细语,或者当头棒喝,点醒了他。也许只有温敏永远也不会就这样离开他?银星熠突然间非常想见到温敏,告诉她自己是非常爱她的,掉头迅速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