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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只是找了个不与沐衍琛独处的借口。
这个点，安婶早就睡了。
来到走廊里，望着外面漂泊大雨，陷入沉思中。
直到抵不住冷风，才回了病房。
确定了沐衍琛已睡，把灯关掉，躺在临床，没多久便因疲惫睡去。
待苏黎睡着，沐衍琛才睁开眼睛。
投过窗外折射的光，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久久都没有闭眼……
*
第二天，雨依旧在下。
沐衍琛因为受了点寒，发起了高烧，回湘城就往后推迟了一天。
从早起苏黎就没停过，按照医生的指示，拿湿毛巾帮沐衍琛擦额头和脖子。
他的头很烫，身体也是一样，不停的出虚汗。
苏黎帮他擦了又擦。
正当她准备换条毛巾时，手刚离开，就被沐衍琛抓住。
“不要走……不要走……”
看他的眉心紧皱的样子，像是做起了噩梦。
苏黎想安抚他，刚要说自己不会走。
但沐衍琛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僵住。
他握紧了她的手，像是怕失去一样，“尔曼……不要走……”
尔曼……
这是苏黎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第一次是沐熙璨，这次，是沐衍琛。
看来沐熙璨说的没错，这个尔曼才是沐衍琛一直忘不掉的女人。
朵惠那天说沐衍琛的心是满的，所指的应该也是尔曼。
沐衍琛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尔曼。
却要让她跟他结婚……但她不是尔曼啊……
苏黎好不容易才抽回手，端着盆子离开了病房。
正好遇到买好早餐过来的高进，“苏小姐，先吃点早餐吧。”
“谢谢你高军长，我不是太饿，你先吃吧。”
说完，端着盆子去了水房。
因为她此刻的心很乱。
说不出的压抑和酸楚。
曾经她以为沐衍琛之所以要娶她，或许也是跟她一样的心理——日久生情。
但自从朵惠来找过自己后，她就明白，沐衍琛对她其实并没爱情，而是觉得她适合。
毕竟过去四年，她一直不争不抢，也从不打扰他的生活，并且还听话。
……
从水房离开，苏黎来到二楼看安婶。
走到楼梯口时，就被两名军人拦下，说没有高军长的命令，谁都不能上二楼。
好在高进正好过来，介绍了苏黎的身份，才允许她进出。
与高进一同走进病房，安婶像是等待了很久，看到苏黎，直接跪在她面前，“小姐，真的是你！你都长那么大了！”
“安婶，您起来。”
苏黎去扶她，她却摇头，“我不能起来，小姐，我要代替我那两个不孝的子女向你赔罪，他们竟然伤了小姐你，对不起啊，小姐对不起……”
安婶在地上磕着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多亏了高进力气大，把她扶起来，“伤的不是苏小姐，是沐家的太子爷。”
“沐家？”安婶很错愕，“北城沐氏的那个小少爷？”
“安婶也认识？”苏黎问。
“虽然我糊涂了几年，但是我也知道北城沐家只有一个太子爷。”安婶懊恼的捶着胸脯，“这个不孝女！闯了大祸了！”
反应过来后，又马上准备给苏黎跪下，却被高进及时拦住。
但安婶还是继续恳求。“小姐，看在我安瑞英在黎家伺候你母亲20几年的份上，求求你让太子爷手下留情，饶了我女儿翠巧，也让他们放了我儿子吧，我肯定会用自己下半辈子偿还！小姐，求求你了……”
看着眼前的安婶，苏黎觉得她这样做是真的不值得。
那一双儿女都那样对她了，她竟然还为他们求情。
“小姐，这俩孩子我从小就没照顾过他们，他们父亲又死的早，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所以他们心里才会恨我啊，无论他们对我怎么样，我身为母亲，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坐牢啊……”面对安婶的再三请求，苏黎只好答应她会向沐衍琛求情。
一旁的高进倒是觉得这对子女之所以不孝顺，全是这当妈的纵容的。
总觉得对他们有亏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替他们求情…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
*
待安婶的情绪稳定后，苏黎才开始询问她关于当年的事情。
母亲跳楼那天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反常之处。
安婶仔细想了想后，先是摇头，但很快她像是想起什么，很激动的说：“那天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来过！”
“那个女人？封华君？”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她口口声声自称自己才是姑爷的妻子，还说是你妈抢了姑爷。”
看来是封华君没错了！
苏黎忍住怒火，继续问道：“然后呢，他们来了之后待了多久？都跟我妈说了什么？”
“去了书房，你妈不让任何人进，至于都说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的时候，很是嚣张，你妈也再没有从书房出来，再就是小姐你放学回来……”
安婶说着，双眼再次红了起来，“是姑爷他没良心啊，老爷生前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背叛了你妈。”
……
离开病房，苏黎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
因为一切都如她所料，母亲的死确实跟封华君脱不了干系。
但是单凭安婶的这些话。根本无法直接证明。
重要的是，在书房里，封华君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然能让母亲自杀？
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只单单这点，不够……
——
——
午饭过后，高进派人通知苏黎，沐衍琛烧退了，已经清醒。
知道了后，苏黎只淡淡应了声，并没有要过去看他的举动。
因为，她已经不知道应该用哪种身份去面对他。
所以，苏黎让高进转告沐衍琛。自己明天不去湘城了，要留下照顾安婶。
哪知到了晚上，沐衍琛就不顾后背的伤口，坐着轮椅过来找到她。
苏黎怕影响到安婶，把门关上，在高进帮助下，来到隔壁一间没有病人的病房。
高进一走，沐衍琛就开了口，“你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安全吗？”
苏黎微微一笑，“医院里有监控，那些人不敢硬闯的。”
“万一真的硬闯进来了呢？”
“如果有万一，那就是命中注定我躲不过，如果那些人真的冲我来，就算我不留下，回了北城他们也不会罢手，我总不能被要被沐总你保护一辈子。”
“我能保护你一辈子！”
苏黎唇边的笑意更浓，但却带着讥讽，“一辈子太长，沐总不要随随便便就对人做这种承诺。”
沐衍琛这会儿恨不得过去堵上她的嘴！“我从不随便对人做承诺。”
“那还真巧了，我也从来不随便答应别人。”
“你想表达什么？”
“没想表达什么。”苏黎脸上的笑意散去，取代而之的是一种极其认真的表情，“沐总你不用对一个女人太好，对她太好，会让她产生一种你已经喜欢上她，或者爱上她的错觉，毕竟，她不是你的尔曼，”
“熙熙告诉你的尔曼？”沐衍琛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尔曼”二字。
苏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惆怅。
还有一种落败的伤感。
这是只有深爱过某个人才会有的眼神。
心底仅存的那点期盼彻底消失，也认清了现实。
“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各为所需，你帮了我很多，我真的很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我也承认，我确实对你动心过，但是此时此刻都已经成为过去，沐衍琛，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因为，我不想再爱上第二个陆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