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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大哥回国还不到一个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前往邵家喜宴的路上,朱飞絮纳闷问着。
就她的观察,邵鲁行应该不是那种容易安定下来的人,会当表面上是个绅士、私底下做尽坏事的江天为的经纪人达五年之久,想必个性兴趣上两人有相当程度的相似。
“那是他欠在他家做牛做马的女人一个交代。”江天为说道。邵鲁行口风紧得很,可惜家大业大,小道消息也就跟着特别灵通。
“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深情的女人。”纳闷的眼神转为崇拜,能将浪迹天涯的男人给盼回来,最后以王子与公主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作为结局,光想像情节就够让人感动不已。
一想到自己也即将面对婚姻,一个灰姑娘不爱王子的剧情,朱飞絮原本的好心情去了大半。
“错,是笨女人。”他笑睇她一眼,没注意到她眼里的落寞。
“用五年的时闲去等待一个未知数,风险太大,万一阿行爱上别的女人,那岂不是赔了青春又折了丈夫。”他以实际观点论述。
“好心有好报,老天爷不就圆了她的梦。”她将话题转向将兑现的完美结局,她不希望自己的不幸发生在他人身上。
“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否则老天爷也莫可奈何。”他才不信邵爷会任老天爷乖乖摆布。
五年的交情,阿行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
*
不同于传统,邵家喜筵改采庭园自助式,主要是为了让逃家五年的新郎能在最短时间认识跟邵家有往来的客人,好为往后入主邵氏做准备。
门口处无以计数的红色玫瑰花精心制成心型图样,结婚照喜气洋洋置放在中间。在特殊灯光投射下,浪漫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比翼双双飞的幸福佳偶——
但见新郎、新娘毫无笑容,一脸正经对着驻足欣实的客人,要不是旁边点缀的是红得刺眼的玫瑰花,让来客确定自己是来参加结婚典礼,而不是离婚狂数派对。
粉红色心型气球系着成簇满天星巧妙布置成一条通道,两旁草皮上撒满红玫瑰花办,引领客人走进会场。
被结婚顾问公司布置成星光高照的会场,处处点缀鲜花蜡烛。小型乐团拉奏出一首首浪漫温馨的情歌,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穿梭在四处闲聊的宾客间,浪漫的气氛让云英未嫁的年轻女子四处打量精心布置的会场,期待自己将来也会有一个别开生面的结婚喜宴。
塞车关系,江天为偕同朱飞絮到达会场时,婚礼重头戏已错过,但见达官显贵、名门淑媛人手一杯鸡尾酒,轻声细语交谈着,小提琴轻缓流泄出的爱情乐章主导全场温馨气氛。
“是国际知名画家江天为耶!”
惊呼声在江天为自在从容的步伐远去后,立刻引起一阵不小骚动。
不像一般为了挣口饭而辛苦工作的下层小老百姓,能进入会场的女子大都是富家千金、名门贵妇,理所当然的,为了提升自我艺术气质,每个人对以才气及英俊外貌横扫全球的国际知名画家可是了若指掌,尤其是邵氏集团继承人邵大公子竟肯委身当他的经纪人一事,更让人好奇不已。
这位行事低调的大画家哪来这么大的魅力,让堂堂一个大集团继承人放弃自家事业,甘心当个供人差遣的小苞班。
“老板,我后悔了。”朱飞絮抓住旁边男人的手臂,紧张不安低语。
原本以为会是那种跟一群不相识的人凑桌吃饭,饭后**拍拍各自走人的传统喜宴,进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十足像个乡巴佬,有钱人砸银子的豪爽,穷人只能干瞪眼,望尘其及。
“阿行难得想结婚,总得给面子。”江天为拍拍挂在手臂上的小手安抚。要不是好友结婚,他也不想出席公众场合,被人指指点点当动物观实。
“我看还是你自己去找他好了,我肚子饿,想吃点东西填胃。”她抽回手,主动退离一步,以保生命安全。受不了众人用嫉妒的眼神射杀她,她决定各自活动,免得成为乱箭齐飞下的受难者。
“好吧!打个照面,我马上回来。”知道周遭刺探的眼光让她退缩,他也不强迫她。“记得尽量待在人群里,若有男人道你进一步聊天,绝对不可以答应,懂吗?”怕她无知卷入有钱人的游戏里,他像个唠叨的老妈子嘱咐第一次参加这类宴会的小避家,只差说:“小心,**就在你身边。”
“嗯!我会照顾自己,看到邵大哥别急着走,以免扫了新郎兴致。”她回他甜甜笑容,准备朝食物区走去。
“飞絮,是你吗?”
天外飞来的声音,拉住朱飞絮前进的动作,她侧过头,看向声源处,正好对上王信义夫妇惊讶不已的表情。
吃惊程度不相上下的她,做贼心虚,以为自己跟老板的事曝光,她吓得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付突发状况。
从事投资的王家跟邵氏有可能熟识,她怎么没想到!
“王伯伯、王伯母。”她硬着头皮打招呼。“飞絮呀!身体是不是舒服?要不要看医生?”看她脸色苍白,表情惊魂未定,以为她生病,王信义关心问着。
“不、不用了,可能是太紧张的关系。”她吓得冰冷的手指摸摸自己僵硬的脸颊,硬挤出笑容。
“这位是”王夫人疑惑看着朱飞絮身旁高大英挺的男子。很眼熟,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他他是我老板,江天为先生。”她颤抖着声音介绍,一颗心因为江天为接触到她私生活里的人而感到心惊胆战。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坦然面对,自从知道江天为的情意后,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总觉得自已亏欠他,对不起他。
“老板,这是王信义夫妇。”不想让老板知道他们是她未来的公婆,她刻意简单带过。
“你是享譬国际的知名画家江天为江大画家?”哪管朱飞絮如何介绍未来的公婆,王夫人有眼不识泰山的眼眸里突然射出崇拜光芒。难怪她觉得眼熟,原来是名声响叮当的大画家。她的一票贵妇朋友都是他的画迷,如果知道他是她未来媳妇儿的老板,她们一定羡慕死她。
“如假包换,王夫人。”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看在小避家面子上,江天为趋前礼貌亲吻她的脸颊。
“老公,扶住我,我快晕倒了。”兴奋到不知所措的王夫人,摸摸自己被亲吻的脸颊,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老婆,形象,保持你贵妇优雅的形象。”王信义没辙地看着自己的老婆。每天嚷着要当全台湾最有气质的贵妇,一见到偶像就跟小孩子没两样,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不像一般有钱人势利刻薄,个性乐观开朗的王氏夫妇,为人亲切大方,致力于乐善好施的义行造福社会上很多活在贫困边缘的人。因为善行远播缘故,靠祖产发迹的夫妻俩才能打入阶级分明的上流社交圈。
“对、对、对!斌妇形象啊老公,婚礼!我怎么没想到?”王夫人原本整整头发、拉拉衣服的手兴奋得手舞足蹈,脑海里更重要的事让她成为优雅贵妇的形象再度破功。
“没头没尾,你喳呼个什废劲儿。”王信义不懂老婆兴奋过度的原因。
“江先生下个月七号可不可以拨冗参加小犬与飞絮的婚礼?”王夫人捂着胸口,双眼发亮,看着偶像。国际知名的耶!名气够亮!
老天!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朱飞絮低着头,不敢看向江天为。
“对、对、对,小犬跟飞絮的婚礼,请江先生务必赏光。”一听到老婆邀约对方参加儿子的婚礼,王信义赶紧附和。在富商眼中,王家充其量只能说是富裕的小康家庭,如果江天为能来,必能使婚礼增色不少。
婚礼?他有没有听错,他的小避家要结婚了?
“你们是说飞絮要结婚了?”江天为看低垂着头、默默不语的小避家一眼,开口求证,怒气在胸口缓缓加温。
“这么重要的事,飞絮没跟你提起?”王夫人惊讶看了朱飞絮一眼,不懂她好事为什么不张扬。
“这阵子我们忙。他们认识多久了?”江天为平静问着,音调冷得吓人,脸色阴鸷。
“跟青梅竹马差不多啦!本来慢几年再让他们结婚,我们家大谦却直嚷着要娶她,被吵得没办法,我们早在月初就上门提亲了。”瞧江大画家聆听的多仔细,王夫人话匣子一开,鸡毛蒜皮事全抖出来。
月初,不就是她主动找上门的时间?王夫人口中的大谦是上次跟地说话的男生?
该死!他竟然是她的未婚夫!她在搞什么鬼?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明知道自己要结婚了,她为什么还主动献上处女之身?而他还傻傻
该死!一切都该死!将他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还让他在她未婚夫面前演出抢人戏码,他这辈子从不曾这么丢脸过!
王氏夫妇怎么离去,江天为没印象,也不在意,一团被利用的漫天怒火在他心里忿忿地燃烧起。
“有一件事,我不清楚,我的小避家可以解释吗?”他迈开步伐,一脸怒气冲天走出喜宴会场。
朱飞絮望着他燃烧怒焰的背影,颤抖着双脚,默默跟在他背后,两人距离越来越远,她找不到面对他滔天怒火的勇气。
*
“你他妈的在搞什么鬼?”
向来只有江天为惹别人发怒,他从来不曾动肝火、真正发过脾气,这次他被激怒了,有着被人愚弄的灰头土脸。
“你上我的床,还刻意选在结婚前夕,他妈的是什么意思?学习床上功夫好取悦你未来的丈夫?”他句句充满嘲讽。!他第一次对女人心动,想不到却遇上感情上的骗者。一想起自己曾告诉她他爱她,还动过带她回纽约的念头,他就觉得自己其蠢无比。
“我”到嘴的话,朱飞絮吞了回去。他们不可能有未来,让他了解她生活的世界又能怎样,学父母亲私奔,不,她不想伤害她唯一的亲人。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要自我承担这一切。
“用眼泪告诉我你是无辜的,用谎言告诉我,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嗤笑。女人面对谎言被拆穿,不都惯用眼泪博取同情;而她,技高一筹,光是站在他面前露出可怜无措的表情,他就差点心软不追究她蓄意的欺骗,他甚至悲哀到只要她说事实不是这样,是他误会了,他就会原谅她。
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他好不容易找到相契相合的女人,除非他先抛弃她,否则他绝不轻易接受她是别人新娘的事实。
“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她不想多做解释。就让他恨她吧!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对不起他。
“你真的没话可说?”他沉着脸,再给她一次机会。心,正在龟裂。
“我跟大谦吵架了,为了让他吃醋,我刻意接近你。”为了让彼此断得决然,不会藕嘶丝连,她编出理由。
“果然是有目的!”难怪她老是一副心事重重、郁郁寡欢,原来是小俩口吵架,找他当替死鬼。
“没错,我是利用你。”就让伤口溃烂,水远结不了痂,这样他才会一辈子记得她的背叛,一辈子记得曾经利用过他的女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女人,你很厉害,将我的心刺得血流满地,你成功了!”最毒妇人心!他失了心,疯狂掐住她的脖子,恨不得将她碎屍万段。
她闭上眼睛,不多做挣扎。活着太累了,她情愿死在他手里。
他如她所愿生气了,她却更不快乐。他的不快乐,让她心痛。
“为什么不反抗?”他大吼。他要的是她濒临死亡的痛苦挣扎,来抚平他胸口的痛,而不是一脸的安详,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残忍的刽子手。
“反抗,我要你反抗!”他不断摇晃,却不敢再使力,怕自己一个失手,铸成人错。“算了,你的命太贱,不值得我陪上自己的人生!”
他倏地放开手,赫然见他常用嘴唇膜拜的玉颈浮现一圈圈瘀红,他愤怒地往玻璃墙重重一击,他的粗暴还是伤害了她。
“对不起,是我的错。”看着他自残的行为,她终于泪流了出来。厚重的玻璃墙被击出裂痕,残留丝丝怵目惊心的血迹。他的手受伤,她的心也跟着流血。
“现在哭,已经太晚了。”既然对她下不了手,他会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是她应得的!他一步一步接近她。
“你你要做什么?”他的眼神不再温柔,充满阴狠的恶意。
“你主勤接近我,不就为了这个?”他疯狂撕裂她身上衣物,红着眼看她惊慌害怕直颤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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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碰撞声惊醒因为过于猛烈燃烧**而昏睡过去的朱飞絮,她动了下过度撞击而疼痛的身子,一时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在地上晕过去,待看到江天为提着小行李,她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你耍做什么?”他要离开她了?
“你已经被解雇了,不需要知道。”一想到自己方才过于猛然的激情,江天为像个战败的俘虏,不愿承认自己在这场战役中失去了一切。
“这是你的薪资及夜渡费。”他将五百万面额的支票甩在她脸上。
“你要走了?”她知道自己没资格问,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经过我的调教,相信你在床上的功夫一定可以满足你的丈夫。”他挪揄一丝不挂的女人,走过她身边,距离越来越远,永远的离开。
我不后悔,不后悔用心碎换取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望着他用力关上的门板,朱飞絮泪水爬满两腮。
一切都结束了,他回到属于他的世界;而她,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