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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不见吹箫女,
空余上苑风光。
粉荚金蕊自低昂,
东风恼我,才发一衿香。
琼窗梦笛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
碧阑干外映垂杨。
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五代李煜谢新恩
“姑姑,璐璐和卓毓会不会复合啊?”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拉着她姑姑问东问西。
“璐璐夫妻宫的巨门星很旺,难免会与夫婿有口舌之争,至于会不会和卓毓复合”她看了看命盘,顿了一下才说:“有机会。”
“什么?”苗小绿脸色大变。
“不过机会渺茫。”苗荷荷又说。
苗小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机会渺茫还是有机会啰?”不行!她一定要阻止任何可能性。
“是啊,怎么,你要做和事佬啊?”苗荷荷淡淡一笑。
“不是,我才没那么无聊呢,璐璐不想复合,我这个做朋友的不会为难朋友,再说卓毓也不是什么善类。”不然璐璐也不会被他休了。
苗荷荷把玩着案上的琉璃珠子,心思飘渺。
“姑姑,好漂亮的珠子,是谁送给你的?没瞧过街上有人卖啊。”
“胡刚送的,谁知道他是去哪儿买的,老是送我这些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他根本不明白我真正的需要。”苗荷荷一点也不感激胡刚的讨好心切。
“难怪胡叔叔老说姑姑收礼物时脸色一样难看,原来是姑姑不喜欢胡叔叔送的东西。”苗小绿恍然大悟。
“不许去向胡刚说长道短。”
“姑姑,你会不会太难伺候了点?这也不喜欢,那也不中意,难得胡叔叔有这份心思,全被你视为狗屁!”
“本来就是狗屁,你看这些烂珠子有什么作用?丢在路上连乞丐也懒得弯腰拣。”她伤人的说。
“胡叔叔如果听到你这么说,一定很难过。”
“我当然不会让他听到啰,再说我也不怕他听见,他听见最好,省得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苗荷荷今早又被胡刚逼婚了,以三个月期限已到为由逼她嫁他,她想通了,死皮赖脸不嫁,他一样拿她没辙,她可以否认他们之间曾订过赌约,反正无凭无据,胡刚赢了又怎样?
炳、哈、哈!她为自己的厚脸皮和聪明喝采。
“姑姑一—你对胡叔叔太苛薄了。”她发出不平之呜。
“够客气了,他这样缠着我二十年,我都没报官府了,他还想怎样?”苗荷荷从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
苗小绿同情她的胡叔叔,可又使不上力。
“璐璐和卓毓复合的机会真的很渺茫?”她不确定的再次追问,非要一而再的确认才放心。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璐璐和卓毓会不会复合,你某什么这么关心?又不是你姑姑我的事。”苗荷荷收起排命盘的纸笔闲闲的说。
“姑姑和胡叔叔的事,我是管不起的,你们各有主见,一个不愿放弃,一个不肯就范,我这个做晚辈的能怎样,只有看热闹的份。”
“有热闹可看也不错啊,生活才不会无聊,所以我更是不能嫁给你胡叔叔了,会让镇上人的生活少了许多乐趣。”
“这是什么歪理?”她好笑的看着姑姑。
苗荷荷耸耸肩“苗氏歪理。”
她知道嘲笑人是失礼的,可她老早准备好嘲笑闻冀东了,在他说服卓毓失败之后,她就会用力的嘲笑他,谁教他大言不惭。
“不忍卒睹哦!”她说。
苗小绿特地堵在闻府通往卓府的路上,看着愁眉苦脸的闻冀东,她猜他一定在怨叹自己不智的行为。
“小绿,这么早?”他看见她绽开一抹笑。
“听说昨天吃了败仗?”她笑着问。
“阿毓太要面子了。”
她窃喜。
“要面子很好啊。”
“好什么?有错就该彻底认错啊,他明明还在意谷姑娘,就是打死不低头。”他幽幽地说。
什么?
“卓毓还在意着璐璐?”她的头皮开始发麻了。
他正色道:“阿毓的的确确还在意着谷姑娘,我一直建议他,鼓吹他发动猛烈追求,他很清楚爱一个人就会想要占有她,想以所想得到的任何方法讨对方的欢心。我这个人一向不愿意让对方感到过分困扰,哪怕是心仪许久的对象,可阿毓不同,他爱上一个人时是很热情的,不然你想他和谷姑娘怎会见一次面就成亲?”
什么?
“他们的速度确实很快。”这是她所不知道的。
“阿毓为了面子就是不肯在谷姑娘面前认错,我说面子值几斤几两重,幸福比较重要。”
“你自己也很爱面子,不是吗?”她反唇相稽。
闻冀东轻笑出声。
“可是遇见你,我决定不要面子要幸福。”
她颤了下“少来了。”
“是真的,认识你越久,越觉得你优点很多,虽然君子不重则不威,可你实在让我太挂念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肉麻,现在的行为则是把肉麻当有趣,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她快被笑死了。
“你总是把我往坏的方向想,我娘说很久没见着你了,心里怪想念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到家里替我娘讲几段好听的故事。”
她又想嘲笑他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没多久前才警告过我不准对老夫人说太多乡野传奇,如今又要我去闻天府说故事给老夫人解闷,你们有钱人真的很奇怪。”
“是吗?我没有感觉。”
她不想同他闲扯下去,决定到县衙找延泰哥,问他菁菁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你去哪里?”他问。
“找延泰哥。”她老实地道。
“你和延泰很好?”追求心仪的女子的确很不简单。
她随手摘了路上的一朵白花,放在鼻尖嗅了下。“好香,不知是什么花。”
“茉莉。”他说。
“原来是茉莉。”她喃语“可是茉莉冬天不会开花啊。”
“你喜欢花?”
她看他一眼,觉得他问的是废话。
“你别以力女人都爱花,也有不爱花的女人。
小绿,言归正传,你是不是和延泰走在一起了?”
她停下脚步“你很烦耶!”
“说实话!”
她不语,不是不愿回答,而是不知由何说起,她确实是欣赏延泰哥,可情绪是复杂的,延泰哥是她儿时的玩伴,她信赖他,直觉任何事交到他手上。他都会替地处理得很好,在某种层次上,他更像她的一位兄长。
他以为她的沉默代表承认,猛地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后,一只狂浪的大手托住她的纤腰,弯下身吻住她固执的小嘴,苗小绿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呻吟,不自觉地居然回应起他的吻来。
他愣了下,旋即张开大嘴以邪佞的火舌纠缠住她的。
他的欲念被挑起,他要她,他知道他是要她的,天啊!他真的要她
他想进人她又紧又滑的情欲通道,以男人与女人结合的方式紧紧地和她连结在一起,在她柔软的深处妄为驰骋。疼她
他一惊,倏地放开她,她踉跄了下。
老天爷,他怎会对她起了疯狂的心?
她站稳后,用一种责备的目光看着他,里头混合着惊惶,他怎么可以这样?再一次的侵犯她,而且是用这么亲密的方式。
“你真下流!”
他的行径令人难以理解,从一开始相识时他待她不假辞色,到今日的百般调戏,都是让她迷惑的。
“小绿,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丝感觉吗?“
不等她回答,他竟像只狂兽似的咬住她的唇。
一阵吃痛,她正张口欲斥他,不料他的火舌霍地像灵蛇般闯入她的樱唇,占有她的小嘴。
“唔唔”她发出细小的声音。
他持续攻掠她温暖甜蜜的小舌,纠缠着、勾引着
许久,他才松开她诱惑地的双唇。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他眼神一黯,哑声道。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望着他又邪又沉的面孔,她讪讪地道:“什么意思?”
他诡笑“不明白?”
“算了,狗嘴里怎可能吐出象牙来,你还是别解释好些,听了怕弄脏了我的耳。”
她抖着略受惊吓的身子,转身就要离去。
他扯住她的手。
“放我走。”她用力地想挣开他牢牢的钳制。
半晌,他放开了她。
“谷姑娘有什么不好,又曾是你的妻,你就不能收起你那高傲的自尊重新追求她吗?”
闻冀东又来做说客了,这已不知是第几回来卓府下功夫了,奈何卓毓一身倔脾气。
“她有什么好?抛头露面的。”
“那也是你造成的啊,如果不是你写下休书,把人赶回娘家,她会回花雕楼卖酒吗?”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是她先惹火我的。”
“你也太胡涂了,怎会怀疑谷璐璐和胡刚?”他忍不住想取笑卓毓一番。
卓毓被说得很难为情“人有失足嘛!”
“所以根本是你的错,不如下个跪、道个歉,天下太平,又可得回美娇娘相伴一生,何乐而不为?”
卓毓还是老话一句“这是不可能的。”
“我见你未有再娶的打算,应该是对谷璐璐仍有情愫在,一再蹉跎光阴,只是浪费时间,低个头、下个跪有这么难吗?”他着急地道。
依卓毓好面子又固执的个性,要他认错他大概得等到白发苍苍。
“她为什么不低头、不下跪?”
“人家是女人,是娘们,哪好意思死皮赖脸的缠着男人。会让人说笑话的。”
“我是男人,男儿膝下有黄金,岂有向女人下跪的道理,冀东,别劝我了,除非一个状况,否则我是不可能同那个女人求和的。”卓毓摆明了刁难他。
“什么状况?”他仍抱着一丝希望。
“你娶妙仙。”
“什么?”这要求对闻冀东而言,如五雷齐来轰顶。
他之所以愿意做和事佬,无非是想逼苗小绿嫁他,履行对他的承诺,可这个代价却是要以娶妙仙为妻,那么他的美梦不是就成了泡影?
“如果我做了你的舅子,我就去向那女人示弱。”
他傻住。
“阿毓,我和妙仙真的没有可能。”
卓毓学他的口吻“冀东,我和谷璐璐真的也没有可能,你不要再劝下去了。”
“这是两回事,你还在乎着谷姑娘,而我。一直把妙仙当做朋友之妹,你是故意为难我对吗?”
看来在卓毓身上使力是无效的,是不是该改弦易辙,往女方下手?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在意那个女人,她是生、是死、是穷、是病,都和我无关。”卓毓冷血地道。
“是这样吗?”
“你真的不用怀疑。”
“杠子头都比你好沟通。”他叹息。
闻冀东离开卓府,转进花雕楼。
“来两斤白干,三盘招牌下酒菜。”他说。
比奔放在柜台算账,谷璐璐则忙着招呼客人。
“闻公子今天怎么会有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谷璐璐亲切地道。
“和阿毓讲话惹来一肚子气,所以来你这喝一杯。”他开门见山,就是想谈她前夫之事。
她沉下脸“没错,和他那种人讲话一定会惹来一肚子气。”
“所以你才离开他?”
“一半的原因是为了个性不合,另一半是为了赌一口气,谁教他口不择言的骂我偷汉子。”
“他真的很过分。”他与她同声连气地道。
“过分也就罢了,他本来就是一个过分的人,他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造谣。”
“造什么谣?”他没听过。
“说我不爱孩子,不陪他生孩子,他准备三年内纳满三名妾,罢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提他的恶行,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在破坏前夫的名誉。”她说。
他偏往下问:“你们真的没有复合的机会了?”
她笑了下“除非让我亲眼瞧见天庭的七仙女跳舞。”
又是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
“七仙女跳舞?就这么简单?”
比璐璐点点头。
他正欲说些什么,苗小绿似夜叉地站在他身旁,不悦地道:“你又想打搅璐璐了!”
“我们聊得正愉快,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他将自己满腔的喜悦隐藏起来。
“是吗?”她会相信才有鬼呢!
“你们聊聊,我招呼客人去。”谷璐璐识趣地走开。
她一见着他,就想起昨日他在银杏树下的狂肆。她的心涨涨满满的,脸上有些迷蒙,她害怕自己花痴似的表情太明显,遂回过,狠狠地瞪他。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了?”他闷笑“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家里有酒不饮,跑来花雕楼喝?”她快招架不住他热烈的眼神了。她再度武装起自己,使自己在他面前保持很难相处的形象,这样她才能维持起的自尊。
“我喜欢花雕楼的氛围,这里和闻天府的风情很不相同,偶尔换换口味也不。”她不再看他,径自往靠窗的位子走去。
“你约了人?”他问。
“不干你的事。”她是约了延泰哥。
“你何必这么充满敌意?我这个人最不喜欢与人为敌的,特别是女人。”他走向她。
“回你自己的位子,我和延泰哥有事要谈,你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们。”
初叩情关的闻冀东,哪里禁得起情场波折。
“你和延泰?”他苦涩地问。
“延泰哥约了我用膳,你杵在这里只会妨碍到我们。”她自然地道。
其实竺延泰约她见面要谈的是韩菁菁的事,在神算铺不方便谈,才会约来花雕楼。
“你和延泰发展得可其迅速,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也不避讳了?一点也不知害臊!”他怒气冲冲地道。
她呆愣了下,脸红扑扑的。“我我为什么要害臊?你真奇怪!”
“延泰知道朋友之友不可友的道理,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话毕,他踏着大步往楼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