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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樨走出警察局,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晓笙跑去投河自尽,幸亏被路过的好心人所救,那个人把她送进医院,并报警处理。
她自杀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一张她的名片,还有一张写满“对不起”类似遗书的纸条。
那个笨蛋究竟在搞什么鬼?青樨握紧拳头,管不了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要见晓笙,非当面见到她不可。
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森严的门户挡不住她渴切的心。穿过急诊室,偷偷溜上二楼的病房。
她要知道晓笙自杀的原因。那封遗书又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就该当面向她道歉,并请求原谅,随便写张纸条就去死,这算什么?
打开病房的门,入眼是一片惨白,曾经艳光四射、美丽耀眼的岳晓笙,就像只斗败的狮子,颓靡地半卧在床铺上,两只无神的眼睛迎上她。
青樨止不住心头那股子酸痛,阵阵往上冒的苦水哽咽了她的喉。她想起了她们无忧无虑的童年、黄金岁月的求学阶段、创业时的奋斗打拚
紫茉虽然是她一胎双生的亲姊姊,但因为紫茉太文静了,她与姊姊反而无法交心。
晓笙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闺中密友,她们曾经那么要好的,为什么
难道人一长大,所有的事情就一定会跟著改变吗?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永恒?
两双模糊的泪眼相对,说不出的悲苦尽在其中。
“为什么自杀?”青樨一开口,那粗嗄颤抖的声音,才令她蓦然醒觉,自己的心并不若她所以为的那样坚强。
她需要帮助啊!柳邪、晓笙,一个爱人、一个密友,她无法同时失去他们两人还站得起来。
晓笙低头不语,只任著那无言的泪滑下她苍白的脸颊。
青-好心疼,她原是来质问她的,然而此刻,望着那曾经是她羡慕、喜爱的柔软粉颊,让泪水浸成一片憔悴,她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只能这样彼此看着,时间一分一秒飞逝,哀伤一点一滴加浓,非但不曾淡去,反而更加刺痛了两人的心。
良久!直到天边第一道金芒穿透窗帘泻下新一日的光明。
青樨又想起柳邪厚实、有力又充满安全感的胸膛,如果此刻他在,他会怎么做呢?
叫骂、痛哭、复仇呵呵呵!那个怪胎不!他不会做这种蠢事,他会笑,接著不正不经地拚命去玩,疯狂地玩出所有激动的情绪,然后他会重新站起来,依然带著微笑,抬头挺胸面对一切困难。
柳邪,他真的是个邪里邪气、不按牌理出牌的奇怪家伙。可是他很棒,确确实实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那么与他知交最深,相恋相爱、山盟海誓的她又是如何?突然!她笑了,发现那颗仇恨的心理,执著的报复与偏激实在好无聊。
公司倒了有什么关系?钱被骗光了又怎样?那些东西只要她还活著,就一定赚得回来。
甚至晓笙的行为是否属于背叛也无所谓,她还是喜欢她,不愿失去她这个朋友!那么何不原谅她?
而最重要的是,柳邪——
要她赌全世界都可以,那家伙决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抛却他的誓言,除非他自己不要,否则就算必须和所有人类敌对,狂妄自大的东方椰邪仍会卯起来,勇往直前。
如此,相较起她的操烦与忧心,还真是多余。吃饱了撑著没事干。
“晓笙,我们去环岛旅行好不好?”她突然异想天开地道。
“啊!”晓笙惊讶地瞪大眼睛。她是不是听错了?在这种情况下“邱氏”破产、紫茉被她送进疗养院、房子遭拍卖青-居然还找她去玩!
“别磨菇了,快点。”青樨随便帮她收拾了几件衣服,一把将她拉下病床,就想往外跑。
“可是医院”晓笙毫无反驳的余地被她拉著跑。
“自己家的医院,随便留张纸条给你大哥不就得了,怕什么?”
“那公司-有紫茉怎么办?”
“我昨天就把紫茉接回来了,有季嫂看着,我们玩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来,没事的。”出了医院,青樨伸手招辆计程车,把她推了进去。
“什么?十天、半个月——”
“没错,我们去环岛!”青樨大声宣布。躲在这儿悲愤哀凄太劳民伤财了,徒令人看笑话,这种吃亏事她才不干。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她要换个心情,重新振作。诚如她一向的座右铭:“既成的事实就去面对它”这些麻烦事根本算不了什么,她是邱青樨,一个有能力又骄傲的年轻女孩,她不会被打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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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总裁说了什么?”温和忧虑地紧锁眉头,在柳邪踏出通讯室时,立刻奉上一杯热茶。
柳邪从早晨接到集团总部命令进入通讯室,到现在已过午夜,从来没什么事可以困住他这么久的,除非温和非常担心。
“老爸说”柳邪突然扳起脸孔怒吼。“你这个不肖子,如果你真要娶邱家那个贱人,我就跟你脱离父子关系。”那横眉竖目的样子,还真像东方总裁亲临。
“脱离父子关系?”温和呆呆地重复了一逼。
“就是开除的意思嘛!”柳邪一脸愉悦地接过茶杯,轻啜一口,低呼道:“哇!温和,你泡的茶还是这么棒,好可惜喔!你是男人,否则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会长——”温和脸色发白。东方总裁要开除会长!岂不表示柳邪将被踢出“东方集团”了?那他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
“n0、n0、n0!”柳邪伸出一根手指在温和面前摇著。“我现在不是会长了,你要叫我柳邪才对。”
“邱小姐不是前总裁安排给你的对象吗?为什么总裁会如此激烈反对你们在一起?”温和真的不懂。
“哦!因为邱家出了一个败类,设陷阱挖了咱们集团一记大墙脚,老爸发火了,说邱家没一个好东西,所以不准我娶姓邱的为妻。”柳邪毫不在乎地耸肩。“我就回老爸啦!不让我娶青樨,我就去结扎,让他东方家绝子绝孙。所以老爸便跟我脱离父子关系罗!”
“会长,你”温和头都昏了。这个人不正经也该有个限度啊!他居然
“寒近,你不帮忙喂!寒近,你要去哪儿?”温和本来是想让寒近帮忙想个办法,怎么能让柳邪因为一点小事被开除?不料,一转身,就看到寒近正打算出门。
“收拾行李跟会长一起走。”寒近随口丢下一句话,平静无波地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好像刚才那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压根儿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喂,寒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已经有老婆了,你怎么可以还说要跟我?当然啦!我是没差,可是青樨会杀了我耶!搞不好她会连你一起干掉喔!”柳邪心里是感动的,他的朋友不会因为他的富有或贫贱而改变对待他的态度。但是他不能连累他。只好故意歪曲他的语意。
“三人行,受惠的是邱小姐,我想她应该不会反对。”向来冷酷的寒近,竞选在此时表现他的幽默感。
“不行!我反对,青樨是我一个人的,你”“闭嘴!”温和快疯了,这两个人是白痴吗?搞不清楚状况耶!“你们两个正经一点好不好?”
“我很正经啊!”柳邪装一脸严肃。“身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人妄想染指你的妻子,本来就该据理力争。”
“我说的不是那个——”
“温和,”寒近定过去拍著他的肩膀。“就算是世界第一大财阀宫氏想请我去当保镖,我都不曾答应过,这辈子我不帮人做事,谁也休想爬到我头上命令我。我只跟著我服气的人,不管那个人是什么地位,东方柳邪就是东方柳邪,不管他是现在的会长,或是未来的总裁,甚至一文不名,只要他没变,我就不会变。”
“寒近!”温和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蓦然笑了。“我也跟你一起去收拾行李。”
“喂!等一下。”柳邪冲过来大叫。“你们两个,三人行已经很过分,你们还想搞四人行,不准,我誓死抵抗到底。”
“可是会长,你不是说要娶我当老婆。”不正经嘛!温和也会。反正世俗的规范本来就很无聊,抛开一切自由自在反而舒服。
“我是说如果你是女人,我就娶你。但很不幸,你是男人,我对男人没反应。”柳邪嘟起嘴怪叫道。
“那我去变性好了!”温和眨眨眼,仰头大笑。拜托!才当了三年的乖乖牌会计,大家怎么就把他怪盗的本质给忘记了。
“你们”柳邪低下头,一颗心热烘烘的,眼睛好酸。真是笨蛋,这个决定可能会害死他们的。“会很辛苦喔!”
“会比修练忍术时,在粪坑里躲上一个星期那样辛苦吗?”寒近走过去搭住他的肩。
“拜托!”再多的感动都被那句没水准的话吓跑了。柳邪瞪他一眼。“少恶心了好不好?”
“不错啦!会长,有我们跟著方便耶!没钱的时候我可以去偷东西,你说那幅蒙娜丽莎的微笑怎么样?应该值不少钱。”温和拥住柳邪另一边肩膀笑道。
“两个白痴。”柳邪呐呐地说。“有富贵荣华不会享,竟然想跟著我去吃苦,真是蠢到没药医了。”
“钱是人赚的,难道会长没信心再创造另一个王国。”温和拿眼瞄他。
“开什么玩笑!”柳邪高高地扬起眉,精亮的眼眸里满是不驯与自傲。“我可是东方柳邪耶!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我要不到的。只要我想,钱自然会像水一样流到我面前,任我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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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是失意人最喜欢的地方!因为自杀方便,跳下去“咕咚!”一声,便解决了。
因此鉴于晓笙投水的不良案底,青樨这回是打死也不敢带她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
所以罗!山上似乎是个不错的旅行地点。阿里山的云海、森林,一向为人所乐道,青樨更不可能错过这个好地方。
可惜她们运气不好,来到这里三天,都遇到下雨,看不到日出云海,好不容易挨到第四天,终于放晴。
凌晨三点半,青-迫不及待去挖睡在隔壁房的晓笙起床。
“喂!起床了,我们去看日出。”
晓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手表,才三点半,都快晕了。
“青樨,这么早,太阳还在睡觉啦!”
“我知道啊!所以要早点上山去等太阳起床。”
“可是”
“走啦!”没给晓笙反对的余地,青樨拖著她的手,打开小木屋的大门,就往山上跑。
一路上她们看到许多同样早起,赶著上山看日出的游客,青樨很开心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晓笙讶异地发现,从“梦岛”回来后的青樨变了好多,不再是那个咄咄逼人的女强人,她变得活泼、大方、快乐,而且——宽容!是东方柳邪改变了她吗?如果是,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了。
可是现在出了这种事,邱家人陷害了“东方集团”青樨和东方柳邪还能有未来吗?
而那件事她本来可以阻止的,但她却一时的姑息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她该如何挽救自己的错误?
望着那张青春洋溢的脸,突然,她好想哭。看着青樨,再回想自己,她们该怎么办?这样的逃避又能逃到几时?
“哇!晓笙你快看,好美喔!”青樨赞叹著。
滚滚云海中,一颗硕大的火球挟著惊天气势乘风而来,转瞬间冲破黑暗,万点金光中,泻满一地的光明。
但感人的不是这壮阔的美丽,是光!至少在晓笙心中,一直沈积不散的阴霾在刹那问被冲散了。
“对不起,青樨。”她沉著声说。低下头,深怕眼泪在控制不住中溢出眼眶。
“为什么要道歉?”青樨的眼睛注视远方的朝阳,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你离开一个礼拜后,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发现了紫茉车祸的原因,但是我没在电话里告诉你,我我一时的犹豫,造成了无法弥补的过错。”
“主使者是邱耀光吧?”
“你你知道?”
“猜的!”青樨对她露齿一笑。“能在三天内卖掉公司和祖屋,邱耀光一定计划很久了,不是他才有鬼。”
“对不起。”晓笙叹口气。“我应该立刻报警的,可是邱经理求我放他父亲一马,我我一时心软,想不到事情竟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后来又传出你发生意外的消息,我以为想不到全是他安排的阴谋,我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梦岛受台风侵袭,导致伤亡惨重的意外是事实,但你怎么会以为我死了?”
“消息是邱耀光放出来的,我早该知道他是骗人的,却”
“晓笙,你是不是爱上了邱儒平?”青樨蓦地转过身,清明的眼眸对上她,以晓笙的精明干练,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上当的,除非她陷人情网,被情爱蒙蔽理智,丧失了判断力。
晓笙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进双膝里,一阵沉默过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
“我会发现邱耀光的罪证全是因为邱儒平的缘故。”她无力地勉强笑笑。“你走后,公司的事情全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每天加班,多亏邱儒平帮助,才有惊无险度过那么多天,后来我他一直很尽心地帮助我们,我们那时候我只觉得他真是个很不错的人,就在你离开后的第五天,我们一起参加一场酒会,后来他喝醉,我送他回家,却无意在他家中发现一卷录音带,就是邱耀光买凶掳人的证据。我质问邱儒平,他告诉我他父亲的丑事他早知道了,所以录下那卷录音带,要胁他父亲不得再使坏,否则要公布邱耀光的罪状,让他身败名裂。可是他求我,不要把这秘密说出去,邱耀光毕竟是他父亲,可能的话,他并不想伤害自己的父亲,我我竟笨得相信他的话,早知道他们父子是一丘之貉。直到你死亡的消息传来,事情终于一发不可收拾,我只能想办法尽力保住紫茉不受伤害,其他的,公司、房子对不起,青樨,我没脸见你,若不是我被邱儒平骗了,也不至于”
青樨很讶异,事实竟然这般复杂。她才离开半个月就天意,真是天意!那场台风、晓笙的恋爱、儒平堂哥的秘密,所有关键都选在同一时间凑在一起曝光了,除了巧合,还能说些什么?
“晓笙,我相信儒平堂哥没有骗你。邱耀光做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青田樨——”晓笙不敢置信,她到现在还为邱儒平说话。“他早知道邱耀光的坏事,却一直帮他父亲隐瞒真相,到最后又害得你而且邱耀光弄垮了东方集团一家分公司,他明知道你正和东方柳邪谈恋爱,却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你,这下子你和柳邪该怎么办?他把你最后一条后路都截断了,他们父子简直狼心狗肺。”
“听我说,晓笙,儒平堂哥若真是那么坏,他不会偷偷把邱耀光的罪证录下来,而邱耀光也不会在卷款潜逃时,将儿子留在台湾当炮灰。”
“谁知道他们父子又要什么坏主意!”晓笙撇撇嘴。
“晓笙!”青樨失笑道。“现在处境最尴尬的该是儒平堂哥才对,背负父亲犯下的所有罪过,没捞到半点好处不打紧,女朋友又不谅解他,可说是三面不是人了。”
“谁是他女朋友!”晓笙吼她一句。
分明是欲盖弥彰。青樨嘲谵地瞄她一眼。
“都跟人家上床了,还不是女朋友?”
“你——”她怎么知道?就那么一次酒醉糊涂嘛!晓笙蓦地羞红了脸。“那你呢?和东方公子在梦岛相依相偎了半个月,是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上帝明鉴!柳邪说我还太年轻,不适合生孩子,所以在二十四岁前不会碰我,我们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交往。”
“不会吧!”晓笙惊讶地咋舌,二十世纪末的今天,居然还有这种男人!哪座金字塔里挖出来的?“那不是毁了,你和人家没名没分,现在又发生这种事,你们还有机会结婚吗?”
“当然!”青樨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我对柳邪有信心,他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得了的男人,我爱他、他也爱我,打个赌,要不了三天,他一定会来找我,我们会结婚,重新创造属于自己的王国,然后等我二十五岁,我们第一个孩子会出世。”
晓笙定定地看着她,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你真的这么相信他?一点儿也不怀疑?”
“我当然怀疑过,你忘了,一开始我还迫不及待想逃开他的。”青樨拉她起身。“是你教我去面对的。同样的话,我现在回送给你,好好想想你和儒平堂哥的事。”
“我和邱儒平”晓笙忍不住苦笑。“青樨,你肯原谅我吗?”
“你有什么天理不容的罪过吗?”
“我害得邱氏倒闭、邱家家破人亡、我有负你的委托,而这全是因为我的一己之私。”
“晓笙,你知道吗?”青樨牵起她的手往山下走。“邱家会落到这步田地全是邱家人咎由自取,自私、功利、无情,这是最典型的邱家人特性,这项特性帮助邱家人在瞬息万变的商场上成功创造了莫大的财富,却也因此而败坏了所有家产。为富者当知仁义,这是我在梦岛上学会的,可惜我的家人们都不懂得这项道理,甚至连以前的我都做不到。分家、破产这是早晚的事,根本与你无关。”
“青樨,你变了好多。”晓笙露出再见以来第一抹如释重负的真诚笑容。“你好像脱胎换骨一样,变得又成熟、又稳重。”
“我长大了嘛!”青樨笑道。“接下来就看你罗!”
“看我什么?”
“你和儒平堂哥啊!”青樨发出戏谵的声音。“你自杀、又失踪,儒平堂哥肯定急坏了,也许他正翻遍全台湾找你呢!”
“不可能,他——”剩下的话全梗在晓笙喉里了。
站在小木屋那条修长的身影不就是五天不见的邱儒平!怎么可能?他居然找到这里来。
晓笙脚跟一转就想逃跑,所幸青樨即时拉住她。“逃了可就长不大罗!”
半拖半拉地将晓笙带到邱儒平面前,青-朝他打个招呼。“好久下见,大堂哥。”
“好久不见。”邱儒平讷讷地开口。“我父亲的事,我很抱歉,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喔!”青樨挑高眉毛。“怎么交代?”
“国际刑警已经盯住案亲的行踪,相信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把所有的钱追回来。”他压抑的语气里有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忧心的目光则始终流连在晓笙身上下曾稍离。
“你把证据交给了警方?”青樨很讶异。
邱儒平痛苦地点头。“我必须给死去的叔公们一个交代,而且为了阻止父亲雇用的那批杀手行动,我不得不如此。”
青樨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她佩服邱儒平“大义灭亲”的壮举,可是这种作法同样也令人难过。
“她”邱儒平指著晓笙,一脸关怀之情毕露。
“晓笙。”青樨把她往前推。
“青樨——”她忸怩了下,该如何面对他?
他憔悴了,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好像几日几夜没睡。他的下巴长满青青黑黑的胡渣子,和以往的意气风发简直不能相比。
诚如青-所言,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受伤害最大的是他。夹在亲倩与公义之间,得不到任何援助与谅解,不管偏向那一方,他的选择终究会伤害自己最亲爱的人。
难怪他落拓至此,晓笙控制不住泪水模糊了眼眶,到底是爱他的!尽管只是一夜情,她的心却早不知在何时就失落在他身上了。
“晓笙——”邱儒平喃喃地低喊,知道她自杀的消息,使他悔恨得差点随她而去。
后来又得知她失踪,他开始不眠不休地找她,台北、桃园、台中一路找下来,几乎翻递全台湾。若非昨晚那通莫名的电话,告诉他,她正在阿里山上,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情,他连夜开车上山,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找到她了。
这种时候电灯泡是不是该闪了?青樨眨眨眼,淘气地笑道:“大堂哥,我的美女秘书借给你了,不还也没关系,你尽管带走好了。”她一边大笑,一边走进小木屋里。至于屋外,就留给那对小情侣好好谈情说爱一番吧!
“谢谢。”邱儒平一本正经地道谢。
“青樨——”晓笙胀红著一张俏脸直跺脚。“-有你,笨蛋,听不出人家在调侃我们吗?”她指著他的鼻梁不依地娇骂。
“那有什么关系吗?”他毫不在意地耸肩。“最重要的是我又见到你了。”他深情的眸子紧紧锁在她身上。
“那又怎么样?”她躲开他的搂抱。“这次的事件我们都有责任,尚未解决之前,我永远于心难安。”
“我会解决的。”他扳过她的肩,强迫她和他面对面,直盯著她的双眼,严肃道:“到时候,你肯嫁给我吗?”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她哽咽地说道。“除了你,我绝不再嫁其他人,只是我也绝不容许因循苟且,逃避错误,这样子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你能了解吗?”
“晓笙,”他心疼地搂紧她,亲吻她的额头。“我了解。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局的。”
一直看到这里,青樨才悄悄放下窗帘,关上窗子。看来晓笙和邱儒平是和好了。做了一件好事,她的心情挺愉快的。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麻烦了。
去找柳邪吧!那家伙不知道怎么了?人家邱儒平都找来了,他还无影无踪,真是有够混。
会不会是因为这次的“邱耀光事件”他被禁止再和她见面了?也不是没可能!果真如此,她现在去找他好吗?搞不好反而碰一鼻子灰呢!
可是不找又说不过去,怎么办呢?唉哟!烦死了。
“混帐东方柳邪,你死哪儿去了?”她忍不住大吼。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