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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虽然露出马脚,明明会听粤语却装B,但异常顽固。冰冰、黄文怀、肥佬赵警官轮番审讯,她反反复复讲是负责煮饭和打扫大屋卫生的佣人,村长苏老黑离开村多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看着三嫂摇头摆脑,一问三不知的B样,黄文怀很想赏她一个大耳光。
“赵警官,我们出去。”冰冰招呼肥佬赵走出大屋。
冰冰和他用背包装着多盒日本进口方便面,走到离开灰色大屋最远的一间泥巴屋,她亲自拍门:“有人吗?我们是省政府派来探望你们的。”
冰冰拍了十几下,没人应答,刚想离开。
“冰冰,里面有人。”赵警官透过门缝看见有妇女手抱着婴孩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看着。
“阿姨,我们是省政府派人来看望你们的,请开门,是送礼物来的!”冰冰最后半句话有作用。“咿呀”一声,一位穿着破破烂烂唐装孖襟黑衣服,脚拖着烂木屐,抱着不到半周岁婴孩的三十多岁妇女把院子门打开。
冰冰和赵警官进入院子,从背包掏出七八盒方便面,“阿姨,我们是省政府的工作人员,专门来探望你们,这些礼物送给孩子们吃,能到屋里坐吗?”
“多谢,你兜人快离开。”妇人接过礼物,却一把推冰冰和肥佬赵出门,赶紧把门关上,她在门缝说:“老黑刚走唔久,让你兜人进来,其转来爱打残涯嘅。”
“赵警官,她说什么?”冰冰听了一头雾水,这回难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消息没有打探到,反而损失了宝贵的主食—方便面。
“走吧,好消息。”肥佬赵一把拉着冰冰离开,到了没人的地方,“这位大嫂说,村长苏老黑刚走不久,他下令不能让外得地人进她的屋探听消息,否则,回来要打残她。”
冰冰竖起拇指对着肥佬赵说:“你真行,这么难听的话都会翻译,到时破了这个案,记你一功。”
冰冰思量着,三嫂睁开眼说瞎话,苏老黑刚走不久,她故意隐瞒事实,看来想办法撬开这个婆娘的口才行。
“三嫂,你说谎话,村长苏老黑刚离开不久,你提供假口供,要押到监狱蹲大牢的。”冰冰严肃地对她说。
三嫂低头不语,她眼珠一转,抬起头来说;“涯是来打工,村长麽过时节离开,涯母抵得。”
肥佬赵一把扯着她的头发,“我警告你,苏老黑犯了强抢、拐卖妇女大罪,你包庇他就是同罪,要杀头的。”
“死就死,反正人都爱死一罢,涯来打工个,麽个都母抵得。”三嫂厉害,鸭子死了嘴巴还硬。这个大山大岭长大的村妇够顽固,连死都不怕,肥佬赵被气坏了,摸着口袋掏出香烟抽着解闷。
冰冰走出大灰屋,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步思考,但想不出什么破解方法。
天渐渐黑了,冰冰心里十分焦急,也不能对三嫂用刑,这是在课堂学刑法的时候,老师反复讲不能对疑犯采取严刑拷打、逼供信这一套,要注重搜集证据,用证据说话。
冰冰来到龙眼树下,发现树根附近有泥土新翻的痕迹。
“文怀,你拿锄头挖一下,看里面是否有东西藏着。”冰冰在墙边拿着一把锄头递给他。
“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文怀用锄头挖了一捆蓝色的东西出来。
冰冰带着手套,打开一看,“是工作服,文怀,你看,衣服左袋上印着‘龙丰市陶瓷制品厂’,一共是两套,是女装的。”
马警官听见是龙丰陶瓷制品厂的工作服,他走到冰冰身边说:“龙丰市陶瓷厂派人去环城派出所报案,近期就是失踪了两位年青女工,嘿,跟着大学生美女办案真好,回去有奖金领啰。”
“走,把衣服给三嫂看,看她怎么说。”文怀、马警官要拿着衣服进去大屋,冰冰急忙用手摆一下,他俩停下脚步。她伏在马警官和黄文怀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他们点一下头,冰冰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拿着锄头,另一只手拿着放大镜,三人一起进入大灰屋。
“噼啪”一声,黄文怀把女工衣服甩在三嫂面前的茶几上。
“三嫂,给你最后一个坦白交代的机会,我用这个高倍放大镜看见你在锄头柄留下指纹,两位女工的工作服是你埋在龙眼树下,你与苏老黑合伙强抢、拐卖妇女,他押着女工去卖,你负责掩埋证据……”
“跟她啰嗦干什么,抓不到苏老黑,押她回龙丰公安局交差,我们不需要再东跑西跑,有女工工作服和锄头柄留下她的指纹,这个案子就算完成了,三嫂就是强抢、拐卖妇女的首犯。”冰冰还没有说完,马警官打断她的话接着说。
“三嫂,我告诉你,女工工作服是刚埋在龙眼树下不久的,就算你不坦白交代,锄头柄留有你的指纹,法官一样可以判刑,抓不到苏老黑,你就是主犯,男的犯这种案要判死刑,女的要判无期徒刑,发配到黑龙江服役。”冰冰板着脸严厉地说。
要押到黑龙江劳改场?三嫂心里一怔,杀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以后还是一个女豪杰,但发配到冰天雪地的黑龙江太可怕,听老人说,押到黑龙江做苦工的监犯,不是冻掉鼻子就是冻掉手脚,缺胳膊少腿,没了鼻子,如何见人,比枪毙更可怕。
“喂,我没有去抢女仔去卖,我真是这里打工的,是村长吩咐我去埋衣服。”三嫂这回急了,苏老黑是她的亲戚,每个月只有十块钱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苏老黑住大屋,好酒好菜天天吃,她犯不着为他背黑锅。
“三嫂,我知道你是好人,不出卖亲戚朋友,但这个进口德国的破案神器放大镜,清清楚楚看见你的指纹,证据对你完全不利,你不坦白交代,抓不到苏老黑,我们没办法帮你洗脱罪名,只好押你回去当主犯,等法官重判,超过十五年的刑事犯要送到黑龙江服刑,这里山区冬天最低温度是零下一两度,黑龙江是零下三十多度,冰箱最低温度是零下18度,你把手放在冰箱急冻室试一下就知道那里的冬天是多么冷啊。”冰冰软硬兼施,把根本看不见指纹的放大镜说得无比的神奇,把三嫂吓得脸无人色,整个人瘫在靠背椅上。